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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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梵俩人被身后出现的一名黑衣男子带离了光影科技。回去的路上，叶梵坐在后座位，瞄了一眼后视镜里贾榭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叶梵犹豫良久才问他：“你早知道今天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对不对？”
贾榭的手顿了片刻，视线依旧望着前方，只将头微微点了一下。
叶梵深吸一口气，略带责备地说：“你应该提前和我说一声，不然也不会是这样的局面。”
“只要你的事情不耽误，我怎样都无所谓。”
叶梵无法理解他的行为：“如果不是最后龙敬天出现，恐怕现在你我都生死未卜。”
贾榭欲言又止，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又松，似乎在犹豫又在隐忍。
一时间，空气几乎在车内冻结，叶梵心知他有事隐瞒，也不再咄咄逼人。他知道贾榭表面看起来斯文干练，实则内敛寡语深藏不露，这突然让他想到一个人，那就是沈崇飞。
叶梵曾经亲眼见识沈崇飞徒手一对七，招招利落又致命，丝毫不惧危险的模样，就像刚才的贾榭。叶梵心知他们应该是同一种人。
“小希，有些事你还是少知道为好。”许久以后，贾榭才放缓语气，“你哥创办事业以来，遇到的坎坷远不止你今天看到的，但一个人只有强大起来才能闯出天地，才能保护自己，更能保护他想保护的人。”
叶梵心底泛起一丝凉意，他笑他说的话，也笑自己：“我哥想保护的人，从来都不是我。”
“可我是。”
一句简单又坚定的话语，叶梵虽早有所料，却还是意外地不能平静。
“对不起。”叶梵转头望向窗外，灰蒙暗淡的天空，就像他那颗如同死水的心脏。
“不管是你，还是我哥，这个世界上，我都只会为了自己好好活着。”
“今天的事，我不会告诉我哥，希望你不要在他面前提起。”下车临走之际，叶梵觉得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光影有碍于沈崇飞的名声答应三天内完成合作事项，那今天这一遭无伤大雅的琐事自然还是不提也罢。
然贾榭离开前却对他说：“恐怕他已经知道了。”
叶梵站在安氏大楼底下，炽热的阳光直射在他的头顶，刺得他睁不开眼。他忽然觉得自己脚下平砍大道一瞬间犹如万丈深渊，他步步小心处处提防，仍是逃不开躲不掉。
叶梵百感交集地走出电梯，迎面碰到的那个人让他微微一顿。
是唐宁，他似乎等候已久，又似乎将要离开。
叶梵望望郭如风办公室的方向，随口对他打了一声招呼：“来找郭总监的吧。”
“不是，等你的。”唐宁指了指桌上不知什么时候放着的保温罐，对叶梵道，“趁还温着赶紧喝了，别又再浪费一次。”
叶梵想起昨天又想起今天早上，说实话他的确在有意避开唐宁，他觉得自己现在的情况不适合也不能与人亲近甚至交心，更是没有多余的心情去付诸一段感情，无论是爱情或是友情。
打开保温罐，一股淡淡的药香迎面扑来，先前紧绷的神经几乎在同一时间松懈下来，叶梵慢慢地将杯中的汤药一饮而尽。
“唐宁，谢谢你。”收拾好保温罐，叶梵轻手递给他，“但我希望你不用再这样，我现在一门心思只想放在工作上，没有太多的时间来处理……来处理这样的事情。”
“这样的事情？你指我给你煎药治疗你的胃病是多余的？”唐宁无法理解，“工作吃饭两者没有冲突，只有吃好了吃饱了才有动力去工作，可你看看你自己，来了才不到一个礼拜，想想有没有吃过一顿正常的午饭。如果你再这样不好好珍惜自己的身体，别说我了，只怕郭如风都推脱不了责任。”
