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子小姐》麦野凉

5、第 5 章

　　为了庆祝自己成为一个有钱人，新子准备晚上给自己定一份大餐，再来一杯八二年的……红茶吧。
　　加点冰，开个空调，躺在豪华沙发椅上看福尔摩斯探案集，光是想想都觉得享受。
　　她短暂地忘掉了穿越后的阴影，哼着走调的小曲进了书房，从熟悉的书架位置上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原版小说。

　　晚上七点，快餐员准时送货上门，按响门铃。新子兴冲冲地去开门，紧接着，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一排黑衣人站在门外，异口同声地深鞠躬：
　　“大小姐，晚上好！”
　　新子：……

　　行吧，该来的总会来的。
　　她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给这群“手下”让出了路。
　　伏特加提着大包小包进了餐厅，一边指挥手下铺桌布，盛菜装盘。他们围着长饭桌忙活起来，看起来和专业的送餐人员并没有什么区别。
　　贝尔摩德还带了一束新鲜的花，熟练地从角落里找出花瓶，减去多余的枝叶，摆在餐桌旁的窗台上。
　　窗帘上挂着的小夜灯垂下来，照在花瓣上，显得梦幻无比。
　　新子看得叹为观止。

　　□□大小姐的生活，真不一般啊。

　　几分钟后，送餐员们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毕恭毕敬地向她鞠了一躬，又排队离开。只有伏特加站在餐桌旁犹犹豫豫的样子，目光时不时往贝尔摩德身上转。
　　金发女郎轻笑一声，出声问：“还生气么？”
　　“……？”
　　新子一时没弄懂他们这个态度是什么意思。
　　这些人都把基地烧了，肯定是因为怕她逃出去后泄密，引来警察追查，怎么说现在找上门来，起码也是要把她关起来严密审问一通的节奏吧？
　　难道是她搞错了什么？

　　新子没有轻易回答，保持沉默，一张严肃的脸显然让两人都有些误会。伏特加神情微微一慌，心中愈发忐忑。
　　贝尔摩德更是放轻了声音：“好啦宝贝，别生气，相亲已经取消了，不会再逼着你去。我也和有希子说了，你这个年纪的小丫头离相亲还早着呢……”
　　“取消了？”新子一愣，立刻追问，“真的？”
　　“嗯，”大美女拨了拨耳边的碎发，托腮沉吟，“听说是彭格列的暗杀部队和他们首领发生了一点冲突，当场在东京湾打了起来……动静闹得挺大的，还上了东京电视台的头条新闻，没办法，只能和我们商量取消了。”

　　打起来了？！
　　都上东京电视台了，那可是东京台啊！你确定那叫“一点点冲突”？
　　等等，意大利的黑手党居然在东京火拼？日本警察到底在干嘛啊，他们都是以薛定谔状态永恒保存的吗？
　　新子十分震撼，瞪大了眼睛。
　　贝尔摩德笑了笑，又补充：“不要紧，没出人命，这好像是他们家族内部的历史遗留问题，你不用太在意。”
　　“当然应该在意啊，”伏特加忍不住反驳，忧心忡忡地，“这么热爱暴力的家族，如果我们大小姐嫁过去，岂不是天天都要被笼罩在打打杀杀的阴影中？我反对这门亲事！”
　　新子：“……我谢谢你啊。”
　　随身带着手-枪的你们真的好意思嫌弃别人暴力吗？
　　伏特加却完全没听出话外之音，备受鼓舞，骄傲地扬起了下巴。
　　“我的荣幸！”

　　贝尔摩德看不得他这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不耐烦地挥挥手把他打发了出去。
　　“好了，无关人员都走了，我们来说正事。”她拉开座椅，在餐桌旁坐下。
　　大美女就是不一样，优雅地拿起刀叉，都仿佛是电影慢镜头里拍出来的一幕。
　　可惜新子没什么心情欣赏美人用餐的画面，只能强装淡定地点点头，试探着提起：“我在新闻里看到——”
　　“没错，烧掉了。”贝尔摩德云淡风轻地说，看她皱了皱眉头，停顿了一下，继续：
　　“非要说的话，是伏特加少自作主张，不过那里本来就没保存什么重要的东西，弃掉就弃掉吧。之前他们几个进出频繁，已经引起邻居的警觉了。”
　　一群穿黑衣服的神神秘秘地聚在一起，能不引起警觉才怪吧？
　　新子在心里默默道。

