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大家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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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漠然睡的朦朦胧胧的，忽然听到楼下有人开门的声音。然后就传来婶婶的喊声，“小漠，快起床！要去奶奶那儿了。”“哎呀，她又不是小孩子，喊她干嘛呀！待会儿吵醒她又要下楼骂人了。”漠然转了转身，盖好被子继续睡。不一会儿，手机响了，漠然看都不看就接起来了，“你们够了！不就是去奶奶家吗？至于一大清早又是喊起床又是morning call的，我又没说不去！”电话这边的林遇之无奈了，对呀，不就去个奶奶家嘛，干嘛好像对待杀父仇人似的。“额，不好意思呀，我是林遇之。这么早就吵醒你了，我看我家也在F市，想看看你今天有没有空一起出去走走。”
漠然一听，整个人都愣住了。“不好意思呀，刚刚被吵醒有点儿起床气，你想去哪儿走走？哦，我下午才回去，还有时间。”林遇之抬眼看了一下钟，现在是十点，加上漠然洗漱一个小时应该够了吧。“那就十一点在XX地铁站等吧，我想去那附近的公园走走。”“那个地铁站离我家近，不用十一点那么晚，十点30分吧。那到时候见咯！”漠然连再见也没说就挂电话了，然后十分钟洗漱完毕。10分钟后，漠然出现在XX地铁站，看着地铁站的时钟，漠然非常满意自己到达的时间。“李漠然同学，你迟到了5分钟。”漠然呆呆地扭头，看着身穿休闲装仍挡不住帅气的林遇之。“怎么，看傻啦？那我今天的装束应该挺不错的，下次出来也这么穿吧。”
“我是在看，你凭什么说我迟到5分钟？”“小姐，抓你迟到很难，今天你也很准时，所以我只能提前站在这里等了。我提前了5分钟，所以，你迟到了5分钟。”“这都行，好吧，咱们开始逛公园吧。”漠然一边走，一边很尽职地介绍公园里的名胜，也顺便介绍一下公园的历史。不知不觉地12点悄悄地来临了，饥饿感迅速上升，让两人不得不走出公园去找吃的，两人在一家面摊里坐下了。服务员拿着菜牌过来，“两位一定是刚刚逛完公园的小情侣吧，咱们这儿的云吞面很出名的，很多情侣都慕名而来。”“谢谢，我们自己看就行了。还有，他那么帅，我肯定配不上他的。所以我们只是同学。”林遇之听着就觉得别扭，难道这年头都不兴帅哥了吗？没道理呀，在宿舍里的情书都多到柜子都塞不下了。
林遇之在一顿纠结中落下了定论，肯定是李漠然不同寻常的女孩子，所以，才会一直避开这些话题。妈妈说，这样的女孩子才值得男生去追求！漠然在一旁看着林遇之由失落，渐渐的变得坚定的表情，以为他肯定被学校的现实情况打击的体无完肤，然后想着只要好好学习就行了。所以，表情才那么变幻莫测，漠然非常同情地看着他。“李漠然，你不觉得老是叫全名很奇怪吗？你的朋友肯定不会这样喊你的吧。”“他们一般都喊‘小漠’、‘漠漠’，你想怎么叫？一般男生都喊我全名，我没觉得有多奇怪。既然你觉得会奇怪，那你就叫一个不怎么奇怪的吧。”“那叫你‘小然’怎么样？”“可以，反正是你叫啥都行。”林遇之笑着想，一般人怎么喊是一般人的事，我喊的是爱称怎么会一样呢？
漠然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心里也越来越纠结。和林遇之道别后，漠然坐上了地铁，看着一个站一个站的红点在眼前交换着，想着这个“家”一直以来发生的事情，心头不由得一紧再紧。漠然的爷爷奶奶膝下有六个儿女，五个儿子，一个女儿。漠然的爸爸则是他们的大儿子，所谓的“长子嫡孙”就是说漠然和她爸爸，可惜这个家庭的“长子”和“长孙”从来都是拿来牺牲的。漠然的爸爸当年看着自己的弟弟，吃不饱穿不暖，才搬回来跟弟弟住，可以照顾一下这个不争气的弟弟。为什么说不争气呢？就连十三岁的漠然都知道她这个叔叔不争气了。
