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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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莱尔、彼得就站在桥边，和钢铁侠相对而立。围堵的汽车充塞了宽敞道路，拥挤交通中不少人探出头向这边张望，鸣笛声不绝于耳。
“想我了吗？昨天下午你入侵神盾局的时候，我恰巧飞去西伯利亚滑雪了，”
托尼·斯塔克的做派一如既往。他不紧不慢地说着，声调里浸润了亦真亦假的调侃和玩味，尾音甚至花哨地上扬，“等我回到美国，你早就盗取了复仇者的全部机密档案数据逃之夭夭了。真遗憾，自从前头你把蜘蛛侠绑走以后，我一直都想再见你一面——我们可以去监狱好好儿聊聊。”
昨天下午……昨天下午？！
彼得当然还记得那个特殊的时刻，不会有人能轻易地忘记自己被突然袭击之后发生的事儿，就算像他这样潦草地生活着的高中生也是一样。昨天下午，被电击昏迷的他在湿寒阴冷的小公寓里醒来，当时这个女人半跪在床脚，正琢磨着怎么把他的裤子给扒下来。
“那时候她……”——她不可能在那个时间段里出现在神盾局，更没法盗取什么机密数据……说她一门心思地要盗取他的裤子还差不多。
彼得想这么说，但她没给他机会。
直面对方指控的累累罪名，克莱尔只是淡淡扫了托尼一眼，红润丰厚的嘴唇紧闭着并不出声，既没承认也没否定。彼得却能清晰地感知到，她扣住自己肘弯的五指骤然收紧了。
她内心的缠结反映在她迅速拧起的眉目上。从外头看不出什么端倪，实则却不亚于火山地震。
“别多管闲事儿，彼得。”
克莱尔最先察觉到他的表情发生了细微波动，于是在他刚一开腔时就翕动了几下嘴唇低声警告道。
抵在咽喉的细窄短刀明显收紧了，被她锁在怀里的彼得立刻明智地选择了听从她的话，然而心里的不解和顾虑却怎么也无法抹销。
天穹的颜色黯淡下来。四处浮起朦胧湿重的水汽，犹如云雾蒸腾直上，连缀到天际线凝结成一团灰浊的阴翳，在接踵而至的狂风卷涌下叩响闷雷。
压抑与不安的气味穿梭在转瞬落下的雨水之间。一丝水滴挂到克莱尔的睫毛边缘，沉甸甸地扩张开濡湿眼角。钢铁侠全身上下武装的炮弹还在嗡嗡运转着蓄势待发，她紧紧搂着身前的少年纹丝不动，眨一下眼睛也成了多余的动作。
她不想和复仇者们发生任何实质性的正面冲突。无论什么时候。
他们是英雄，受到追捧敬仰，硬塞到手里的鲜花和掌声更是不计其数。这些对她而言也曾经唾手可得——但她如今却成了个恶名昭彰的逃犯，死后墓碑的铭文上也只会镌刻着唾骂和腥臭，或许旁边还堆着几个不知名的正义群众扔来的烂番茄。
至于那些让她得以沦落至此的罪行，她不打算申辩，也无从申辩。
“我没什么好说的。想抓我进监狱？没门儿。”
她的眼睛由于雨水浸透而激起钝痛的咸涩感。寒凉随即浇盖下来，与彼得身体的高热温度形成两极。她不由自主地收拢了双臂，喉管塞了个糖块似的，声音拔高有点不像是自己的，“只要这家伙在我手里，你们就不得不放我……”
她的“离开”一词还没出口，如影随形的蜘蛛感应豁然在彼得脑袋里炸开，就在那一刹那闪电怒吼着劈断深空，网纹状裂痕纵横交错地接连绽开，电光末梢迅速延展，在接触地平线的前一秒趋势消泄。
接下来，更加强劲的雷击劈头盖脸地砸下！
从方才开始就聒噪地响个不停的蜘蛛感应救了彼得一命。比他的大脑抢先一步做出反应的是他的躯体——他在致命危险袭来的前一刻敏锐地弯腰，单手撑地向旁侧猛然一跃。
