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Charpter19 香菇生滚鱼片粥（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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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rpter19 香菇生滚鱼片粥（5）
一步一步地逼近，一步一步地后退。
巴掌大的距离，只是闪过几个恍惚的念头的功夫，不断退后的崔芯爱就已然无路可退，被迫地，对上他的眼。
心跳一会儿快一会儿慢，抓着桌沿的手很想覆上去，按捺住那怦怦乱跳的心。
够了，无休止的暧昧。
“前辈”，崔芯爱出声，手臂虚虚拦在身前，迎上那道灼灼的目光，“我觉得这样不大好，真的，不大好”。
本来是义正言辞的话，挑明关系还你我一份干干净净的同事关系就好，可从她嘴里说出来，多多少少还是有那么点，不清不楚。
磨磨唧唧不是个办法，直接回绝私心里又有那么一点点的舍不得。
有一个人在她最落魄低迷的时候无条件地施舍丁点的温暖，哪怕只是那么一点点、还夹杂着她看不透的暧昧，哪怕处于他那样位置的不过顺手之间，哪怕看上去就跟施舍没什么两样。
说一点都不动心，是骗人的。
理智如她，冷然如她，自然也明白这种轻飘飘一阵风就能吹得看不见的小暧昧要不得，可是……
乱。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前辈”，崔芯爱长长地吸了口气，仿佛就能拥有更多的勇气，嘴角微微抿起，“谢谢您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真的很感谢。”
对面的人依旧不言不语，定睛看她，看她，再看她，想要透过她凛然的眸子看到她心中所想。
“就像是现在的我，扮柔弱装乖巧的是我，耍手腕使心机的也是我，这就是我的生活，跟你不一个世界的生活，充满了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人人都披着一张光鲜亮丽的皮，所有的都跟表面看见的不一样，这就是我必须面对的生活，跟前辈不一样，没有也不可能有资本做自己，或者说，去做前辈心里那个干净澄澈如水一样的崔芯爱。”
崔芯爱微不可查地叹口气，视线越过横亘在两人之间的臂膀，看向不远处的掉了油漆的斑驳木门。
就是这张门，打开了她的新人生。她不像让自小不堪回首的困苦生活重新来一次，没有亲情没有关爱都不要紧，上一辈子也是这样活过来的。
可这是她的世界啊，都已经被其他人的感情折磨得伤痕累累，她为什么还要背着别人的期望去活？
“很失望是吧，很不巧，我对这样的我自己很满意”，至少，可以让我安然无恙地活在这里。
元斌看着眼神冷漠近乎于隔世的崔芯爱，欲言又止，慢慢直起身子，倚在她身侧的手臂缓缓收了回来，如有重负一般。
“真的很感谢前辈的照顾，没有您和echo，我也不可能有那么多的机会”，崔芯爱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内心纠结着，可最终还是从嘴里吐出了她自己一直回避着的结论——
“但是，有些东西如果超过了承受的限度，载重物就会被压垮的。前辈和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这些天……就当做是我自作多情了，给您带来的困扰，我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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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她真的是这么说的？”echo晚上来接元斌的时候，诧异地重复问了一遍又一遍。
如果是像他描述的这样，芯爱小妹妹倒也不傻。挣扎在温饱线上的小职工和金光闪闪的一流巨星，相差悬殊的地位虽然不是阻隔的理由，却是一段感情之中不可能被回避的。
更何况，那是元斌，什么事情都讲究真真真的元斌。
可是，这是元斌，这事儿就这么揭过去了？
“你打算怎么办？”echo透着后视镜看过去，当事人照旧窝在位置上眯着眼养身，可靠窗的手肘撑在窗沿上，一下一下地轻揉着太阳穴，细细看去，眉头比平时蹙紧了些。
“不打算怎么办”，元斌淡淡地答，说到底他也不大理解崔芯爱用的这是什么理由。
表面看上去他自出道起就顺风顺水，有幸运之神时时关照着，早年一部开偶像剧先河的《蓝色生死恋》让他一夜爆红，名头之盛甚至越过了男一号，之后几部电影也都好评不断，就连服兵役其间公司也运转正常，投资四平八稳日进斗金……一条没有曲折坎坷甚至连拦路的小石子都没有的，星光大道。
