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晋江原创网首发 ...
-
几日之后，两人终于乘坐着小舟来到了扬州。
古人有“烟花三月下扬州”的感叹，可他们来到这里时已经是深秋时节，一切都和春日的扬州不一样了，但扬州依旧那样美。
一进入扬州地界，玄霄的神色便有些不对劲，他一路上都在走神，似怀念，又似乎是在想念。
“玄霄，这里是你的故乡？”看见玄霄的神色，九天玄女便往这个方向猜测了。
玄霄回过神来，微微点了点头：“小时候我的确是和父母住在扬州城当中的，只不过那时的扬州远没有现在这样繁华，而且那时……唐朝不过才刚刚建立，狼烟四起，扬州城也不例外。”.
时间如同白驹过隙，又有什么能永远不变呢？人会变，月会圆，就连这个城市也不知变了多少个样子。
玄霄看向他身边的九天玄女，如今唯一不变的，便只有我与她了吧？无论过去了多少时间，他们都会永远保持着这一副面孔来面对沧海桑田。
“既如此，我们便到处走走看看吧！看看如今的扬州城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九天玄女提议。
玄霄不由笑了：“呵……我看是你想看看扬州城的全貌吧？这扬州城可不是一天就能逛完的。”
“一天逛不完那就两天，两天逛不完那就三天，三天也逛不完……那就一个月好了。”九天玄女勾起嘴角，似乎并不因为玄霄猜中自己的心思而感到生气。
玄霄轻笑了一声：“……也好。”
二人沿着扬州城的街道徐徐前进，这里虽然不是长安，却和长安同样的繁华，到处都是来来往往的行人客商，也许是这里经常接待来往的客人，因此玄霄与九天玄女并没有收到行人们的过分注意。
但这两人无论走到哪里都像是发光体一般，不说容貌，只说那周身的气势，就不是人人都有的，因此，两人的出现也还是让行人们多看了几眼。
“看起来这扬州城倒是和长安城一样的繁华。”一面走，九天玄女一面下了评语。
玄霄冷哼了一声：“之前的扬州城可没有富裕到这般地步。”
“那不就证明皇帝还是很重视扬州城的吗？而且，这里不但繁华富裕，而且还山高皇帝远，真真是一个好地方。”
玄霄轻笑了一声，尽管扬州城的改变有些令他无所适从，但是九天玄女的这些话还是让他十分赞同，山高皇帝远什么的，这的确是好事，这就说明他们不用像是在长安城中一样一不注意就被皇帝注意到了。
穿过大街，拐过小巷，两人又来到了另一个街道当中，这个时候，九天玄女提议：“你不是说这里是你的家乡，不如带我去你家看一看好了。”
闻言，玄霄微微勾起了嘴角：“不过是多年前的事情了，如今哪里还有什么家？”
“不去看看又怎么知道？”九天玄女反问。
拗不过她，玄霄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带着九天玄女朝着自己依稀还残留着的记忆里靠近。
事实上，若不是玄霄自己同意了，又有谁能勉强得了他？
玄霄照着记忆按图索骥，在扬州城里的大街小巷里转了转去，只是过了那么多年，就连着城中的街道都和以前不一样了。
好不容易找到了记忆当中的地点，玄霄停下了脚步：“到了。”
九天玄女探出头一看，然后脸上的表情变得奇怪了起来：“你的家……就住在这儿？”
玄霄磨了磨牙：“怎么可能啊喂！”
明明这地方是他少时的住所，可是现在……
出现在两人眼前的是一座拔地而起的高楼，高楼上挂着“怡红院”的牌匾，一看就知道，这分明就是座青楼。
玄霄阴沉着脸转身就走，他知道世事变迁，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和原来一样了，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原先的住所居然变成了一座青楼！
加快脚步走了一段，玄霄终于回过头来去看九天玄女：“喂！我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这一点才让我过去的？”
九天玄女摇了摇头：“不是哦。”
玄霄明显不信：“怎么可能？你不是能掐会算吗？会算不到这一点？我看你分明就是知道了这件事才让我走到那里去的。”
九天玄女停下了脚步，黑白分明的眸子望着他，让玄霄不禁皱起了眉头，她还想辩解吗？
九天玄女再次开了口：“我并没有算到那些东西哦，不如说，现在的我想要看到那些东西是非常难的，或许……这是因为我的法力在渐渐减退的原因吧！”
玄霄微微睁大了眼，像是不懂九天玄女在说什么一样，许久之后他才皱起了眉头：“这是什么意思？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神仙的法律会减退这种事。”