　　“总而言之，绝对不会影响到计划的，我向你保证。”大明星柔声安慰。
　　她艰难地扯了扯唇角，丝毫没有被安慰到。
　　但好像落在贝尔摩德眼里，这就是宝贝干女儿深谋远虑的表现了。她微微莞尔，切了一小块鱼肉。
　　“对了，前几天你交代的那件事，琴酒已经在查了。”她一边说，松开了叉子，修长的手指在茶杯沿上轻轻一点，托起茶杯。
　　“——你猜得没错，组织里溜进来几只小老鼠，肯定和条子有关系。”

　　什么，混进了卧底？
　　这是好事啊！摩多摩多！
　　新子不动声色地把盘子里的牛柳切碎，抬眼看到贝尔摩德脸上轻松的笑意已经收起。
　　她抿了一口红茶，放下杯子，深深一叹，表情严肃许多。
　　“你要小心了，亲爱的。现在组织里知道你身份的人不多，就我们几个，但是……你之前提拔的那些人，我看还是谨慎点，再做调查吧。”
　　新子含糊地应了一声。
　　“我能有什么事？我可是帝丹高中的好学生。”她乖巧地说。
　　贝尔摩德心领神会：“明白，我会让他们和工藤宅保持距离。要是被你那位博士邻居和其他人看到，这帮社会人士和你接触……”
　　怕不是要怀疑他们之间有什么不正当交易。
　　“……会被怀疑做○交的吧！”新子脱口而出。
　　两人同时沉默。

　　女孩子长得太漂亮，总是会更容易招惹来闲话。
　　贝尔摩德在心中一叹，扭开头，咳嗽了两声。
　　“放心，他们谁敢编排……”她的语气轻柔极了，眼眸微微眯起，寒光一现，同时，她做了个利落的咔嚓收拾，“我就让卡尔瓦多斯把他们毙了。”
　　“……”
　　虽然还不知道她口中的卡尔瓦多斯是谁，但听上去和贝尔摩德、琴酒这些代号一样，都是酒名。那肯定就是她的手下之一了！
　　新子干咳：“倒也不必……只要让他们别出现就好了。我想安静点。”
　　“嗯。”贝尔摩德颔首。“不过，那个琴酒我可拦不住，他要是想过来的话——”
　　她说到这里，不大高兴地撇了撇嘴，表示埋汰。
　　“好吧，坦白说，和别人比，琴酒还算是聪明的。他要是来，应该懂得怎么低调一些。”贝尔摩德勉强为同事说了点公道话。
　　新子：“……”
　　就他那个高冷模特一般醒目的外貌和杀手气场，真的能低调起来吗？她很怀疑。

　　餐桌上又安静下来，新子悄悄打量对方，心中有些担忧。
　　虽然不知道贝尔摩德和她妈有什么关系，但她们似乎挺亲密的，老妈连监护人的身份都放心地交给她了。
　　贝尔摩德是那种看起来精明又聪慧的女人，现在接触不多，还没看出老板千金变化，但如果搬进工藤宅，两人朝夕相处的话……
　　新子就不敢保证自己能继续瞒着她多久了。

　　想到这，她顿时没了胃口，对着餐后的甜点布丁无从下手。
　　恰在此时，贝尔摩德也放下了勺子，拿起餐巾擦拭嘴唇，主动说起了这个话题——“你一个人住在这里，我们不放心。”
　　“没问题，我早就习惯了。”新子赶紧说。
　　“不行，你还没成年。要我说，你爸妈一点都不负责任。”贝尔摩德摇摇头，语出惊人，没有再用“BOSS”来称呼工藤优作。
　　她的神情安静而又沉着。
　　“放任一个没有独自生活能力的未成年人——”
　　就算是在之前的世界，新子也早已经靠着解决一些私人委托的案件收取报仇，忍不住反驳：“我已经能够养活自己了。”
　　“收入只是一方面。”贝尔摩德打了个响指，“我说的是，生活自理能力。你看看，这么大的房子，如果没有我们帮忙，你打算怎么清扫？叫上你朋友做免费苦力吗？”
　　新子：“……”
　　对不起，在学校、在案发现场，她还可以厚着脸皮自称高智商美少女，但在做家务的事情上……没错，她就是个弱智，呜呜。
　　她心里流泪猫猫头，但表面上还得坚强地振作起来：“那个，我可以学——”

