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幻梦夜[西幻]》苏紫亚

21、恋爱预兆

　　回到家里，凯依然懒惰地躺卧长沙发上熏熏欲睡地看言情剧，有时候都不知道是他看电视还是电视看他，菲洛也破例在客厅待到那么晚，甚至蒂亚娜和祖拉都在客厅，看到雷伊背着梦梦回来，紧张地迎上去：“梦梦她怎么了？在鬼屋里吓晕了？”
　　“没有……后来我们在游乐园里玩到很晚，她累了就睡着了。”雷伊轻声回答，如同生怕声音过响会把梦梦吵醒，他的目光没有抬起看菲洛。
　　菲洛松了一口气，凯忽然从沙发上蹦起来窜到门前，笑眯眯地拦在雷伊前方，刚才的睡意全无，苍蓝的双眸所散发的目光竟有几分杀气，语气里明显带着讽刺：“哈！去玩到这么晚啊，梦梦都快要中考了，多放点心思在学习上吧~！对吧，哥哥~！”
　　这声音大到足以把梦梦吵醒，她揉揉眼睛，迷糊地睁开眼，见到大家都坐在客厅顿觉有几分不好意思：“哥哥……让我下来吧，已经到家了……”雷伊稍微曲身，让她安稳落地。
　　“听菲洛说在附近都感觉不到梦梦的气息，担心得睡不着。”祖拉走上前来，那语气甚是不放心。
　　“况且，我们还有一瞬间感觉到了……主人的气息……”蒂亚娜坐在单人沙发上翻看着杂志，不经意的一瞥，让梦梦觉得阴森无比。
　　“我们去了……”梦梦从雷伊背上下来，一时不清醒差点脱口而出，忽然意识到答应过雷伊不能告诉家里去了魔界，她咽了一下，“大概是我被鬼屋里的干冰喷了，菲洛寻找不到我的气息吧。”她假装轻松，看到大家的脸色凝重，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只是更加肯定了雷伊叮嘱过不要说出来的事情是有道理的。
　　“梦梦，哥哥有没有什么异常举动？”凯正色道，梦梦从未见过他如此严肃的样子，心里纳闷着凯的用意，支吾支吾地回答：“哥哥带我去了游乐园……等工作人员下班了，他用法术让所有设施动起来，整个场让我一个人玩……你们不要怪哥哥，是我要玩的，我知错了，以后也不这样了。”诚恳到几乎是哀求的语气，梦梦的直觉告诉她，不能说实话。
　　大厅前所未有的一片安静。
　　菲洛见状，赶紧出来打圆场：“下次不要玩那么晚就行了，没事嘛没事，反正明天是周末，去洗个热水澡睡一觉吧。”
　　“嗯！”梦梦用力点头，还牵着雷伊的手，暧昧地回过身来轻声说了句，“哥哥，我先上去了。”
　　“好。”雷伊轻微一笑，似乎这一刻他已经无视了凯他们的存在。
　　梦梦换了鞋快步上楼去，凯沉沉地叹了一口气：“你们……真没发生过什么？梦梦的神情很……”
　　“很什么？”菲洛不解。
　　蒂亚娜放下杂志，魅蓝的双眼饶有兴趣地打量雷伊：“我觉得……梦梦长大了，她对你，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我，我也觉得诶！！！”祖拉顿时尖叫起来，“难道梦梦喜欢上雷伊了？！这很美好不是吗？过几年他们就可以结婚了！”
　　菲洛倒吸一口冷气，笑容都僵硬了：“梦梦跟雷伊……要结婚？”也不知道他脑补了些什么，忽然就噗嗤地大笑起来，看到凯瞪了他一眼，立即闭嘴，俏皮地吐了一下舌头。
　　“菲洛，明天你跟梦梦交换房间。”凯坐回沙发上，烦恼地关掉电视。
　　“为什么？”菲洛抗议，“我住了十几年阁楼了，有感情……”
　　“菲洛……”蒂亚娜示意他不要再说，“你没看出来吗？梦梦看雷伊的眼神变了，这样下去对他们两个都不好，他们不可能在一起，人类就算再怎么尽力也无法逆天，这几百年来我们都很小心不跟人类发生感情，就是不想要不必要的牵绊，你还太小，根本就不懂人类为情为爱可以疯狂到什么地步，魔女都……”
　　“够了，蒂亚娜，”雷伊沉闷地打岔，没有让蒂亚娜说下去，“我上楼去了。”
　　菲洛傻愣愣地看着雷伊快步上楼，小声问蒂亚娜：“是怎么回事？”
　　“真八卦！”祖拉打岔，白了他一眼。
　　“我只是关心他们两个啊！”菲洛抗议。
　　祖拉沉沉叹了一口气：“菲洛，你想想，如果梦梦爱上了雷伊，当然会希望跟他天长地久，梦梦是个人类，她会长大，变老，死去，可雷伊不会，到时候梦梦老了死了，伤心的人是谁？人类就算到死也只能看到我们现在的模样，雷伊不会变老，他永远是十八岁的样子。”
