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青青》柔南

20、天谴

　　季青抚摸着门边的“忆”字，忍不住一片惆怅袭上心头。究竟是谁呢？不知为何，她总是直觉这个人就是天魔。

　　“唉！”她一声叹息。穿越到陌生世界其实并不好。至少，心中总是会感觉一种莫名的空荡。这里终归是不属于她。

　　“回来了。”声音依然是那么轻，总是让人感觉到一丝忧伤。这个人自然许久未出场的夏七风。

　　光听声音，她自然是想不起他是谁。但转身之后看到人，她多少还是有些惊喜。“夏七风。”对于对她好的人，她没有必要排斥。

　　“嗯。看到你这么精神，我感到很开心。”在季青转过身的那一刻，夏七风眼里的欣慰显而易见。

　　“我一向是这么精神啊！只是…..”季青突然灵光一闪，眼巴巴看着夏七风。“只是感觉很无聊呢！师傅都不让我下山玩。可莲山这么大，找个人都很难。”虽说风景好看，但看了这些天也早腻了，对于古代的新鲜感早已寥寥无几。

　　夏七风那么聪明，又怎么会看不懂季青眼中的期望。却只是无奈苦笑。“师叔这么做，自然有他的理由。”

　　季青不满。“你也这么迂腐么？”

　　夏七风脸上的无奈更深。“又怎能这样说师叔呢？”语气中有淡淡的责备，却依然温柔。

　　“好吧！我错了。”季青也感觉自己这样说有些不对。“老喊你名字也不是办法，我就直接喊你师兄吧！师兄，你来找我是为了？”

　　“没事师兄就不能找你么？”

　　也对，毕竟一个人总归是无聊的打紧。宫以若虽好看，却是话少的很。

　　“既然来了，你就带我下山玩去吧？”季青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眼神含光。

　　“不可。”

　　季青皱起眉头。“你怎么跟师傅一样？我还以为你比他好说话些呢！”

　　夏七风叹息。“傻丫头，师叔都是为你好。为了保护你。”

　　“那你呢？”

　　“师兄也会永远为你好。”

　　“那你带我下山玩。”依然不想放弃这个想法。

　　“不可。”

　　“你……”怒。

　　“你要是觉得闷，我会陪着你，你想干什么都行。”顿了顿，又道。“除了下山。”

　　“那就巧了，除了下山，我却什么都不想干。”她似乎是开始恃宠而骄，不太给夏七风面子。

　　“我倒觉得你对门边这个字很感兴趣。”刚才季青脸上疑惑早已落到他的眼中。

　　季青想了想，点头。“确实。你知道这个字表达什么？”

　　“我可以告诉你这个字代表什么，却不能告诉你他是谁。”其实，还是少谈关于他的事情比较好。这次也不过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才谈到这个字，如果可以，连这个字他也不想谈。

　　季青失望。“切，这是忆字，代表人名呗。还用你说，真是的。”

　　夏七风勾唇微笑，却不惊讶。“原来已经知道了。”

　　“废话。”季青转为软攻，握住夏七风的胳膊，摇摇道。“师兄，带我下山好不好？”她明明很懒，不好动，但就是想下山。理由为何，答曰：不知。

　　“改日吧！”

　　“我不，我就要现在。”

　　“你才刚回来，难道不累么？是时候该休息了。”

　　“你别找借口。”在那个什么酒楼她早已休息的快发霉，无聊的她又怎会缺少时间休息。

　　“这段时间，你最好不要下山了。”夏七风看了看季青期待的眼神。“魔界一心想借云岭一用，大师叔果断拒绝。这段时间怕是魔界对仙界极其不满。为了避免遇到魔界之人，你就听师叔与师兄的吧！”

　　“遇到魔界的人，我会被欺负？”她总觉得魔界人并不如仙界想的那般无理。“你确定你们不是私自对魔界成见过深？”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夏七风深深看着季青。“你是觉得魔界之人并不可怕吧！”他这个师妹，无论是前世今生，总是对魔界提不起一丝一毫的成见。相反，她还能和魔界的人做朋友。

　　“知道还问。”

　　“你只认识你所认识的，只知道你所知道的，其实魔宫下层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

　　“你的意思是说，魔界之人有好有坏咯？怕我遇到坏的那部分？”

　　“嗯。”

　　“那我想说，六界当中，无论是那一界，都是有好人坏人。你们又为何偏偏对魔界成见那么深？”她想起穆雪晴说过的话，六界当中，似乎只有魔界独独被排斥。

　　夏七风看季青的眼神，变得意味深长。“我在想，或许你以前生长的地方，要么是很隐蔽，要么根本就不在这个世界上吧！”

