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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心猿意马】 ...

  •   15.

      张新杰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人生,头一次,翘课。

      巨大的违和感。

      如果按照时间表的话,他现在应该出发才赶公车能够保证准点到校按时打卡。

      所以生物钟已经自然醒了。但昨天晚上那个黑面神才严格要求他保证,今天好好休息。

      凡事总有第一次。

      张新杰顶着黑眼圈躺得笔直,心想答应了人就得做到,不过他目前的状态只算是做到了一半……

      只好笔挺地躺在床上强制执行任务,看着走动的钟表思考自己到底睡着了几个小时。

      他也得负一半的责任,张新杰想,除去生物钟的强制要求外,A的味儿缠绕着让他一晚上都脑内自动重播,按不了暂停键,所有能够催眠的自我暗示都抵不过一句话的效用。

      小奇英的脸孔就在咫尺旁边,肉嘟嘟的小脸蛋鼓鼓的,睡得很熟气色挺好,比他爸好多了。

      然后隐隐听见响动,估计是韩文清起床了,动静压得很低,大概是怕吵醒他俩。

      张新杰决定接受这份好意,于是他仍然笔挺地躺着,双手交叠在胸前,睁着眼瞪着天花板,想象着韩文清现在在做什么,刷牙,洗脸,微波炉的响动,靠近的脚步声——他应该要敲门了。但等了一会儿没下一步的动静,仿佛又能闻到那股A的味儿,心脏在胸腔里不安分地左右乱扯。

      “……新杰?”

      韩文清喊了一声,张新杰突然觉得发不出声音,他自己也很难以解释这种感觉,没答话反倒赶紧闭上了眼。

      好像有点怕他。但并不是害怕的怕,应该称之为心虚更为贴切。但小张同志仔细地检视了一下所作所为,并不觉得自己有任何需要心虚的理由或动机。

      大概是听不到动静,门锁轻扭了一下开了,脚步声虽然放得轻但是并没遮掩,走到旁边把小奇英抱了起来,小娃娃睡得熟,被抱起来还在睡,带着奶味的呼噜。

      张新杰紧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他感到韩文清应该在旁边站了一会儿,甚至能感到他的视线在自己脸上逡巡。并不是味道的缘故,即使站得这么近,韩文清的味道也并不是霸道而浓郁得令他想心生防御的那种,而且离发情期还有一些时间。

      但又在自造的黑暗中看得极清楚,看到他的手靠近了,悬在脸的上方,又略往上移了移,也许是想揉一揉头发。但最后它只是停顿了一小会儿,就缩回去轻拍着儿子的背脊。

      “你再躺会儿。我送儿子去上幼儿园。”

      被发现了,张新杰气馁地想,到底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他睁开眼睛坐起来,看见老□□在和一只袜子搏斗,试图把它成功地穿到儿子乱蹬的脚上。

      韩文清显然向来不太擅长做这种很需要耐心的工作,黑着张脸满头大汗,张新杰就探着身子将小奇英从后面抱住了,小家伙的后脑勺抵在他胸口,软软的暖暖的,小手臂任他拗着脱下一件,又穿上一件。

      小家伙把头往后仰着看清了张新杰的脸,就开心地笑起来,张着胳膊要搂他脖子。

      “爸爸!”

      张新杰也跟着笑。他笑得总是很淡,喜怒不形于色的模样,晕开那么一点。小家伙软软的头发蹭着胸口过白的皮肤,上头是裸露的脖颈和锁骨的凹陷,唇色也一样淡,多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粉。

      最重要的是,当事人毫无自觉。

      老韩放弃了他连套三次都套不上的袜子,尽管奇英的小脚已经不蹬他了。他扯过张新杰在椅子上叠的整整齐齐的衬衫和毛衣盖在主人头上,扯着就往上套。张新杰挣扎了一下,强调我自己来,老韩这才松手,转头帮小奇英扣上衣扣子。那边张新杰也开始扣衬衫扣子,韩文清看着手一歪就扣歪了扣眼。

      张新杰说还是我来吧,放下自己的扣子,先扣儿子的。

      老韩听着也不是滋味,看着也不是滋味。

      伸手过来帮扣他还没扣上的胸口那倆。俩大人一娃保持着这么一个互相扣扣子的奇怪状态。大概是觉着这么挺好玩的,小奇英也伸手在老韩的衣服上扒拉,把本来扣好的扣子拽开几颗,露出里头的紧身背心。

