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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Chapter29 · 以妳为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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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
“Come in。”
Janet一袭白袍，显得知性而优雅，她推开办公室的门，不意外看见Professor King全神贯注地看着电脑屏幕，不时翻阅桌上堆积如山的书籍，或是埋首于电脑前面的那些文件资料，严肃且认真地核对每一项数据，废寝忘食地专注于某项看来是非常重要的工作。
她不知道Professor King到底在忙什么，但显然是他相当重视的事情，才会这样没日没夜地忙碌着。之前她整理完一些实验数据已经晚上八点多差不多九点了，离开的时候发现他办公室里还透着灯光。结果第二天早上过来，就看见他趴伏在桌面上睡着了，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一定是忙了一整夜没有回家。
这些天下来，他一有空闲就把自己关进办公室里面埋首忙碌着，眉宇间的小小皱褶更是一直未曾舒展过，本来以为他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她想自己或许能够帮得上忙，但是却被他礼貌地婉拒了——用一种非得自己亲自去完成才可以的坚定神情。
“Professor King，这是《Review of Modern Physics》寄过来的约稿函。如果你这边没问题的话，他们的编辑希望能跟你约个时间谈一谈。”
《Review of Modern Physics》是国际物理学界最权威的综述性评论杂志，一般能在这个杂志上发文的，基本都是公认的国际大师级的权威，而这杂志都是约稿性质，从来不接受自由投稿。可想而知，编辑们对于刊登在杂志的所有内容要求都很谨慎以对，标准不是一般的严格。
得到如此青睐，那意味着什么，大家早已心照不宣，莫怪院长知道这个消息以后顿时眉开眼笑，那样子是开心得不得了，还一直催促她快点把好消息告诉Professor King，好尽快跟杂志社那边确定下来。
“Sorry，你说什么？”Kingsley自书堆里抬头，一时没有听清楚。
明知他一旦专注于某件事就会这样，Janet早已见惯不怪，她不介意地笑了笑，只好柔声重复一次：“《Review of Modern Physics》给你寄来了约稿函，方便的话还想跟你联系谈一谈细节。”
Review of Modern Physics？
是那本物理杂志？
“Thank you。”Kingsley接过来用美工刀拆开信封，展开那一页满满的英文，他很快浏览一遍却眉头轻蹙。他很荣幸收到《Review of Modern Physics》的邀约，如果真要发表文章还是得好好准备，只是这样一来就会占用太多时间。
不由自主地看向电脑屏幕，这对他来说是刻不容缓的，他不想因为分神于别处而耽误正事。更何况，目前已是分身乏术，根本没有办法在预定的时间内交稿，光是这一点他就无法配合了。
“他们除了邀稿，还希望做一篇访问。Janet，麻烦你以我的名义回信致歉。”
Janet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因为听出他话中含义，但还是忍不住向确认一下。
“Professor，难道你是要拒绝他们吗？”
“咳、咳，嗯，我很感谢他们的青睐，但是我没有时间。”根据他所知的杂志社运作模式，编辑需要提前预定下一刊的版面内容，既然他没有办法配合不如明确告知对方，以免人家到时候措手不及导致版面开天窗。
Janet没有把惊讶表现出来。到底是相当有涵养的人，尽管好奇又疑惑但她不会也不想去探听别人的事情，更别说是过问别人的做法。
既然当事人都这样决定，她也不便多说什么，只是难免替他觉得可惜了。
能够在《Review of Modern Physics》发文，接收他们的专访，对任何一位物理学家来说都是一种世界性的认可。
当然，科学家不是明星，不需要靠曝光率提高人气。对于一名真正的科学家而言，知名度与荣耀并不是最重要的，能够在所属的专业领域内得到肯定才是最有价值的，那是对以往的艰辛最好的回报。
