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丹青》逸绍

13、chapter 13

　　陈恪之停下动作，拿毛巾把他背擦干净，对着红彤彤的部位吹了吹。
　　“嘻嘻……好痒……嘻嘻……”覃松雪扭来扭去，陈恪之只能追着他一起动。
　　一来二去的，陈恪之火了，往覃松雪屁股上狠狠地揍了一巴掌。
　　“嗷嗷嗷——！”覃松雪顿时鬼哭狼嚎。
　　陈恪之：“……”

　　陈恪之：“你换个声音成吗？”
　　“你怎么又打球球啦？”话音未落，陈母的声音传来，“球球比你小，你别老是欺负他！”
　　陈恪之：“……”

　　覃松雪一脸委屈地转过身，见陈恪之面色不善，不敢乱动了。
　　陈恪之搓完背开始给覃松雪搓其他部位，这次没用多大力气，覃松雪一边享受着一边用手指在水里画圈，还五音不全地开始唱歌：“我有一个，一个美丽滴愿望，那就是种太阳……”
　　陈恪之：“……”

　　覃松雪又道：“……啦啦啦，种太阳，啦啦啦，种太阳……”或许是歌词不记得了，反反复复就唱着这一句。
　　“起来。”陈恪之把毛巾拧干。

　　覃松雪正对着陈恪之，陈恪之坏心眼儿地往他小鸟上弹了一下。
　　“嗷！”覃松雪瞬间捂住小鸟，“你弹我小麻雀干什么！”
　　看着这小王八蛋气急败坏的样子，陈恪之觉得特别好玩。

　　家里没多余的小拖鞋，覃松雪的凉鞋上面全是灰，他刚洗澡，自然不能再穿了。陈恪之深吸一口气，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力气，一把将覃松雪抱了起来。
　　覃松雪个子矮，只有一米出头，体重却逼近四十斤，陈恪之抱得脚都抖了。
　　这小王八蛋吃这么胖干吗……

　　等把覃松雪弄上床，陈恪之一身衣服已经不能穿了，索性把那盆水倒了然后冲了个澡。
　　陈恪之浑身冰凉地钻进被窝，冻得覃松雪浑身一激灵。
　　“我让你找的内裤呢？”尽管覃松雪在陈恪之上来的时候就让开了位置，但陈恪之想整一下他，就把整个身体贴了上去，这一贴就贴着覃松雪滚圆的小屁股了。
　　覃松雪：“嘿嘿……”
　　陈恪之：“……”

　　以前覃松雪是洗好了澡才过来的，陈恪之也没发现他这毛病，无语地往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俩小孩儿身上跟个小炉子似的，虽然有风扇，但是陈父怕小孩子感冒，所以风扇对着墙壁吹的，两个小孩儿只能感受到从墙壁上弹回来的气流，浑身都热得厉害，贴在一起不太受得了。

　　覃松雪翻个身，把小游戏机递给陈恪之：“蝈蝈，你要玩到五十六……六十关才可以还给我！”
　　陈恪之记得这小子是玩到五十七的时候挂掉的。
　　小王八蛋还知道要利息了。
　　陈恪之没办法，只能接过游戏机开始继续玩。

　　陈恪之整整打了一个半小时才到第六十关，眼前都冒金星了，瞟了一眼闹钟已经将近十一点，覃松雪困得哈欠都打了十几个，泪眼婆娑的。
　　陈恪之放下游戏机，拉了卧室的灯，凑到覃松雪耳边道：“生日快乐。”
　　“谢谢蝈蝈！”覃松雪开心得要死，虽然有点嫉妒陈恪之的打游戏天赋，但远远小于破纪录的喜悦。
　　“今天你许了什么愿啊？”

　　“咦，你不是讲如果把愿望讲出来就不灵了吗？”覃松雪奇怪地看着陈恪之。
　　“我是你哥，跟我说就没关系。”陈恪之一本正经。
　　“真的？那我偷偷告诉你噢……”覃松雪勾了勾手指头让陈恪之靠过去。
　　陈恪之照做。
　　覃松雪的声音里透着委屈：“我想吃四脚蛇肉……”
　　陈恪之：“……”

　　他就知道这小子不会许什么好愿！忽然觉得在这小王八蛋许愿的时候把他嘴捂住真是无比正确。
　　“睡吧。”陈恪之揉了揉他脑袋又捏了捏他的脸。
　　覃松雪皮肤一直很好，覃母生他的时候奶水特别足，多出来的直接给他洗脸，覃松雪长这么大连颗痘都没长过。怕他皮肤干燥，覃母每天早上还给他抹一点郁美净，整张小脸肉嘟嘟的，摸起来特别滑，陈恪之没事儿就喜欢捏捏。

