6、第六章 升仙没有捷径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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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的寿宴上载歌载舞十分热闹，很快就让桃夭忘记了自己的处境，只顾乐呵呵地望着翩翩起舞的九天仙女，一边不忘往嘴巴里塞满点心。
青冥看着桃夭鼓着腮帮子的样子有些好笑，竟不自觉扯了扯嘴角，道：“出息。我平时虐待你了？”
“啊？”桃夭看得正认真，闻言想也没想就点了头。等缓过神来，急忙将嘴里的点心渣渣咽了，又是咳嗽又是摇头道：“咳咳！没有！从来……咳咳……没有过！”
桃夭的样子很滑稽，青冥却并不在意，反倒难得“高抬贵手”替她顺了顺气，惊得桃夭一哆嗦，窘迫地低下了头。
想来这些日子确实对她苛刻了些，毕竟长出来的桃妖泼出去的水，埋回去也变不回“大红屁股”，不如便应了天命，容她伺候在身边。反正这些时日相处下来，他也并未觉得宅邸里多一个小妖有什么不妥。
思至此处，青冥手上的动作竟跟着轻柔了几分。对面一干女仙哪里见过如此光景？个个咬着帕子，恨不得上神手下抚的是自己的背。只是那正主儿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僵着背一动不敢动，甚是煎熬。
似乎是察觉到身下之人的反应，青冥忽然收回了手，歪着头盯着桃夭：“你很怕我？”
桃夭把头埋得更低，细声道：“你以前似乎问过了……”
“那是以前。”青冥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她，“现在答案自然有不同。”
不同？桃夭偷偷撇了撇嘴，这不就是强行要自己回答不怕吗！正琢磨着答还是不答，却见青冥案上的白玉盘缓缓浮出一行字：宴毕，偏殿。
青冥挥袖抚过白玉盘，那行字瞬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呵呵，天帝果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吗？
青冥笑得诡异，桃夭却傻乎乎地舒了口气，自以为蒙混过关，却不知更大的“惊喜”还在后头。
酒过半巡，众仙纷纷离席，青冥却显得淡定。桃夭自得其乐，趁青冥不注意，偷偷拿起他的酒盏抿了一口，辣的直流泪，又赶忙塞了几颗人参果。只是等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见青冥仍没有离开的意思，桃夭这才有些着急。
难道是要秋后算总账？好歹也等到回去了再说呀！
桃夭局促地搓了搓手，手上的铃铛叮咚作响，引得青冥再次将目光转向了她。桃夭舔了舔嘴唇，终于还是问出了口：“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我们？”青冥轻轻重复，有些新奇。他还从不曾和别的什么人同行回去过。正愣神间，一位小女仙轻轻走到他面前，细声道：“天帝有请。”
青冥点点头便拂袖起身，随那小女仙走了几步，却忽然觉得身边少了什么，一回头，果然看到桃夭还乖乖地坐在原地，眨巴着一双大眼睛。
见青冥回头看她，桃夭挥了挥手，笑道：“走好……”不送！
“走好？”青冥黑着脸，咬牙道，“你以为我是因为谁才要被天帝老儿教训的？”
青冥的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桃夭打了个激灵，连滚带爬追了上来，还不忘咧着一口白牙，笑得谄媚。
天帝的偏殿不似人间帝皇的那般金碧辉煌，所用的器件、装饰皆是用的黑漆镶金边，神武威严。桃夭不自觉地往青冥身后缩了缩，手里紧紧攥着他的袖子，直觉告诉她天帝是个比青冥更不好惹的角色。
青冥朝站在大殿中间的天帝作了一揖，宽大的袖子正好将身后的桃夭遮了个严实。天帝摆摆手，叹道：“青冥啊青冥，你安安分分了几千年，怎的忽然想起来给我惹个这么大的麻烦？”
“青冥不敢，只是不曾料到这番变故罢了。”
“变故？”天帝明显恼了，揉了揉太阳穴，“自这世间分为人、神、魔三界，我便不曾听说有人能在这天界育出精怪。此刻就算是把玄天史找来，命他翻遍三界典籍，恐怕也找不出先例。”
青冥闻言有些尴尬“桃夭的出生确实有些意外……”
“桃夭……”天帝走到青冥身侧，眯眼将桃夭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一番，“居然还是个蟠桃精！怪不得，想那普通的桃树也休想在这天上成精。只是你曾经偷偷打过蟠桃的主意，这件事情若是让天后知道了，定不会放过你。”