“我自己的身体，没人会来追究是谁的责任。”叶梵平静地说着，仿佛事不关己。
“你不要忘了，这里谁才是老板。”
他吗？叶梵自嘲，沈崇飞对自己什么态度唐宁不可能不知道，而唯一的解释只能是……
“我知道了，今后我一定按时吃饭喝药，不会给任何一人带来麻烦。”
“麻烦？你觉得你自小长大，仅仅是一个麻烦能总结的？”
一道厚重而又冷冽的声音冷不丁出现在身后，叶梵微微一转身，沈崇飞巨人般的身高离他仅一步之遥。
叶梵撇过头，不愿与他对视。
然沈崇飞忽然扼住他的下巴，将他的头扭了过来，呵斥道：“谁让你擅作主张去找龙敬天的？”这样的举动着实吓坏了唐宁，令唐宁一个劲地去阻止：“沈崇飞！这里是公司！你起码注意点形象！”
叶梵被他捏得生疼，但有碍于众人纷纷好奇怀疑的目光，不想此刻此地与沈崇飞闹得太僵。沈崇飞不顾及自己的身份不要紧，他只是一个小员工不想整天被人当做议论与观察的对象。他不知道沈崇飞为何现在来兴师问罪，他明明有更多的时间甚至下班回家可以找自己理论，除非这次的事情真的触及了他所能忍受的范围。
“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没有和你报备情况。”叶梵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小员工。
“我不是来听你说什么抱歉之类的。”沈崇飞将手一甩，差点让叶梵撞到桌角，“收拾东西，立马给我回家！”
“崇飞，你别冲动。”许是这里的动静太大，最终把郭如风给引来了。他碰了碰沈崇飞的胳膊，朝他使了个眼色，“看看你把我员工吓成什么样了，给我点面子，有事去办公室里说。”说着他朝众人挥挥手，命令道，“别看了啊，都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如果有谁把今天的事传出去半个字，要么扣奖金要么辞职走人！”
说罢众人一声不吭，纷纷将头埋了起来。
郭如风见沈崇飞杵着不动，也是拿他没辙：“这件事你要怪就怪我吧，是我让他去光影找龙敬天的。”
沈崇飞皱眉看了他一眼，眼里不辩情绪：“我以为你一向不插手过问，可没有想到有一天会为了他向我撒谎。”
沈崇飞大步离开后，周身的空气还是冷得可怕。郭如风看了一眼唐宁，无奈地耸耸肩：“没办法，一个人太神通广大，活着才会心力交瘁。唐宁，还是你这样什么都不知道的好，沈崇飞啊这辈子注定被他自己折磨死。”
唐宁讪然地笑了一笑：“你还有心情说他，你们两个半斤八两，都是死性子。我不和你们同流合污，先走了。”临走之前，他看了眼叶梵，对郭如风道，“你自己留下的人你自己照顾，他可是个药罐子，好自为之。”
郭如风从头到尾将叶梵扫视了一遍，觉得给自己找了个麻烦，无奈只能认命，“你啊就给我好好工作，这样才能向大家证明你的实力，才能让那些在背后议论你的人通通闭嘴。沈崇飞那你就放心吧，有我担着他不会拿你怎样。”
叶梵无所谓工作与否，也无所谓旁人的眼光，他只有一个想法，“龙敬天是沈崇飞叫去他公司的吗？”
郭如风双手一插兜，转身道：“不然呢，你以为我吗？我连你去找龙敬天都不知道。”
郭如风回他的办公室去了，叶梵在座位上思考沉默发呆了许久，最终忍受不了心中无名的怒火。他打开抽屉，拿了一个东西就大步朝电梯走，留下前台那边欲言又止的李莎。
叶梵不顾秘书的阻拦，风风火火地闯进沈崇飞的办公室，秘书再三阻拦被沈崇飞打断示意她可以关门出去。
门在身后刚一闭合，叶梵就冲过去将手中的东西砸在他桌上，怒不可言：“你有什么不能正大光明地做出来，非得用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吗？！”
沈崇飞将身体倚靠在沙发椅中，眼神依旧毫无变化。他停顿了片刻，才将那枚细小的芯片拿起来，在叶梵眼前晃了晃：“这是什么？”