      韩文清手速可以,很快就扣上了,倒是张新杰不知怎么扣得慢了,反应过来时他的衬衫扣已经勒到喉结下边最紧的那一颗。

      嗯,这样看起来安全多了。

      老韩满意地想。

      送奇英上幼儿园老韩又去上班了,张新杰才给学校那边打了电话。

      无故外宿被发现的话很严重,好在有几个朋友帮忙遮掩过去,而那些本来要找他茬的人大概昨天给一顿打蒙,生怕张新杰真的告他们那就连学都不能上了,特别偃旗息鼓。

      但走读申请还是没下来。

      为了达成目的采用一些迂回手段并不是不可以,但问题出在家里。

      “关于这个问题,父母并不同意我抚养奇英。”

      张新杰收拾好碗筷,也把韩文清的给一起收拾了,这才开口说,

      “所以我才寻求你的协助。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实在抱歉。”

      韩文清倒也明白。“你可以等毕业了再抚养,”他一边说,一边将安全帽放到桌上,在一桌乱七八糟的文件档案里翻找着他需要的那一份。“现在的确想要两头顾比较难。”

      张新杰走过去帮他拿起几份看起来不必要的。“我想每个人都有自己应负的责任。那时候太年轻了无法承担这份责任,但我却不能在有资格承担的时候只为了自己的方便而推诿它。”

      真是个一板一眼的人,韩文清想,不过这也是他的魅力所在。愣神的时候一分合同已经递到他眼下了:“我猜你想要找的是这份。”

      韩文清一看,还真是。

      “你怎么知道?”

      “日期。”他说,“还有,你先前提过这是最近操作的项目。”

      敏锐,记忆力好,逻辑性强。韩文清有些明白为什么那些学生会想要侮辱他。这样的人是个O,不知道令多少好面子又死脑筋的家伙没面子。他们还当O是生孩子用的附属品。

      “除了让他们废掉那不科学的惯例以外,办走读还有什么办法?”

      “开具结婚证明。”

      韩文清觉得下一句话他出口前都没有过大脑,但说出后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恰当的地方。

      “要是只有这个办法可行你又觉得可以,我们去领个证也行。”

      张新杰猛地抬头看他,淡色的唇颤了一下,却没发出声音,最后轻轻吐出卡住了的那口呼吸。

      “——韩——队长,”他犹豫了一下称呼,皱着姣好的眉尖,“我刚刚说的责任的话题,并不是指责你。”

      韩文清有些奇怪他怎么扯到这个上面了,解释说:“我也不是因为只是负责任才这么说的。”

      “那还是有要负责任的因素在里面的。”

      韩文清还在那抠合同条款,听到这个有些头痛:“别跟我抠字眼行吗。”

      “那么我解释一下,我的意思是你为了我申请走读而轻率地决定人生中极为重要的婚姻大事,是过于草率而不负责任的。”

      韩文清啪地就把合同砸桌上了,翻眼看他。

      “你还是说我是个不负责任的人了?”

      “不,我的意思是——”

      “你不愿意就直说,别绕圈子。”韩文清直截了当,“我说了,‘你觉得可以’的话。”

      “我觉得不可以。”张新杰跟他梗上了。

      “行。”老韩也不跟他较劲。

      张新杰见谈话完了,就拿着饭盒点点头就走了,结果一拉门,噼里啪啦倒下来一堆。

      躲门后偷听的。

      每个人都一脸被捉奸在床的表情。

      “韩夫人”点点头:“你们好。”面色不变从他们身上跨过去了。

      半天,他们终于集体喊出了一声“卧槽!!!!”

      “历史性的一刻啊!!!老韩要对人负责人竟然不要!!!老韩求婚竟然有O能拒绝!!!”

      “一定是因为没有钻戒的错!!还在等什么!今天特价只要99998!!包你把老婆追回家!”

      也有人在一边煽风点火:“还不去追啊韩队!跟你说经验之谈只要从后面一抱说老婆我错了原谅我就搞定了!”

