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Chapter7 · 意外收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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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成律师事务所已经成立二十余年，是一家有相当规模的综合性律师事务所，声名远播。
旗下律师多数毕业于国内外知名的法学院校，甚至拥有外国一流法学院校学位，在提供专业的服务之余，还具有国际贸易、金融、建筑等等其他专业背景，如此一来就不难明白它为什么拥有那么高的享誉度。
最近几年，更是声名大噪。
尤其是几年前才加入的三位年轻律师，一个圆滑世故，一个利如薄刃，一个常胜不败，行事风格各不相同的三人却同样有着不俗的法律功底，很多人慕名而来。
今天就来了一位中年妇人。
新助理杨光美合上蓝色文件夹，抬眸望向门口，中年妇人诚惶诚恐的表情显而易见，她看起来就像一只误闯厅堂的小老鼠，眼珠子正小心翼翼地四处瞟。
她应该有五十岁左右，泛黄的肤色暗淡无光，眼袋何眼角都烙印着岁月细纹，整个人看起来沧桑而且疲惫，不过头发可能是新近才烫过的，是时下很多妇女喜欢的那种被戏称方便面的中长卷发，看起来特别油光水滑，只是因为太刻意反而突兀。
“光美，去泡茶。”
秘书扬起客气的笑容招呼妇人到会客室，扭头朝闲坐在一边的新人吩咐道。
“您请坐。”
“哦，好，谢谢。”妇人有些局促不安地坐下，双手无意识地捏住那只边角有些掉色的手提包，眼睛紧盯着在自己对面落坐的秘书，见她身上穿着的是一看就知道很贵很高级的职业套装。
“妳是律师吗？”
“不，我是这里的秘书。”笑了笑，“请问您有没有跟哪位律师预约了呢？”
还要预约？
妇人心里有些无措了，但很快挺直腰背，稍稍抬高一点下巴，抿了抿唇，道：“我没有预约，我想跟律师直接谈。”
“这样啊。”秘书听完，笑容僵了一下，“真的很抱歉，没有预约的话我很难帮您安排，而且我们的律师都不在。”简单来说，出差的出差，休假的休假，剩下的很不巧都出外办事了，就只剩下她跟新来的杨光美留守在这里。
“这位大姐，妳是不是惹上什么麻烦？”杨光美端着热茶走进会客室，想都不想就张嘴问道。
“妳这样问很没礼貌知不知道？”秘书立即看向她低声道，“不好意思，她是新来的助理，说话有些不经大脑，希望您别介意才好。”
妇人看着眼前穿得花花绿绿的女人，怔愣了一下。
“不然要怎么问？”杨光美无辜地睁大眼问，“直接点有什么不好？难道上我们这里来的是为了喝茶聊天吗？”
“我们要谈事情，妳还是先出去吧。”秘书窒了窒，一时想不到反驳的话，于是压住心里的不悦想先将她赶出去再说。
“大姐，我可是应律师的助理哦，就是上个月的性侵案记得吗？赢得很精彩的那个应律师哦！妳将事情通通告诉我，我再告诉他，说不定他就真的会帮妳，绝对稳赢不输！”
这个杨光美有没有搞错啊？
她在显摆什么？
连应律师的面都没见到就打着他的名义招摇起来啦？再说，应律师承不承认这个助理还是未知之数呢。
因为杨光美死皮赖脸，秘书终于忍不住翻翻白眼，瞧她那得意的样子只差没拍胸口保证而已，看来是不打算出去了。
妇人愕然地望着眼前感觉不怎么靠谱的杨光美，半信半疑的，瞧她这一身穿衣打扮怎么看都不像是在这种高级办公室工作的人吧？完全没有精明干练的感觉，倒是比较像个唱戏的。
不过，她说是应律师的助理？
“应律师，就是之前赢了性侵案的那个？”她想进一步确认清楚。
前阵子几乎每天都能看到关于性侵案的新闻，来她店里吃早餐的人开口闭口都在谈论，这件案子非常引人关注，就在大家都以为女孩子要败诉的时候，突然彻底翻盘了，不明就里的人都惊讶得差点掉了下巴，事情竟然不是本来以为的那样，那女孩原来才是无辜的一方。
“没错，就是他！”
杨光美一脸与有荣焉的洋洋得意，秘书没好气地撇了撇嘴角。
于是在名律师的光环照耀之下，妇人终于将事情娓娓道出。
妇人名叫陈桂芳，今年其实只有四十三岁，只是生活的担子重得令她几乎喘不过气，才会憔悴得比实际年龄苍老那么多。
二十年来，陈桂芳与丈夫靠着经营一家小食店养家糊口，虽然店面不大但胜在生意红火，生活倒也过得和和美美，特别是儿子还很争气地考上一所知名大学，夫妻俩总算熬出了头，只觉再多的辛酸都值回票价。
可惜，天意弄人。
就在这个三口之家感到最幸福的时候，丈夫却遭遇严重车祸，肇事者逃逸无踪，治疗的费用只能由他们自己来承担，庞大的费用很快便花光了夫妻俩大半生的积蓄，结果丈夫终究撑不下去。
在最后的日子里，丈夫最大的心愿就是要拿回祖辈传下来的白玉，弥留之际仍然念念不忘，身为妻子的陈桂芳当然不想辜负丈夫所托，强忍着悲痛也希望能够完成丈夫的遗愿，不能让他走也走得不安心。
然而，抢走他们家白玉的人根本不认账，甚至坚持从来不认识她丈夫也不知道什么传家之宝，后来甚至一见她上门就直接派人来赶。陈桂芳就更加认定他是心里有鬼，因为向来老实本份的丈夫绝对不会骗她，所以就算被赶再多次她也不愿放弃。
