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嗥[剑网三]》川上羽

5、难缠莫过于野兽和更年期

　　在我们折返落雁城的途中，我头一回与自己未来的少主互报了家门。

　　“我叫穆玄英。”

　　“哦幸会我叫百里青……什么，你是毛毛？”

　　“咦，你怎么知道我的小名？”

　　“……”

　　这实在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我该不该告诉他，我不仅知道他的小名，而且还知道他穿开裆裤的时候被莫雨哥哥抢过布娃娃？

　　主角这东西就是不好当，隐私一点儿木有啊。

　　我慎重斟酌了几秒钟，心想毛毛现在也不是小奶娃了，开裆裤这种话题还是少提为妙。我应该拣些能和他产生共鸣的话题，比如……

　　“我姑姑向我提起过你，她说你和你青梅竹马的莫雨哥哥是真爱。哦对了，她还说‘玄英’这个名字和‘穆’连在一起不大好，听上去跟‘木玄晶’似的，最好是改成莫玄英，听上去就成‘摸玄晶’了——别瞪我嘛小哥哥，这又不是我说的。但我支持你。”

　　“…………”
　　毛毛一言不发地低头捂住了脸，也许他回忆起了自己和莫雨哥哥在稻香村夕阳下的奔跑，那是他逝去的青春。
　　但他开口回答的却是：“玄英为人自问俯仰无愧，不知与人结了什么怨恨才招致这等闲话，还请姐姐莫要听信。”

　　……少侠你想多了，别人意淫你不是因为恨你，而是因为爱啊。

　　也许我应该善解人意地告诉他：作为主角，挨些意淫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龙套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背后对你指指点点，而你终将改变世界。

　　当然啦，我可不是龙套。我从来不在背后对别人指指点点，我只会当面这么做。

　　“对了，百里姐姐可是头一回来浩气盟？正好，回去的路上可以顺道熟悉一下盟中地形。姐姐若还有想去的地方，只要在落雁峰上，我都能带你过去。”

　　……少侠好胸襟！你这是把一分钟前的记忆清空了吗？

　　我一面于心中暗自钦佩毛毛非凡的容忍力，一面不自觉地扭头向林中扫了一眼。不知怎么，我从刚才开始就觉着沥沥雨声中混杂了些窸窸窣窣的异样响动，该不会真有什么孤魂野鬼出——

　　“…………啊。”

　　“百里姐姐，你怎么了？”
　　毛毛见我突然驻足不前，便也停下步给我打着伞，一脸茫然地朝我侧转头来。

　　“我说穆少侠，浩气盟里有什么地方……养着大型食肉动物吗？”

　　毛毛蓦地一怔，投向我的眼神越发迷茫了：“没有啊。听师父说，恶人谷里倒是有座豢养猛兽的兽王殿……”

　　“哦。”
　　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那我问你，现在我们身后有头豹子正以约10米/秒的速度朝我们冲刺而来，你认为这正常吗？”

　　“什么豹…………哇？！”

　　我当然不指望毛毛能回答这个问题，我都不明白的事儿NPC怎么会懂呢？在豹子怒吼着与我们发生直接碰撞之前，我便一把提起毛毛后颈倒头扎进了路边草堆。

　　是的，我没有逗你，我们背后真有头活蹦乱跳、黄底黑斑的成年金钱豹。这豹子毛色光亮，肌肉结实，两眼炯炯有神，显然是经过某人的精心饲养。此时它正一步步逼近我们卧着的那团草，眼里迸射出几近疯狂的饥饿凶光。

　　我认得它的眼神。当我在昆仑几天沾不上一点油水、只能半夜敲开冰面摸鱼的时候，水面上映出的也是这种眼神。

　　它的内涵可以概括为五个字：老子要吃肉！

　　怀着某种同病相怜的革命情怀，我立刻高举双臂向那豹子亲切地挥舞起来：“嗨伙计，你也是来找鸡腿吃的吗？”