难以抵御的电流震碎了纯钢匕首，指尖从酥麻到锐痛不过经历了短短一瞬。克莱尔来不及发出一声闷哼已然仰面倒下，呼吸霍地骤停，眼眶内滚动着的金色在半秒钟之内被打散。眼仁瞳孔失焦，显现出一种茫然的模样。
一个孤直高大的人影从天而降，披靡着暴雨中哗然跃动的冷蓝色光焰，转眼间来到钢铁侠身边。
“我可一点儿都不喜欢你简单粗暴的方式，锤子先生。”
钢铁侠穿透雨幕远远走来，嗓音在机械轮轴转动的响声里若隐若现，半开玩笑地故作埋怨，“狙杀和我愉快的约会全都被你的高压电线破坏了。”
“嘿，我说，知道吗，你们刚才就差点儿杀了我……但是我没死——克莱尔……你们杀了她？”被不久前的那一记暴雷震得跌坐在地，彼得这时才缓过劲儿来，手脚并用从地上爬起身，一把抹掉满脸的雨水，看了看地上奄奄一息的克莱尔又转脸望向并肩而行的雷神和钢铁侠，语无伦次地说着迈开步子跑到她身旁。
或许是因为倾盆大雨掠走了体温，他的脸色发白，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她的额头，结果被烫得缩回了手。
“你们真的杀了她？”
他嘴角细细地一抽，重复了一遍说过的话，紧张得不知所措。
“我还以为你早就逃走了。”托尼挑起了半边眉毛，为自己一掌轰飞卡车的行径辩解道。
雷神托尔把克莱尔捞起来扛到肩上，途径彼得身边时略一驻足，“她不会这么轻易就死的，稍安勿躁，年轻人。”
过了五分钟，克莱尔完好如初的身体也印证了这一结论。
死去的滋味并不好受。雷电打进皮肉的霎时间，灵魂被撞碎分崩离析飞离躯壳，脚底坚实地面崩塌深陷，土地里冒出尖刺顺流血管戳入心肺。她被沉重高压搅拧着，痛觉神经紧绷至临界点甚至趋于麻木。
她听到彼得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忽近忽远难以辨清，腥黏血液堵塞耳膜，蒙着纱布和污泥一般隔绝了一切。
后来全世界只剩下死寂。
……
克莱尔刷地睁开眼睛，花了好一会儿才看清自己置身于陌生的囚室。四周空间密闭，只有高墙顶端开了一个锈迹斑驳的通风口，排气扇叶匀速旋转不歇。
硬梆梆的单人床附近，彼得背对着她盘膝而坐，嘴里含混地念叨着些什么。
她疲倦地抬手，动作艰涩，指节搭在唇边吹了声口哨。
彼得马上回过头来，朝她不那么自然地笑了一下。
“嘿，晚上好……他们说得对，你真的活过来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表达些什么，只不过一开口就滔滔不绝根本停不下来，“如果你不是变种人，那你是怎么获得这种能力的？这真酷，就连我也不能死而复生，你是不是被什么比蜘蛛更高级的虫子咬了一口？……噢我差点忘了，蜘蛛不是昆虫……”
克莱尔强撑着坐起身来，按揉着燥热鼓动的太阳穴，试图驱散残存的抽痛。
“要么闭嘴，要么说重点。”她言简意赅地说。
“这回我不想问你为什么要救我了……”
彼得清了清嗓子坐直上身，故意板着脸目光炯炯与她交联，“我想知道，你究竟是怎么做到一边脱我的裤子，一边又入侵了神盾局总部？”
克莱尔冲他勾勾手指。
“你过来，我小声告诉你。”她说完，懒洋洋地侧卧回去，还歪头打了个呵欠。
彼得依言走了过去，在床头站定。克莱尔突然毫无征兆地一跃而起，按住他的手腕向自己轻巧一扯就将他锁进怀里，抢在他挣脱之前伸手绕到颈项前捏住了突起的喉结。
“好了，看来你又一次成了我的人质。”她愉悦地在他的脖子上轻挠了一下。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