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chapter 0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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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放歌双手搭在腿上，弯着腰喘着重气。
楼底下的警察仍然没有想到办法。正午时间，有人运来了盒饭分发给楼下众人。沈放歌在楼下观察了一会儿，趁着大家领盒饭的机会，一溜烟跑了进去。有人看见了他，立马出声嚷嚷，只是已经来不及阻止。
整座大楼里静的只听得见沈放歌奔跑的脚步声。一声一声回荡在盘旋的楼梯上回荡。沈放歌不由的停下的脚步，他抬头望上望了望，楼梯扶手的空隙间他仿佛看见一个正在朝下望的人脸。他心里一惊，赶紧撤回身子，心有余悸的靠在墙壁上。
平稳了心跳后，沈放歌将脚步声变得细微，这个大楼静的，仿佛他在一楼发出的声响都能传播到顶层去。他走到三楼时，忽然听见一串急促的脚步声，他赶紧推开楼梯间的门，奔至到电梯处，急急按下电梯，当他看着电梯旁屏幕中显示的字数越来越小时，忽然记起，每层楼的电梯屏幕都会有显示，如果吴伟明看见了的话不就知道了有人闯入并且对他的所在也就了解了。
他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走楼梯上去。
沈放歌走的极慢，他生怕步子大了发出的声响会惊了吴伟明。上楼的途中，沈放歌摸了摸自己身上，有些后悔自己出来太急连一个防身的东西都没有带。
“吴伟明——”
忽然响起的声音惊了沈放歌一跳，他定了定神，透过墙壁上镶嵌的椭圆玻璃窗往下看，只见楼下的警察又已经拿起旷音器开始与吴伟明谈判。楼梯间安置的声控灯因为这声音尽数亮了起来，却因为明晃的日光并不惹人注意。
沈放歌依旧蹑手蹑脚往楼上走，在他转身登上另一阶楼梯时，楼梯间木门上镶嵌的玻璃框上赫然出现一张脸。浑浊的眼珠在眼眶打了一个转，狠戾的目光稳稳落在沈放歌身上，那人咧嘴笑了。
沈放歌还在往楼上走着，丝毫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落在别人视线之中了。当他来到第二十三层楼的时候，楼梯间仿佛传来一阵脚步声，但轻微的被风一吹就散了。他回头看了看，身后空无一人。
推开楼梯间的木门，沈放歌抬脚走了出去。因为慌忙撤离的缘故，很多住户家的门都没有关。他从一家门前走过，偏头往里看了看，这个房屋还响着从电视机里发出的声音。
看过之后，沈放歌一回头就看见电梯跳跃着的数字。现在已经是第二十一，来不及多想沈放歌赶紧跑到其中一间房子里。他在客厅环顾四周片刻，然后往里屋奔去。里屋里摆着一个衣柜，沈放歌赶紧打开，正要躲进去时，他停顿了身子，目光放在安置有防护栏的窗台上。电光火石间，他关好衣柜的门，然后放下窗帘，打开窗户，踩在床上蹬了上去。
等他闭合好玻璃窗，僵立着身子站在防护栏上。没过多久，他就听见了沉重的脚步声，沈放歌胸脯剧烈起伏着，他无意间看了眼脚下，心里顿起一层恐惧。
嗡嗡的耳鸣声中隐约传来闭合衣柜而发出沉闷却又细微的声音。吴伟明扫视了眼四周，正要离开，忽然就看见床铺上的鞋印。他想了想，缓步向窗台走去。听见被刻意隐藏的脚步声渐进，沈放歌心里紧绷起了一根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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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浅驱车到达的时候，李谬臻满脸焦急，刚刚在电话中他并没有弄清楚佟浅那句“注意沈放歌”是什么意思。等她下车把情况一说，李谬臻更加着急了，他嘴唇都开始泛白，“刚刚听一个警员说有一个人跑了进去，我不确定他就是放歌。”
“一定是他，真是个没有脑子的废物。”佟浅一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字里行间却透露了她此时的焦急。她正要往大楼里去，就被众人拦着，不少警察认得佟浅，出于对她安危考虑也好，还是因为佟家也罢，众人皆阻止她。
“让开，那废物一定会出事。”佟浅声音愈来愈冷，将拦住自己的几个小警员撂翻在地，“别拦我！”
一时间周围人不再有动作。佟浅这才往大楼里去，李谬臻已经通知了佟仲安，佟仲安闻言赶紧往过来赶。
佟浅走进大楼里就看电梯跳跃的数字稳稳的停在了23，她想了想，按了电梯按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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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放歌只觉得一颗心都要跳到嗓子眼，危难关头他想到了佟浅。那个如阳光一般照进他阴暗生命的人，脑中又回放了一遍她的莞尔一笑，心里的恐惧竟都随着她嘴角扬起的弧度而消散。他闭了闭眼，等待吴伟明推开窗户发现自己。
过了一会儿，沈放歌睁开麋鹿般的眸子，耳边没有任何声音，就连让人难受的耳鸣声也都不见了。他疑惑着侧身弯腰往外看，里屋空无一人。难道吴伟明并没有发现自己？沈放歌怔愣片刻，随即推开窗户，小心翼翼尽量不发出声响的跳下来。
