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联盟之旅居》利夏尔

13、第十三章

　　11
　　“当然不会困难的。”杰克笑着说：“这是昨天晚上的肉。它们总是喜欢在晚上出动。”
　　“晚上和‘不会困难’没有关系。”玫瑰骑士继续挑刺。
　　“当然有关系，晚上也有利于狩猎队的行动。”杰克说。
　　“那么今天晚上你们还要去狩猎？”玫瑰骑士兴致勃勃地问。
　　“对，现在是狩猎季。”艾利回答道。
　　与杰克相比起来，艾利的话比较少，也更加稳重。如果杰克是哥哥，艾利是弟弟的话，那可真是一对相当无聊的兄弟。阿克如此想着。
　　胃部的不适依然在持续。她完全有把握确定那是该死的食品在作祟。没想到精灵的世界竟然是这样的：吃虫子，蜘蛛，以及蜥蜴。难道就没有任何干净的东西可以吃吗？想到这里，阿克愤懑地看看那些说说笑笑的原住民：这些家伙，将她戏弄得够呛。
　　怨气加上恶心，让她毫无顾忌地起身离开了。她回忆起在她之前的生活：每年春节的聚会，长辈还没有吃喝完，小辈就要一直陪着长辈们，起身离开就是不礼貌。相亲吃饭，男人还没有吃喝完，女方就要陪着男方，起身离开也是不礼貌。现在她终于可以无所顾忌地不用讲所谓的礼貌了。
　　没必要同他们讲礼貌。
　　实际上她是将以前经历的种种不满都发泄到了‘不可口’或者‘恶心得难以接受’的食物，以及准备食物的人的方面。这个时候，心思敏锐的艾利注意到了阿克怨气满面地起身离开，便追了上去。
　　“等一下。”他走到阿克身边，将手中的面包递给她，说：“这个给你，我觉得你肯定没有吃饱。抱歉。”
　　“是，我没有吃饱肚子，但你以为这是你的错？”阿克讥讽道。
　　“拿着吧。”艾利诚恳地解释道：“许多生活在妖精之乡以外的人类到这里来，也是不习惯吃我们的东西的。”
　　他的话也有点道理，不过阿克还是觉得他挺令人不舒服。
　　“面包，你自己吃吧。”她说：“我还是在这里逛逛。”
　　“我做你的向导。”艾利热情地说：“除了卫兵们的营地我不能带你进入，其他地方我还是能够带你去看看的。我先带你去看我们的蜘蛛养殖场吧。”
　　“把我喂蜘蛛……”阿克戒心大起地问。
　　“当然不是。”艾利回答道。
　　“骗我，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
　　阿克说着，向原本精灵祭祀们用来接待她们的树屋走去。艾利便在后面喊：“你的房间就在那间屋子的左边，别走错了。算了，还是我带你去吧。”
　　艾利跑到阿克面前，指给她树屋的位置：“你就直接走进去就可以，不用咒语的。”
　　精灵的生活让她想起了非洲的蛮荒部落的居民，不过精灵的肤色偏白，个子也很高。此外他们还算很爱干净的。
　　所以精灵的生活除了吃虫子之外，和非洲部落真的不太像。
　　她尽管心里不舒服，但还是按照艾利的指点做了。不过她先对着树干伸出一只手，直到确定自己的手穿过树干之后，她才走了进去。
　　她可不想要被戏弄。
　　艾利没有跟来，她也不想让他跟过来。
　　精灵安排给她的房间是一间比较小的树屋，树屋的地面上铺着一张淡绿色的手织地毯。应该是用藤条编制的。踩上去柔软舒适，并不刺人。床是用地面生长出来的树墩雕刻成的，床上铺着柔软的织物：应该是类似羊毛的动物纤维织成的，又柔又轻。桌椅之类的家具都是用藤条编制的，水盆和水罐有的是陶制，有的是木雕。桌子上竖着一面镜子，当然这面镜子不是什么梳妆镜，精灵可以通过它来了解外界的情况。桌子旁边是一面真正的穿衣镜，衣柜里还有精灵们平日穿用的衣物。精灵的衣服并不算奢华，更别提镶嵌金银珠宝之类了，他们宁肯将珠宝镶嵌在法杖上。可是那些衣服还算很漂亮。