　　然而，从贝尔摩德的表情来看，她对此似乎并不抱有期望。

　　“当然了，”贝尔摩德转眼间换了个口吻，温柔地说，“这里是工藤宅，我的身份不方便搬进来，何况，你们年轻人也不希望整天和老人家面对面，对吧？我懂的。”
　　新子听得一愣一愣的，再三打量眼前的大明星，三十岁不到的女演员就自称老人家？演艺圈都这么内卷的吗，对年轻女演员未免也太严格了……
　　她想到自己的演员老妈，当年也是在最年轻的时候急流勇退，正微微伤感，紧接着，就听到了后半句话：
　　“所以，我给你找了一位临时监护人。”
　　贝尔摩德露出神秘的微笑：“她也是组织里的一员，我想，你们应该能聊得来。”

　　*

　　第二天，这位“临时监护人”就带着行李箱住了进来。

　　开门时，新子又愣住了。
　　那是个很年轻的女人……甚至，应该用少女来形容更精准一些。留着一头干练的褐色短卷发，一身杏色的DINELXIN新款大衣，和她年纪相仿，可能只稍微大一点点，面容冷冰冰的，显得很成熟。
　　“你好，我是雪莉。”

　　贝尔摩德说，这是刚从美国留学回来的研究人员，年仅十八岁，但已经拥有三个博士学位的天才少女……
　　看起来也的确是这么回事。
　　她风尘仆仆地，新季风衣穿在她身上看着像是医生的白大褂，托着沉重的箱子艰难地跨过玄关，一路上箱子里的东西碰撞着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听着惊心动魄。
　　她的手指关节周围有些暗黄的痕迹，一看就是常年做实验，接触化学药物所致。

　　新子对同居人的身份有了一番判断，一边领着她去提前收拾出来的卧室。
　　雪莉环视一圈后，也没表现出任何满意与否的情绪，像是个毫无感知的机器人，转过来说：“谢谢，我还需要一个空房间做实验室。”
　　“哪种实验？”
　　直到这时，少女才流露出些许属于人类的情感，嘴唇微微弯了弯。
　　“哦呀，贝尔摩德没有把我的资料拿给您过目么，工藤大小姐？”
　　“她好像很喜欢保持神秘感。”新子干巴巴地说，“呃，另外，你也不用这么客气地称呼我……叫我名字就行。”

　　新子认为，按日本人的习惯，当她说“叫名字”的时候，指的是“新子”，但这位雪梨小姐明显不同寻常——
　　她点点头，从善如流地改口：“好的，工藤。另外，我的本名是宫野志保，我不介意你叫这个名字——事实上，我不太喜欢雪莉酒。”
　　“……”
　　“那么，重新来自我介绍一下，我在医药大学研究的项目是，性激素提取与人造子宫的——”
　　跟就职面试一样，这位手握三个博士学位的雪莉小姐一上来就是一连串复杂的英文术语，流利得像是已经提前练过许多次。
　　新子就算自认为博览群书，比同龄人稍微聪明那么一点，也云里雾里的——破案可用不上这么专业的东西。
　　她连忙当机立断喊停：“说简单点。”
　　“简单来说，”雪莉歪头想了想，“就是研究男男生子。”

　　“……啊？？”
　　新子瞳孔地震。

　　这是什么神秘组织啊，居然研究的是这种产品？
　　没听错吧！
　　按理说，不应该都是追求什么长生不老啊，返老还童的炼丹术，或者什么点石成金之类的吗？怎么不按套路来！

　　“这是BOSS的希望，也是……我的夙愿。”雪莉淡淡道。
　　新子沉思着点头：“听你的口吻，似乎背后有一个复杂的故事呢。”
　　“没错。”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说下去，“我姐姐几年前被一个男人骗了。我希望世界上再也不会有可怜的女性被男人祸害。”
　　呃，那还真是宏伟的理想啊。
　　新子震惊得咬了一下舌头。
　　“难道，你姐姐被骗婚基佬——”
　　“那个人是不是基佬我不知道，”雪莉冷冷地，“但他的确是为了另外一个男人离开组织的。”
　　新子：“……”
　　信息量好复杂的样子。
　　“谢谢，连夜爬上崆峒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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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赤井：？
卡迈尔：？？
（ps，当然是灰原瞎说的，不要当真啊！这里是言情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