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结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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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折磨了我那么久之后，今天你终于死在我的手上了。你还真是愚蠢，当了这么久的高级丧尸，居然也能被我轻松杀死。”丫头不再像从前那样乖巧可人，她的双目无神，语气也变得平静无波，就像一开始的楚瑶那样，“果然，伪装成你所说的丫头，你就放松了警惕。愚蠢的东西，真是不配作为丧尸，居然会被人类的感情所牵绊。”
丫头看着倒地没有声息的楚瑶，用力地踢了踢她，在确定楚瑶没有反应之后，丫头看着远处震愣地看着她们的初七，眼中泛起残暴的光芒。
“难得的将楚瑶杀死的机会，虽然没有了出去的机会，但是可以将你做成丧尸，为我抵挡这些落石。之后，我可以再另作打算。”丫头放开了对绑着楚瑶的藤蔓的控制，小心地躲避着坠物，缓步走向初七。
“那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能耐。”初七冷声道，戒备地看向丫头，准备随时进攻。
这时候，异变再次发生，本该躺在地上没有声息的楚瑶突然挣开藤蔓，猛地跑到丫头后面，在丫头完全没有来得及反应的时候，拧掉了她的头颅。
“愚蠢的是你。你拥有异能，就从来没有想过我的异能是什么吗？”楚瑶冷漠地将丫头的头颅丢弃掉，拿出手绢擦干净手上沾染的血液，“丧尸就是丧尸，从来就不是人类。在我触碰三生石的那刻起，我就明白，我们丧尸与人类是完全不同的生物，除了身体生前是人之外，我们不会和人类有任何干系。在你说出自己是丫头的那刻起，我就知道你是撒谎。只是因为你也是高级丧尸，所以我原先一直不愿意对你动手。只是现在，你却弄巧成拙。只能说，关于伪装，你还很不了解。丧尸不会自相残杀，只是这一点，你就不配做丧尸。”
“好了，现在该谈谈我们的问题吧。”楚瑶转身看着初七，语气很是平静，“关于丫头刚刚的那些话，你考虑的怎么样？是自己自动地为我挡落石，还是等我杀了你，控制你的尸体为我挡落石？”
楚瑶的语气平静地有些诡异，好像一切都只是在和普通的朋友在话家常一样。身后门的外面还传来乐无异疯狂的劈砍声，焦急的呼唤声。
初七没有先回答楚瑶的话，只是走到门前，告诉乐无异赶紧离开那里。这个机关已经坏死，就连初七他也没有打开的可能。楚瑶能够听到到乐无异那颓丧的锤门，感觉到那渐行渐远的气息。
“人走了，我们也要快点了，这里塌的很快呢。你到底考虑得怎么样了？反正你也说过要是带不回昭明剑心，你就以死谢罪。反正你总是要死的，我还想着活着去救谢衣，不如你就舍己为人一次呗。我被困在里面还有办法出去，要是你被困在这里面，那就很悬了。一个人死在这里总比两个人死在这里好，你说对不？当然了，要是你不同意，我可是会霸王硬上弓的。”楚瑶面瘫着脸，说着气死人不偿命的话。
轰鸣声还在继续，落石下落地越来越多，安全的能够站脚的地方也越来越少。初七沉默着，静静地看了楚瑶一会，上前，将楚瑶带到角落较为坚固的地方，双手拢住楚瑶，将她护在身下。
“……谢衣有没有和你说过，你说话很能把人气死。”初七依旧是冷着表情，但是奇异地，楚瑶竟能从他的语气中听出温和的感觉。
“有啊，谢衣经常说我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气死人不偿命的那种。”闻着初七身上鲜活的人类的气息，闻着他身上被碎石划伤带出的血液的味道，看着将自己护在身下的初七。楚瑶忽然觉得，初七某些地方的确像谢衣。
