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妄想易碎请轻放（短篇集）》四色季節

53、教授很忙（二）

　　「格兰芬多！」

　　分院仪式进行到中途，在分院帽喊出学院的名字後，詹姆脱下了帽子，开始匆匆走向格兰芬多长桌，一如很多年前他曾经做过的那样——不过，唯一跟当时完全不同的是：那个时候，教师席上可不会有人向自己投来憎恶的眼神。

　　此刻他总算是体会到哈利的感受了。真是难熬。

　　詹姆刻意不去看台上，在快挤满人的长桌边找了一个空位坐下。旁边一个比他早来的黑发男孩微笑着跟他打招呼：「我叫凯瑞·芬，你呢？」

　　「……诺亚·史兰斯。」詹姆把这个名字念出来时依旧不太习惯。

　　他跟对方握了握手。正想松开时，那男孩却反而握得更紧，并且双眼发亮的把脸凑到他面前。詹姆不禁往旁边挪了挪。

　　「你看到了吗？教授就在台上，而且一如传说中描述的那麽神秘冷情高雅帅气！」

　　一连串的话从显然是激动过头的凯瑞嘴里蹦出，让詹姆愣了一下，「『教授』？」

　　凯瑞兴奋的点头，「是的，就是教授！你也是他的粉丝吧？」

　　「等等……你说的是哪位教授？」

　　詹姆忍不住问道。这时却轮到对方茫然了，「你居然不知道教授？就是西弗勒斯，坐在邓不利多旁边的那个黑袍男人！大家都是为他而来的！」

　　……「教授」什麽时候成为特指一个人的代名词了？

　　詹姆努力忽视凯瑞指向教师席的手指，他抽回了手，震惊得甚至没法评价对方所用的那些形容词是多麽具有欺骗性——神秘？冷情？高雅？帅气？

　　他说的是斯内普？

　　虽然在之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果然什麽也比不上这种画面活生生上演的震撼感。看见凯瑞着迷得七荤八素的样子，他决定转移话题。

　　「分院仪式好漫长啊。」詹姆移开目光，看向台下那一列长长的队伍。

　　这倒是真话。以往詹姆经历的整整七次分院仪式加起来比这次的都要短，似乎是由於入学的新生太多的缘故——

　　为什麽今年的学生会这麽多呢？

　　詹姆皱起眉头，回想起在穿越後不久後查到的情况：这个时候确实是1991年，就是哈利入学的那一年，理论上新生不应该……

　　「法米雅·乌纳。」一把略显沙哑低沉的女声忽然在他附近响起，詹姆抬头一望，只见一个美丽耀眼的少女正弯腰看他，她轻拨了一下亮银色的及腰长发，声线半带慵懒，「我刚被分进格兰芬多，但是这儿已经没有座位了，能请你让个座吗？从你这个位置的角度欣赏西弗比较容易。」

　　凯瑞以一副看情敌的表情看向这女孩，随即狠狠拽过有点陶醉其中的詹姆，在他耳边说道：「千万别把座位让给她，那等於是把抢占教授的先机随便给人了。」

　　「我倒不介意——」

　　詹姆还没说完，凯瑞便抢着回答那女孩：「不行，他是不会让给你的。请你马上滚吧。」

　　他往远处摆了摆手。

　　女孩静了一下，那一瞬间她的脸上闪过了迷惑的神色，彷佛不明白为什麽会遭到他们的拒绝，但在下一刻，她又扬起堪称绝美的笑容，「从来没有人拒绝过我，你们难道不觉得我……」

