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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chapter10 ...

  •   那是在六百年前的北极,当时的北极更为美丽,满目的冰川将整个世界覆盖成一种冰冷的性感,冰川的四面挑起蔚蓝的海水,只有在少数地方才有小块的陆地,像一个秘密一样只露出一点端倪供人窥探,在冰层较薄的地方,会有海豹等水族生物透过出气孔来吸一口凉薄的空气,在出气孔的上方,会有北极熊裹着厚重的皮衣在等待,倘若有水族上来透气,它们会矫健地扑过去,然后美美地饱餐一顿。
      整个视野里,都是这样冷色的性感。
      她当时穿着白色的及地冰裙,这是一种用海底玄冰做成的衣服,全身呈现出一种溪水般的流光,只有在衣襟边才有阳光的缀衬,金与白的组合成为世界上最冰冷的性感。
      长长的白色裙摆在北极的冷风中飞扬,血涟素来喜欢雪与冰,但是今天,她并不是来看北极的冰原海洋的,她是要来见一个人。
      这场赴约,在她以后的人生里回想起来,就是一个美丽的错误——不去终生遗憾,去了终生悔恨。
      可是当时她并不知道这些,她只知道,她怀着少女的羞涩与欣喜奔赴一场美丽的梦——一个她错以为美丽的梦。
      她在浩瀚雪原上像个精灵一样,她就像一个平常的女孩一样因为爱恋突然有了恶作剧的念头,接着她身形一动,整个人如雾气般隐去了,雪原上除了几只奔跑走动的北极熊和雪狐外,没有任何人的踪迹。
      苏默在冰海中央的孤岛上,这座孤岛不像其他地方一样被常年不化的冰层覆盖,而是拥有茂盛的血涟花。血涟花是特属守望者的花,它们以海水为养分,在冰川的世界里,用自己的生命开出一片热情,血一样的热情,血一样的颜色。血涟花的根茎如同古玉一般透明,花瓣触手极为冰寒,仿佛在这亿万年的酷寒之中而变得像冰雪一样冷漠,
      在这座名为【孤岛】的孤岛上,血涟花就是这里的颜色。
      他正怔怔地看着这片花海,突然在远处,有一阵轻微的风吹过。他不自觉地露出如鹿般明快的笑容,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回响——她来了,她来了。
      “你来了?”他回过头去,笑容突然凝固了,就像有术法封住他的表情。
      来人身着一袭黑色长衣,双臂抱在胸前,他的眉毛如同某种暗器一般飞向头发里,看起来戾气很重。古纳黑色长靴着地的瞬间,他周围的血涟花仿佛有灵性又仿佛惧怕一般倒下去,然后这样的动作得到重复,更多的血涟花如同潮水一般倒下去。就这样,倒下的血涟花让出一条路供古纳走过,就仿佛有位剑客挥出惊天动地的一击,从而在大地上留下一条永难愈合的疤痕。
      古纳走过来,他有些嘲弄一般看了苏默一眼,“怎么,看见我好像很失望。”他见他不说话,眼睛里的嘲讽变得更加浓郁,他仿佛提醒一般问道,“你不会把我们的赌约忘了吧?如果你不能把血涟弄到手,可是要在鬼火之渊那鬼地方呆上一百年。”
      苏默的眼睛里有一模一样的讥讽,他一瞬间又变成那个玩世不恭的苏默,仿佛身体里有另外一个截然不同的灵魂,“你这样来打扰我,是先违背了赌约规定,要在那鬼地方呆的可是你。”
      这样威胁性十足的话。
      古纳耸了耸肩膀,眉宇间的戾气更加重了,“行,我先走了,期待你的成效。”随着他的话音降落,古纳的气息即刻消失,那些血涟花也重新恢复了原来的姿态。
      当时的苏默并不知道,血涟就在他的身边不远处。
      他们不能感知到她,她却能够看到他们也能听到他们说的话,原本自己使用隐之力,是想要吓他一跳,没有想到,命运翻云覆雨的阴影居然覆盖到她的身上。
      她的眼睛里有冰一样的泪水——他将感情当做玩笑,而她却将这玩笑当做真情。
      守望者六百岁时成龄,虽然她已经经历了一千年的岁月,但直到那一刻,她才开始成龄。
      在她离去的那一瞬间,脑海里闪现的是前日苏默认真的眼神,“后天我在孤岛等你,我们一起看血涟花吧。”
      血涟从回忆里醒过来,近在咫尺的是苏默的眼睛,她连忙躲过他的眼神,身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大半,这时她才注意到片场上呆滞的人群,“把他们的记忆洗去吧,不然会有很多麻烦。”
      苏默赞同,他的手上聚起粒子流,然后用拇指分别按向自己的左右胸,动作带着神一般的高贵和距离,然后无数薄荷叶形状的粒子流恍若蝴蝶一般纷纷飞到在场所有人的双眼上,无数荧光一样的薄荷叶停在这片不大不小的空间里,如同黑夜的萤火虫,神话般的美丽。而在这片飞舞的绿色薄荷中,苏默的侧脸被打上一层稀薄的绿色,看起来充满了异界的吸引力,不知道是不是血涟的错觉,她感觉到苏默的身上也有着薄荷一般的香气,夏天的味道。
      顺利地将他们的记忆清理掉,然后血涟左手上翻,细腻的掌纹里有无数透明的水泡飘出来,仿佛是小孩子喜欢吹的泡泡一般,在阳光之下有彩虹一般的美丽,而这些并不是单纯的泡泡,而是一种专门吞食人类记忆的微生物,早在冰川时代就已经灭亡,数百年前血涟在极北之地的万丈冰层中发现了它们,虽然并不知道它们到底有什么用处,但毕竟是女孩子,见这种生物可爱稀有,便一直将它们带在身上。
      气泡向苏默指尖的绿芒飘过去,然后将那些废弃的记忆裹住,就像是捕蝇草一样将它们裹在泡泡中间,完成这一切之后又乖乖地飞回血涟掌中,准备继续回去睡觉。
      因为暂时不能拍戏,血涟只好和苏默先离开这里去刚才的超市,苏默刚走近车,粽子就扒着两条前爪出现在窗户边,热切又有点埋怨的眼睛看着苏默,刚打开车门,粽子就从里面窜了出来,然后围在苏默的身边乱转,热情地蹭着他。
      苏默无奈地蹲下去,他知道粽子不是对他热情,而是对自己许诺的食物热情,他摸了摸它的脑袋,小声说,“对不起啊,我一会儿再给你买。”
      血涟看着一人一狗之间热情的互动,粽子仿佛能够听懂一般立刻蹲下来委屈地看着他,看起来像是一个撒娇的孩子,苏默安慰它,下巴蹭着粽子头上的毛,安抚它,“我马上就给你买,好不好?”