　　毛毛投向我的眼神仿佛在说“姐姐你是被吓疯了吗”，但我没有理他。
　　我只是啪地一下把他刚抬起两寸的脸蛋按回草堆，然后顺手抓了把碎石就劈头盖脑朝豹子身上砸去，同时扯开嗓门高喊道：

　　“啊哈哈哈别做梦了，整个浩气盟的鸡都是我的！”

　　毛毛被我突如其来的挑衅举动吓了一跳，挣扎着直起脊背试图把我挡在身后：“百里姐姐，你别乱……”

　　不过他还是慢了一步，此时我已经一个鲤鱼打挺跳将起来，紧接着便飞也似的冲了出去——

　　“啊哈哈哈哈来追我吧有本事你来追我啊！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哦不追我就没肉吃了唷！！！”

　　毛毛：“=口=……？！”（妈妈这里有神经病！）

　　那豹子好像真能听懂人话似的，一见我风风火火从它身边直冲过去，立刻撇下毛毛撒丫子奔我而来，半点儿都不含糊。而我充分发挥了自己七岁那年连滚带爬冲出纯阳宫时激活的短跑天赋，正如姑姑头一次在山门前撞上我时所说的那样：矮油卧槽，我看你哪像只羊，你是头狂奔的三倍速草泥马啊。

　　猎豹是猛兽，而草泥马，是神兽。
　　所以我不可思议地一口气冲出了半里地，才被那头豹子的利爪堪堪刮下一片衣角。

　　既然开启神兽模式都被它追上了，我还能怎么样呢？

　　打吧。

　　…………

　　——半分钟后——

　　“百里姐姐，你、你没事…………咦？”

　　我终究还是吓到了小朋友——毛毛上气不接下气地冲上坡来时，恰好目睹了我一手拧着豹子后颈、另一手攥成拳头猛击它天灵盖的限制级画面。

　　“百……百里姐姐，你这是……”

　　“哦，没什么。”
　　为了呵护少年幼小而纯洁的心灵，我尽可能温和地抬起脸冲他笑了一下。
　　“姐姐其实很厉害的，我是不是忘记跟你说了？”

　　“…………”
　　毛毛失神半晌才将半张的嘴合上，勉强回了我一个略显虚弱的笑容：“嗯、嗯，我明白了。”

　　我一瞬间被他这副纯真无邪的笑颜晃花了眼，但随即便以余光瞥见有条人影正自他身后悄悄接近，雪亮的刀光一闪而过——

　　“毛毛小心！”
　　这次我也吃惊非小，连他的大名都顾不上喊了：“你后头好像有个幽……”

　　话音未落，那条酷似幽灵的黑影已从后头勒住毛毛脖颈，明晃晃的刀光直指少年颈边大动脉。我还没来得及冲上前去，就被一道尖利似鸦啼的女声刮得耳根生疼：

　　“待在那儿别动，臭丫头。你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放开我的金豹，你当我们兽王殿是好惹的么！”

　　这时我才终于看清，那阴森森的人影并非鬼怪，不过是个抹了半斤脂粉也掩不去面上褶皱、穿着却极让小朋友把持不住的中年妇人。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更年期的女人比鬼怪还难对付。明明已经到了更年期却拒绝承认的女人，比一般的更年期女人更难对付……

　　“……唉。”
　　我一面感慨于这幅画面的俗套性，一面诚恳地表达了自己对对方智商的藐视：
　　“大婶，你到底是让我别动，还是让我放开你的豹子呀？”

　　“你管谁叫大婶呢，少跟老娘贫嘴！”那徐娘半老的妇人面色铁青，嘶哑着喉咙骂道，“你再不放开我的豹子，我就教你这小朋友脑袋搬家！”为了显示自己威胁的真实性，她手腕一抖，又将刀子朝毛毛颈边逼近了几分。