这就是表面光彩的他，背地里那些阴暗龌龊自然被光亮隐没得不见分毫。
而这些名头居然成了他被一棒子直接拍死的可笑理由？
他没由来的一阵烦躁，那层厚厚的保护壳啊，比他预想的，还要厚重不少。
不过他还真是不急，炸了毛的小东西，总比冷冷淡淡没有反映的要好。
只是，崔芯爱你是真的想要去做你自己，还是害怕面对那个慢慢软化的你自己？
想着，手指不经意滑上雾蒙蒙的车窗，混着水汽的窗户玻璃几下就被晕开成一片斑驳的水雾。隐约映在玻璃里的男人，嘴角浮起一丝笑意。
******
好不容易挑明了心意，崔芯爱这些天过得却更加如履薄冰，在片场每每上妆补妆，呼吸之间就是元斌那双透彻人心的眸子，心里百转千回表面还装做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明明就在她眼前，依旧是对着她温和优雅地笑，连招呼问号都跟一个礼貌疏离的大腕对待工作人员一样。
一切又回到了从前。
就像她之前祈盼的那样，河归河，路归路，本来就不相干的两个人，真的就形同陌路了。
崔芯爱坐在场记旁边，窄窄小小的折叠凳，一晃悠就有几声吱呀声，像是在应和她乱七八糟的思绪，明明是不想要靠近的，可到了远离的时候，又有那么一点的不甘心。
哎……
承认吧，白天鹅的表皮丑小鸭的心，你还是原来那个崔芯爱，叫嚣着想要远离所有让你患得患失的温暖，背道而去却抵不住现实的冰冷。
哎……
越想越难过，明明就是舍不得，逞一时之快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其实被看透了也没什么，就算差的那么多也没什么，所有她刻意去强调的都不过是给她那可悲的虚荣心和可笑的自卑心理找个漂亮点的借口。
哎……
不就是现在这个尴尬的身份，高不成低不就，工资低微任人欺凌，所以自己就觉得低人一等？再加上被冻得硬梆梆的心，遇上点事儿就草木皆兵。
对于没有物质基础的女人，果然连安全感都是奢侈的词语。
“芯爱啊，发什么呆？遇到什么事情了？”场记停下记录，身边的小姑娘紧紧窝成一小团，头压得低低的盯着脚尖，一声接着一声的叹气，饶是不怎么愿意打探别人隐私的她也禁不住笑笑。
年轻的小孩子就是好，不知道愁是个什么滋味，小事大事都能这样坦率地挂在脸上。
“呃？有吗？”崔芯爱浑然不觉自己刚刚接连叹了好几声气，茫然看向场记。
场记了然一笑，“没有什么过不去的，”
崔芯爱想了想，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儿啊，哪有她说的那么容易，闷声道，“我缺钱”。
其实，还缺爱。
很多很多的爱。
只是，自己一激动就把送上来的关爱直接拒收了。
场记听了一头黑线，支支吾吾也不知道怎么接下去，忽然两个人身后响起一个声音——
“缺钱好办啊！”
“echo哥！”崔芯爱一回头，见是echo，不由有些尴尬。
这些天连带着元斌身边的人，她都恨不得避着走，多说一句话都怕激起自己那点傲娇的小情绪。
“芯爱小妹妹，干嘛见了我一副要哭的样子”，echo轻笑，学着元斌揉揉矮了自己一头的小脑袋，手感真不错啊，不用改片就能上洗发水广告了……签过来之后好好考虑下。
“来，给小爷笑一个，小爷有赏！”
“您又开我玩笑，我是真的缺钱”，崔芯爱苦笑，房租水电煤气费、伙食费……还有那只巨能吃的猫，她真的很穷啊。
或许，是穷疯了才会丧心病狂地在乎起最不值钱的虚荣心的自尊心？
“开玩笑又不能多给我加工钱”，echo继续坏笑，递过来一个信封，“点点，加班费，还有那次临时补缺的工钱，市场价算的，童叟无欺！”
“不用了，echo哥，我又没做什么，这样……不大好吧！”
Echo摇摇头，指指那边利落摔过几个彪形大汉的元斌，硬塞了过来，“要不你去跟他说说？”
算了算了，再冲上去，然后再丧心病狂地拒绝掉？她是狗血韩剧里的小白花吗？
敬酒不吃吃罚酒，矫情值多少钱啊。
崔芯爱想了想急迫着想脱贫致富的自己和猫，咬牙接过信封，打开点了点，诧异，“这么多？”
“应该的嘛”，echo随口应了句，年终巨献，能上那本宣传册的哪个不是成名已久的模特，开价从来都是一串串零零零……只是眼前这一位还真是特例，连薪酬都是boss钦点。
这个数目，虽然意外，但也不吃惊。只是比同等水平又高了些许。
再想想这个姑娘之前过得有多辛苦，也就了然。
说是不打算怎么办，明明还是在下套子嘛。
“芯爱小妹妹，怎么样，我家boss是不是很有钱？勾搭过来衣食无忧一夜暴富啊！”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Charpter19 香菇生滚鱼片粥（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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