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债》陈霏吟

24、梦

　　刚才我做了一个美好的梦。闻科高兴地告诉我，他中了彩票，不仅把所有的债务都还清了，还有余钱把房贷都还清了。
　　做梦真好，梦里什么都有。
　　我睁大眼睛看到李承忆，李承忆也在看我。
　　我下意识地起身，揉揉惺忪的睡眼。
　　“亚欣呢？”他往卧室敞开的大门张望了一眼问我。
　　“她去打麻将了，宝宝也睡了。我该走了。”我抬眼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急急地说。两个孩子还在家。闻科三不五时地去送外卖。我天天往李家跑。两个年幼的孩子只好关在家里，反锁上门。我担心孩子的安危，她们幼小太过于懂事。常常是大的哄小的睡。乖得让人心疼。
　　我听见李承忆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声叹气，仿佛是敲打在我的心尖上，让我想到自己的两个孩子。
　　“我送你出门吧。
　　李承忆上前一步对我说。
　　“不用了，我先走了。”
　　在我的反对下，李承忆还是走出来。见他这么执着，我也不好说什么。
　　我看的出来他也不想呆在那间大房子里，房子虽大，但没有温暖。妻子整夜不着家，孩子不是吵就是闹。
　　李承忆把我拉到一边，他们家那个车库的前面说：“你不会把我们两人的事透露给我老婆吧。”
　　我盯着他那张认真专注的脸说：“我们两人的事早就成为过去。我不会说的。至少我不想失业。”
　　李承忆望着我说：“唉，我知道你不会说出去。我现在是没办法……”
　　“我要回去了。”我并不想跟李承忆再发生点什么。教授已经去世了。我不想再害了别人。闻科也许对我的事隐约知晓了。我们两人为了孩子暂时维持着表面的安稳。我觉得眼下这样子很好。
　　我们的债务在慢慢减少，相信有一天，它会完全消失。孩子还小，闻科是她们的亲生父亲，我还是想保持家庭的完整性。
　　“听我说几句吧。你这么早回去也是睡觉。”
　　李承忆拉住我，不放我走。我闻到他身上并不浓烈的酒味。
　　“我要回去陪孩子。宝宝也睡着了，难道你不回去陪她吗？”
　　我反问他。
　　想不到他露出苦笑：“那孩子亲她妈，不亲我。我就是个工具人。我就是他妈的工具人啊。我岳母催我们要个二胎。我看到孩子那个样，什么想法都没有了。那孩子像她，顽劣得很。她又整天不管孩子，有时我唱黑脸吧，她还怪我。算了，算了，宝宝的教育就只能指望你了。你放心，只要你好好教育孩子。亚欣不会让你走的。那孩子……前前后后她找了好几个保姆，什么育儿师，都管不了她。我看宝宝最近好多，起码晚上九点前能睡觉了。这孩子以后长大了不知道会怎么样。好在亚欣家有钱。宝宝即使变得再坏，他们家也供得起她。”
　　他叨叨地念着，埋怨着对这个家的不满，对孩子的失望，对妻子的无奈。
　　李承忆有着他的苦衷，对现实的妥协，就像我一样。如果闻科不出那件事，也许我现在还是一个安安稳稳的家庭主妇。
　　“进去吧。”
　　我知道他有满腹的苦水，我何尝不是一样。他为了追求财富，我为了还债。我们的本质是一样的。
　　“谢谢你。”他猛然拽住我的手，将我拖到他怀里，低头开始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