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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一剑西来,剑破虚空 ...

  •   次日清晨,龙门荒漠。

      根据鸡腿姑娘事后回忆,前夜间我除了脑中新长几畦甘草之外,基本没得出任何有效结论。之所以需要依赖她的回忆,是因为我沉浸于冥想时不知不觉就蒙头睡了过去,直到头一个起床早锻炼的莫雨把整条血淋淋的沙狐摔到我脸上:

      “你的肉,够堵住嘴吗。”

      而当夜我垂下眼皮前最后看见的画面,是一团醒目的白影箭也似划过漆黑天际,在月色映照下像极了一颗苍白的,熠熠生辉的……水煮蛋。

      这幅诡异的画面并未在我脑海中留下太深印象,待我彻底恢复清醒之时,我已经抹着一脸血忙碌于剥皮剁肉、生火添柴了。只可惜隔墙有嘴,我还没来得及做个深呼吸享受一下久违的烤肉浓香,鸡腿姑娘早已一脸天经地义地凑近前来撕了条狐狸腿,边鼓着腮帮子大嚼边向我挤眉弄眼:

      “真有你的青羊,昨晚躺在外头沙地上鬼哭狼嚎了一宿,什么‘肉,给我肉!’‘你做过羊吗,只有草啃的羊生你懂吗!’……这不,连少主人都挺不住了。不过少主人睡眠一少容易神经衰弱,你撒泼也悠着点儿。”

      “我怎么不记得自己说过这话……”
      所谓梦呓,还真是能揭露人心中最深层的渴望啊。

      咦,到头来我的深层渴望就只有肉而已吗?这哪儿行,我还要解开烟姐影哥身上的谜团,跳出自己总受他俩掌控的命运怪圈,还要……对,还要将这些日子修习的纯阳道法融会贯通,傲视群羊!

      好吧,我也知道最后一条没啥可能。

      我们两人正你一口我一口啃得热火朝天,忽见莫雨心事重重地蹙着眉头打我俩身边走过,头也不抬地向鸡腿花甩出一句话来:
      “莫墨,打点完之后便带队启程,向东北方前进。”

      “东、东北方?少主人,那里可是红衣教的祭坛啊。”
      鸡腿花一怔,随即小心翼翼地抬起视线发问。

      我一瞬间被肉块噎住了喉咙:“红衣咕咳噗?!”

      “不错,正是要往红衣教去。”莫雨对掐着嗓子干嚎的我视若无睹,平静地解释道,“我今晨外出巡视时遇上了秋姑娘,她说有一名吕姓幼童落入红衣教手中,这孩子与她颇有渊源,务必设法救出。秋姑娘在稻香村之事上于我有恩,大仇固然要报,恩人之托亦不可负。”

      “秋叶青?这事找她家李复不就得了,少爷你可别乱接任——唔唔鸡腿你堵我嘴做什么——”

      “少主人知恩图报、一诺千金,此等高尚情怀怎容你出言忤逆!少主人不必担心,莫墨无论何时都将坚定追随你的脚步,陪伴您上穷碧落下黄泉,一统家国定河山,虽九死其犹不悔!”

      ……就算我原本对莫雨生了三分敬意,也要被你这段痴汉发言破坏殆尽了好么。话说你们只是去救个孩子而已吧,为什么说得好像回不来了一样。

      好吧,我的确有可能回不来了。

      “少、少爷啊,你不是不想同我大哥撞上么?相信我,我比你更不想遇上他。如今大哥已被派去清剿红衣祭坛,肯定会将那孩子顺手救出,你就别替秋姑娘趟这浑水了呵呵。”

      莫雨皮笑肉不笑地呵呵回来,随即漠然睥睨道:
      “让那孩子落入浩气盟手里,然后再调教出一个百里长笙那般的伪君子?”

      “伪君子?你在开玩笑!”
      我顿时只觉脑浆嘭地炸开了锅,毫不犹豫地握起根大腿骨朝地上哐当一捶,不等鸡腿姑娘拦阻便放声怒吼道:
      “少爷,你见过像运麻袋一样把亲妹妹捆了扔在马背上,还连续奔波三日不停的君子吗?!哪怕他伪上那么一伪呢,我也犯不着离家出走啊!”

      “是吗,那我倒是对他稍有改观了。”

      莫雨双手环胸朝我冷眼一瞥,口中若有所悟地喃喃自语道:

      “换了我,我也会这样做。”

      我:“………………”

      现在说这个好像有点儿迟了……姑姑,你教我的做人方式是不是哪里不对?

