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沫非

49、番外·清风自来（二）

　　封磊总是自欺欺人地相信，若他一直守在纪云清身边就一定能让她爱上自己。但后来季沐青车祸离世，纪云清整日守在姜驰身边安慰他，就连姜哲她也视如己出。

　　季沐青的葬礼，她帮着跑前跑后处理各种杂事，封磊只去送了一束花就匆匆离开。对于纪云清而言，他始终只能处于朋友的位置，其他更多的不曾有也不会有。而鲜少有人知道，葬礼那晚，在郊区的山路上发生一起车祸。忙着帮姜驰送丧妻的阴霾中走出来的纪云清自然也不会注意到，整整两个月，封磊没在她身边出现过。

　　“你到底要把自己折腾到什么时候？”病房里，好友坐在一旁帮他削着苹果，“你身边的姑娘比她好的多了去了，你怎么就不换个人折腾？”

　　“旻峰，还记得我们上次去丛林探险的事吗？”

　　“怎么不记得？你认定了一条路非得一直走下去，走到最后碰到了河你还非得游过去。”

　　“云清就是我那条路。”

　　好友见他执迷不悟的样子愤愤放了刀，削了一半的苹果直接放进嘴里啃了一口。算是消了点气才转眼看他，“阿磊，是不是她和姜驰在一起了你就死心了？”

　　“大概吧。”

　　“那为什么就不让你自己死了这条心？”

　　“恩？”

　　“反正纪云清也不可能喜欢你，你不如让她早点和姜驰在一起，你也好死了这条心。”好友说完就继续啃着苹果，封磊却愣住。

　　在遇到纪云清之前，他所有事的出发点只有他自己，而那之后，他的重心转移到了她身上。好友说的不错，既然得不到纪云清而他又下不了手毁了她，那只能顺水推舟把她和姜驰推送一对，也好让他自己从这个泥潭里出来。

　　“你让我好好想想。”封磊含糊地回应着，转头假寐着心却沉了下去。两个月，纪云清没有主动联系他。

　　好友见他这番模样也不多说，看着床边柜子上的手机不懈地扬了嘴角，“她打电话来了。”

　　倏地转身，牵动伤了的脚，封磊拿过手机等到第二通电话才接了起来，堆积了良久的情绪在开口时全化开，“云清？”

　　“阿磊你跑哪儿去了？我去你酒店都没找到你。”

　　“我……”在医院的话被他吞下，封磊浅笑着回她，“找我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之前你不是说想去攀岩吗？我正好这几天有空，我们一起去吧？你上次说的那什么地方来着，感觉很不错。还有……”

　　“云清……”

　　“恩？”

　　“我在医院。”

　　“你怎么了？！”明显能感觉到她的着急，封磊心里仅有的一点要放弃她的念头也烟消云散，他嘴角的笑意渐浓，“没什么大事，就出了个车祸。”

　　他漫不经心的一句话把纪云清说得跳脚，她问了医院的地址要马上过来看他，电话里还就开车安全以及生命的宝贵唠叨了他快一个小时。好不容易挂了电话，封磊看向好友黑下来的脸无奈地耸了耸肩。

　　“阿磊，你真是彻底没救了。”

　　“谁说的，云清还能救我。”

　　“……”

　　无药可救的封磊照着之前的模式在纪云清身边呆着，每年生日的求婚戒指却不断，后来她都下了警告说再看见求婚戒指就绝交，但没回还是被他的嬉皮笑脸化解。他们依然是最好的朋友，纪云清的每部戏他依然会投资，而他也永远是她第一个观众。

　　人们总喜欢用“白驹过隙”这样的词来粉饰自己没有把握住的时光，封磊却清楚地记得自己在纪云清身边的每一件事。他同样清楚地记得，在姜驰在微博上暗示自己有了另一半时她的反应。

　　纪云清不是爱酗酒的人，在封磊面前屡次三番地喝醉都是为了姜驰。她盘腿坐在封磊家里的沙发上哭花了眼，仰头任由他用湿巾一点点帮她擦去晕开的妆，“阿磊，你说我是不是很失败？”

　　“我们云清是最棒的。”

　　“可是我最……棒的话，为什么，为什么阿驰不喜欢我呢？”

　　扔了湿巾，封磊咬牙把她抱进怀里，“那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呢？”

　　“我喜欢你啊，你是我……最……最好的朋友，你对我最最最好了！我……唔！”被堵上唇的纪云清捶着他的背挣扎着，不一会儿却也安静下来。她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好玩的事，舌头也去撩拨起他的来。

　　猛地松开手，封磊起身看着她迷醉的模样转身往浴室走去，而身后意识不清的纪云清倒头在沙发上睡去。

　　她是他的劫，他不能再沉沦。

　　一如既往地投资她的新电影，这次投资却正好顺应了他的计划。让向浅言爱上他的计划在相处过程中做了更改，他以好朋友的方式接近她，为搏信任还说了自己对纪云清的好感。

　　究其一生，封磊的计划只在两个女人身上失效过，一个是纪云清，而另一个就是向浅言。把媚药换成迷药，只在她身上留下三两吻痕，把底片还给她，最后还撤回一切绯闻的消息，他对向浅言却依然内疚。

　　他喝了一夜的闷酒，却丝毫没有消愁的作用。第二天头疼欲裂地醒来，封磊才最后下了决心。为了守护纪云清而亲手毁了朋友的信任，他的路已经到了头。

　　机场，好友过来送他，“你真的放下她了？”

　　“放不下。”

　　“就这么走了也甘心？”

　　“不然呢？”酒醒了就算头疼得再厉害也是要继续正常的生活，他不确定自己回了美国能不能减淡对纪云清的感觉，但至少能直面自己。

　　和向浅言同一班飞机是他故意的，有些人他不想失去。

　　“封磊，我觉得你很不男人。”

　　转眼看到向浅言一本正经的神情，封磊收了帽子挑眉看她。

　　“不就是又被拒绝了嘛，再表白就好了啊，这不是还有我在帮你吗？”

　　“……”像是从没发生过那些事，封磊看着她良久，忽然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小言言你怎么这么可爱。”

　　“喂！动口不动手啊！我是说真的，我用人格和你担保，云清姐一定是喜欢你的。”

　　“哦？”

　　“恩，她对阿驰的感觉很可能就只是习惯了而已。那我问你，昨天那个记者招待会的视频拨出以后，她是不是给你打了电话？”

　　“恩。”封磊自己都记不清，在挂了那个电话之后他无视了多少通来自纪云清的电话。

　　“我们来打个赌怎么样？”

　　“你们家阿驰怎么会允许你玩赌博？”

　　“……来不来？”

　　“说。”

　　“你在美国呆一年，如果期间云清姐没有向你表白，就算我输，但是如果你输了就得给我回来娶云清姐。女人的青春多宝贵啊，云清姐如果肯等你的话你之前那些努力就都值了。男人要大方一点，不要计较太多。”

　　“恩。”封磊并没承认，他在应下这个赌局的时候心里竟也有点期待。

　　一年，他们之间打的赌并没出结果。

　　纪云清并没直接向他表白，却透过向浅言一直在关心着他。

　　“这次我们一起回去，你最后表白一次，成功了就算我赢，不然我任你开条件。”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