　　「我喜欢男的，对你没兴趣。」凯瑞以非常肯定的口吻说道。

　　这个堂而皇之的宣言对於詹姆来说并不新鲜——这该归功於读书小组的日常练习——但对法米雅来说，却似乎是一封战书。她的视线往他们两人身上扫了扫。

　　她嘴角一撇，冷冷一笑，「是吗？你们也是冲着西弗来的吗？」

　　不，我绝对不是——

　　詹姆下意识的想这麽回应，但这时凯瑞已经先开口了：「是的！」这男孩还状甚亲热的使劲拍了拍詹姆的背部，令他一口气呛在喉咙里根本说不出话来。

　　「那我也得告诉你们一个坏消息。」

　　詹姆低下头只顾咳嗽的时候，女孩带着怒意的嗓音变得愈发低沉了。在那之後，凯瑞倒吸一口气的声音也清晰的传到他的耳里。

　　「你是……」

　　由於惊慌过度，那男孩连声音都微微颤抖起来，更突然用力攥住詹姆的手臂。詹姆被抓得生疼，睁眼一看，也是被眼前的情况吓了一跳。

　　法米雅愤怒的面容开始变形，开始变得像是什麽鸟类的头部——

　　「媚娃？」

　　詹姆脱口道。此时，因为这边的动静，附近的人都纷纷把注意力转向他们。

　　「是的，我的母亲是媚娃，我的父亲也是媚娃，我的祖上十八代也是媚娃……」在说话的同时，法米雅的肩膀上生出了彷似是翅膀一般的突起物，「简而言之，我也是纯血的——」

　　「自我介绍就到此为止吧！」

　　打断她的是凯瑞，尽管他仍害怕得躲在詹姆身後，「你是不会得到教授的！」

　　法米雅闻言愣了愣，旋即尖声大笑，笑得十分猖狂，「敢说这种蠢话……你以为你是谁？」

　　「『我以为我是谁』？」凯瑞一边重复着她的问题，一边小心翼翼的从詹姆身後探出头来，往四周张望了一下。

　　这个时候，正好有一个新生跌跌撞撞的跑来，想挤进已经水泄不通的格兰芬多长桌旁，惹起一阵颇大的骚动，引开了那些正在看热闹的人的视线。

　　「我这就告诉你吧。」

　　凯瑞把音量控制在只有三人能听见的范围，虽然詹姆一点也不想知道，但那男孩的双手正牢牢抓着自己。然後，男孩徐徐地说道：「凯瑞·芬只是一个化名，为了在黑暗时代里保障我的安全，避过有心人士的监视……」

　　「其实，我真正的名字是——」

　　他咽了咽口水，续道：「哈利·波特。」

　　三人之间的氛围突然变得奇妙起来。接下来的两分钟内，谁都没有开口。

　　宁静在最後是由詹姆打破的。

　　「你——你在说什麽？」

　　＊

　　真是碍眼。

　　西弗勒斯坐在教师席上，死死盯着格兰芬多长桌那边。包括詹姆·波特在内的三个小孩似乎相谈甚欢，让人看见就觉得不悦。

　　「今年还是相当的热闹啊。」坐在他右侧的阿不思·邓不利多说道。

　　麦格教授还在继续念着新生名单，长达两三米的羊皮纸尚剩下三分之一的长度，让人不禁猜测英国魔法界大半的人口数也许就在这儿了。

　　「新生确实很多。」西弗勒斯说。

　　「这几年来一直如此。」阿不思微笑道，他忽然转脸看向西弗勒斯，就像以往一般透过半月形的眼镜注视着他，「你好像在烦恼着什麽。」

　　西弗勒斯沉默了一下，才说道：「我没有看见哈利·波特，他应该是在这一年入学的。」

　　「之前我们谈过这个问题，不是吗？」阿不思显得颇为意外，「关於他的事，已经另有安排了。」

　　之前——

　　那肯定是在他穿越前发生的事了。

　　西弗勒斯抿紧嘴唇，每当他想到「穿越」这个字眼，满心的怒火彷佛就要被点燃，尤其是现在那个罪魁祸首还在他的视线范围里晃来晃去。

　　——在他因为波特的错误而受到连累时，那家伙居然还心安理得的过着自己的新生生活。

　　当然，西弗勒斯曾经问过波特回去的方法，但却得不到他想要的答覆。

　　『……虽然这个「穿越」的咒语本身是可以让人任意出入的，但我加入了一个时间限制——所以，我们还要在这个虚构的世界里生活至少一个月才能回去。』

　　一个月。他还要待在这个世界里，和该死的詹姆·波特相处足足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