      …………

      …………

      纵然心头有千般不愿,我仍是被莫雨一行人押运到了龙门红衣教据点·血衣魔鬼城附近。所幸莫雨还没神经大条到把我当作友军带去救人,只是命两个部下押着我留在入口把风。

      “听着,如果我不巧遇上百里长笙——”

      “您会把他打发走吗OvO?”
      见莫雨主动向我发话,我立刻啪唧一声双掌合十,满脸殷切地冲他瞪圆了眼睛。

      “我会以你作人质,让他别找我麻烦。放心,一旦我们顺利离开龙门荒漠,我就把你送回他手上。”

      “……禽、禽兽QAQ!!”

      “总好过衣冠禽兽。还有一事我必须提醒你:一个空手打死过兽王殿金豹的女人即使露出那种表情,也只会让人感觉不快。”

      “…………”
      我立即暗搓搓地向鸡腿姑娘剜了一眼,咬牙道:“你竟然出卖我——”

      鸡腿花白眼一翻,一脸妥妥儿的理所当然:“少主人发问,莫墨自当知无不言。”

      “——算了当我没说,是想跟少爷争宠的我太蠢了。”

      正所谓鸡腿卖我千百遍,我待鸡腿如初恋,眼见莫雨忙于整顿人手顾不上我俩,我趁机凑向她耳边用力咬了一口:

      “对了鸡腿姑娘,你要是在红衣教见着一个像吃了炫迈那样根本停不下来的转圈妹子,千万想法子把她活捉回来,别给我手滑弄死了!”

      鸡腿花大约是听我口吻紧迫,便也收敛起笑容小声耳语道:
      “怎么,教中有你失散多年的亲姐妹不成?”

      “我有个亲大哥就够闹心了谢谢。那是我师父早年抛弃的私生女,下山前师父给了我仨锦囊让我依言行事,头一条就是让我找他女儿回来。我是不太乐意替这种渣男抹屁股,不过看在他照料我三年的份上,拜托你咯。”

      “就算你说‘拜托咯’……天下还有指使徒弟做这种事的师父啊。冒昧问一句,另外两个锦囊里写着什么?”

      “第二个锦囊指点我修习纯阳武功,挺靠谱的。我跟你说,我最近修为进展超快,腰不酸腿不痛上山不喘气儿DPS都比以前高了……”

      “好了好了,等你能战胜我的无脑快雪再说吧。第三个呢?”

      “哦,我还没打开。”我面不改色地在内心为纯阳输出点了个蜡,撇嘴道:“其实第二个锦囊最后附了一句,说是要我‘找到心上人时’才能打开第三个。大概是惦记着我刚死情缘,想敦促我尽快寻找第二春吧?他老人家也算用心良苦了。”

      “原来如此,因为年轻时太渣留下了一生的遗憾,所以才格外关注徒儿的终身大事吗……我懂了!”
      鸡腿姑娘自顾自地咕哝了两句,忽然豁然开朗般以拳击掌道:“交给我吧,我不但会把那个炫迈妹子从□□中抢救回来,还要帮助你师父天伦梦圆!我最喜欢这种温暖人心的亲情故事了!”

      “那也没见你拯救一下烟姐姐和他哥的亲……咳,没什么。是我太贪心了。”

      察觉到我沮丧神情的鸡腿花未置一词,只是自然地伸出手来向我头顶一拍,披在脸侧的半幅黑发使她看上去有种前所未见的温和:
      “你说的那方面,我也有在努力啦。”

      “……啊?”

      “怎么说呢,医者父母心嘛,虽然我是个单修花间。烟大人一副什么话都闷心里的死样子,但我就是没法放下他不管,对你也一样。我明白你们都有各自的背负,所以……只要有好结果,即使什么都不告诉我也无所谓。”

      …………啊啊??
      等等,等一等,你跟烟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啊?不止是换穿衣服而已吗??

      “总之,我已经决定要相信烟大人了,我相信他不会害你。所以,无论日后发生什么事,别人对你说了什么话……”

      ——是我的错觉吗?

      鸡腿姑娘追随少谷主转身离去之前,一瞬间仿佛冲我露出了温婉而从容、丝毫不负大气质谷之名的,如同暮春桃花一般虚幻易逝的笑容。

      那个笑容,我确实曾在某处见过。

      “……你都一定要相信烟大人啊。”

      在我终于打开第三个锦囊之前,那是我同鸡腿姑娘见过的最后一面,也是她倾注了三年闺蜜情谊为我留下的最后一言。

      不过可惜得很,我当时并没有功夫细细咀嚼她留下的哑谜。

      因为,就在莫雨一行人突入祭坛三分钟后……

      我们,准确来说是我,就被自血衣魔鬼城中冲出的一大波僵尸——不、被像僵尸一样从面色到眼神都死个透的红衣妹子给团团包围了,她们口中还吟唱咒文般地反复棒读着同一句话:

