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揭迷 ...
-
兰卓本来以为她是知道的，听她这么一问才清楚这孩子什么都不懂，眼力劲也不行，薛知遥的事她自己不说她更没有权限回答，于是给了泯之模棱两可的答案：“你觉得呢？”
泯之不好再多问。
生日蛋糕上来后，兰卓乘薛知遥不备抹了她一脸，薛知遥也不恼，问浅清要了纸巾躲在一边默默的擦脸。
第二天中午薛知遥约徐浅清吃饭，正巧乔辞涵来找女朋友，于是几个人又聚在一起，兰卓举手要请客，当即得到一致赞同，下榻酒馆行动再一次敲响。
席间乔辞涵点了几种酒，叫嚣着要和兰卓一决高低，浅清去拦，泯之拉住她，低声说：“让他喝吧。”
乔辞涵工作的事惊动了乔家上下，乔溪珏打电话把轻重缓急仔细分析了一遍，试图拉拢泯之劝劝哥哥，泯之表面上应了，行动上却不想同流合污，打电话给乔辞涵想安慰几句话，对方以为她也要来做说客，不容她话说完就凶狠的切断电话，并且把号码拉到黑名单里。
徐浅清看到泯之眼里的无奈，大致猜想到是因为什么，也就不多问，继续吃着饭。
乔辞涵逞强喝了几杯混合酒，醉得很快，仍不放过自己仰头又是两杯，最后实在承不住扒在桌子上睡着了。
兰卓以为他酒量好才敢这么喝，发现不对时酒友已经喃喃不知所云。她听到一句“乔正泽你不要以为可以控制我一辈子…”不解的望向文泯之，泯之也听到了，皱着眉头说：“他恨父辈恨了好多年了，不用管他。”
兰卓尴尬的笑着坐下，看了一眼薛知遥，发现她碗里的米饭一口都没动，担心的问她怎么不吃？
薛知遥摇摇头说没有胃口，徐浅清和文泯之也发现她的脸色不对，徐浅清赶紧问是不是生病了，未等她作答电话响了，浅清从身后的包里把手机找出来，看了后脸色立即变了，她惶恐的看了一眼静静睡着的乔辞涵，不知道该不该接。
薛知遥观察到了浅清的不寻常，脸一沉视线紧缩着猜测到什么。
铃声在房间里不知趣的响着，没有停歇的意思，文泯之瞟到屏幕上显现的“阳一”这个名字，很是疑惑的看着浅清，不明白她是怎么了，刚想问，眼前人影一闪截在她和浅清之间。
薛知遥夺过手机，眼里迸射射出火花，兰卓和文泯之均被她突如其来的暴动吓到了，徐浅清更是满脸从未有过的惊慌失措。
薛知遥怒不可遏，似乎要把手机捏碎，文泯之看到她整个人都在气得发抖。
她气浅清的愚昧更气自己无力回天的渺小，还有当初胆小怕事的鼠弱！
在铃声接近尾声时，薛知遥接听了它，阳一的声音蹦出来：“丫头，我到了，你在哪？”
手机瞬时被薛知遥甩手砸出去，那边的兰卓听到阳一的声音后脸白得厉害，手一抖，筷子掉落在地上，泯之本能的站起来，她看着大家，气氛沉重得可怕。徐浅清呆住了，薛知遥从来没有跟她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兰卓则是表情最呆滞的一个，光听那个人的名字就可以使她整个人湮灭，其他两个人的注意力都在薛知遥那里，没有人看到她不见丝毫血色的脸上大眼睛完全没有了神采，像一桩枯木立在椅上，颤颤抖着。
“你竟然真的要见他？你还可以再贱一点！”
薛知遥的声音低沉，在房间里回响，震得徐浅清一颤，腿上的包掉到地上，文泯之想去捡却不敢上前，薛知遥的气场太强，光是站在旁边就已被灼烧得不敢动弹。
这时，门突然被打开，服务员伸进脑袋快速的扫视了一圈，看到了摔在地上机身分离的手机，刚想批评教育被薛知遥一声威严的“出去！”打了退堂鼓，不爽的悻悻关上门暗骂。
小插曲过后，沉静了许久，徐浅清才抬头慢慢的问：“我贱什么？”
薛知遥意会到用错了词，但此刻焦急懊恼的情绪占据着她全部思考空间，没有心情更没有觉悟要道歉。
“你知道我忘不了他啊…”面对突如其来的指责徐浅清显得十分无力。
“那你和乔辞涵在一起是什么意思？”薛知遥指着唯一不清醒的人握拳质问。
其实这也是文泯之关心的问题，可是比起哥哥此时尴尬的处境，她更迫切想知道浅清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浅清的回答令薛知遥立即冷笑了一声。
“你想和他在一起，”指尖转向地上的手机，“我不拦着，但是现在，有些事不管要不要听我都必须说！”
浅清一怔，茫然的看着她：“什么事情？|”
薛知遥静下来，慢慢转头看向兰卓，发现她也望向这边，不安的看着自己。
知遥突然觉得有什么卡在喉口，迟迟发不出音节。
她皱着眉，示意文泯之出去等一等，被浅清拦下，她也就不管不顾了，心一横，缓缓开口：“那个孩子不是阳一的。”
浅清听得很清楚，她惊愕的在薛知遥眼里追寻答案，对方并未闪躲，直直迎上肯定她内心的答案。
“哪个孩子？”浅清无法接受，她踟躅无力的站起来，抱着侥幸心理做最后的挣扎。
薛知遥感觉千百只刺笔直的投到心口，好看的眉毛倦成蚯蚓。
见她不做声，徐浅清着急的去抓她，“快说啊！哪个孩子？”
薛知遥被摇晃得有点晕，肠胃紊乱的状态迟迟未改善，加之昨日喝了好多酒，刚才又心血冲头，高大的个子现在只是一种表象，徐浅清再用力也重不到哪里去，她却有点扛不住，眼前一黑差点晕厥，是凭着意志勉强撑起身子在坚持。
