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0、chapter 10 ...
-
覃母震惊道:“什么?”这群小孩子都才上幼儿园大班,怎么会整出这种破事?
“上星期我不是被他们班一个小孩儿用铅笔戳了么?那小孩儿回去被他们家收拾了一顿,一直想报复,就想出这么个烂招。”陈恪之头上的那伤还没好全,贴着一张创可贴。
“你怎么知道的?”覃母疑惑地问道。
“今天球球就是和那个小孩儿打起来了。昨天他跟我说这两天接触星星的只有那个小孩儿,我就让他今天去问问。没想到那个小孩儿恼羞成怒用水泼了球球,球球就和他打起来了……这事儿我做得不对,应该提前跟您说的,要不球球也不会跟人打架了。”陈恪之面不改色道。
覃母沉默片刻,继续道:“没事,你有什么错的……倒是我错怪他了。”
想起覃松雪昨天那倔强又愤怒的眼神,覃母一阵心痛,那时候儿子一定恨死她了。今天晚上一定要给他好好道个歉,如果他们的关系因此有了嫌隙可糟了。
她虽严厉,但在孩子面前从来都是平等的,如果她自己做错了事,绝对不会就这么含糊过去,摆家长架子只会给孩子灌输一种错误的价值观。
事实证明她把覃松雪教育得很成功,这小王八蛋只要知道犯了错误,跟他讲道理讲通之后,认错态度相当端正,并且不会再犯。在一些小事上面她也没有太束着覃松雪,由着他胡闹,把小孩儿教育得太听话,会让他们渐渐失去孩子的本性与童年原本的快乐。
“唉,球球也是,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和我讲。”覃母心里不是滋味儿,覃松雪这小子对陈恪之的依赖程度比她这个当妈的还强,有事都不坦白,她又哪里会想到他们幼儿园的小朋友这么有心计啊。
“估计他还在气头上呢,昨天他跟我哼了一晚上说他手疼。”陈恪之放心了,覃松雪已经完全翻了案,从“犯罪嫌疑人”变为了“受害者”。
送走了陈恪之,覃母神色复杂,若有所思。
覃松雪在客厅聚精会神地看一休哥动画片,对刚刚的对话一无所知。
临睡前覃母跟覃松雪说起这事儿,覃松雪记着陈恪之的吩咐,不愿多谈,覃母只当他闹别扭,揉了揉他的头讲了个故事就哄着他睡了。
“妈妈。”覃松雪打个哈欠,睡眼惺忪道。
“怎么了?”覃母给他掖好被子。
“你讲故事没蝈蝈讲得好。”覃松雪又打了个哈欠,嘀咕着睡过去了。
覃母:“……”
第二个月覃松雪满五岁,幼儿园毕业,所有的小朋友都戴着小博士帽,穿着白色的小长袍,拿着扎了蝴蝶结的毕业证书,站在老师旁边拍照。
旁边的几个小朋友都笑不露齿,就他一个人故意捣蛋笑得面目狰狞,摄影师拍第一张的时候还好脾气地跟他说:“这个大眼睛小朋友笑的时候别把牙齿露出来。”
他见覃松雪小脸胖嘟嘟的,还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没表情的时候挺乖巧的,因此颇有好感。
覃松雪:“嘿嘿。”
摄影师:“……”怎么这小孩儿笑得这么诡异呢?
拍第二张的时候,覃松雪翘着屁股对着镜头摆了个销魂的S造型,那只没拿毕业证书的手放在头顶冒充鸡冠子。摄影师想缩回手指已经晚了,覃松雪做鬼脸的时间掐得极准,就在他按快门的那一瞬间,让他猝不及防。
由于覃父酷爱摄影,覃松雪这小王八蛋早对按快门的时间摸得门清。
摄影师有些上火:“小朋友,别闹了。”
覃松雪:“嘿嘿。”
毕业照不该弄得有意思一点儿吗?
第三次拍照,老师按住覃松雪的头,警告他别乱动。这回覃松雪身子没扭,也没露牙齿,但翻着白眼把舌头伸出老长,活脱脱一个吊死鬼。
摄影师要被这小王八蛋气疯了,第一印象什么的……见鬼去吧!
一卷胶卷好几十块,这一下就被他浪费三张!虽然胶卷钱会让幼儿园付,但他仍肉痛不已。
幼儿园老师想着今天照毕业照,给孩子们一个好的回忆,本不想骂人,可覃小王八蛋简直太找揍了!
覃小王八蛋被老师狠狠地教育了一顿。
最后覃松雪保证不再捣乱,以一张露了十几颗牙齿的笑容勉强结束了拍照。
“叔叔,那三张你洗出来给我好吗,我想要。”摄影师摁完快门,覃松雪就跑到他面前扯他衣角了。
摄影师心道这小子还不怕生,问他:“那你告诉叔叔,刚才为什么要做鬼脸?”
