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伤－第一卷，边关蛇影》炎珞

4、第三章（下）

　　“白兄，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展昭笑着捻起那颗石子，清亮温润的嗓音在房内响了起来．

　　忽听得窗外哈哈一笑，一道白影不待外头侍卫们察觉，就已经闪了进屋
　　．
　　＂看你这猫儿遇了难题，白爷爷特来助猫．＂

　　那人随性的搭了张椅子坐下，又自顾自的倒了水，饮了杯茶。

　　“不错，上等的西湖龙井，只可惜水太次，泡茶人手艺也欠佳－－－－诶猫儿，倒水．＂抬抬下颚，那人有张醒目的脸。五官是纯粹的俊，配在一起也不互夺了光彩，反倒更添了来人的不凡。俊目神飞，神色间的不羁与潇洒极是眩目。一身精致的白衣，更衬得面如冠玉，气势凌人。看这不下潘安宋玉的外貌，潇洒的白衣，手中雪白的长剑以及那一粒小巧别致"暗器”，便知此人身份。

　　正是那傲笑江湖风流天下我一人的锦毛鼠白玉堂。

　　“白兄不是回了陷空岛么？”展昭并不恼白玉堂这堪称无礼的举动，两人这般相处似是早以成了习惯。提起茶壶微微一倾，为白玉堂杯中又添了一份香茗。

　　“不正是从陷空岛去开封的路上！看到你开封府的人快马加鞭的赶路，白爷爷一时好奇问了两句，便过来看看到底是什么难住了你这猫大人。”

　　看着白玉堂竟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看着展昭为他续水，柴穆然微微一楞。料这两人关系定是极好，那开封府手下的人也素来是极有规矩的，却也轻易的将要案告与白玉堂。难怪江湖传说这两人虽因名号猫鼠相斗，暗地里却又英雄相惜，早已是猫鼠一窝。

　　展昭听了这话仍只是笑，将案情与白玉堂说了一遍，又指指那地图，道：“白兄言语间带笑，刚才也在外听了许久，可是有解？”

　　挑挑眉，白玉堂并不答话，只是端起茶杯在唇边轻嘬，竟是一副得意极了的模样。

　　展昭甚至觉得，这人身后不正有条白色鼠尾，骄傲的只甩动。

　　半响，白玉堂才手一指，道：“自己看，今夜遇袭的，必定是这里。”手中所指的，却是刚刚那粒飞蝗石留在图上的痕迹。

　　这白玉堂向来是极傲的人，便是暗器也不屑那些个飞针暗镖，反倒是精挑细选了些大小色泽都极佳的飞蝗石作为暗器，在江湖上倒也是一桩美谈。

　　方才他明知那轻身功法胜自己一筹的人已经发现了自己，却仍向柴穆然射出了一粒飞蝗石，带出风声极大，不似做暗器用，原来是为了指出那地方。

　　“白兄何解？”正了脸色，站找心知此事非同小可，不能等闲视之。

　　白玉堂闻言微微一笑，一摇手中折扇，白玉的扇骨敲了敲桌角，发出“砰”的一声脆响。

　　“你可曾去过苗疆？我去过！　当年我曾陪同大嫂前往苗疆寻找一味奇异的药材，偶然知晓了当地一种卜算之法。具体是何原理虽也不甚明白，但白爷爷意识好奇就把这算法给学来了。猫儿你看－－－－”

　　移步过来，手指指向了那第一日死的守山人死的位置．

　　＂看，这是第一具尸体，而那边－－－”另一手一指，道：“是迟向东尸首放的位置。诶，那边的，你去截一段绳子，连上这两个地方。”

　　侧目看向柴穆然，白玉堂毫不客气的使唤。

　　“当时正是酉时，月正当空，人影一般向东。你把这根绳子按那个方向折起来。”白玉堂一手复又去摆弄绳子。

　　一头压在守山人那处，另一头则放开了迟向东尸首的位置，按月影方向一折，又压住了另一个红点，再按那角度连转数次，共压五点，正是第二日死的五人。

　　照着白玉堂的法子，三人依时间，月色成影的角度一步步推下去，竟步步都与红点相应。只是到了第六夜，那绳子压住了一处空白，离官驿极近。

　　“这里应该便是昨夜死了父母的妞妞一家了。”展昭叹了口气，白玉堂的判断果然没错。

　　“妞妞？什么妞妞？”突然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似的跳了起来，白玉堂猛的回过身，一只手指直指展昭鼻间。

　　“好你个展小猫，白爷爷才回陷空岛几天，居然就在这边境勾搭起小姑娘啦！”

　　“白兄！”展昭拨开那伸到面前的手，丢去了一个颇为无奈的眼神。“我在和你说正事，那妞妞是昨夜死的那家人的幼女，和展某有什么关系。”

　　“你当没有人家可不一定。”白玉堂一撩衣摆，又坐了下来。“你这傻猫儿一定看人家可怜，又是安慰又是帮忙，人家姑娘见了你这么只俊猫儿，还不粘上？”

　　“你－－－－那不过是个八九岁的小姑娘，怎么话到了你嘴里，总有那么些歪理，展某不与你计较就是。”

　　“叭”的一声打掉再度伸到面前的鼠爪，展昭顿了顿，不再说话。

　　“你，你看看，你看看，是谁说南侠温文饵雅是个谦谦君子来着，让白爷爷知道非掐巴死他。叫他放亮那双招子看看，这猫分明把爪子藏在肉里，一抓下去就是几条血印子！就是顶着张猫皮欺负你白爷爷，娘还老说我欺负他？”

　　也顾不得自己方才彻底无视别人兀自和展昭聊得热闹，白玉堂倒是毫不介意的拍了拍柴穆然的肩。被拍的人也不甚在意，倒是展昭却皱起了眉头。

　　“白，玉，堂。”有字一顿叫他的名字时，就说明展昭确实是认真了。“莫要对王爷无礼。”

　　故意说破了柴穆然的身份，展昭拿不准这人变化无端的性格子，更怕白玉堂无心之举犯了这人忌讳，平白招来了敌视。

　　想那白玉堂与展昭也是极有默契的，眼神交流间自然明白了他的心思。虽以他的脾气自是无那多顾忌，却不愿拂了展昭好意。讪讪的一收手，复又在椅上坐下。

　　但柴穆然何等聪敏，见这两人行为，心下顿时了然。却也不恼，反倒是有几分欣喜之情。断没有料到，这猫鼠之间竟如此交好。早闻白玉堂常年呆在开封府助包拯断案，虽未背那封号，却是的的确确算是开封的人了。今日见这锦毛鼠见展昭受挫立时便赶来，两人如此打闹若无旁人，想来能让南侠现了一身尖牙利嘴的，也只有这爱挑拨人的锦毛鼠了。

　　转眼想起曾见展昭那温柔一笑，也不觉挑起了唇角。

　　那人－－－只怕并非如自己所担心的。

　　不过看这两人相处，想那白玉堂也不怎么好过。他是一腔火热，展昭却毫不知情。
　　只是看展昭宁可违了自己的话擅自泄露他的身份以防白玉堂无心之举惹怒自己招来麻烦，怕是白玉堂，在他心中地位也不低却不自知吧！

　　若是自己助这两人，也不知那人又会做何感想。

　　柴穆然无不恶意的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