为此，她求助过警察，但是因为没有真凭实据最终不获受理。
“陈姐，妳说的白玉到底是什么东西？长什么样的？”杨光美好奇地眨眨眼睛。
“我有把照片带来的。”陈桂芳从包包里拿出一张泛黄微皱的照片给她们看，“虽然叫白玉，其实它根本不值几个钱，就是小小圆圆的像白色的水晶。在我丈夫小的时候，他爷爷就经常跟他讲这是传说中的‘凤凰之泪’，只要拥有了它就可以实现所有的愿望。谁都知道那一定是骗小孩的，如果真有那么灵验，那我们——”
讲到这里，陈桂芳蓦然住了口，没有再说下去。
杨光美抬眸看了她一眼。
凤凰的眼泪？
“这就是您的丈夫吗？”秘书拿起照片仔细端详了好一会儿，照片里的小男孩抓着圆圆的白玉，笑得很开心地向镜头挥手，在小男孩身后不远处有一颗高大茂盛的梧桐树。
“这照片能作为证据吗？那颗白玉真的是我们家的！”陈桂芳最关心的只有这个。
“如果只有这么一张照片恐怕证明不了什么，您没有其他更有力的证据吗？”单凭一张老照片作为证据的话实在太薄弱了，根本不堪一击。
“有了照片还是不行吗？”陈桂芳仍然怀揣着希望，语气却是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的茫然。
“法律讲究的是证据，口说无凭嘛，所以您必须找出更加充分的证据才有用。”秘书顿了顿，面泛难色，犹豫过后还是决定有必要告诉她，“而且您说警方因为觉得证据不足而没有受理，同样的只有这么一张照片的话我们律师也实在做不了什么。”
杨光美拿过秘书手里的照片，一边眯眸细看小男孩手里的东西，一边分神听着秘书打碎陈桂芳最后的希望。
“妳的意思是律师也帮不了我？”
秘书没有作声，算是默认。
“警察不受理，那律师不是可以从什么民事纠纷下手吗？”陈桂芳来之前也简单问过别人一下。
“但是，这样的凭证太薄弱了。”
“是吗？”碰壁了那么多次，顿时有些灰心颓丧，“也是，人家有钱有势，我一个女人哪能斗得过他？”
描画精致的眉轻轻一挑，总算将目光自照片上挪开，杨光美不解地问：“有钱有势？既然有钱有势干嘛还霸占你们家的东西啊？你不是说那白玉根本不值钱？那就是说，你们眼里无比珍贵的东西到了别人手里可能什么也不是啊，不是吗？”
“光美！”秘书蹙眉，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她说这个杨光美到底怎么回事呀？她脑子里全是草不成？完全不懂看场合说话是不是？完全管不住那张口无遮拦的嘴，白目得可以，靠关系走后门的人也就只有这种程度了。
“他以前也不过是一个小小包工头，好久才接到些小小的装修工程来做，还是我老公介绍给他的呢，如果没有我老公帮忙他日子早就过不下去了！”陈桂芳一听杨光美的话就生气了，变得激动起来，说话的口吻有种强调的意味，“有一次他跟我老公一起喝酒，我家那口子一喝多了就爱乱说，吹嘘自己有传家之宝。”
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一下。
“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啊，怎么可以这样？都怪我老公，人家随便吹捧几句就没了主意，傻乎乎地交了出去，结果这样一去就没回头了。只不过，从那以后他居然真的钱越赚越多，生意做得很大。”话里隐隐有些不甘心。
“可说了半天，到底抢走你们家传家宝的人是谁呀？”
“就是李泰荣。”
秘书惊讶地张张嘴，居然是那个很出名的房地产商，不大可能吧？
杨光美瞪圆了大眼，一激动起来就忍不住大呼小叫：“我知道他！我知道他！就是那个房地产大亨嘛！听说最近好几个热销楼盘都是他的呀，妳还认识这种大人物啊？”
“要不是我老公挺着所谓的兄弟义气硬是从家里拿钱借给他，他能有今天吗？”一想到这里陈桂芳更觉不平。
“也有可能是他将你们的传家宝卖出去来的钱呀。”
“他怎么可能舍得卖出去？那又不值钱，而且他相信那个传说，一直认为是真的。”
“哦？听起来是个挺迷信的人嘛。”杨光美盘手靠向椅背，“话又说回来，白玉是什么时候被抢走的？”
“十几年前了。”
“现在的李泰荣可是大富豪呀，认识的人也多，恐怕没人敢惹他吧？”杨光美眨眨眼，有意无意地说道。
陈桂芳一愣，随即面露恍悟，不禁望向秘书，愕然地问：“原来妳也是不想得罪他才会搬出一大堆借口来推脱我？”
早就听说律师都是一群势利的吸血鬼，万事都向钱看，最喜欢巴结有钱有势的人，哪里愿意将时间浪费到穷人身上？就算有也肯定是为了出名炒作。
秘书狠狠地刮了一眼杨光美，连忙解释道：“不是这样的，我不是要故意推脱，一张照片真的说明不了什么。”
为何说明不了什么？
那本来就是她家的东西，还要弄得那么复杂？陈桂芳这时候已经不再相信秘书的说辞，就觉得是糊弄她的。
“既然你们不愿意帮我就算了，我自己可以想办法。”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Chapter7 · 意外收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