　　“……”
　　虽说她手上有毛毛做人质，可是……我跟毛毛才刚认识不到半天啊？就像那条名为“带小号是情分，不带是本分”的理性人共识一样，这会儿我救他是情分，不救也是本分。

　　“百里姐姐，你别管我了，快回落雁城去！！”

　　毛毛的反应格外正气凛然（我本就可怜的身高被他衬托得越发矮小了），他对自己脖子上的利刃视若无睹，想也不想就亮开嗓门冲我喊道。

　　……那啥，我本来也没打算管你啊，反正你有主角光环护体不是。

　　我心中阴恻恻地这么想着，脚下却迟迟挪不动窝——这段剧情连姑姑都没见过，我觉得很有必要记下来向她炫耀一番……

　　就在我圆睁双目静观事态发展的当口，身下那头豹子忽然瞅准了时机发动反攻，一巴掌拍在我肩头把我扇到一边，顺势又来了套行云流水的禽兽三步曲：飞扑、压倒、张大嘴，眼看就要反杀成功一口一只羊。

　　那兽王殿女人见自家金豹脱险，顿时对人质毛毛丧失了兴趣，刀尖一抖就准备撕票：
　　“小兔崽子，叫你逞英雄，老娘这就送你们去地底下做伴！”

　　（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但毛毛真不是我的小伙伴，起码现在还不是……）
　　我一边暗自腹诽一边伸手扳住豹子上下颚，两臂一举就将它沉重的身子像麻袋一样凌空甩开，跳起身来直奔那中年妇女而去。
　　虽然围观主角被绑票还挺好玩的，万一他真被撕票就不好玩了。

　　但敌我双方都万万没想到，毛毛前一刻还是条落入禽兽手中任人宰割的小白羊，一见我落难却突然爆开了种。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他一手按上腰间剑柄，变戏法一般逆时针旋转180度后头也不回地反手一撞，剑柄不偏不倚正中女人小腹，当即令她弯下腰去呕出了酸水。

　　“冲我来便是，莫伤百里姐姐！”
　　少年高喊着极其符合主人公身份的热血台词，拔腿就朝我被豹子扑倒的方向猛冲过来。

　　试问：
　　我和毛毛相距20米，分别以5米/秒的速度向彼此直线靠拢，我们将在几秒后发生碰撞？

　　……好吧，我也不指望你们回答这个问题，我知道这是对你们智商的侮辱。

　　3，
　　2，
　　砰。

　　“……唔哇好痛！嘶……百里姐姐，你还好吧？姐……姐姐你怎么了？！你、你振作一点啊！！！”

　　——我看出来了阿羊，你就是个精简狗。
　　很久以前，姑姑曾经这样评价过我。

　　——精简狗？

　　——就是DPS正数前三，血量倒数前三，团长的最爱，奶妈的累爱。80年代有句老话我跟你讲过没有？不被BOSS一掌拍死的DPS，都不是好DPS。

　　按照姑姑的评价，能被友方NPC一头撞成残血的我，大概是个出类拔萃、冠绝古今的优秀DPS吧……

　　作为一个出类拔萃、冠绝古今的优秀DPS，我记忆中最后的画面就是毛毛刹那放大的脸孔，以及他清澈瞳孔中映出的，沾满了泥巴、血渍和野兽唾液的，我自己的尊容。

　　（少年，你既然这么吊，为什么刚才不出手……）
　　我努力蠕动着嘴唇，却发现自己吐不出一个字来。

　　我的意识就此断线。

　　…………

　　…………

　　…………

　　按照一个正常的言情向剧本，我再次苏醒应该是在三天以后，我挺身保护少盟主的英勇事迹已经传遍了浩气盟，我就此咸鱼翻身走上人生顶点，少盟主感动之下决定以身相许，谢盟主感动之下欣然允诺……多么完美的灰姑娘上位史。

