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下的花》且笑伶伶

13、第十三章

　　一星期很快就过去了，军训的日子终于来了。在军训的前一天班里就发下了军训服。绿色的迷彩服，料子很硬，而且还有一股刚出厂的橡胶味。闻着不舒服，摸着更不舒服了。不过还是有许多同学一拿到手就赶紧拆封试穿，丝毫不嫌弃这股味道。我拿着帽子翻来覆去的在手里把玩。时而扭头看看潘茜穿军训服的样子，时而扭头看看叶玲戴军训帽的样子。她们二人本来就长得好看，就算穿上这么没样式的衣服也是漂亮。不一会儿，潘茜也戴好帽子，甩着唱戏一样长的袖子向我跑来抓着我的手：“你怎么不试试，快让我看看你穿军训服的样子！”我懒得套衣服，就挣着她的手连声推脱。潘茜见我扭扭捏捏的样子，伸手在我腰上抓了一把，恶狠狠道：“快点，快点，否则我扒你衣服了。”我看着眼前的女大王，心里涌上一阵悲凉。还是从了她吧，否则没我好果子吃。
　　我“羞答答”地把外套脱下，套上军训服。可是当时填身高时害怕衣服会做小，所以我把162的身高填成165，没想到军训服只会往大了做。现在这个码子的军训服对我来说实在是太大了，我摇着宽大的衣服。垂着手，看袖子几乎都快到我膝盖了。虽然眼前没有镜子。但是看潘茜和叶玲那笑得前合后仰的样子，我知道肯定是滑稽得不得了。若是这袖子再软点，我们三人估计真能擦擦白粉、打打胭脂粉墨登场了。想到这，我也跟她们笑倒在一起。停了笑之后，我才想起可以去讲台那儿换小一号的军训服，便赶紧把衣服脱下折好，送到讲台那儿去。
　　讲台那儿早就挤满了换衣服的同学，林贵同学正站在讲台前的凳子上，拿着号码清单在那儿指导换衣的事情呢。我把名字报给了他，就站在一旁等他念到我的名字。看着他那奋力挥舞手臂，大声嚷嚷的样子。我暗想，如果把那白色的清单换成喇叭，那可真跟店铺大甩卖时站在衣服堆里嘴里喊着跳楼价的阿姨没两样了。站在讲台旁，我又被自己丰富的想象力给逗乐了，一个人正在那儿耸着肩笑呢，突然见方文璟向我走了过来。他此时也穿着军训服，衣服不大不小，刚好合身。脑袋上斜斜地挂着帽子，宽宽的帽檐投下的阴影遮住了他半边脸庞，看不真切他的表情，只看到他翘起的嘴角。“在笑什么呢？发现你总一个人笑，有什么高兴的事吗？”他走到我的面前，俯身问我。我抬起头，迟疑了一下，还是把刚刚丰富的联想告诉了他，并嘱咐他一定不能告诉当事人。他听了之后楞了一愣，歪着嘴角侧头打量了林贵一番，转过来看着我正儿八经地点了点头，从鼻腔里重重地发出了一声“嗯”。我见他的样子，笑骂道：“还说我像唱戏的，你才像唱戏的呢，还是影帝级的人物呢。”方文璟虽不太清楚我前半句话的意思，但后半句话以他的智商是绝对能理解的。他板了板脸，试图挽回自己的形象。可是在我眼里看来，那样子更加有趣，更是笑个不停了。他实在没法，横眉一扫，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说：“笑吧笑吧，有你哭的时候。”那时听来只是一句玩笑话，可却不想竟一语成谶。我瞧着他这样，脸上总算是止了笑，腆着脸地谄媚地讨好几句，他脸色一缓，大人不计小人过，放过了我。我俩便站在教室一角聊着天等着林贵叫到我的名字。
　　经过一番波折，总算是换好了衣服。虽仍是大了，但也比之前好太多。想着明天就要开始军训了，紧张又激动。
　　翌日凌晨。5点的闹钟一响，我就赶紧从被窝里爬了起来。天气越来越冷了，只有白天的温度高些，但早间温度还是很低，早晨的冷风骤然侵向我的脖子。我不由哆嗦了一下。赶紧耸着肩以最快的速度在衣橱里随便找了件外套披上，一阵风似地赶去了卫生间。根据训练安排，我们必须在5点半之前在学校指定场地集合。这就意味着我只有不到半个小时的整理时间。这么想着，手下的动作又加快了一倍。
　　走出门，冷风更甚，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灰蒙蒙的一片，路上行人不多，只有少数几个晨起锻炼的老人家。我紧了紧身上硬硬的军训服，将宽大的袖口扎紧，一看时间还够，就迈着步子走进了门口热气腾腾的老李面馆。
　　一碗面条下肚，寒意驱散不少。甚至额头都出了一层细汗。全身暖洋洋的，面汤的香味尚留在唇齿之间，清香四溢。让我整个人精神了不少，腹中暖实，自然手脚也有力。走去学校的步子轻盈得多。一到学校，操场上挤满了人，没有整队，整个操场都乱糟糟的，同学们大声说话的声音不绝于耳。让我不由想起昨日学的“沸反盈天”这个成语，这可算是现学现用了。我扫视一圈，大约估计了本班的位置，就赶紧朝那儿跑去。跑到教学楼楼下，一眼就看到了《1》班的“路标性人物”—谢俊彪。他没有戴帽子，高高的头发耸起，就像一座小山，稳稳地立在他略呈椭圆型的脑袋上，格外引人注目。再加上他个子本来就高，所以我们一群女孩自然而然在出操时都以他为中心标志了。按着这个引路路标的指示，我很快就找到了班上的确切位置，轻松地挤进了班上的女孩群之中，想着令人期待的训练第一天，话匣子一开，兴高采烈地跟同学们一起讨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