“我蝈蝈说啦,照毕业照不可以随随便便的!”覃松雪一脸认真道。
摄影师简直服了,这哪是随随便便啊,疯疯癫癫还差不多!
当然顾及着小朋友的面子,摄影师没把这话说出来:“嗯,我去跟洗照片的人说一下。”
覃松雪一高兴,想亲摄影师一口,忽然发现摄影师脸上有坑又油光满面的,只说了声谢谢叔叔就跑了。
过了几天,照片洗出来,别的小朋友都只有薄薄的两张,就覃松雪一个人的有五张,厚厚的一沓。
覃小王八蛋走的那天,他们班的老师差点感动得落泪,终于送走这个瘟神了!
假期覃父给覃松雪和陈恪之安排的是每天练五小时的字,上午两个小时,下午三个小时,其余时间自由活动。覃松雪写完字就跑到院子里召唤小伙伴们,还不忘拉着陈恪之一起。
陈恪之其实不大愿意跟一群小屁孩儿搅一块儿,想起他们一天到晚就是打弹子、搓泥巴,陈恪之就嘴角抽抽。
但他拗不过覃松雪。
每次覃松雪都会用那双大眼睛眼巴巴地望着他,陈恪之对那种眼神完全没有抵抗力,他都五岁了那身撒娇的功夫还没丢,时不时蹭两下,亲几口。陈恪之毫无办法,这只能举手投降。
退而求其次,陈恪之每次都会拿着一本书坐在旁边。
南方有一种小蜥蜴,俗称四脚蛇,遍布覃松雪他们院子里的各个角落。到了夏天,覃松雪最大的兴趣就是拿着石头去砸四脚蛇的尾巴。
他忘了谁跟他说过,四脚蛇的尾巴是可以再生的。后来他抓住过一条四脚蛇,它的尾巴颜色和身体不一样,这个发现让他非常兴奋,更加着力于砸四脚蛇的伟业了。
这天覃松雪又和小伙伴们到处翻四脚蛇。
“那里,覃松雪!我看到啦,四脚蛇!”杨波从小有鼻炎,爱流鼻涕的毛病一直没好,说完话后吸了一把鼻涕,用脏兮兮的袖口擦了擦。
覃松雪一手拿一块石头,顺着杨波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发现在院子里种的观赏松下面有条爬得飞快的四脚蛇。
“快点过去,别让它跑啦!”覃松雪一马当先,冲过去瞄准四脚蛇就砸。
其余的小伙伴们也一手一块石头,跟着覃松雪砸。
可怜的四脚蛇只是出来透个气,就被一群熊孩子砸得到处乱窜。
“鼻涕魔你跑到前面去把它拦住,卓卓你到左边去!”覃松雪一边喊着一边迅速捡起地上的石头往四脚蛇尾巴上砸。
杨波和齐琛卓早就是砸四脚蛇的熟练工了,三个熊孩子不一会儿就逼得那条四脚蛇没地方逃。
小孩子扔东西没什么准头,四脚蛇运动的速度也相当快,仨孩子一连砸了十几下都没砸中。但这三个小孩儿都有一股锲而不舍的精神,不砸着这四脚蛇誓不罢休。
到了第二十几下的时候,齐琛卓终于砸中目标了,但砸的不是尾巴而是头。四脚蛇在前一秒不断跑动的时候自动断了尾巴,断尾在地上一弹一弹的,像一只小的四脚蛇。
砸中的时候他们都还没反应过来。
四脚蛇的头被齐琛卓砸得血肉模糊,一眼望去凄惨无比,一旁的断尾还在弹着。
“我、我要砸它尾巴的……”齐琛卓后退两步,声音委屈,他没想砸死它啊。
看着四脚蛇的尸体,覃松雪和杨波有些愧疚,平时爸爸妈妈都说要爱护小动物,他们仨平时最多也就对着蚂蚁窝尿尿,很少直接杀生,一下子把四脚蛇弄得这么惨,多少还是于心不忍。
“现在怎么办嘛?”杨波擤了擤鼻涕。
覃松雪向来鬼点子多,但从来不自己动手:“卓卓,你去把它叉起来,放到松树下面,我们给他烧个香算啦。”
憨厚的齐琛卓没多想,扯住四脚蛇的尾巴根部一提,它的头还黏在地上,提起来的时候用了点儿力气。他拿着四脚蛇的上半身,另一只手捡起那条逐渐僵硬的断尾,把它们小心翼翼地堆在一起,放在了观赏松的土堆下。
覃松雪觉得有点恶心,扭过头不去看四脚蛇尸体。
“我回去拿香。你们哪个有一毛钱?去外面买盒火柴吧。”覃松雪说道。
杨波自告奋勇道:“我去买。”
“卓卓,你跟我去拿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