      “就是她!”
      “就是她,就是她。”
      “亵渎真神之人,就是她。”
      “就是她,杀了她。”

      (这什么鬼…………)

      真不能怪我犯怂,眼看着一个团神情呆滞的传销人士把我围在中间合唱“是你是你就是你亵渎真神的大傻逼”,换了谁都会被吓个心慌慌透心凉。

      怂归怂,我还是得在受死之前问清自己不得不死的理由:
      “敢问诸位姐姐,我做人的方式真有哪里不对吗?我跟红衣教素昧平生,桥归桥路归路,真心没有惹你们啊。”

      周遭蓦然为之一静,紧接着便有好几道尖利声线相继响起:

      “你不是说,我们教主是不男不女的阴阳人吗?”

      “对,你还说牡丹大人是,是……被人小剪刀过的人妖,搞得你根本搞不清教主和牡丹大人是男男、男女还是女女相配,入教的女子定然都是腐女……虽不知腐女是什么,听着便不像好话!”

      “你还侮辱我教的荻花圣殿,说其中男女男男关系混乱,什么一号和六号首领是基佬,二号是人兽,七号最爱看一号和六号搅基……胡言乱语,简直不可饶恕,纳命来!”

      “…………”

      可我说的都是实话啊!贵教就是这么乱不信你咬我啊!

      等等,再等等。
      ……我平日很少在外人面前乱嚼八卦,谁这么嘴贱跟红衣教徒说这些?

      但眼前的传销人员并未容我细思,为首者一声令下便各执兵刃围拢上前。我自然不甘心束手待毙,头一个带刺呼啦圈甩到颈边时便蓦地将头一缩,同时双手已自反绑的绳结中滑脱出来,劈手抄过身后一个恶人谷壮汉的佩剑就高举相迎。只听“铛”地一声,那呼啦圈已被荡开数尺,连带着攻上前来的红衣女子也堪堪退了一步。

      “你……你怎么回事?!”
      这话却是那恶人汉子说的,他见我轻松挣脱绑缚,几乎将两颗眼珠子都瞪到了鼻尖上。

      “你说我怎么回事?我从七岁开始跟着姑姑坑蒙拐骗,第三只手比男人的第三条腿还利索,要是你以为这种绳结就能捆住我,我只能说你天真得不如退阵营做个好人。”

      不要问我为何一面在数人夹攻间辗转腾挪、一面还能作出以上发言,我已经放弃修正自己的做人方式了,生命不息,嘴炮不止。

      “还愣着做什么,把你们缴走的砍刀还我!你以为这些美人是来杀我顺便请你们喝茶的?我一死就轮到你们了!”

      那汉子被我这么一吼方才醒过神来,一把抓下悬在马鞍上的砍刀脱手抛出——同时我也一跃而起翻手握住刀柄,顺势——

      轻轻拉动了刀把上(一般作)装饰用的铜环。

      下一秒,刀柄中银光激闪,寒芒爆射,宛如骤雨梨花。

      趁着众人被暗器晃花了眼而闪避不暇的间隙,我已运足了力道鼓起肱二头肌扬刀疾砍,刹那间便是哀声与恶语齐飞,刀光共血花一色。偶有人避开两道杀招再挺身扑上,我早已伸指在刀脊正中用力一弹,刀身随即从中齐齐裂成两段,内藏的细铁链联结着半截刀锋横扫而过,顷刻间只闻皮肉割裂与人体倒地之声。

      是的,我在这柄金背大砍刀的锻造过程中……稍微,真的只是“稍微”作了一点改造。
      纯阳武学固然博大精深,但我始终坚信,科学技术、哦不,天罗唐门才是第一生产力。

      到头来我依然傻傻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放不下那人教我的机关暗器之术,还是放不下教我机关术的那个人。

      万万没想到,这一点软弱的留情竟会在此时救了我的命。

      待我收刀回身、定睛再看,眼前已只剩下一条婀娜曼妙的嫣红人影,两手各执一柄秋水般明晃晃的长剑,如同吃了炫迈一样根本停不下来。

      我认得她。
      我从未亲眼见过她,但我就是认得她。

      “鸡腿姑娘没能抓住你。你把她怎——”
      这句话,我只来得及说出一半。

      并不是面前女子的身份令我放松了警惕,而是方才鸡腿花宛如告别一般的话语随着她的出现再度响起,霎时于我胸中震荡出几乎吞没理性的巨大波澜。

      (鸡腿鸡腿,你千万不能有事啊我的亲亲鸡腿!)