      韩文清瞪了他们一眼。

      韩文清开启了“韩文清的威慑”技能。

      人都悻悻闭嘴了。

      “冤啊韩队。小张难得带午饭给你探班,我们发誓,我们本来只是想偷听甜蜜八点档牙酸剧的。结果谁知道画风中途被转成了浪漫都市言情剧,最后又变成了苦情悲恋家庭伦理剧啊?”

      一群人都是起哄的,闹一会儿都拆迁去了,到最后只有林敬言跟他认真在分析这问题。

      “韩队你是真想跟他扯证?”

      韩文清皱了皱眉。“嗯。”

      “即使没有小奇英也想吗?”

      砸墙拆楼梯从来指哪打哪一秒不犹豫从来没拆错的韩大队长愣了一下。

      林敬言笑笑:“也许问题就出这儿呢。”

      “不至于反应那么大;再说这个假设也不存在。”

      林敬言继续开导:“也许人也有喜欢的人呢?或者说不上喜欢但也比较在意吧——毕竟年纪在这摆着——你这么说是不是就不太合适了。”

      韩大队长难得地沉默了。

      那是不太合适。

      老林好歹也是娶了媳妇的,意见值得参考。

      “小张的问题先放一边,现在主要是你自己是个什么态度,什么感觉。”

      韩队虽然是个万众瞩目的A,但是在面相上不太讨好气场上不太亲民,当然经验远远不如温文尔雅和蔼可亲远近闻名的隐性流氓属性林大大。

      老韩想了一个对他来说相对较长的时间。

      “和他一起养儿子。”

      老林扶额。

      “就没点那方面的需求吗?”平常看起来韩队也挺正常的啊。

      “他有Alpha性厌恶症。”

      老林笑了笑,“我说了,小张的问题先放一边,看你怎么想。”出色的A选择的余地很大,也不是有个O就特别稀罕。

      韩大大思索了一下昨晚和今早,“有。”昨晚好容易把一大一小手办哄睡了最后他反倒半夜没睡着,起来跑浴室里洗冷水澡他会说吗。

      不会。

      “不是发情期吧。”

      “不是。”

      老林特有经验地一笑。

      “得,还说什么呢?”

      老韩觉得这是个套。他仔细地又想了想。

      “可有的时候也挺烦。”

      老林点点头。

      “这么说吧。韩队,你会觉得我烦吗?”

      “不会。”

      “对呀,”老林摊摊手,“可方锐就天天嫌我烦。”

      16.

      虽然经验丰富的人生赢家林大大的做出了诊断,但是韩大大的症状并没有好转。

      问题有几个。

      首先,他搞不清楚张新杰是不是真有什么别的喜欢的人。

      其次,他也不知道要怎么攻略这样一个敢这么干脆利落拒绝他的人。

      再次,他们这关系略微妙,想保持平衡都很难。

      按林敬言一锤定音的说法,叫做解决问题的顺序弄错了,出题人先给了个答案,然后再要解题过程。

      “就跟生孩子是一个道理,”林敬言忒有经验地解释,“如果胎位不正那要先扶正才能生,不然容易窒息死。”

      韩文清看了看他,突然有点同情。

      做了多少准备工作啊老林,理论知识这么齐全。

      可搪不住家里那个就是不愿意生。

      说要享受青春,再不疯狂我们就老了。

      这么想的话,老韩觉得自己还是有赚的。

      饭要一口一口吃,日子要一天一天过,胎位不正要一点点扶,虽然娃已经生了,但爱还没生呢。

      拿着老林牌恋爱教学指南,韩大大准备按攻略从零开始积累好感度。

      但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他打开恋爱攻略第一章,打算先了解一下对方拉近彼此距离(老林附注:指的是心理距离而不是物理距离),结果一推门就闻着一股让骨头缝子里都在搔针松动的味道。

      他妈的他太清楚这味道了。四年想忘都忘不掉,他甚至想也许我可以给他看一眼当年买的避孕药还在呢当个话题拉近距离,虽然早过期了。

      韩文清第一个反应是拿手机看了一眼日期,没到张新杰特地给他标注约定的发情期的日子,还差着三天样子,提早的几率虽然小但也有可能。本来还想把门一带先打电话问下情况,结果就听见小奇英在房里哇哇大哭喊爸爸的声音。

