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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二章 残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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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妳真的想死——
过来……
让我来教妳更愉快的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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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深秋,金风萧飒,气象萧条。
天际,一抹斜阳洒落残红余映,说不出的惨淡,难以言喻的寂寥,就在漫天席地渲染成橘红光辉的废弃场中,一身白衣的少女静坐在垃圾小山上;她双眼轻闭,身后的夕阳余晖染红了那一袭白衣,火红的斜阳像是一团美丽的烈焰,少女整个人沐浴在漫天红光当中,令人有种难以逼视的邪美错觉。
一切都显得十分宁静,仅有凛冽秋风带来那凄凉的萧飒之音,不断在空气中盘旋、吟唱着……
可惜……这般平静的思绪却被窥探者给打断了。
「你还打算看多久?」坐在废弃山上正在假寐的少女发出声音,打破这股深秋宁静,在看似平淡的嗓音之下,纤细的指间已经夹起半透明的银针。
闻言,藏匿者既然已泄漏自己的行踪,他缓地从杂乱无章的暗径中步出;体型微壮的男子,身穿一套简单的深色猎装,看似不苟言笑的面孔,却带有几分猥琐的样貌……令人看了十分碍眼。
「如果没有胆子承受毒针,就不要躲在我的身后。」少女睁开眼,淡漠地语调让人听不出情绪,一双罕见不同色的眼瞳在夕阳映照下显得晶亮动人,绑上发髻的乌亮青丝垂落一撮在白皙无瑕的额际,细致绝伦的脸庞,冷漠地模样像是化不开的万年寒冰,温润的红唇毫无笑意,宛若一尊冰雕似的玉娃娃。
「冰缇,我也算是妳的老师……倘若有学生逃避考试,这样可是会造成我的困扰。」男子点起烟,吞云吐雾间,半瞇起眼看着天际如血染般的斜阳。
男子的脑海中忍不住回想起当年她刚进『51别院』时,是由「那个人」亲手带来的;『51别院』坐落于流星街上,主要收容各地来的孤儿、弃婴、年幼流浪者……,设立目的是培养身手不凡的死士以提供□□雇用,死士们没有国籍、身分、无谓的地位。
在号称无人居住的流星街里,长年之下自然而然在此深根,没有人知道别院幕后的设立者是何人,不过在谈论同样设立在流星街上其它别院时,『51别院』培养出最多令人畏惧的怪物,也是最令人为之心寒的死士部门。
传闻,某一年的最终考试,『51别院』要求培养出的死士们互相残杀……据闻,某一年的最终测验,『51别院』的死士们互相合作,最后只让一人毕业的生存规则;他们要的人才是毫无感情的杀人机器,无论多么亲近的室友甚至是并肩作战的伙伴,最后这世界只容许独自活下去的残酷游戏,上层份子似乎也对这杀戮乐此不疲。
而她,一待就是三年,今晚就是这出好戏上场的时刻。
「我没逃,也绝对不会逃。」她从废弃小山一跃而下,迈开步伐就要离去。
如果她逃避了……那可就辜负「那个人」的好意。
名为冰缇的少女,正是当年在黑室拍卖会上存活下来的女孩,至于侥幸逃过旅团杀戮的原因……她想,这当今世上也只有策动计划的「那个人」知道。
她望着这抹漫天红光的景象,思绪不由得想起四年前和「他」相遇的画面;烈火焚烧着死尸,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难闻地烧灼臭味,有人发出尖叫和哭喊,仅有十个人左右的旅团,一个晚上灭了黑室会场上上下下千余条人命。
她永远也忘不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烈火彷佛连天空也一同燃烧,熊熊火焰、横尸遍野之中,一身黑色大衣的男子踩着优雅的步伐,那双黑曜石般闪耀的眼透出野性的精光,彷佛从地狱之中走出的撒旦,一步一步向她走近。
他……要杀了自己吗?