      苏默站起来,对血涟说,“走吧,我们去超市。”
      粽子这才发现站在苏默身边的女孩子,它的眼睛立刻增添了敌意,就像加菲猫初见欧弟一样。不过它可不敢像加菲一样毫无忌惮地欺负人,有些时候,动物比人类更为聪敏,本能告诉它,这个女孩身上有隐约的力量如海水般静静流动,虽然表面上平静温和,但表面之下却隐藏着巨大的危险力量。
      进超市的前一刻,苏默突然拉住了血涟,他的手指像魔术师般轻轻抖了一下,如同珍珠粉末般的碎光洒在她年轻润泽的面容上,在那一瞬间,血涟的面庞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仿佛她一瞬间戴上了精巧的人皮面具。苏默满意地看着她现在平凡的面容,然后才解释道,“这样就不会被认出来了,要知道,你的粉丝可是很疯狂的。”他最后幽默地补充道。
      “这是个很烂的幽默。”血涟很不捧场地说道。
      刚进到超市,苏默就听到柜台边有人在窃窃私语,“一开始我以为那个人是个小偷,就一直盯着他,谁知道他突然像鬼魂一样消失了,哎呦,吓死我了。”
      那个售货员说起这个,还心有余悸,不禁长舒了口气。
      “真的假的?”另外一人好奇。
      “警卫科的人都把监控录像调出来了,一放成慢动作,那可真叫一个诡异。”
      “……”
      这个世界上八卦的传播速度永远比病毒还快,那两个售货员脑袋凑到一起,低声私语着。
      苏默皱眉,顿时心觉不好——她们正在议论的人,不会就是自己吧?刚才他感应到血涟有事,根本没注意周围的情况,这一下子暴露出了行踪,而且还有录像,万一事情大条了,弄出一个“鬼魂灵异事件”或者是“UFO CT事件”就不好了。况且,这俗话都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万一被部长知道了,一定会用满清十大酷刑来招待自己的。
      他越想越觉得可能,脑袋里山路十八弯,转了很多圈圈绕。
      “怎么了?”血涟见他站在那里不动,转过身来问他。
      苏默笑笑,说道,“没事,我去一下洗手间,你自己先逛一下。”
      说着他就走向另一边,压低的帽檐遮盖住他英俊的面容。他闭目,用灵力感应了一下四周,立刻察觉到了监控室的所在地。
      这里是工作人员通道,所以人很少,他手一挥,眉心绿雾逡巡,立刻干扰了监控录像。监控器360度无死角地旋转着,而在监控室的录像上,却没有任何的人。
      苏默手心里捏着血涟的力量碎片,就在刚才的那一瞬间,他借助了她身上的隐之力。
      他的脚步踏在地面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连光滑如镜的墙壁上,也没有任何影子。他按下电梯,然后不紧不慢地走进去。
      血涟从未逛过超市,一直以来,她的生活全部是助理一手包办的,她有些好奇地看着琳琅满目的货架,魅力非凡的眼眸里有着仿佛精灵一般纯净的光。
      灵力在前方召唤着,苏默刚不紧不慢地走过去,一个工作人员端着一个空茶杯推开了门,看起来应该是去茶水间的样子。他掩去了身形,等到那个工作人员走后才靠近了门口。
      走廊里面寂静无比。
      他闭目静看,里面还有一个保卫科人员,他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这下完了,看样子又该动用神之手的力量,俱乐部规则第23条明确规定——在没有受到威胁的情况绝对不允许动用力量,他这下面临着一个两难的选择,如果不搞点幺蛾子,这段监控搞不好就要被流出去,反之呢,他将会受到部长的严厉处罚。
      没有办法,而今只好孤注一掷了,他咬了咬牙,做出了决定,眉心间繁复的图腾开始闪现出来,像是一个壁画上面的奇迹。
      他迅速解决了那个守卫,然后不留痕迹地处理了视频影像,再三确认之后才又重新回到了超市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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