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从前有种悲伤叫距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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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上回郊游回来之后，黑子身边就多了两个跟班。一个是上回的小麻花辫，名字叫做麻美，另一个疑似是被小姑凉美色吸引(主要)，而且有着“并肩作战”对抗大魔王的革命友情(次要)的小诚。
虽然并不是像其他孩子一样时时刻刻黏在一起那么要好，对于人际关系一向寡淡的黑子来说，已经是不小的突破了。只是三个人在一块的时候，总能感受到背后两束冰冷的目光。
黑子每每回头，入目的就是赤司一脸淡然中带着森冷笑意间掺杂阴郁的复杂表情。
“赤司老师对黑子君真好呢。”麻美略带羡意。
黑子愣了愣，没有说话。
小诚连忙表示麻美说的都是对的：“嗯嗯！大魔王是对黑子很不错，又背又抱的，除了黑子之外的人他才不管死活呢，大坏蛋一个！”
“请不要这么说，”黑子抿唇，对于他人的误解竟生出了一股子不满，“赤司君其实很温柔，并没有那么冷酷。”
黑子何曾有过这么明显的情绪波动？麻美和小诚惊异非常。
意识到自己失态的黑子淡下表情，低声道：“抱歉。”
正打算出去定定心神的黑子转头就撞上了一个人。
“好像看到了不得的场面了呢，”那人笑意吟吟，“哲也居然会帮我说话，嗯？”
黑子尴尬地别开眼睛，脸上一阵烧灼。赤司笑道：“说实话我很高兴。”
黑子面无表情地回头看他一眼，提腿就跑。
“赤司竟是没有恼意，笑得温和，摇摇头离开了。
完全成了背景板的小诚和麻美陷入了森森的悲桑之中。
可恶！秀恩爱死得快！当着无知小朋友的面腻腻歪歪什么的真是丧【gan】心【de】簿piao】狂【liang】！
麻美羡慕地说：“两个人在一起真好。”
小诚红着脸：“我、我们也可以的……”
麻美恍若未闻：“像黑子君这么好的男孩子大概没有了吧，其他人又笨又粗鲁，我才不喜欢呢。”
又笨又粗鲁的小诚从悲桑直坠向悲痛。
黑子满腹心事地坐在教室里发呆。角落里兀地传来音量细细的“赤司”二字，他心下一动，不禁竖起了耳朵。
“……强势果断不说，举止还优雅，看起来就不是普通人呢，怎么会在这里工作？”
“而且还是日本首屈一指的财阀大少爷，高富帅的三分之二，三分之二！不过赤司老师似乎也不是喜欢小孩的人啊，选择幼稚园我也觉得很奇怪。”
“只是来体验一下平民生活的吧？反正咱们这小地方他也不会长时间……”
声音越发地小了下去，再难以听清，黑子的耳畔却还在嘤嘤嗡嗡地响着。
赤司君，真的很厉害啊，不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比单薄的我强了太多。伸出手去，大概是连衣角也很难触及吧。明明已经这么要好了，其实连比肩的程度……都达不到呢。
好像有一道深刻的鸿沟硬生生地横亘在了自己和赤司之间，浓重的失落感涌现而出。
他咬着嘴唇努力地回想属于赤司温柔的一面，脑中浮现的却只有那个人在阳光下笑得高傲如贵族，周身的轮廓都模糊在光影之中，遥渺得连看清眉眼都是奢侈。
好像有什么冰冷的利器扎进了心脏。
黑子的指尖微微颤抖起来。
没关系的，一定。
所谓“祸不单行”，今天的午餐是西点店里统一购置的小甜饼，可怜的黑子，他的份又被负责采购的老师忘记了。
看着那个年轻的小老师泫然欲泣的慌张表情，黑子叹了口气安慰：“没关系，你已经很努力了。”
“谢，谢谢OAQ……”老师含着泪水鞠了个躬。
……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正当小老师拿了钱要出去另外买食物的时候，赤司恰到好处地冒泡了：“那么让哲也和我出去吃好了。”
黑子还没做好同他一如既往地相处的准备，下意识地显露出一抹抗拒之色。
赤司面上的笑容和煦地漾开：“哲也看起来也很愿意的样子，那就走吧。”
不带这么睁眼说瞎话的啊喂！
于是和谐的二人外出觅食去了。
路过M记的时候，黑子的脚步略略顿了一顿。
赤司转头：“嗯？”
“赤司君……”黑子踌躇了一会儿，希冀地看着他，“我想喝香草奶昔。”
“快餐不适合小孩子。”赤司淡淡道，看见黑子的小脸黯淡下来，才慢悠悠地接着说，“不过偶尔吃一点也不是不行。”
“……”对于这家伙的劣性已经司空见惯的黑子面无表情。
正准备推门而入，一辆看起来就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轿车在二人身边停了，车窗冲着他们放了下来，露出一个中年男人油光水亮的脑袋：“真巧啊！这不是赤司少爷吗？”
赤司优雅地微笑：“好久不见，松井先生。”
他们开始就地讨论关于公司管理资金运转之类听着就霸气侧漏牛逼烘烘的东西。即使是幼稚园的黑子，也能看出属于那个人不凡的才华，耀眼得令他不由向后退却。
仅仅只是一小步，他却分明地感觉到自己和赤司之间猝然拉大的距离，哪怕是自己那努力想要追逐的心，也是难以企及的了。
正在黯然神伤，男人突然问了一句：“赤司少爷是准备去哪里？如果不介意的话，请赏光让我载您一程。”
赤司笑了笑，婉拒了：“非常感谢松井先生的好意，不过我们要去的店就在这里了，不必麻烦了。”
名叫松井的男人愣了愣，下意识地瞅了瞅他身后的店面。
麦当劳叔叔的塑像笑得微波荡漾，
无数小朋友欢快地奔进奔出，举着冰淇淋如同举着宝贝，脸上一派单纯的餍足。
松井大叔将赤司的模样自动代入。
“……”
Q口Q麻麻！好可怕！
赤司回头牵起站在他身后发愣的黑子，松井这才发现了原来还有一个孩子。他以打量的目光上下觑了两眼，待看清这个孩子普普通通的衣着，脸上好奇的神色便冷淡了下来，颇不在意地笑了笑：“我就说尊贵的赤司少爷怎么会来低档的快餐店用餐，那也太委屈了。听说您是在某个幼稚园上班？最近令尊有意让您着手处理公司了，那种地方还是少去的好。”
赤司淡淡道：“再说吧。”
黑子的血液都凉了一下，沁寒的刺痛密密麻麻地流动。他的手还在赤司的掌心，又仿佛已是什么温度也感觉不到了。
明明很亲近的关系，不是吗？但是我和赤司君……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啊。
他死死地合紧牙关，颓然之情第一次压制在他稚嫩的肩膀上，连呼吸都缩成了细细的线。
好难过。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从前有种悲伤叫距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