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永夜》紫凰

20、算计

　　星见之间有能力强弱之分，尊星王正是其中翘楚。

　　孔雀的确是出色的星见，他成功闭频了九曜对他的观测，所以天帝无法通过其他星见找到他。
　　同理，如非尊星王愿意，孔雀也无法窥探到她的私密，自然不知道原本的尊星王已经被神久夜给融合了。而获得尊星王的能力，菇凉要找孔雀却并不困难。

　　有那样一对父母盯着，神久夜自然不敢懈怠，当即演技全开，翻出尊星王的记忆，努力催眠自己把孔雀当成自己的亲儿子，对他投以自认最慈祥的目光——天知道菇凉一个黄花大闺女，莫名其妙捡了个便宜儿子，这慈母真心演不来啊肿么办！ｏ（＞﹏＜）ｏ！

　　孔雀自懂事起就与尊星王一起被关在地牢里，日日朝夕相对，十分了解他的母亲。可他毕竟是个孩子，虽然看出母亲的神态语调略有不同，但尊星王的模样没有改变，他相信星见之力的感应，那确实是尊星王。

　　阿修罗王温柔正直的气质已经让孔雀信了大半，更不用说还有纯真无邪的吉祥天安慰他，最重要的是他潜意识里希望尊星王没死。
　　可惜尊星王伤势颇重，无法进行长距离的持久对话。但确认她还活着，失而复得的幸福和喜悦足以填满孔雀的心。

　　和神久夜进行一次短暂而成功的对话之后，孔雀终于相信阿修罗王的话。至于尊星王的转变，可能是因为经历过生死一线，终于大彻大悟，不再对天帝有所奢望，她身上的星见之力不稳定，乃因重伤初愈所致，过段时间就好了。

　　过段时间，等菇凉熟悉新马甲之后，绝对能运用自如。

　　暂时安抚好孔雀，神久夜立刻借口身体不适，控制仍不熟练的星力掐断和孔雀的链接，自己在阿修罗城里抹了把冷汗。孔雀比玉玑子难拐多了，幸好有老爸和皇太后在旁边一唱一搭，总算没出大纰漏。

　　傍晚时分，阿修罗王先一步悄悄将吉祥天送回善见城，自己才回阿修罗城。

　　神久夜忙迎了上去，接过阿修罗族侍女端上来的水杯，亲自递给他。

　　阿修罗王举起水杯一饮而尽。

　　孔雀躲在善见城郊外的丛林里，距离中心的善见城有一段距离。阿修罗王没有孔雀那样的翅膀能从天空直线飞过，他瞒着天帝偷偷带吉祥天出去又不能乘坐飞兽，为了不让路人认出他来，他只好抱着吉祥天，一路跑出普通人肉眼看不见的速度。饶是他再强大，一圈下来也差点跑断腿，人形Ｆ１真不是那么好做的。

　　阿修罗族的侍女熟练地为他解下披风，捧着空杯退出门外。

　　等人走后，神久夜才低声问：“孔雀怎么样了？”

　　阿修罗王回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挑了最近的椅子坐下，说：“一切照计划进行。”

　　与其神族内乱让魔族来捡便宜，不如先用魔族来拖垮天帝军，阿修罗族与尊星王的亲信到时再伺机而动。

　　其中最关键的一环是如何引魔族入局。须知魔族和天人分属两个种族，彼此互为天敌，自古至今只有不死不休，没有任何往来。天人不相信魔族，魔族同样不信任天人，想要互相勾结都是不可能的。
　　阿修罗王考虑过由他先带人去挑衅魔族，无奈天帝不允许他上前线，而前线离善见城太远，他无法在不被天帝发现的情况下私下带队过去偷袭魔族。