　　凭借阿克微末的理化知识，她也能够了解到一些精灵们的魔镜是如何运作的原理：同人类的电视一样，精灵们通过设置在各地的一些设施将光电信号储存下来，之后发送到魔镜之中。可是那些录像设施在什么地方呢？
　　“在树上。”尼克斯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在她背后响起来，阿克吓了一跳，立刻回过头。尼克斯倚靠在门旁，头略微仰起，她身上的飘带和纱衣在背光处闪闪发光，连两颗耳坠也像是两颗星星那样耀眼。很多时候尼克斯不走路，而是像鬼魂一样飘到别人跟前。
　　“进门的时候至少要得到别人的允许吧？什么？这里连门都没有？”阿克心想。
　　“门是有。”尼克斯回答道：“只不过它要到晚上才能出现。”
　　“什么在树上？”阿克继续问。
　　她实在是不想让尼克斯随时随地地知道她的思想了，她感觉这就像是躺在解剖台上被尼克斯解剖。
　　这比刚刚吃下去的蜘蛛和蜥蜴还要糟糕。
　　“当然是你想要知道的……所谓设施。“尼克斯说：“精灵们的光电信号接收器和摄像仪都是这些树。”
　　“树？”她匪夷所思地问：“树？树能够传播光电信号？还能摄像？”
　　“嗯，精灵们的树有魔法，能够用叶绿体拍摄光电信号，用木质部传输和贮存信号。”尼克斯回答：“在你们的电力文明里恐怕做不到这些……因为你们那里和我们这里用的资源是不一样的。你们要借助机器……你们所用的科技和哥布林使用的科技差不多。”
　　“什么……？”
　　“我觉得你们那个电力文明还算不错，因此研究了一些关于它的详细资料。”尼克斯神色平静地回答着。她好像忽略了后者的惊奇。
　　“你真是个居心叵测的家伙。”阿克愤愤地想。
　　“这可不是什么居心叵测。“尼克斯又读出了她心中所想的内容，说：”我个人认为，拥有一定程度的文明，都会产生向外探索的欲望。因为如果不向外探索而闭关自守的话，他们的文明就会逐渐地走向凋零。“
　　“闭关自守你也知道！“阿克惊讶地一下子喊了出来。
　　“你以为我们多愚蠢？”
　　尼克斯好像不太高兴，不过阿克觉得她现在也不一定能够做什么。阿克知道，他们现在属于一条绳上的蚂蚱，如果尼克斯想要杀她……
　　想到这里她打了个冷战：搞不好尼克斯真的敢玉石俱焚地杀了她。她的祖母曾经告诉过她：神佛菩萨这种东西都是喜怒无常，不能得罪的。当然，阿克，也就是梅子的祖母是以十分恭敬的语气对孙女普及这种浅显的神学知识。常年耳濡目染的阿克也懂得了如何敬畏那些看不见的神明。
　　不过当神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反倒不那么恐惧了。啊，既然是神，那就会喜欢香火，肯定会的，所以为什么不直接询问一下尼克斯喜欢什么香火呢？
　　“夜神大人，真是很抱歉，让您生气了，请问您想要什么样的香？檀香怎样？”阿克立即询问道。
　　神明都是喜欢檀香的。她记得她的祖母说过。
　　“香？你是在说你们那个世界的人对神祈祷的时候所用的香料？”尼克斯问。
　　“嗯……是的。”
　　“我不用香料的。”尼克斯回答：“我，德慕贴尔和蕾切尔都不用香料。战神奥杜玛喜欢金币，伊顿喜欢花。至于祭品嘛，我们也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