　　覃松雪往陈恪之脸上亲了一口：“蝈蝈晚安。”
　　“晚安。”
　　陈恪之刚闭上眼，覃松雪就又开了口：“蝈蝈你真的好厉害！”
　　陈恪之沉默半晌，才回应道：“那你喜欢我吗？”
　　覃松雪奇怪地看了陈恪之一眼：“当然喜欢呀。”

　　“那你想不想一辈子跟我在一起？”
　　“为什么不？”覃松雪觉得今天晚上的蝈蝈很奇怪，总是问一些答案显而易见的问题。
　　“那等我们长大，咱俩结婚，我娶你好吗？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辈子在一起了。”
　　“咦？”覃松雪心想，结婚不是爸爸妈妈的那个结婚吗？哥哥要说娶他是什么意思？他们两个都是男孩子啊，娶不应该是男孩子娶女孩子吗？

　　“蝈蝈，我是男的！”覃松雪不高兴了。
　　“我知道。”陈恪之忽然凑近，在覃松雪耳朵边小声道，“告诉你个秘密好不好？”
　　覃松雪立刻好奇心起来：“快讲快讲！”

　　“我有一次听到爸爸说咱俩从小就定亲了。”
　　“那陈伯伯怎么没告诉我们？”覃松雪毕竟只有五岁，根本不知道两个男的是不可以结婚的，所以关注的重点也不对。
　　“因为我爸爸怕你不喜欢我。”

　　覃松雪一听急了：“乱讲嘛！我好喜欢你的！”
　　“所以等我长大了就可以娶你了啊。”
　　“那我明天去跟陈伯伯讲！”
　　陈恪之赶紧制止他：“别跟我爸爸说，他不是怀疑你不喜欢我吗，等我们结了婚去吓他一跳好不好？”
　　覃松雪十分赞同地点头。
　　“这是我们两个的秘密，你千万不能跟别人说，说了我们两个就再也见不着面了。”
　　覃松雪立马捂住嘴。

　　可过了几秒，覃松雪又提出了新的疑问：“蝈蝈，为什么不是我娶你呢？我是男孩子啊，男孩子都是要娶媳妇的！”
　　“因为我们都是男的，所以嫁和娶是一个意思。”
　　“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覃松雪想了想，好像真是这样。
　　十几年后，覃松雪捶床鬼哭狼嚎，妈了个巴子的谁特么说嫁和娶一个意思，他都要□□脱肛了，娶个铲铲啊娶！

　　“球球，哥哥以后养你好吗？”陈恪之又问了一次。
　　“为什么要养我？”
　　“我娶了你你就是我媳妇儿，我养你是应该的。”
　　“哦……那好吧。”覃松雪说，“但是我也要养你，因为我是男孩子！”
　　陈恪之一愣，继而失笑，摸了摸他的头。

　　“蝈蝈，你笑起来真好看。”覃松雪难得见到陈恪之笑一回，觉得特别稀奇，“嘿嘿，我们两个以后要一辈子都在一起！”
　　“球球，别忘了等我长大要娶你的。”
　　“嗯。我们拉钩！”覃松雪摸到陈恪之的手拿出被窝，“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俩小孩就在这么一个普通的夏夜“私定了终身”。

　　事实上陈恪之并不清楚，他长大能不能把这小王八蛋娶回家。他从来没有听说过男人和男人结婚的先例，去报刊亭看报纸的新闻，去图书馆翻了好几本书都没看见相关信息。
　　所以这在中国这也许是不可能的事情？
　　然而陈恪之可不是一般人，他不会为了没人认同就放弃。他从小就比其他孩子聪明很多，即使表面上很谦虚，但骨子里仍有狂妄因子。

　　覃松雪从小就长得好看，虽然调皮，但品质不坏，大部分时间都很乖巧，没人不会喜欢他。
　　陈恪之只要一想到长大之后，覃松雪身边会多一个与他同吃同住分享生活中的一切的人，他心里就堵得慌，完全无法容忍这种事发生。
　　自从覃松雪第一次开口喊他哥，他就把这小王八蛋当做自个儿的私有物了。他恨不得刻个章盖在覃松雪身上。

　　陈恪之知道现在覃松雪还小，对这些事儿完全不懂，男女之别也只是有个朦朦胧胧的概念。如果等覃松雪长大了什么都知道的时候，再让他形成“他是陈恪之的人”的想法就难了，他必须赶快行动，等他懂事之后意识过来不对却为时已晚。

　　想到这里陈恪之忽然觉得，如果大人们知道了他这心思，会不会说陈家出了个精神病？
　　陈恪之不觉得自己错了，他认定了覃松雪是他的，那就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他手长脚长，伸手将肉团子揽过来拥入怀中，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