      脑袋里哪还能想事儿,鞋不脱就冲进去了。进门就见张新杰整个滑在卧室门边上,手里水洒了一地杯子碎在旁边,大概本来是想吃药的。小娃娃吓坏了揪着他裤子在那哭,韩文清几步冲上去把孩子抱起来远离碎片,就赶紧退到客厅的沙发上。

      味儿太重了,不是那种熏人,而是醉人,迷得神智底下飘飘然地,像解脱卸去了负累似的往云朵上头飞。当年还年轻容易冲动,现在过了冲动的年纪,这味道还是让他把持不住整个人都不行。老韩想去拿A的抑制剂,但霸图一直都没O,没什么习惯随身带着,就是办公室里常备一份。自从张新杰来了他也留了个心眼不想让往事重提,所以备份了放在自个房间里,就怕出事。

      结果现在张新杰就横在自个房间和他卧室的过道上好吗。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重头越啊。

      韩文清踏出沉重的脚步,现在他自诩也不是当年冲动的毛头青年好歹也是有为人士,那场之后痛定思痛补缺补差,自制力自以为已经登峰造极,但走过张新杰旁边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整个人已经喘得不行了,蜷着身子呈现一个自卫的状态,又下意识地微微张开双腿。嘴唇变得嫣红,眼睛里都是蒸腾的水汽。

      “麻烦……我的药……在房间抽屉里……”

      卧槽这情况齁得住的不是壮士也不是柳下惠,得是急性肾功能不全。

      老韩一头栽进自己屋,掏出药片倒了五片进嘴里,水都没喝就嚼碎咽了。

      缓了五分钟才敢出来,这还是奇英哭得不行了,小家伙一抽一抽的用肺在出声,搞不清楚状况却看得出来张新杰不对,也不知道是父子同心还是什么,一会叫爸爸不要死,一会叫大大救救爸爸。

      老韩头皮一麻等不及药效彻底起作用就出去了,往张新杰面前一蹲,明显感觉到对方浑身都抖,看他要碰过来整个人向后缩,又没有力气撑不住,沿着墙壁往旁边滑倒下去。

      老韩心一横,先地上捡了块茶杯碎片攥手心里,这才把人抱起来。

      别怕。啊。

      他踹开房门把人放床上,扯被子左三圈右三圈地裹;上下左右裹得跟木乃伊似的,要真头脑一热想要那啥,拆都得拆半天。

      又出去把儿子抱着哄。

      爸爸没事,爸爸就是身体不舒服要睡觉。不哭,吵着你爸就睡不着了。

      一手抱着儿子,一手在柜子里翻药,一柜子打开他都傻眼了,几十种小瓶子分成红黄蓝绿四种颜色均匀分布在抽屉里,上面密密麻麻小字写得倒隽秀挺拔,但特么这时候谁有心思细看啊!!!

      他算见识到了。

      那些小瓶子上详细写着发情期各种症状时服用哪一种,抗药性时服用哪一种,预防怀孕时服用哪一种……还根据症状不同服用的剂量也有着极其细微的差别。

      哪个医生估计都没这闲工夫,只能是他自己总结出来的或是研究出来的。

      只是现在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随便挑了几个瓶子倒出来,反正按最坏情况的剂量来,拿着水就往张新杰嘴里塞。

      那家伙竟然还有力气皱眉表示反抗:

      “你这个剂量不对……应该是六片……”

      “你先吃了再说!”

      “蓝色片的数量应该和红色片一样……”

      “闭嘴,吃药,不然现在就办了你。”

      韩文清恶狠狠地恐吓,但他拿杯子送水的力道还挺轻,右手绕过背脊撑着张新杰的肩。

      有温热潮湿的触感,一丁点儿,透过衣料渗进来。

      发情期的O各项敏感的指数都蹭蹭地往上升,朦胧地发觉哪儿不对。

      “韩、……队长……你的手……给我看看。”

      韩文清一点儿也不理他:“把药咽下去再说话。”

      张新杰咽了,韩文清立刻就放开了他。

      “你睡一会儿自己能行吧。我带奇英出去。”

      张新杰缓了缓劲,药噎得他喉咙跟烧起来似的:“你手怎么了……?”