几乎无意识地,她笑了,既不哭也不闹,反而露出纯净无邪的笑容。他很强……下手也十分干脆利落,或许痛苦会很短暂吧。
倏地,男子在她面前停下步伐,弯下身子,一张略带稚气的年轻俊脸向她逼近,面无表情的脸庞似乎发出闷哼的单音节,嘴角淡淡扬起道︰「妳的名字?」
「小妖……冰缇妖。」女孩身子微颤地说出自己的名字,并不是因为恐惧,她还是对男子露出笑容,是太久没有人和她说过话,甚至询问她如此不祥的名。
「……大哥哥,你不动手吗?」女孩的脸上依旧是一抹澄澈的笑容,那双诡谲的眼瞳毫无畏惧,却似乎染上一层薄薄的水气。
男子以凛冽的目光凝视着她,半晌后,像是看透一切、似笑非笑地开口:「为什么想死?」
小妖没有说话,那双略带透明水雾的眼瞳似乎又更加迷蒙了,唇畔的笑痕却丝毫未减退,她的笑容纯净地有些飘邈虚无,注视着男子的双眼像是望着他,又像是对他视若无睹。
就在这时候,一名个子略显娇小、相貌斯文的少女,毫无声息地出现在男子的身后,在镜框底下的大眼闪着单纯的波光,不过手中却持着一只沾满腥血的吸尘器。
「团长,那边清理的差不多了,这地方要不要我也顺便处理一下?」
「嘿。」被唤团长的男人突然低笑出声,黑瞳像是发现新玩具般闪过一丝兴奋的幽光,头也不回地对那名少女淡淡吩咐道:「按照计划行事就好,离开时将这里全烧了。」
说完之后,男子如冠玉般的俊美面孔,扯开一抹优雅的笑容,夜魅的黑眸居高临下地注视着那双异色的瞳眸,缓缓地吐出字句:「小妖,我们来玩个游戏吧……把妳的命交给我,怎么样?」
「我的命……」小妖有些似懂非懂地自喃着。
「倘若妳真的想死——」男子妖魅的眸子一闪,透出似野兽般的冷凝幽光,对着她伸出大掌,低醇的嗓音如温酒般充满诱劝地响起。「过来……让我来教妳更愉快的死法。」
小妖抬起一双澄澈的双眼,定定地凝望那只漂亮、毫无伤痕的手掌,小手略带迟疑地举起,然后轻轻地放上他的手心,突然,男子掌心收拢、握住她的手,一种略带粗糙却充满安稳和温暖的感觉不断传递而来。
「从今以后,妳的命就是属于我——库洛洛.鲁西鲁的所有物。」
她笑了,嘴角却突然尝到一种咸湿的液体,小妖才发现自己哭了,为什么要掉泪呢?是为了眼前这一片杀戮、还是不再属于自己的人生呢……
或许,都不是……
而是曾经抛弃自己的世界,还有人愿意重新接纳,纵然不是救赎,纵然通往地狱,她都不在乎了……
因为从那一刻起,她的命是属于他的。
相遇那年,她十三岁,他二十二岁。
一年的时间里,他给她最好的教导,最好的一切,然后带领她来到这里,传闻中残忍的『51别院』。
这就是他所给的更愉快的死法……踩在成千上万的尸体活下去,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杀戮游戏,得到自己内心最想要的、杀掉自己内心最痛恨的,随心所欲地漠视一切。
既然这个世界痛恨着她,那她就抛弃这个世界,游戏,就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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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天空已一片漆黑,看似废弃建筑的『51别院』,在暗夜之中吐露出危险的气息。
建筑四周布满许多监视人员,为期两天一夜的最终试验,已在前一刻展开了。
秋风凛冽,萧飒之音中夹杂着惨嚎回响,飘散出浓烈的腥血肃杀,令人为之寒颤,死士们就犹如囚笼中的野兽,唯有怪物才能生存……
「第106期最终测验开始,毕业生条件:『生存者只有一名』。逃脱者,死;失败者,死。想活下去……那就杀了其它人!」
想活下去……
那就杀了其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