这个叔叔是漠然爸爸的弟弟，漠然第二位叔叔。他一直都没有工作，并不是他身体有缺陷，而是他不是嫌弃工资低，就是嫌弃工作环境不好。家里每个人都劝过他，大学生还选不到工资高环境好的工作，你一个初中毕业的能找到什么好工作？！有工作就不错了！漠然从小就见惯她这个叔叔不上进的样子，也就没什么感觉了。只是后来叔叔领了个女朋友回来，一切都变了。为了这个“女朋友”，叔叔跟爸爸吵架，后来搬去“女朋友”家，不，应该是“老婆”家住。我和爸爸以为他不会再回来了，于是换了门锁。虽然这样做很不道德，但是我和爸爸都不希望再生事端，或者，再为他的事情吵架。
后来，他为了能进屋找东西，居然撬开大门。我回到家看着那破烂的门框，问爸爸：“你确定这不是贼而是叔叔干的？”可能你们不会相信这些荒唐的事情，但是，漠然正正经历过这样荒唐的事。还有很多比这更荒唐，当年漠然正准备高考，结果家里人都叫她父亲搬回去原来住的地方，可是，那里只有一房一厅，根本不够漠然和父亲住。漠然不止一次要求家里人不要再说这件事，一切都等她高考完了再说。漠然的父亲也不止一次接到三叔叔的来电，那段时间漠然在学习上遇到瓶颈，学什么都学不进去，后来还出现厌学的情绪。
漠然闭着眼睛，心里不停地对自己说，漠然都过去了，你可以的！你很棒，那么多年的风雨都走过了，还怕他们吗？不要怕，去抗争吧！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啊！终于到站了，漠然在走进小区的时候，还不停地对自己做心理辅导。整理好了情绪，漠然走进电梯……还没走到奶奶家门口，漠然就听到里面的欢声笑语，顿时想扭头就走。结果，被最小的婶婶看见了，“小漠回来了，快点儿进去！爷爷奶奶都很想你呢。”漠然无奈地走进去，一一打了招呼后，找了一个角落坐下来……
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漠然感觉他们很开心，可是漠然看着他们觉得凭什么只有我一个人那么难过？“小漠，你父亲呢？怎么周末也不回来看看？”身为大家长的爷爷终于开口了。“回来？爷爷，不是每个人都那么有空可以天天在家，说过来就过来的。我爸一不是公司老板，二不是身家过亿的富豪。他只是个一周只有一天轮休的上班族而已，更何况，他回来也起不到什么作用。该决定的你们都帮他决定了，该民主的你们也帮他民主了，到时候你们再把你们的决定要我捎个口信给他就行了。”“小漠，你怎么跟爷爷说话呢！我们都知道这件事让你很难过，但是，你已经十八岁了，没必要天天跟着爸爸。”在一旁的四叔叔看不过去了。“哼，没必要，某些人三十八岁还跟着爷爷奶奶住呢，噢，不同，他们有女儿！对，一家三口都跟着爷爷奶奶住呢！”漠然瞥了眼最小的堂妹，“不对，是一家四口了。”
漠然的这一句彻底地激怒了这个家族的大家长，“李漠然，这里没有人欠你和你父亲的，我的儿子，我做什么他都没法拒绝！你要是再有这种态度就给我滚出去！再也不要踏进这个家门了！”“爷爷，我有脚的，现在我就走出去，等的就是您这句话！我还不稀罕回来呢。”漠然果然推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不知道老天爷是不是也在可怜这个女孩儿，漠然一走去就开始下雨，雨势还非常大呢。漠然习惯性地摸了摸袋子，却什么都没有摸到。唉，倒霉也要有个限度呀，行了，难得耍酷就淋着回去吧。
漠然浑身湿透了，走进地铁站吸引了无数路人的目光。看我可以，别把我拍了摆上网啊！我还不想出名呢！漠然一脸死灰地想着。漠然翻着手机的通讯录，发现此时连个倾诉的人都没有。当看到琴儿的联系电话时，漠然很想拨过去，可是又不想打扰别人那么美好的周末。等到漠然纠结完了，站也过了，漠然看着那些站名，一阵恍惚。“小然！”漠然愣愣地回头，看见林遇之站在身后，就好像一个溺水者在水中抓住了一根救命的浮木一样。“你怎么全身都淋湿了？你要回家吗？可是刚刚好像过了几个站呢，怎么办？这样你会感冒的。”漠然湿润着双眼，紧紧地抱着眼前这根“浮木”。林遇之觉得事情并不简单，好好地回趟奶奶家，怎么搞得那么狼狈呢？