叶梵俯下身，直视着他那双高深莫测的眼眸：“你还想隐瞒到什么时候？如果不是靠它，你能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
沈崇飞闻言，手指轻轻一捻，就将那枚芯片弹得不知去向。他重新靠回椅中，饶有兴致地看着叶梵的一言一行，依旧闭口不言。
“你难道不该向我解释吗？”叶梵咄咄逼问，无法平息，“我们是兄弟，你是我大哥，是什么原因让我们走到今天的地步，哥，你应该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告诉你这几年我对你做了什么。”沈崇飞天生一副冷若冰霜的脸上，忽而滑过一丝叶梵从所未见的笑意，“你可以不知道我对你做了什么，但怎么能忘了自己做过什么。”他慢慢地起身朝叶梵走去，短短的几步路，却让叶梵压抑不安。
他不知道沈崇飞此话的意义。
沈崇飞缓步走了过来，近到能触及他的呼吸，叶梵只是下意识地后退一小步，沈崇飞的手已经将他横腰一揽，叶梵重重地撞进他的胸膛，感受着他的呼吸在头顶平而有序地拂过。
“沈崇飞，你想干什么？”叶梵试图挣脱他的控制，却无奈他力道惊人，叶梵眼底盛怒，抬头瞪着沈崇飞。
沈崇飞嘴角的笑意仍丝毫不减，他忽然捏着叶梵的脸，盯着他的双眼看：“我想了很久都想不通一个问题，一个十五年都不愿离开的人，留在我身边的目的是什么？”
叶梵心底划过一丝诧异，却无法再为自己辩驳。
沈崇飞没有错过他那一瞬间的犹豫：“你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第一，你留下是为了那个祸害我家破人亡的人，那个人就是你的母亲。当年她把我父亲迷得晕头转向，大家都以为我父母会离婚的时候我母亲选择了以死解脱，接着一个月后她就带着你住进沈宅，当时我有多恨我父亲，就有多恨你母亲。不过很快我就释然了，你母亲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收买我父亲的专人医生，做了一份假的亲子鉴定，可她漏了一点，那个医生也姓唐，他儿子和我从小相识。”
叶梵脑中轰一声响：“他是唐宁的父亲。而你，不是我的亲哥？！”
沈崇飞渐渐松开禁锢他的手，笑容在嘴角化开，“你不是四年前就应该知道这个事实吗？”
叶梵脑中轰乱如麻，完全理不清思绪。他后退好几步，一直摇着头，觉得它快要爆炸。四年前他隐约记得唐宁和他提过，当年自己胃出血，是贾榭送他去的医院，而唐宁还特地嘱咐过要自己远离贾榭，难道是贾榭和沈明希道出事情的真相，那贾榭又是谁？他为何要接近沈明希，还有沈崇飞？
“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当时不拆穿我？”叶梵觉得沈崇飞城府太深，沈明希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这就是我想说的第二点，为什么一直纵容你留在沈宅。四面前我以为你知道真相会做出选择，结果你仍然选择留下。是什么让你坚持了十五年，我至今都想不明白。”
叶梵忽然觉得自己像做了一个梦，梦里面他以为的事实现在却成了假象。原来沈崇飞对沈明希的囚禁并不是强制性的，他可以选择去留，只是沈明希忍受一切伤害仍然自愿待在沈崇飞身边。
爱情就像一剂毒_药，它能腐蚀人的心智，吞噬人的灵魂。
沈明希对沈崇飞的感情自然是爱得太深无法自拔，但他选择彻底结束一切的原因，或许还带着他对沈崇飞母亲深深的愧疚。
在沈崇飞根深蒂固的思想中，沈明希的出现和他母亲一样是利益的驱使，人性的扭曲，所以他这辈子都不会想到有一个人爱他，至死不渝。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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