      “我今晚睡公司,那有床生活用品也都全,奇英在那也没事。”

      “韩队……我是问……”

      “先管好你自己。手机在床头,再难受打电话给我,我让人来送你去医院。”

      韩文清扯了件外套给儿子穿上就跑了。

      出门才发现自己外套没穿。

      一身是汗也不觉得冷。

      怂。真怂。

      但是没办法。

      还攻略呢,缩短距离是吧。

      现在拉大距离都不管用,那味儿又起来了,一脑子都在嗡嗡地响。

      混杂着轰轰跟开过推土机似的心跳声,一堵墙,两堵墙,三堵墙,都拆了。整个楼轰隆隆地往下倒。

      剩下瓦砾。

      儿子愣了一会,在旁边叫我要陪爸爸,我要回家,韩文清不理。

      小孩子懂个什么,立刻闹起来了。

      大大是坏蛋,大大不要爸爸了……

      哭得一路上行人纷纷侧目,审视韩文清的眼神颇像负心汉,各自脑补虐恋情深三万字。

      韩文清自个还没理好呢烦得头大,摁着孩子头拍了一下,不许哭了,男孩子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这一下摁没声了,韩文清也奇怪,扭头一看自己差点也吓一跳,小宋奇英一头是血,自个儿翻着眼睛看流海上挂着的血珠子。

      要不是三秒后哭得震天动地精神十足,韩文清险些以为自己把孩子脑门摁破了。

      他还忒镇定地打电话给林敬言,方便的话帮我过来看下孩子。

      怎么了你这是?

      手划破了,韩文清审视了一下伤口回答,大概要缝三针。

      老林当然知道老韩这种轻伤不下火线的,他说要缝三针,那三针基本上就是个虚数。

      老林赶到医院,韩大大把娃丢给他就自己去缝针了,医生说划伤挺深,有点见骨。

      小奇英拽着他还在嘟囔,大大是坏蛋,他都不管爸爸……

      林敬言就明白了。

      揉了揉小家伙的头,叹了口气。拿出手巾来给他擦脸上头上的血渍。

      奇英啊,你手指上次被书划个小口子都哭了吧?你看你大大哭了没。他流那么多血一声都没哼的,还要照顾你。

      可是爸爸都哭了……

      你爸爸那是心疼他,替他哭呢。他是你爸爸的骑士嘛。

      方锐也赶来医院,看老林抱着个伢登时鼻子一酸。

      靠老林你又跟谁搞出事来了娃都这么大了!

      等等方锐大大你听我解释……

      所以你之前旁敲侧击想要个娃是因为这个?

      不对你想哪里去了……

      老实交代这娃叫什么他爹是谁?

      他叫宋奇英,是——

      我靠是宋晓的吗你什么品味啊老林我真是看错你了!

      ……方锐大大,事实都架不住你这想象的翅膀啊……

      方锐还一本正经地跟他急呢:老林我跟你说,我没事。我都能接受。都OK。没问题。但是你想想你的月工资,退休金。你生得起养得起吗?你不能因为我消极抵抗你就积极出轨。再说我抵抗是有原因的,再不疯狂我们就老了。

      老林呵呵一笑。

      方锐大大,疯不疯狂我不知道,但再不生娃,我就老了……

      男人四十还能一枝花呢,你才三十你行的林大大。乖,为了爱□□一下。

      方锐咕哝着坐椅子上,掐小奇英的脸蛋。小混蛋老实交代,你爸是哪个混蛋啊带出来给你方叔溜溜?

      林敬言在旁边咳嗽说:奇英是韩队的孩子。

      方锐反射性地一哆嗦,趁手就掏出了老林的钱包。

      张新杰终于找到力气抬手擦了擦眼角,皮肤皴得生疼。药效发作,理智在逐渐掌握心神的主导权。□□发泄了干净,身体逐渐冷却,房间里没有旁的人,连声音的压抑都不需要。终于觉得缓过劲来,心想发情期又早了,打乱了既定规律,也许是因为受到A信息素过分干扰的原因。他但却又无法入睡,只能看着钟表走动的细针,听着哒哒声在寂静的空房间里无限制地放大。如果有人回来、打开前厅的廊灯他一定会发觉,再细小的动静也能听见;但始终没有。靴子落地的故事,张新杰心想,韩文清扔下了第一只,也许第二只他想起来要轻轻放;可我终夜都在等待另一只靴子落地的重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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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心猿意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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