“我不想回家。”从胸膛里传出一句闷闷的话，“那就去我家吧，我父母出差了，家里没人。本来今天就想着问你要不要来我家看看，结果你说你要回奶奶家。”于是，林遇之便扶着漠然走回家了。来到林遇之的家，漠然忽然感到很局促，她浑身湿透了，不知道该坐还是该站，坐着又怕弄脏沙发，站着又觉得自己跟这里很格格不入。“我在衣柜里找了一件睡衣出来，你去厕所洗个热水澡驱一下身上的寒气。”漠然从他手里拿过睡衣，关上厕所门，“谢谢。”虽然这句话很小声，但是，在门外的林遇之还是听见了。他很想说，干嘛那么客气，我喜欢你呀！这么做是应该的！想着里面的人还不清楚自己的心意，林遇之装作没听见，走去厨房弄吃的。
漠然从厕所里出来，擦着中长的头发。林遇之拿着风筒在客厅里等着，“快过来，我帮你把头发吹干。”“我自己来就好了。”不知道是因为刚洗完澡，还是室内温度比较高，漠然的脸红红的。不等漠然反抗就已经被林遇之双手压着坐下来了，漠然闭着眼享受着这安静又美好的时光，就好像小时候父亲帮她吹头发一样。“林遇之，你真好！以后谁当你的女朋友就好了。”“那你当，如何？”林遇之尽量放轻声线，低沉又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回荡，漠然沉默了。“好了，快坐好，准备吃饭了。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随便弄了一点。希望你满意。”“那个，我不是不喜欢你呀，只是最近家里发生了好多事情，我暂时还不想这些。而且，我也不适合你。”漠然低着头，轻声地说着让人心碎的话。
“小然，我不知道你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只是，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觉得你是需要呵护的人，总觉得你身上背负着很多东西，让人很想跟你分担。我不知道你相不相信一见钟情，可是，当初我真的第一眼就喜欢你了。适不适合，我们在一起了才知道。”林遇之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漠然，漠然虽然低着头，也能感受到他那真挚的目光。“好了，小然，你淋了雨又在街上走了那么多路，应该饿了吧，先吃东西的吧，我们的事可以慢慢说。”漠然觉得待在林遇之身边很安心，很幸福，可是漠然很怕，这幸福从来都不属于漠然的。漠然很怕抓不住幸福，所以，漠然不敢伸出双手去握着属于她的幸福。吃过饭后，漠然在客厅里看着电视，林遇之收拾好了就去洗澡，这时漠然才有时间打量着这间屋子。
三房两厅的大套间，屋子的格调简单时尚，一点儿也不会让人感到暴发户的感觉，漠然很满意这间屋子。“看样子，你很喜欢这里。你盯着看了很久了。要不要参观一下房间？”林遇之笑了。漠然摇了摇头，“很晚了，我要回家了。”刚刚才驱散的阴霾，又回笼了，漠然皱了一下眉。这些表情全部都收进林遇之的眼里，“你刚刚不是说不想回去吗？我这里有多出来的房间，你睡我的房间，我去书房睡就好了。”漠然瞪着眼睛看林遇之，好像小白兔看见大灰狼一样。林遇之笑了笑，“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就算我再喜欢你，你刚刚不是拒绝我了吗？”漠然想了想，林遇之说得好像很有道理，就点了点头。
不得不说，林遇之的床很大，大到漠然睡在上面滚了好久都没有睡着。渐渐地，一波又一波睡意袭来，漠然终究是无力招架了，稳稳地睡了过去。另一边，林遇之一想到漠然在隔壁就再也睡不着了，他悄悄地走过去，看到漠然蜷缩着睡在床上，林遇之不忍，不是说没有安全感的人才会这样睡吗？李漠然，你到底在怕什么呢？漠然不知道梦见什么，眼泪流个不停。林遇之慌忙地拿起纸巾仔细地替漠然擦掉眼角的眼泪，“小然，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林遇之轻轻地上了床，侧躺在漠然身边，漠然似乎感到有股热源便放松了，再也没有流眼泪。林遇之知道自己该离开了，可是想起蜷缩着的漠然，又不忍心离开。就这样，林遇之轻轻地抱着漠然，两人安心地睡着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大家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