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情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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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阿玚硬拖着我去成衣铺买衣服，其实在这里活了不少的时日，乞丐都做过，也没那么讲究，现在有好好的衣服穿挺好的。
“老板，拿几套江湖女子时兴的衣裳给我。”阿玚进屋对老板说。
成衣铺老板两撇胡子抖了抖，笑道：“好好。”赶紧叫下手拿衣服去了。
阿玚挑了一套黑底红边的短装束让我换上，我对着铜镜照照，还真是英姿飒爽的款式，不过我徒有其表，根本不是跑江湖的“女侠”嘛。倒是一身紫衣的梁齐思，长鞭在手，脚底生风，那才是真正的英姿飒爽。
一连换了几套，阿玚都不置可否，不过倒是看着我微微点头念道：“半点不施脂粉色，一身潇洒女儿装。”
我微微一愣。
店铺老板跟着附和：“可不是嘛，这位姑娘还真是与众不同，”不过没看阿玚表态，老板又试着问道：“这几套衣服挺合身的，你们看......”
阿玚打断他，说道：“去拿一套素色的衣服给她吧。”
老板搓着手，两撇小胡子一抖一抖，问道：“素色？你们看要那种？”
阿玚微微蹙眉沉思了会儿，抬抬下巴，道：“通体白的吧。”
我看着一身白衣的他，眯了眯眼，问他：“你喜欢白色所以也要我穿？”
他眼底眸光风流，脸上闪过似笑非笑的表情，只一瞬，他笑道：“白色素净。”
我可能实在不敏锐，太多东西无法察觉，察觉了也想不出所以然。龙胤怀也曾对着我这个假流水说过我变了，并非是说失去记忆的变化；而现在阿玚说“白色素净”，也绝不是真的在说衣服。我知道这其中有深意，却并不能猜出仔细。我或许错过了一些关键信息。
我沉默下来，看着地面。
这时听到老板的声音：“姑娘，快去换上吧？”
我抬头撞上老板含着笑意的脸，又将目光移向阿玚，他的表情依旧难以捉摸。鬼使神差地，我说道：“不要白色，我不喜欢白色。”
阿玚却未有什么大的反应，只微微眯了眯眼，咂咂嘴道：“遗憾遗憾，那小秦自己拿主意吧。”
我闻言微微蹙了眉——什么时候变成小秦了？
我看了一眼屋子外的明媚阳光，带上一点点笑容，道：“骄阳似火，就选红色吧。”说完这话，没去看阿玚的表情。其实我并不喜欢这样热烈的颜色，但是今天就是想尝试一下，要问内心深处，就是曾经那个影响至深的白色身影吧。老实说，第一次看到阿玚时，他的一身白衣也让我想起那个人。
依旧是简单的款式，别致之处在于手臂散开的轻纱设计添了几分柔美，衣襟处有用白色丝线绣的细小图纹。腰部是束起来的，最外层裙摆下面也是散开的样式。
说实话，我真的觉得三番五次用“别人”的钱十分厚颜无耻了，但是“别人”根本不当回事。于是情不自禁脑子里又开始纠结以后去他家做苦工还是做丫鬟的问题......果然还是没办法决择......
“接下来去哪里逛？”阿玚负手站在门框处问道。
“接下来分开一会吧，我们申时在海棠楼门口再见。”
他挑起一边眉毛，道：“永平城可不小，你不怕走丢？”
我斜眼看他：“生着一张嘴我难道不知道用？”
他身子微微向后仰，轻叹道：“这，这真是让我无话可说了。”
我怕他猜疑，又道：“你我虽皆为婚配，可也并非情侣，一直处在一处也不太好，适时分开更恰当。”说完，我便走向了人群中。
我想去的地方，是龙胤怀带我去过的，他的别。，那段短暂的时光，如今回想起来，让人不禁莞尔，心底丝丝的暖，然后化为淡淡的落寞与神伤。
因为是他居住过的屋子，还有一段和他相处的珍贵时光，不由自己地就想靠近，再靠近。我来到城东郊小树林外，抬脚慢慢往里走......所谓近情近怯，果真如此。一步一步地靠近茅庐，感觉脚步越来越沉重，终于在二十步外停住。
正准备再次迈步——
“啊！”是孙婆婆。我往旁边树干躲自己，她从对面走过来，手里提着篮子，是从街上回来的吧。她没有发现我，径直走向了自己的屋子。
我看着关上的门扉，叹了口气，再看看龙胤怀的茅庐，最终还是转身离开。
我回到大街上，下午人潮汹涌，甚为喧闹，我却如麻木的魂灵，飘行在人群之中。或许，无论是将军府，还是那个屋子，我都再去不成了，这样想着，眼眶和鼻头突然就发酸起来，我深吸一口气，仰头看着耀目的太阳，仿佛要灼瞎双眼般，我的眼前一阵发黑，我收回目光，看向地面，影影幢幢的，看不真切，稍过一会儿，便恢复了。
走到前边一摊铺问了时辰，是时候该往汇合地走了，虽说之前我嘴上逞强说自己可以问路，不过永平城实在广阔，实际做起来比问起来难多了，本来按来时的路返回便好，偏偏回来的时候又心不在焉，不知道走了多少弯路。
已能看到前方高楼悬挂的“海棠楼”的牌匾了，也不知题字出自谁人之手，给人磅礴大气之感，而笔墨尾稍又带有几分纵横逍遥的味道。我停在门口向两边张望，阿玚还没到么？
“客官是要用餐么？赶紧进来吧！有座位！”店小二面带笑容开始招揽客人。
我嫌吵，走开了几步，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划在青砖地上，看影子的变化，何时也这般无聊了？呵，我心里微微自嘲。
“打扰姑娘。”
我先是一愣，压抑着心里的不安与惶惑慢慢抬起头，在看到对面所立之人的脸时彻底惊呆！
“秦姑娘？”后面传来呼唤。
青衣男子的目光锁在我脸上：“姑娘可否借步说话？”
我眯着眼，捏紧了衣角......
现下这情形，真是叫人为难了。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情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