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西叶]剑不离身》夜疏

4、决战（2）

　　九月十五，夜色如水，月明如昼。
　　西门吹雪一身白色，早已先叶孤城之前站在紫禁城之巅。
　　微风徐徐，迎面而来，吹乱了西门吹雪的几缕垂至胸前的墨发。
　　他在等，等叶孤城的到来。
　　陆小凤一直不想看到他与叶孤城决斗，因为他和叶孤城都是陆小凤的朋友。
　　——陆小凤不想看到西门吹雪和叶孤城之间的任何一个人死。
　　陆小凤最重友情这一点他一直很清楚。不然他也不会承认陆小凤是他的朋友了。
　　忽而有人喊道：“白云城主来了！”
　　西门吹雪抬头，就见那人依旧一身白衣，衣袂飘飘，御风而来。
　　他的轻功比之那时愈加好了。西门吹雪心道。
　　此时，月已中天。
　　今晚是西门吹雪与叶孤城这两个绝世剑客的决战之夜。
　　来到这里想要一睹西门吹雪与叶孤城这一场惊世决战的人也不少。
　　大内高手有之，江湖高手更是有不少。
　　而陆小凤与司空摘星则是两个人站上西门吹雪与叶孤城相对而立的紫禁殿殿脊旁边那个殿脊之上。
　　西门吹雪站在殿脊之上，居高俯视众人，不管要看什么，总是能够看得很清楚。
　　银色的月光之下，叶孤城那张本就苍白的脸愈加苍白无力，虽然西门吹雪的脸色也很苍白，但却不似叶孤城那般带着些病态。
　　西门吹雪与叶孤城尽皆一袭白衣胜雪，俊朗的面容也是同样的面无表情。
　　在这一刻，西门吹雪与叶孤城都已经像是蜕变成了一把剑。锋利而又无情。
　　他们两人相对而立，长剑紧握在手中，两双深邃的眼睛却像是在深深地凝视着对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两人是一对情侣在快要分离之时的深情对望。
　　可实际上，这两人不过是在打量对方，以待过一会的决战。
　　前来观战的人，不管是陆小凤也好，司空摘星也罢，都离这两个已经对峙已久之人很远，虽然他们还未抽|出他们各自的长剑，但他们两人各自却已经散发出了强大的剑气。
　　──不管是谁，在看到西门吹雪与叶孤城之后的第一眼，所注意到的，定然是他们身上那散发出来的浓烈剑气。
　　——不管是感觉多么迟钝的人，在感觉到西门吹雪与叶孤城两人散发出来的剑气之后，也会觉得恐惧不已。
　　叶孤城定定地看着西门吹雪，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淡淡道：“你我一别经年，近来可好？”
　　西门吹雪闻言，脑海中忽然闪现出那个多次出现在他梦中，两人做着一些私密之事，但他却始终未曾看到面容的，似乎总是喜欢身着白衣，语气淡漠，眼神在面对他之时总是柔和的少年来，再细细琢磨了叶孤城的话，忆起叶孤城前些日子竟然也不曾说过这些，第一时间倒是有想过那个少年会不会是叶孤城，但在下一瞬却是被他自己所否定，当下心中只觉得一阵疑惑不解：“多谢成全，在下甚好。”
　　叶孤城淡淡看了一眼西门吹雪，道：“往日之事现在何必重提？今日你只需全力以赴。”
　　西门吹雪看着叶孤城，认真道：“好。”
　　叶孤城道：“很好。”
　　不知道是为何，叶孤城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明显地带着些虚弱的喘息声，但他却依然一副强势的姿态。
　　西门吹雪面无表情地看着叶孤城，似乎完全没有发现叶孤城的异常，他将乌鞘长剑自剑鞘中抽|出，然后对着叶孤城扬了扬手中长剑，冷声：【“此剑乃天下利器，剑锋三尺七寸，净重七斤十三两。”】【摘自原著】
　　叶孤城双眼放光地看了西门吹雪那柄长剑，认真道：“果然好剑！”
　　西门吹雪点点头，道：“本是好剑！”
　　叶孤城也如西门吹雪那般扬起了那柄寒铁剑，冷冷道：【“此剑乃海外寒剑精英，吹毛断发，剑锋三尺三，净重六斤四两。”】【摘自原著】
　　西门吹雪双目熠熠地看着叶孤城的那柄寒铁剑：“亦是好剑！”
　　叶孤城认真道：“自是好剑！”
　　两人虽然已经将长剑出鞘，但却依然未曾有着开始决斗的迹象。
　　因为他们不仅仅只是在剑法上决战，在对于剑道的理解上决战，同时还在各自对于寂寞之意上决战。
　　似乎是忽然想到了什么，魏子云认真道：“西门庄主与叶城主都是这世间的绝世剑客，于剑上也绝对不会做出淬毒这等耻人之举。”
　　听魏子云如此言语，前来观战之人尽皆压抑住自己那兴奋的心情，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魏子云道：“只是，西门庄主与叶城主这一次决战定将流传于世，为昭大信，不知可否请两位将自己的佩剑让人检验一番？”
　　真正的剑客对于自己的剑爱如生命，要让一个剑客将自己的剑递给他人，实在是一种很为难的事情。
　　不想魏子云话音刚落，叶孤城就道了一句：“可以。”
　　与叶孤城相反，西门吹雪闻言之后就是一阵沉默，这沉默，不仅仅是因为在思索究竟该不该答应魏子云的建议，也是由于叶孤城给予他的那种怪异之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点了点头，答应了。
　　倘若在一个月之前，他是绝对不会答应的。因为他绝对不会在决战之前将自己的武器交由任何一个人。
　　但是现在的他已经和一个月之前不一样了，西门吹雪淡淡道：“不管是我的剑，还是叶孤城的剑，都只能交给同一个人。”
　　魏子云若有所思道：“这个人莫非便是‘侠探’陆小凤陆大侠？”
　　西门吹雪言简意赅：“是。”
　　魏子云看向叶孤城：“那叶城主想将剑交给谁？”
　　叶孤城淡淡道：“我的意思，和西门吹雪一样。”
　　闻言，司空摘星像及了那些明明也很努力，可就是得不到糖果的孩子一般有些郁闷：“想不到也会有人这么信任陆小鸡。”
　　虽然司空摘星说话的声音几不可闻，但在场观战之人无一不是内力高深之辈。
　　木道人闻言忍笑忍得甚是辛苦，可另一边的卜巨却是没有忍住，笑道：“如果说检剑的是陆小凤陆大侠，倘若这场决战是我，不说只交一把剑给陆小凤，就算是我的这条命，我也是甘愿的。”
　　峨眉三英中仅剩的严人英接过卜巨的话：“严人英虽然只是一介无名小子，但是对于陆大侠你的崇敬之心却是不比卜帮主少。”
　　严人英乃峨眉三英四秀之一，名气自然不小，而卜巨卜帮主不仅仅是他的名声响亮，而且他说起话来更是铿锵有力，这两个份量明显不轻的人连着帮陆小凤说话，好像是在面对误会自己之时，努力为自己表明清白一样。
　　对此，作为陆小凤死党兼损友的司空摘星面上只剩下苦笑，他悄悄凑近陆小凤，道：“今晚是西门吹雪与叶孤城的决斗。”
　　陆小凤轻轻点了点头道：“我明白。”
　　司空摘星又道：“可是他们现在的样子就好像你才是今晚要决斗的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