　　屁啦。

　　如果我的人生有个幕后写手，那他/她八成是以暴漫为创作源泉，比如《我们的帮会叫花前醉，团长叫拉姆》之类的。

　　事实上，我从头到尾只昏迷了三个时辰，而我浴血奋战（头被撞破了）的英姿也只有为数不多的目击者知晓。

　　但有件事还是挺符合正常小言剧本的——我顶着疼痛欲裂的脑袋悠悠醒转后，第一句话就是向守在床边的陌生人影问道：
　　“穆玄英呢？”

　　倒也不是多关心那孩子，但这好歹是我头一次豁出性命救人，万一他再有个三长两短，我会觉得很不划算，以后说不定都没心情救人了。

　　“玄英很好。”
　　头顶传来一道平和笃定的女声，不紧不慢地给我喂了颗定心丸。
　　“是天璇及时赶到，击毙了那头猛兽。那兽王殿战奴见势不妙，当场便自戕了。你……是姓百里对吧？当时的情况玄英都跟我说了，你很勇敢呢。”

　　“哦，那就好。”
　　我立刻将刚抬起三寸的脑袋重重扔回了枕头上。

　　（……等等。等一下。天璇？）

　　“是啊，”那女子点头应道，“幸好你们都平安无事。”

　　……其实我想说的是，还有人记得我的英勇身姿，这真是太好了。
　　算了，这不重要。

　　“晚辈鲁莽，多谢姐姐救命之恩。对了，姐姐方才说是‘天璇’将我救回，不知他现在何……”

　　我好不容易从牙缝间将弃置已久的客套话挤到一半，就被门口哐当一声撞入的少年身影打断了：
　　“百里姐姐怎么样了？！”

　　（很好，总算你还惦记……）
　　这句话我也只在心中默念了一半——少年一面急切地连声呼喊，一面一个猛子朝床边飞扑过来，手肘还扎扎实实碾在了我的小肚子上。

　　“……呜咕！死了，要死了，百里姐姐说她要被你弄死了！！”

　　我连忙挣扎着伸出两臂将他推开，向一旁含笑不语的女子投去求救的视线。这时我视野已清晰了不少，但见那女子眉宇间英气飞扬，颇有男儿风貌，但神色却是亲切关怀之至，看着颇像位和和气气的知心姐姐。

　　她也很给我面子，当即伸手在毛毛肩上轻轻一扳，温言劝道：“玄英莫急，百里姑娘她不碍事的。你让开些吧，可别碰着她伤处。”

　　还是那样清浅的笑意，还是那般水一样柔和笃定的语调，却教人没来由地安下心来。
　　毛毛闻言也定了定神，退开两步忐忑不安地打量着我，放低嗓音问道：“百里姐姐，你感觉好些了么？”

　　“好（个鬼啦）……”我抢白到一半又硬生生吞了回去，“好多了。”

　　“是我不好，都怨我拖累了姐姐。”
　　毛毛一屁股在我床边颓然坐倒，沮丧地垂下了肩膀。
　　“近来恶人谷侵扰尤甚，师父总疑心盟中出了内应……我本想假装被那兽王殿战奴擒住，说不定便可查出引她至落雁峰的内奸。我一时心急逞能，想不到竟连累姐姐受此大难……”

　　不，我觉得这计划非常棒……不如说，根本就是我坏了你的事吧？

　　怀着将正直少年拖出牛角尖的善意愿望，我支起上半身倚着枕头坐定，郑重地举起拳头向他肩上捶了一捶：
　　“那什么，穆少侠，你也别想太多了。你瞧我们今天头一回见面，你就特意跑出城来找我，又打伞又送衣服的，多够意思啊。我要再不跟你意思意思，我还算个人么？”