　　菲洛也小声咕噜：“是啊，我都已经能想象到梦梦变成老太婆的样子了。”
　　凯也叹气，重新开电视看了起来，就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他们没有跟菲洛提过多少关于魔女的事情，他们只想让菲洛也无忧无虑地成长，不用承担太多的精神压力，如果不是魔女，菲洛不会被生出来，天使与人类所生，几百年来被天使称为不洁之物的存在，光是这一点就让菲洛背负沉重的心理压力，怎么忍心告诉他更多？在他们眼里，菲洛也只是个孩子。
　　偏偏遇上梦梦之后，她慢慢长大，怎么就得了喜欢研究历史这个喜好？还犯险去探索魔女的事情，这明明就是恶魔们最敏感的，也是雷伊最揪心的词语。
　　如果她不去考究这些多好！凯就不用那么头疼了，毕竟，养了梦梦那么多年，她很可爱，很乖巧，很懂事，几乎是完美的，他想把她当成女儿一样养下去。
　　梦梦穿着白色雪纺睡裙坐在床上，半干的头发垂落在白嫩的肩膀，夜风吹拂白纱窗的窗帘，在窗前飘飘扬扬，她睡不着，不知为什么就是睡不着，想翻看一下书本却又什么都看不进去，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在书本上写下了好多好多“哥哥”这个词。
　　她慌了一下。
　　“梦梦。”
　　雷伊穿着一身白色睡袍，敞开的领子隐约露出结实光洁的胸膛，他撩起间隔在两房之间的珠帘，难以解读的目光看着梦梦。
　　“哥哥？”她紧张地合上手中的书本。
　　“明天你跟菲洛换个房间，今后，就不要过来跟我睡了。”
　　“为什么？我很喜欢跟哥哥一起睡啊！”她抗议。
　　“因为你长大了，”雷伊简洁明了地回答，瞥了一眼她长长的头发，默默地走到旁边去拿了电风吹，走到床边通了电，给她吹头发，“记得头发要弄干再睡觉，会着凉的。”
　　她安静地待着，让雷伊帮她吹干了头发，整个过程两人都没有交流，直到头发吹好了，雷伊俯身把电源拔掉，她忽然扑上去搂住他的脖子：“哥哥，我喜欢你！”
　　雷伊沉默了一下，故作轻松地回答：“嗯，哥哥也喜欢你，从小都很喜欢。”
　　“不是，不是这种……”她焦急地纠正，“你明明知道的，是男女之间的喜欢，我真的……”
　　“梦梦，”既然她说白了，那么是不是也应该直接拒绝？这样两个人都不用痛苦，“你也知道的，我不是人类。”
　　“你跟人类有什么区别？多了一双翅膀吗？寿命比较长吗？”
　　“这也算是区别之一。”
　　“可你吻我了，如果你不喜欢我，又怎么会……”梦梦不罢休。
　　“那……那是因为你的请求。”这个答案很牵强，雷伊自己也知道，当时的确是吻了她，身体不由自主就行动了，这有可能是他的意愿，也有可能是另一个灵魂的意念。
　　“是这样的吗？那我也可以请求你爱我，是么？”她的声音开始颤抖。
　　“梦梦，你不要那么任性。”
　　“我从来没有任性过，难道就不容许我任性一次吗？”她把脸深深埋在他的颈窝，雷伊分明感到有一股热流顺着他的颈窝往下落。
　　“总之我们不能在一起。”他不带任何感情地回答，冷漠地将她双臂拿开，起身回自己的房间，顺便将两个房间之间的那道没有门的墙用法术封起来。
　　留下独自坐在窗前哭泣的梦梦。
　　他不忍心看到她流泪，却还是让她哭了，不过，现在痛苦总比今后痛苦来得好。
　　曾经也有一个近乎完美的人类女子这样流着泪向他告白，她叫妮可·罗莎琳德，只是，妮可爱的是谁，她自己都不知道吧。
　　而梦梦应该有一个属于她自己的人生。
　　这一晚无眠的人还有一个，就是在阁楼上的菲洛，他在努力地收拾房间，平日自己住得乱糟糟，如今却说要他搬去梦梦的房间，可不能到天亮了让梦梦搬上来，看到他房间乱成那样岂不是很丢脸？
　　况且梦梦的性格人家问什么说什么，万一哪天传到那八卦的许天晴耳朵里，那他又多了一条黑历史。
　　简直是抓狂，都怪凯！
　　好端端地让梦梦跟他换什么房间？他自己干嘛不跟梦梦换？
　　加之阁楼其实面积挺大，往常菲洛根本没打扫过，别的恶魔也懒得进他的私人空间，所以这次除了收拾，还要打扫卫生，菲洛越想越气，骂咧咧地收拾清洁房间，直到天快亮了，才倒在地板上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