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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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羽家的门铃响起的时候，向羽正在做俯卧撑。
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指针刚好指向晚上八点。
向羽没起身，接着练俯卧撑。在这个白天熙熙攘攘晚上灯红酒绿的城市，孤独是他唯一的朋友。这个时间来敲门的人，肯定是走错了吧。
可是门铃又执着的响了起来。
向羽不情愿的爬起身，打开房门，门外站着的是一个陌生的少女。
“你找错人了……”
向羽还没说完，门口的女孩忽然冲他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冲他咧嘴一笑，连小小的虎牙都依稀可见。
“你好，你是向排吧，我是龙鲨中队的陆霓裳。”
“你找错了，我是向羽，不是向排。”向羽一愣，随即面无表情的说着，准备关上门，并没有想让陆霓裳进去的意思。
“等等。”陆霓裳赶忙抵住门，趁向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从他身旁钻了过去，“我有事找你，是龙队和303的事情。”
向羽没说话，关上了门，转过身看着陆霓裳，声线中没有任何情绪：“有什么话就说吧。”
“向排……”
“我说过了，我是向羽，不是你说的向排。”
“对不起……”陆霓裳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接着道，“武队说，你是最后一个见到龙队的人，我想问问你，你见到龙队的时候他还说了什么吗？”
“你去问武队要报告，那上面都可以看到，何必跑来问我。”
“我只是想确认一下细节，你说你见到龙队的时候他只是看着榕博士说了那句‘铁子在等我，303’是吗？”
“是。”
“他再没有说别的了吗？”
向羽抬眼看着陆霓裳，声音冷若冰霜：“你这是在怀疑我的人格。”
“向排，我有个建议。”
“不用了，我不会回去的。”向羽再次打断了陆霓裳的话，冷冷地说，“难道没人告诉过你吗，我决定的事，不会改变。”
陆霓裳咬了咬牙，一字一句地正色道：“向羽，虽然我没有见证你在兽营时的英勇无敌，可是我也从没有想过退伍之后的你竟会变成这样的人。你到底是不是当年那个永不言败的战神？你到底是不是当年那个把兄弟们都护在自己身后的大哥？你到底是不是兽营的向排？那个大伙从不提起却从未忘记过的榜样？我曾经无数次设想你会以什么样的借口拒绝我的建议，可我怎么也没想到，你竟然会是现在这样！难道你忘了你曾经的愿望了吗？难道你忘了你入伍时候立下的誓言了吗？难道你真的不想再为你父亲和那些水手报仇了吗？”
向羽听着陆霓裳的话，唇边闪过一丝苦笑，慢慢地低下了头。
“如果你是担心自己的伤势，我已经给我在咱们军区医院的朋友打过电话了，她是骨科专家，她答应我可以帮你治好你的右肩。”
向羽低着的头没有抬起来，陆霓裳看不到他垂下的眼睛里到底是怎样的情绪。向羽的犹疑和沉默彻底点燃了陆霓裳的所有不满。一瞬间她仿佛看到巴朗那晚在训练场上弥漫着雾气的眼睛，蒋小鱼提到向羽时黯淡的眼神，鲁炎和张冲提起向羽名字时候复杂的表情。她以为自己可以劝说向羽回去，让巴朗心中的伤痕彻底愈合，让向羽有机会梦想成真，让303的研究出现转机。可是她似乎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她把自己当成了救世主，事实是这只不过是她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一厢情愿罢了。
陆霓裳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一张纸，扔在向羽面前：“这是调你回去的调令，如果你不想要，现在就撕了它。就当我从来没有来过，从来没请你回到兽营，从来没再给你一次为国尽忠为父尽孝的机会。”
向羽拿起陆霓裳扔给她的调令，上面武钢的签名还是那样熟悉。他紧紧的把纸握在手里，抬起头看着陆霓裳，缓缓的说道：“303是不是上星期才出现过？”
当武钢带着向羽出现在龙鲨中队的时候，巴朗正和鲁炎张冲还有刚刚开会回来的赵子武训练新兵。
可是那一抹熟悉的蓝色出现在训练场的另一端时，就算隔着正在训练的新兵，巴朗还是能一眼就认出那个熟悉的身影。向羽的领章没有变，还是当年的士官，看着他就像当年一样面无表情地走向自己时巴朗下意识的立正站的笔直。
这一幕，真实的仿佛像是梦境。
向羽走到巴朗面前，冲着巴朗敬了个礼，强忍着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正色道：“报告副中队长，向羽前来报到！”
巴朗一愣，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作训服领口贴着的领章。这一刻，他竟然想把自己的中尉领章撕下来扔到自己再也看不到的地方。他颤抖着手回了向羽一个标准的军礼：“排长……”
所有的新兵听到巴朗的声音，顿时面面相觑。
武钢看着面前站着的不明所以的新兵，冷着脸说道：“你们都听好了，这是从海训场调回来的曾经兽营的战神向羽。以后就由他当一排副排长，负责监督你们平时的训练。”
“这算什么事呀，这哥们儿直接空降啊！”
“是啊，现在哪个部队有副排长呀，他就只是一个士官，凭什么啊。”
“什么战神啊，这不战就成神了。”
新兵们三言两语的议论开来，虽然声音不大，可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小刀，刺痛着巴朗的耳膜。
“闭嘴！再多说一句，你们全去给我跑十公里越野！”巴朗愤怒地看着还在议论的新兵，红着眼眶怒吼道。
“报告武队，”向羽的嘴角浮起一丝笑意，“我申请，以新兵的身份留在龙鲨中队。”
“不行！”武钢还没开口，巴朗、鲁炎、张冲和赵子武就异口同声道。
“别废话，就这样吧。”向羽斩钉截铁地道。
“武队，我不干了行不行？”巴朗看见向羽入列站在新兵的旁边，理智瞬间被委屈和愤怒淹没，他撕下自己的领章，说道，“我替排长当新兵，让他来当副中队长！”
“巴朗！”向羽走过来，抬手打掉巴朗手里拿着的领章，“你难道不明白，从现在开始，我不是你的排长，我只是龙鲨中队的一名普通士官！你给我记住了，从今天起，你是我的长官！”
作者有话说第5章 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