　　“师父说了，凡入我浩气者，皆为兄弟。姐姐初来乍到，我若不闻不问，可不是教你对我们寒了心吗。”
　　毛毛有点腼腆地抬起头笑了一笑，立刻又一头扎进了牛角尖：“我本是担心姐姐遇险才出城寻你，如今姐姐却因我受伤……若说素昧平生，我于姐姐也是一样。师父他们待我极好，还可说是感怀先父；姐姐待我这样好，却又是为了什么缘故？”

　　对不起我待你一点都不好，我没有弃你而去只是为了看热闹，现在坦白来得及吗？

　　不过……如果没有杨贤风墓前那段铺垫，如果他没有这样一口一个姐姐地叫着，只将“‘仁剑’穆天磊之子、谢渊亲传弟子穆玄英”这个头衔扔到我面前，我大概一开始就不会只身引开那头豹子吧。

　　有一点可以肯定：我想救一个人，绝不会是为了讨好他爹或者他师父，或者随便什么。

　　如果你非要问我为什么……

　　“我想，大概是因为我喜欢你吧？”

　　毛毛没有被我这话呛着，我自己却被呛着了——那面容英气的女子正倒了杯水递向我唇边，这时不禁手一抖将整杯水都朝我口鼻里灌了下去。

　　“咳、咳咳……不是（那方面的喜欢）……我是说（作为人类来说这孩子很讨喜），咳咳！所以（我认为他是个值得一交的小伙伴）……那什么，呜咳咳咳！”

　　“百……百里姑娘，你说话可真爽快啊。”
　　那女子急忙抬起手替我抚背顺气，我听她口吻总觉得其中有什么误解，但苦于咳个没完开不了口，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意味深长地冲毛毛抿嘴一笑。

　　毛毛腾地跳起身来，其动作幅度之大让人怀疑他刚坐进了一口火锅。只见他面上有尴尬的红潮一直攀到耳根，向我和那女子鞠躬告别时险些一头栽倒在地：
　　“百、百里姐姐，我不会再胡思乱想了，你……你也不要多想，好好休养。月姐姐，百里姐姐就拜托你多加照顾了！”

　　“玄英，每个少年人都会有这种经历的，你冷静一下……”

　　“等、等我冷静之后我会再来的！！”
　　说完他就踉踉跄跄地一头撞上了门框。

　　……喂，听人把话讲完啊。

　　“活该你被人误会，哪有一见面就说喜欢人家的。情商低真可怕，白养你了！”
　　——日后我与姑姑谈及此事，她眼珠一弹就把我头朝下扣入了喵姐嫂子刚做好的新疆大盘鸡里。

　　“我以为他不会误解的！”
　　我奋力抬起沾满油汁和辣椒末的脸孔，顺便把咬在嘴里的鸡块囫囵咽了下去。
　　“你不是说他喜欢男人吗？那对他来说异性就等于同性，女性说出的‘喜欢’不就和普通的兄弟爱一样吗？”

　　姑姑一掌就把我刚仰起的脸拍回了碗里：
　　“同人设定你都当真？我说叶英和李承恩是真爱你也信？你信我还不信呢！智商低真可怕，白养你了！”

　　“可、可是，你不是说只有同人里才会发生穿越现象嘛！照这个说法，我和姑姑应该都是同人角色才对啊！”

　　“够了你给我闭嘴！敢说姑姑是纸片人，白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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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豹子来源于长期徘徊在浩气地图的恶谷金豹和兽王殿战奴……不过都是放个千机变就能群死的菜比怪。战奴都穿得倍儿风骚，你们明明是个小萝莉的手下何必呢【。
半更补完w
青羊就像是文案说的那样……“嘻嘻哈哈疯疯癫癫拯救世界”的角色吧，虽然平时表现得跟没吃药一样，其实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也能分清轻重。因为情商太低所以只会用“我很喜欢你诶我们做朋友吧！”来表达好感，结果把超单纯的毛毛吓傻了XD
PS：虽然我人生中第一个推的BOSS就是月弄痕但我还是很爱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