可是，他却毫不犹豫地舍弃这个机会。她隐隐约约察觉Professor不是在忙学校的事，更不是实验室的研究，那究竟是什么事情这么重要？
那封信函被随意放到一边儿就没有再多瞄上一眼，径自埋首于眼前的工作，仿佛那只是无关紧要的东西。
忍不住在心底浅叹，Janet最后决定收起所有不解。
“另外，这些是学生交上来的论文。而这两份是重案组送过来的文件，需要你核实签名的。我先放到这边吧。”桌面被堆得满满的，她几乎找不到空隙，只好搁在书堆上头。
“好的。”
他一边应声，一边端起一旁的杯子，却发现里面早已空空如也。“Janet，麻烦你帮我再泡一杯咖啡。”
Janet目光扫向桌上的马克杯，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空了，她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杯了。
“Professor，你今天已经喝了很多咖啡了。”就身体健康来说，一天两到四杯已经最大限度，而他今天明显是过量了，她忍不住提醒道。
相对其他人而言，Professor King的课程可谓排得相当密集，现在除了实验室的研究，还得负责指导学生的论文，偶尔还得审阅警局送过来的法庭文件，忙碌程度不言而喻。
于是，他开始熬夜，自然需要咖啡提神。只不过，她始终认为与其依赖咖啡因，倒不如好好休息一下，否则累垮了身体才是得不偿失。
“我还是帮你泡一杯提神的茶吧。”
“Ok,Thank you。咳、咳！”
喉部传来的些微的不适感，可能真的咖啡喝得太多。Kingsley稍微一动，绷紧的肩膀很僵硬，传来阵阵酸痛，眼睛却始终盯着屏幕。
还差一点。
幸好当时现场保护及时，才能让重案组在第一时间有效地收集到足够正确的信息，并且完整地保留了下来，这样他才有办法利用最新的重建技术，还原现场。
就像交通事故调查，在缺乏有力的目击证人的情况下，警方为确定事故责任归属，就会根据现场的事故车辆、车痕、标线、标记，结合力学和现场环境剖析运动轨迹的方向、形态、幅度等透过多方面的仔细分析利用先进的3D技术还原当时情况，以便多角度观测取证。
之前，他曾经请教过国外的一位朋友。那朋友从大学时代开始就特别精通电脑，现在就在美国专门通过这项技术协助警方办案。
多亏这位朋友愿意抽空帮忙，给他指导，不然恐怕就真是有心无力。
他谨慎地反复翻看多张不同角度却反映同一侧面的相片，并且核对每一项数据，根据Gordon给他的几份报告去做分析融合，只有确保整体误差平均值在1%以下，才有足够的可靠性。
这是他第一次接触并且尝试去做的事，也是第一次令他感到不踏实的。因为不确定，因为没有十足的把握，更因为害怕，担心最后会不会徒劳无功一点忙也帮不上。
去而复返的Janet把冒着热气的茶放到他手边。
“Professor，今天蔡小姐来过学校找你。”
今天难得课程不多，Professor King一下课就直奔办公室把自己关在里面，半刻也不停歇。进办公室前曾经交待过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事不要让人打扰他。所以，那位蔡小姐来的时候，她只好借词推掉。
毕竟，现在Professor King看来，晚餐邀约显然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吧。
“……蔡小姐？”
“美域高的Bowie Choi。”见他还是一副不复印象的疑惑表情，Janet只好再道。“蔡宝儿小姐。”
经Janet这般提醒，他终于恍悟。最近要忙的事情实在太多，所有思绪都被占据，无暇顾及其他，不禁为自己的健忘感到一丝失礼。
“蔡小姐，她有没有说是什么事吗？”
莫名的，Janet直觉自己的决定是正确，当然，如果换成是Madam就另当别论。因为Professor看起来好像连蔡小姐是谁都没有想起来，如果不是经由她的提醒。
“她想约你今晚一起晚餐。还有，请你忙完以后回她一通电话。”
Janet记得当时蔡小姐的脸色明显僵了下，眼底似有不悦，不过嘴边还是噙着微笑请她转达。
蓦地，Kingsley眼底闪过一丝为难。没想到蔡宝儿还会直接来大学找他，毕竟两人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有联系，他还以为……
“Ok，我知道了，Thank you。”
“那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先下班了。”
“辛苦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