青冥面色一黯，天帝终归是天帝，老奸巨猾。
“不知天帝打算如何处置桃夭？”
“处置？”天帝抚了抚长须，笑道，“她是你青冥上神的人，我哪里敢处置。不过只怕这天界她是呆不得了，早晚有人要识破她的身份的。”
“若她只是呆在我的苍穹殿不让其他人看到呢？”
“你确定她肯乖乖呆着？今日之事若是再出现一次，到时你又该如何收场？”
青冥若有所思。其实将桃夭逐下凡间也未必不好，想必受了自己这么长时间的虐待，她对这结果也是喜闻乐见。
正准备开口允了天帝的提议，一双小手悄无声息地环上了他的腰肢，低头一看，见桃夭紧紧地搂着他，瑟瑟发抖，如同一只无措的小兽。青冥不知不觉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话出口已与之前所想天差地别。
“若我扔想将她留在身边呢？”
“哦？”
青冥向来一副逆来顺受的清冷模样，从来未曾见他对什么东西坚持过。天帝意味深长，故意拖长了音调：“她一个精怪，若是叫人知道了，就是天界的笑柄。要想将她留下，除非……”
青冥很是讨厌这种卖关子的腔调，奈何西枫、天帝，一个两个的都很是热衷于此，不自觉地就皱紧了眉头，有些不耐烦道：“除非什么？”
“除非她能升仙。”
“不行，”青冥打断了天帝，“她现在尚小，别说是历练，就算是勉强过了，那九九八十一道天雷也能够要了她的小命。”
天帝闻言笑了：“倒是看不出来，青冥上神如此情深意重。”
青冥摆摆手：“我好不容易得了个称心如意的侍女，没了多可惜。”
一直没有说话的桃夭终于耐不住了，捧起青冥的手就是狠狠一口，跳到一旁叉腰骂道：“坏人！”
天帝盯着她，觉得很是有趣，这天界哪个敢动青冥一根汗毛？小丫头这一口咬的可不轻。
青冥蹙了蹙眉，没对着桃夭发怒，倒是一转脸看向了旁边看戏的天帝，语气不善：“一年，一年期满我便亲自送她下凡历练。”
青冥言语之间显然没有和天帝商量的意思，天帝却也不恼，知道他从丫头那里受了气，便干脆顺水推舟卖了人情。
等二人出了偏殿，那刚刚宾客满座的正殿早就空空如也，偶尔一两个仙侍悄无声息地路过，格外冷清。桃夭刚刚做了错事，这会儿冷静下来越想越心虚，亦步亦趋地跟在青冥身后，终于忍不住出声，干巴巴地扯开了话题，企图教他忘记方才的事情。
“上神，天帝说的升仙是什么东西？”
“你以为天上这么多仙人，个个都是生来为仙？”青冥没有回头，声音显得有些清冷。
“那上神你生来就是仙吗？”
“我是神之子，自然与他们不同。若要论起来，天帝与我同阶。”
“哦。”桃夭点点头，心里却一刻也没停下盘算，“既然升仙是件好事，那天帝适才说我需要升仙，为何你却将后推了一年？”
前面的青冥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眯着一双狭长的凤眼，弯腰俯视桃夭，沉声道：“升仙须得先修仙。一般凡人，需尝尽人间辛酸，受三世轮回之苦，若最终悟出仙根，需再受九九八十一道天雷，得仙身，羽化而成仙。”
青冥的眸子里面深深的望不见底，加之他的话，桃夭忽然觉得周边的温度降了些许。可此刻他仍弯着腰盯着她，她若是识相的，得赶紧接个话，不然冷了场，待会儿遭罪的不还是自己？
努了努嘴，桃夭好不容易憋出两个字：“那我……”
“你？”青冥轻咳，果然有些尴尬地直起身来，道，“你是妖，需比凡人多经历一番轮回，一世贫、一世病、一世痴、一世富贵。四世轮回，方能修得仙根。”
“天帝刚刚明明说我是蟠桃精……”桃夭小声嘀咕，显然对“妖”这个称呼很是不满。青冥假装没有听见，甩袖走开，桃夭自认拿他无法，只好乖乖跟了上去。
“上神，你还是没回答……”
“你身体里虽然有我两百年的修为，比一般凡人强些，可也不过刚出世，且不说凭你的阅历根本挺不过那四世轮回，就算那九九八十一道天雷，只消一道就能把你劈成灰！”
青冥答得有些不耐烦。他方才在天帝面前千方百计替她周旋，她倒好，不知感恩，竟还急着赴死，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桃夭不知青冥为何生气，只见他脚步越来越快，便不敢再说话，两人一路无言回了苍穹殿。
然而屁股还没坐热，西枫便风风火火闯进了青冥宅邸。顺带一提，人家这次腰板可挺得笔直，走的是正门，这种坦坦荡荡的感觉，西枫是好久没体会到了。
“呆子！你这是又给我整的哪一出？下凡历练是个什么东西！”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升仙没有捷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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