九天玄女收回了目光不再去看玄霄：“或许……这是因为我动了凡心，又或者是因为我越来越不像个神仙也说不一定！”
在第一时间里，玄霄很想告诉自己这是一件好事，因为这不就是自己一直所盼望的了吗？自己不是一直盼望着这个女人做不成神仙，自然也不可能抑制住自己了吗？
但是玄霄惊觉自己在听到这件事之后的第一个念头并不是这样，那是一种说不清是失落还是遗憾的情绪在心中蔓延，让他不知道应该开口说些什么，还是一直沉默比较好。
即便是想要说什么，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开口安慰还是讥讽，或许……还有些害怕才对，害怕自己开口想要安慰却把话成了讥讽。
这个时候，在得知自己变化的九天玄女又是怎样的情绪呢？是悲伤？还是其他的感受？
“你……”玄霄终于开了口，然而花还没有说完就被九天玄女打断了：“玄霄，我说，我们就在这里住下来吧？”
虽然是询问的口吻，但语气当中的肯定却让人无法反驳，玄霄不由嗤笑了一声：“我看，你这个女人是每到一个地方就想住下来吧？”
九天玄女瞥了他一眼：“有什么关系，虽然说我渐渐看不到未来所发生的事了，不过身上还是有法力的，随便在一个地方建造一栋房屋也是很简单的事嘛！”
能够这样若无其事的说出这件事，这就说明这个人是真的不在意吗？
呵……算了，反正她本人都不在意，他又何提醒吊胆的必在意什么呢？
还以为这件事会成为她的痛处，没想到对方根本完全没放在心上嘛！
“为什么突然想要到这里住下了？我可告诉你，这一次住下来了，下一次你再想去哪里定居可没那么简单了。”玄霄半是警告半是威胁。
九天玄女看向玄霄，嘴角上扬：“因为，这里不是你的故乡吗？”
……
玄霄终究还是和九天玄女在扬州定居了，他们在城郊出找到了一所废弃的大房子，反正这里也没人住，两人就住了进去，进过九天玄女的法术，废弃的房屋立马变得焕然一新了。
直到两人住了下来，玄霄这才叹了一口气，那个时候的自己竟然鬼使神差的答应了九天玄女定居下来，全都怪她那番话太蛊惑人心了。
想要在这里定居下来，居然是因为这里是他的故乡吗？
那个时候，他还以为九天玄女会说什么“风景优美”“繁华热闹”的话，可他偏偏猜错了。
因为那句话而被蛊惑的自己，实在是很差劲吧？但是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一个人会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做出选择。
玄霄曾经以为，自己不会感到累，也不会觉得疲惫，但是现在看来，他估计错误了。
小时候记事起他住在扬州，还没度过童年便因为战火举家迁徙，父母死在迁徙的途中，然后他便开始一个人的生活，直到去到琼华派。
他曾经以为，琼华派会是他一辈子的家，可到头来那个“家”也被摧毁，而如今……
或许这里才是真正的家。
他不知道应该恨九天玄女还是去爱九天玄女，毕竟她摧毁了那个被自己认为是家的琼华派，可是却又在扬州建立了真正的家。
当心中那些对九天玄女的恶意在渐渐消失的时候，玄霄其实是有些惊恐的，假如他真的爱上了九天玄女……
那些事是想都不可想象的。
想必玄霄的矛盾，九天玄女却十分坚定，尽管曾经也有过迷茫，对于她与玄霄之间的关系也并不怎么肯定，毕竟他们一个是人一个是神。
事实上，九天玄女从未想过有一天，在神仙思凡的队伍当中也会有自己的存在，她待在天庭，看到了思凡神仙的后果。
七仙女、二郎神的母亲，牛郎织女……还有其他的，哪一个会有好结果？
不说思凡的后果，就说最开始……九天玄女也从未想过她会爱上一个凡人。
果然，最开始直接将那幽魂送进地府就好了，若不是看见了那幽魂的记忆与情感，她恐怕也不会有那些感情了。
她并不确定人类所说的爱究竟是怎样的感情，也不确定自己到底有多喜欢玄霄，但是，她想和这个男人在一起，住在他们的家里面，这是毋庸置疑的。
但是现在说这些已经太迟了，已经动了感情，再说这些又有什么用？不如想想以后要怎么办好了。
不管她和玄霄的感情有多深，这件事终究会被玉帝知道，到时候自己究竟要如何应对呢！
她知道玄霄很强，毕竟是焚天的转世，当初在天庭能将玉帝逼到那样狼狈不堪的模样，但是现在毕竟经过了转世，玄霄也不是当初的焚天了。
不管怎么样，她都不希望这件对玄霄有太大的映像，虽然玄霄曾经说会把玉帝拉下台了，她也只不过当做是在开玩笑罢了，现在的玄霄能与玉帝对抗吗？
这天晚上，陷入沉睡的九天玄女做了个梦……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晋江原创网首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