      实力相当的对手之间,片刻失神便足以使胜负尘埃落定。

      当我回过神来撤步躲闪时,那道勾魂摄魄的红影业已欺近眼前,我只觉颈项间一凉一痛,紧接着便有殷红的血线沿剑锋涓涓滑落,滴在衣襟绽作几点刺目的梅花。

      “——么样了。”
      心知败势已无可挽回,我索性放松了四肢不作抵抗,一面捋顺呼吸一面将最后三字幽幽吐了出来。

      “嗯,你说方才那个直冲我来的万花姑娘?”

      那女子手头剑尖紧紧粘着我喉头分寸不移,有点儿孩子气地冲我歪了歪颈子。这位红衣舵主的面容并无与“妖女”一词相应的妖冶妩媚,反倒带了三分病西施一般的苍白与清丽,唯独一对黑瞳幽深无底,眼波流转间尽是满溢而出的艳烈狂气。

      “谁又关心她怎样了呢?自打阿词不在之后,万花谷便是被人一把火烧了,也同我没什么干系。”

      (阿雌?难道你小名叫做阿雄?)

      “我不懂你在说谁。”
      我下意识地摇了摇头,脱口道:“沈姑娘,咱能好好说话么。”

      “听着倒像你好好说过话一样。若不是你乱嚼舌根罔顾死活,我也犯不着带人出来拿你。”
      沈轻霜丝毫未惊讶于我的称呼,只是有些不耐烦地挑起了一边眉毛,撇着嘴角恶声恶气道:
      “啧,杨家人果真多管闲事……”

      “沈姑娘啊,从刚才开始我就不大明白,你究竟在说什——”

      “谁准你随便开口了?”
      沈轻霜越发焦躁地扬起剑尖向我下颚一挑,“如今你受制于我,自当是我发问、你作答。我问你,你就是那神棍口中的杨家少主吧?麻烦转告你爹杨贤风,我们娘俩一·点·儿都不稀罕他施舍的同情,我如今随心自在过得很好,请他把那份令人作呕的伪善留给别家娃儿吧。”

      “所·以·说,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讲什么。拜托我来找你的是你亲爹也就是我师父,杨贤风是师父老朋友没错但他已经去世多年坟头都开花了,还有我爹叫百里清河不姓杨。你不让我开口倒是无妨,但你自己能把信息理顺了再开口吗?”

      “……”
      或许是被我严谨的逻辑和充满求知渴望的眼神打动了,沈轻霜头一次放缓面色朝我正眼打量了半晌,略显迷茫地小声自语道:
      “不应该啊,脸长这么欠揍居然不是杨老头的女儿……连诽谤红衣教的用词都一模一样,你跟那自称什么启明星的神棍当真不是一路人?”

      喂,你刚才似乎作出了什么侮辱性十足的发言。
      而且我真没有诽谤你们!那都是事实!

      不过……听她的口气,姑姑也曾来红衣教找过她?

      “算了,都无所谓。”
      沈轻霜似乎并不期待我解答她的疑惑,嘀咕两句便自说自话地下了结论:

      “总而言之,不管让你来找我的‘师父’是谁,反正他不可能是我爹。他大概不知道吧,我早就委托隐元会调查过自己的生父了——那人渣叫公冶平,当年把我娘肚子搞大了就提起裤子逃之夭夭,结果被仇家肖药儿找上下了剧毒,十年前就死得连渣都不剩了。死了儿子还能再生一个,我死了爹还能再长不成?你那师父要么在骗人,要么根本不是人。”

  • 作者有话要说:  基三小知识:
    【气纯】现在的特性就是副本DPS垫底,不如快雪啪啪啪的万花是很常见的。当然鸡腿是个循环很吊的80年代犀利花啦。
    ——————————
    青羊已被吓死,有事烧纸【喂。
    阿词就是第一卷提过的沈轻霜的离经花情缘,隔壁文里有出场,本文就只剩坟了(死于医闹,请珍惜每一个学医的小伙伴)。从此沈轻霜的人生除了报社,就是往死里报社……
    青羊的机关大刀超级帅!虽然很难描写,总之就是超级贱/帅啦!
    鸡腿究竟知道些什么?答:她什么都不知道,她所做的事除了舔莫雨之外都是烟授意的。
    鸡腿怎么样了?我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呀~
    PS:闲下来修了沈轻霜出场,之前更太仓促了。虽然本意就是写个由乃脸疯妹子,但考虑到跟青羊的沟通问题……目前还是先正常点吧,以后有她由乃的【喂!
    删去章首“某人的遗言”部分,会和另一段“某人的话”合并放在番外里,下次更新发。结合这个“某人”透露的信息和沈轻霜本章的话,聪明人应该就能拼出完整的真相了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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