不敢再被这样摇第二次，真的会倒。薛知遥反手搭上徐浅清的肩按她坐下，自己也坐下，抚着她的情绪自责的说：“浅清，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你不会认识他，没有我事情就不会这么复杂。”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文泯之大致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那日与兰卓一起去取景的同事便是阳一。他比浅清长十岁，胡子总是剃得光光，留一圈青苔色的根躲在里间，笑起来有浅浅的法令纹，拍的几张人物照换得过大大小小的荣誉，在那个城市当时的圈里算是小有成就。
兰卓重逢薛知遥的时候，他的眼睛停留在浅清礼貌笑着的脸上，彼时的浅清是含苞的芙蓉，静静等待绽放。
兰卓去唱歌的时候都会叫上薛知遥，一来二去熟络了，浅清也偶尔去，知道她小提琴拉得不错索性在聚演时加入乐后这一角色，起初浅清是羞涩腼腆的，次数多了也渐渐放得开些，阳一是这几个人的司机，说话总是风趣幽默，讨人欢喜。
高三闲暇不多，渐渐挤不出时间，兰卓也忙于新的期刊入市，小队终于带着遗憾解散。那时薛知遥和兰卓都不知道阳一已经新配了一把门家钥匙给浅清，命她有空就可以去。
兰卓和泯之是同样的诧异，泯之没有想到浅清会和一个大自己那么多的男人在一起，兰卓是自始至终都不知道他们有过这样的关系。
“在你没有告诉我之前，我看到过几次你提前走然后上了他的车，那时已经猜到了，你不想说我也不好问，但是很担心你会被骗。于是有一次故意跟着你们到了一家酒店，等了很久才看到你被一个男人扶出来，”说到这里，薛知遥停下看徐浅清的脸，她求助的眼神逼得薛知遥几乎打消说下去的念头，她眼神闪躲，继续道，“阳一和另外一个女人跟在后面。”
其后干脆不去看她，狠着心继续说，“我看着你们分别拦下一部计程车，往不同的方向去，才意识到出事了，想去追时已经追不到了。”
薛知遥再次停下，她不确定浅清是否接受得了，徐浅清感觉自己跌落冰窖里，她不可置信的盯着薛知遥的眼睛，已经不知道该继续听下去还是逃离这里。
知遥有一丝迟疑，但还是选择说下去：“我没有阳一的电话只能一直打你的，不管怎么打都是没人接，再打就是关机了。我不敢报警，因为很可能那不是第一次，也有可能…可能你心里是清楚的。”
最后一句说得大家心里都不舒服，徐浅清闭上眼，摒住呼吸无力的说：“我不想听了......”
文泯之看着心疼极了，想阻止又不知道自己的立场该说什么好，心急如焚。
薛知遥心头一紧，胃酸上翻她硬撑着憋住，不管徐浅清的抵抗咬着牙说重点：“之后就是你被我逼问出来了，可是我不敢问你那晚的事，一是担心你并不知情，告诉你了未必好，二是我怕你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我不敢去想。再就是过年后去拿掉孩子的事，宫外孕那样危险阳一都没有来，你去找他时，看到的另一个女人......”
“不要再说了！”徐浅清睁开眼祈求她，眼里噙着的泪花迅速聚集，潸然已下。
“我找那个女人问过，他们保持那种关系很久了，互不干涉对方的私生活，本来隐藏得很好，阳一以为你死心不会再找他了，没有想到我们会突然闯进去。”
文泯之没有想到薛知遥的心这样狠，每一句都像一把尖刀，笔直的刺向浅清，她都这样求她了，她怎么还能说下去。
“薛知遥不要说了。”
“你闭嘴！”薛知遥不客气的凶道，看都不看文泯之一眼。
徐浅清无助的看着文泯之，双唇哆嗦着，文泯之不觉地握紧了拳头。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也不能排除......是阳一的可能。”文泯之大着胆子轻声帮浅清反驳。
薛知遥停了一下，这次没有呵斥文泯之，而是顺着她的话往下走：“拿孩子那天的两个月前，阳一出差了不是吗？孩子当时是一个月大。”说的时候一直看着徐浅清。
文泯之想像不到薛知遥是有多残忍才能做到一次又一次毫无忌讳的吐出“孩子”二字，从一个母亲的角度出发，未免太不近人情，况且浅清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这么巨大的打击要她怎么承受得住？文泯之开始讨厌当下自己局外人的立场，她看向兰卓，希望她能缓和一下气氛，或者拦下话题改天再谈都可以，可是兰卓心思好像并不在这里，她一直呆呆的坐着，愣神听着还是没听，让人分不清楚，只是那战栗的双唇在告诉泯之，她和浅清同样害怕的在紧张着。
“不是的，知遥，他期间回来了一次。”徐浅清像是抓住救命稻草，慌着深情拽上薛知遥手臂。
兰卓听了这句话，浑身一抖，慌乱的看向薛知遥的背影，这惨烈的疼痛感是因为什么？是不堪的魔障吗？怎么好似更多是失望啊，薛知遥......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揭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