“你这样是打算牺牲自己救我了？”楚瑶问道。
“明知故问。不是你说要么是我死，你活。要么还是我死，你活。既然结局已经注定，那我干脆痛快一点。”
“哦，既然这样，其实还有第三个选择的。”楚瑶轻轻地环住了初七的腰。就在初七震愣地想要挣开的时候，初七和楚瑶两人猛地下坠，掉入突然出现的大坑里。
看着嘴里长着触手，双目呆滞站在底下坑洞里面的丧尸们，楚瑶笑了：“其实就算没有你，我也可以安全逃脱的。你愿意救我，所以我也愿意救你。不过，你也别妄想能够离开了。在你将谢衣重新做出来之前，你还是乖乖地待在下面吧。”
楚瑶从丧尸手中接过原来被扔出去的刀，将它交给初七：“你说这是谢衣的核心部件，所以，你就用这个东西将谢衣重新铸造出来。不然，你就别想离开这里。坑洞是我让他们挖的，但是回去的退路已经被我吩咐堵死，只留有通气的孔道。除非我让他们重新挖掘，否则你是出不去的。不要想着反抗，不要想着杀了我们自己想办法出去，被他们抓到后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我想你是不会希望知道的。”
初七沉默了一会，只是道：“就算如此，我也需要偃甲材料。”
“这个不是问题，在知道谢衣是偃甲人之后，所有的偃甲材料我早已准备好了。需要什么材料你自己挑。”楚瑶侧身，让初七看清丧尸们身上背负的袋子，“我知道你很担心那个大祭司，我也不想巴着你不放。所以，你早一天救活谢衣，我就早一天放你离开。对了，不要问我他们是谁，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初七抬头，他们原来掉落下来的坑已经被落石堵住。在看看洞中的‘怪人’，初七明白，一切的退路都已被楚瑶堵死。若是真不能如楚瑶所愿‘救活’‘谢衣’，他真的会一直被困死在这里。
而后，日复一日，初七开始制作偃甲。终于，初七用刀中的核心，重新将偃甲谢衣制作了出来。只是因为楚瑶拒绝初七将部分记忆输入偃甲人中，偃甲谢衣始终是个死物，连基本的动弹都做不到。楚瑶见初七也无法救活谢衣，也就不再囚禁着初七，任他离去。
只是终是因为耽搁了一阵子，初七回到流月城中，发现流月城中早已人去楼空。族人们早已迁徙到别处。而自己的主人沈夜也在之前身死了。初七唯有找到留存的族人，在那里开始重新拾起被自己遗忘许久的偃术，为人们谋福。一年又一年，初七渐渐老去，但是他也完成了他是谢衣时的心愿——将偃术传承下去，让自己的族人们生活富足和乐。除了主人，除了师尊，他这一生，也算是无憾。
而楚瑶，则是带着谢衣的身体，走过三山万里，踏遍千山万水，希望能够找到能够让谢衣活过来的方法。
一百年过去了，楚瑶没有找到……
两百年过去了，楚瑶还是没有找到……
三百年过去了，楚瑶依旧没有找到……
不记得过去了多少年，遇到楚瑶的人都说，你为何带着一只偃甲人形影不离？偃甲终究是偃甲，不会拥有人的神智，拥有人的灵魂。你要是想要偃甲能够动弹，只要改变里面的一些机关，或者直接将部分的记忆放进去即可。
……不，要是放入别人的记忆的，那就不是谢衣了。怎么可以说谢衣只是偃甲人呢？谢衣会因为她做错事情而生气，会因为她而笑得无可奈何，会很耐心地一遍又一遍地教她关于人类的知识。谢衣，他也是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情感的啊。
这个不是仙侠世界么？这个世界不是有起死回生么？谢衣只是‘死’了，但是只要她愿意找，就一定能够找到起死回生的方法的。
一年又一年，楚瑶也渐渐模糊了时间的概念，她只知道。这一次，她再尝试着一种招魂术之后，谢衣真的活过来的。
“谢衣，你醒了？你还记得我是谁不？”楚瑶忐忑地看着谢衣，不知道这个究竟是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