他踱步到里屋门前，耳朵贴在木门上想听听外面有没有声响。
并未听见任何声音，沈放歌这才放下心来，轻轻拉开门走了出去。
忽然他愣在原地。张着嘴，从喉间发出“呀呀”的声音。客厅摆着的是孔佳怡的尸体，浑身赤.裸，下.身的血迹已经变成了暗红色，她瞪着双眼，舌头被拉得老长，俨然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头顶有几处已经秃了，被扯下来的头发正散落在她身旁。风从未闭合的窗户灌进来，将地上的头发吹至他脚边。
沈放歌浑身战栗，害怕恐惧占两分，愤怒悲伤占八分。他往前走了几步，越接近孔佳怡，他的双腿就越加的乏软。最后，他竟扑通一声，跪在孔佳怡面前。眼泪从双眸里一颗颗滴落下来，如抛珠滚玉一般，连绵不绝。
孔佳怡是他的朋友，是因为有她，才不至于他昏暗的世界里满是荒芜。此时，他的朋友因为自己躺在这里，他“咿呀”的叫着，全然不顾这叫声会把吴伟明这畜生引来，他一定要杀了吴伟明，哪怕同归于尽。
眼前出现一双黑色皮鞋，沈放歌垂着头愤恨的看着这双脚，啜泣还在继续，当那人把手放置在自己肩上时，他“哇唔”一声挥掉自己肩膀的手，一抬头才发现来人是佟浅。
在她的背后是持着匕首笑的邪佞的吴伟明，沈放歌还来不及反应佟浅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就赶紧往佟浅身上扑，佟浅显然猜到自己背后有什么，一转身，吴伟明的匕首就狠狠的插在自己腹中。
“哈哈。佟小姐。”吴伟明笑意更甚，他猛地将匕首拔.出来，佟浅闷哼一声，退后两步，撞在沈放歌身上。沈放歌赶紧扶着佟浅，那双如含远山碧水的眸子此时写满了恐慌，这种恐惧比任何时候的恐惧更让人害怕。
佟浅皱眉，伸手捂住受伤的地上，白皙如玉的手此时沾满了血迹，指尖上还有几滴血滴在地板上。吴伟明又抬手准备去刺这第二刀，然而一旁的沈放歌已经朝着吴伟明扑了上去。
吴伟明没有防备，被沈放歌这突如其来的一扑推得踉跄后退几步摔倒在地上。手中的匕首也随之从手中滑落。沈放歌趁机坐在吴伟明身上与其扭打在一块。
只是沈放歌身形瘦小，很快的，吴伟明就转劣势为优势，他一手掐住沈放歌的脖子，将他按在地上一手去扯他衣服，“沈放歌，老师多疼你啊，你竟然跟一个婊.子联合来告我，你真让老师失望。老师是真心喜欢你，我们都活不成了，死之前老师再好好爱爱你，啊。”
沈放歌被吴伟明掐的直咳嗽，脸色愈来愈苍白。感觉到意识在逐渐流失，沈放歌侧目去看佟浅，却见佟浅手里拿着一盆盆栽，嘭的一声后，盆栽碎的四分五裂，苟延残喘的躺在地板上。吴伟明抱着头，在地上痛呼打滚。
“啊……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啊……”
沈放歌赶紧从地上站起，拾起地上的匕首往吴伟明身上刺去，当他刺了两刀之后，吴伟明一挥手将他推开，佟浅赶紧去拉沈放歌，她失血过多，嘴唇苍白，“我们走。”
沈放歌双眸绯红，俊秀的脸上还挂着泪痕，他将佟浅背在身上，快速走出门。
然而只听大楼发出嘭的一声，正欲走进电梯的沈放歌赶紧止住步伐，周围一阵晃动，沈放歌努力稳住身形，他感觉到背上的佟浅气息越来越弱。
“……佟……佟……浅……别……”沈放歌有些喘不过来气，他吸了吸鼻子准备朝着楼梯间走，然而吴伟明却从屋里蹿了出来，拉住二人，佟浅被这一股力推得重重摔在地上，沈放歌见此赶紧匍匐在她面前，手势比的飞快：佟浅，你怎么样了？
佟浅虚弱的摇了摇头。
吴伟明中了两刀，摇摇晃晃朝着两个人走过来，“你以为你们还能逃吗？我已经引爆了炸弹，不出两分钟，楼下的火就会蔓延到这里来吧，哈哈，哈哈，你们都得死。”
说罢，他一把抓住沈放歌衣领，一巴掌呼了上去：“你竟然敢捅我。”
佟浅虚弱的睁眼，一派朦胧中看见吴伟明正使劲掐着沈放歌的脖子，她艰难扶着墙壁站起身，然后踉踉跄跄跑进屋找到那把匕首，随后走出来对准吴伟明的后背狠狠的捅了下去，那把长约十厘米的匕首深深的莫入吴伟明体内，吴伟明嘴唇蠕动，随之的，是从嘴角滑下大片大片血迹，他艰难转身看了眼佟浅，两眼一翻，随后倒在地上。
佟浅捂着肚子，将沈放歌从地上拉起来，楼下传来噼里啪啦火烧火燎的声音。沈放歌看她指尖沾满血迹，慌忙的举手无措。佟浅靠在墙壁上，向他指了指玻璃窗。沈放歌这才走到玻璃窗前，只见楼下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有人拿着喇叭劈了嗓子在朝楼上喊。
大楼四周地面已经铺了气垫，佟浅看了他一眼：“跳下去。”
沈放歌打开窗户，他恐高不敢再往下看。佟浅被他抱上窗台，沈放歌紧紧的抱住佟浅，然后脚在窗台上一跃，两人便直直往下掉。
跳楼的途中，沈放歌紧紧的抱着佟浅，这一刻，他的头脑胀痛，自己叫什么，怀里的人叫什么都忘却了，不过，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那就是一定要护住怀里的人，哪怕是自己摔的粉身碎骨。
这些日子来，都是她保护着他。他能为她做的少之又少，而现在，他只有竭尽全力，尽自己所能来发挥一点属于他自己的作用。
下坠的时间显得缓慢，怀里的人又睁开了眼，她望着他，轻轻地，温柔地，唤了声，沈放歌。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chapter 01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