　　他记得之前师傅丝毫算不出关于她转世的任何信息，而如今又越是觉得她无论是想法，亦或是形式作风，似乎与他们完全不一样。

　　季青惊讶。“你怎么知道的？”这种事情难道除了落日之外，还有很多人知道？其实她并不知道落日知道这件事情，只是记得之前落日话中的意思，应该是知道的。可那该死的却什么也不肯对她说。

　　“猜的，隐约知道些什么。但其实却什么都不知道。”无论她以前生活在什么地方，如今终归是回归到莲山，那些以前的事情即已不重要。

　　季青想了想，或许这家伙只是看自己的想法观念有些不一样才瞎猜的。于是也没有多问关于这些的话题。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为什么其他五界唯独对魔界异常排斥？”当时她就很想穆雪晴那句：自古自古神，仙，妖，鬼，人五界共存，究竟是什么意思。

　　想来，夏七风已认定季青对于这个世界很多事情都异常陌生。所以也不再露出丝毫惊讶之色。

　　“自古神，仙，妖，鬼，人五界共存。”

　　又是这个句话。“那魔界呢？”

　　“其实魔界才三百年的历史。”

　　“所以呢？”她不知道这三百年究竟是意味着什么。

　　“其他五界从天地形成之时，就开始存在。共生共存，相互平衡。”

　　她终于知道他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敢情其他五界从一开始就存在，所以谁也不会遭到排斥。但三百年前魔界新起，所以不被认可。

　　“所以呢？就因为魔界是新创立的，所以遭到排斥？”这似乎并不能成为理由。

　　“不是遭到其他五界的排斥，而是遭到天的不认可。”

　　季青没有开口，但表情告诉告诉夏七风，让他继续说。

　　“魔界成立，击破这个世界的规则与平衡。最后定会造天谴，但天谴的却不只是魔界，而是整个世界。”

　　震撼！天谴二字确实可怕。来自现代的她自然也知道这二字的厉害性。也难怪其他五界会如此不看好魔界。事情这么严重，他们却没有起暴动想方设法消灭魔界，已经够淡定。

　　“可是都已经存在三百年了，什么时候才会有你所谓的天谴？”犹豫了一下，又问道。“这所谓的天谴是有多严重？”

　　“按理说，天谴在三百年前就该来。可是如今却迟迟没有任何迹象，没有人知道理由为何。”顿了顿，又继续答道。“至于你说天谴有多严重，就犹如混沌初开。”

　　“我不懂。”原谅她文采有限。

　　“先灭，后生。”

　　“死而后已？”这个词看到的比较多。

　　“也可以这么说吧！具体怎样，我也不得知。”夏七风感叹。“不知那天何时会到来。”其实灭也好，活着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快乐。

　　或许是事情太过离奇，不适合她生长的观念，她并没有多大感觉。反而对另外一件事情产生了好奇。

　　犹豫了一番，还是大胆问道。“魔界是不是天魔创立的？”不知为何，每次谈到他，会有种淡淡的紧张，莫名的心虚起来。

　　既然创立才三百年，对于长生不死的来说这应该是很短的吧！

　　夏七风看了看她有些复杂的表情，眼神也随之黯淡下来。不答反问。“你下山时，是不是看到过他？”

　　“呃，谁？”知道他说的是谁，只是不确认。

　　“你知道。”夏七风如此聪明，又怎会不知道她的想法。

　　“哦！天魔啊！确实见过。”老实回答。

　　“爱上他了？”其实他不想说“爱”这个字，说出口的时候，呼吸也跟着困难起来。但又必须说。

　　冷汗！“怎么会？”季青大声否认，暗自汗颜。这货的问题未免太过直接了。

　　但她的表情也莫名存在了一种叫做“心虚”东西。

　　没想，夏七风黯淡的表情，增加了一丝怒意。“师妹确定没有爱上他？”语气变得严肃。

　　“当然确定。”不管她有没有对他动心。至少，她不打算冒险去对他付诸感情。

　　“可愿起誓？”夏七风对这件事情异常较真。

　　因为紧张的缘故，季青并没有想到不管她怎样，都与他无关。

　　“起誓就起誓。”季青抬高头。“我季青发誓，若是爱上天魔，我就……”

　　话没有说完，却再也说不下去。仿佛被人封了嘴一般，试着长了几次嘴，却依然说不出。

　　这时她才发现，不知道何时宫以若站在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