“楚瑶。”谢衣轻轻地唤着，语气之中是那不变的温润之意，“我不是死了吗？你是怎么把我弄回来的？”
“是一种招魂术，就是这么瞎捣鼓瞎捣鼓地，你就回来了。”楚瑶很开心，笑得眼睛都眯成了月牙形，“只是教我这种方法的人说，要是投胎了，魂魄就回不来了，谢衣，你没去投胎，真是太好了。”
“……没看见你，我不放心。”在生死之间中，谢衣等了很久很久。他在担忧，楚瑶会不会出事。若是楚瑶真的死了，在这最后的时候，至少他还是可以陪着她的。等了很久，谢衣都没有等到楚瑶。谢衣曾猜测过，楚瑶会不会因为是丧尸，所以没有灵魂，要不他还是先离开吧。只是，每次他有这种想法，他都会对自己说，再等等吧，再等等吧。要是楚瑶来的时候没有看到他，估计又要闹脾气了。就这么一直一直地等下去，谢衣没有想到，他没有等来楚瑶，楚瑶反而把他给拉了回来。
“谢衣，我和你说，这些年又发生很多很多事呢……”楚瑶又开始向谢衣絮絮叨叨地诉说着流月城，说着这些年来发生的那些事，好像要把这些年来的空缺一下子补上。
谢衣伸手，轻抚着楚瑶的头颅，有些调笑的意味道：“我还以为，这些年来你又在捣鼓你的那些丧尸，去灭了一个镇子，然后被那些修仙人士追杀了。”
“没有啊，我很乖呢，那些我已经放弃了。”楚瑶抓住谢衣揉着自己的手，自己上前挽住谢衣的胳膊，“人与动物最大的区别就是他们能控制自己的本能，我是高级丧尸，我拥有智慧，我也能控制自己的欲望。而且那些人很厉害，我不会傻兮兮地去送死。而且，谢衣不喜欢，所以我改了。谢衣，这些年来，我一直没有伤人哦~~”
楚瑶的眼睛亮晶晶的，满脸的都是求表扬，求抚摸的意味，看起来俨然是一个忠犬乖宝宝。
架不住楚瑶这么热切而又期盼的眼神，谢衣点头微笑道：“嗯，你做的很好。”
“嘻嘻……”楚瑶呲牙，“谢衣谢衣，我们去看花灯，去爬山，一起游遍大江南北吧。”
看着眉飞色舞，兴致勃勃的楚瑶，谢衣原本沉寂的心也慢慢带动起来：“好。”
在生死之间，他明白了很多东西。他是偃甲人，不是谢衣。他的情感、记忆、执着都是假的。他曾迷惘过，他曾疑惑过，可是到最后，全部统统化作一声叹息。是与不是，在意与不在意，这又有何干系？他已经死了，就算执着着，又有什么意义？
而如今，即使他回来了，时间也已经过去太久了。师尊死了，流月城的族人也安顿好了，这些也不该是他所牵挂的。唯一让他担忧的，就是眼前这个嘻嘻哈哈，看似没心没肺的人了。
谢衣没有想过，楚瑶竟会为了他能够回来，而寻找了这么久。为了他，楚瑶压抑自己的本性，克制自己的欲望。可以说，现在谢衣唯一在意的就是楚瑶了吧。
“若是喜欢，我们随时可以动身。我以后会一直陪着你的。”谢衣说道。
“嗯。”楚瑶用力地点了点头，笑了起来。谢衣果然是谢衣，还是那么好呢。
楚瑶这些年没有伤害一个人吗？是的，她只是将墓地中的人刨出来，做成丧尸了而已。
楚瑶放弃丧尸军团的计划了吗？不，没有。她只是从明面放到了地下，在地下投喂那些丧尸，督促他们进化。
时间，真的已经过去了太久太久了，楚瑶培养的那些丧尸也都进化成高级丧尸，也学会了伪装成人类，也学会了模仿人类。为了以防丫头的事情再度出现，只要出现这种端倪，楚瑶就将它们扼杀。楚瑶的这些高级丧尸队伍的成员们全部都隐匿在人群之中，等待着人类中大能者的陨落，等待着人类的衰败。
这期间，楚瑶更是将丧尸的毒液稍作修改，流传出去。而后，在人类自己的推动之下，又出现了毒人、鬼王等丧尸的附属品。
楚瑶他们在等待，等待人类的衰败，等待着人类因为自己的自私、贪婪自取灭亡的那一刻。
只是，和谢衣在一起的时光真的很美好，如梦如幻，让她舍不得放手。只希望，这个美梦不要那么快破灭……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结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