　　有了孔雀就好办多了，孔雀那双魔族特有的紫眸，不去做一回００７简直浪费人才！

　　孔雀较之同龄的神族孩子来显得早熟，又具备星见预知未来、锁定目标、隐藏气息、阻绝观测、无视结界等特殊天赋，即便在残暴的魔族里应该也能很好地保护住自己。

　　神族与魔族交界处有一道强大的结界，是两族高手所筑，彼此防备对方。尽管双方都希望能和对方老死不相往来，无奈目前尚未有人能做出永久的结界，每当结界出现周期性衰弱消失的时候，两族会不约而同地大兴兵戈，这段时期正是两族戒备最为森严的时期，神族的探子根本混不过去。
　　星见则不同，孔雀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穿越任何结界。无论神族抑或魔族，比起挖陷阱派重兵把守关卡，他们更信任结界的作用，但凡重要的大型城堡内守兵反而少，全靠结界发现和阻隔敌人。运用得好，孔雀完全可以在有结界保护的城堡中自由往来收集情报。

　　这娃天生就是做个地下党的料！

　　别说什么坑骗利用童工不道德，皇太后认为物尽其用才是最合理的。哪怕孔雀看上去是个孩童模样，纯粹是因为神族的生长周期偏长，他的真实年龄至少有一百多岁，比菇凉两世加起来的年纪都大！

　　菇凉刚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当场ＯＲＺ了。

　　原以为将近一百岁的自己已然沧桑，有了对比之后，菇凉忽然觉得还不到一百岁的自己依然十分年轻的有木有？

　　阿修罗王莞尔，抬手摸了摸神久夜的额头，低沉的声音温柔如旧：“孔雀是个好孩子，他知道天帝不会放过尊星王，我只需让他明白天帝对吉祥天的禁锢，为了让尊星王不必再躲躲藏藏，为了给吉祥天真正的自由，他答应了我们的计划。”

　　尽管孔雀长期关押在地牢，欠缺一些天界的常识，并且对天帝还保留了一点点男孩子对父亲的孺慕之情，但这些统统不是问题，只要尊星王和吉祥天站在他们这一边，不怕孔雀不尽心做好。

　　“如果孔雀那边进展顺利，我们就万事大吉了。我一定会尽快熟悉星见之力的运用，好督促孔雀完成任务。”神久夜认真地说。

　　“婂婂真乖。”阿修罗王赞许道。“这事不用急，尊星王毕竟‘重伤卧床’了，等你完全熟悉尊星王的一切之后，过一段时间再联系孔雀就行。九曜那边我会想办法拖着，保证天帝那边不会得到半点蛛丝马迹。”

　　表面上九曜效忠天帝，实际每次她做出预言总是第一个通知阿修罗王，只要阿修罗王开口要求，九曜绝对会把自己知道的消息隐瞒下来，半点口风都不透露给天帝。

　　说他们之间没有猫腻，菇凉都不信！

　　“爸，你悠着点，当心妈吃醋哦。”菇凉不要帝释天做后爸，也不要九曜做后妈！

　　“你这孩子乱说什么！”阿修罗王给她一记暴栗，正色说：“我和九曜是朋友。”

　　神久夜揉了揉被敲痛的脑门，扁嘴道：“这话你觉得妈会信？”菇凉都知道的事，皇太后察觉不到才怪！就算老爸对九曜没别的意思，可皇太后能容得下别的女人觊觎她老公？

　　阿修罗王无语。

　　他的确知道九曜对他有超越友谊的感情，好在她是个极有分寸的人，又一心想维持与他的“友谊”，守着暗恋的态度没有越雷池一步的意思。否则吉祥天肯定第一个不放过九曜。
　　既然九曜没打算说开，他索性装作不知，避免彼此的尴尬。毕竟私底下他和吉祥天计划篡位，九曜即便不全知道，也多少有所察觉，贸然得罪深受天帝信任的星见不是一件明智的事。反之若九曜肯帮助他们，那将减少许多麻烦。

　　“九曜一直是我的朋友，我的唯一爱人只有拉娔诗米，再有下辈子我还娶她，绝不会给你找后妈小娘。”

　　“哦。”神久夜不置可否。以九曜的性格，她大概更希望能默默暗恋下去，哪怕日后阿修罗王和别的女人结婚，她也会含泪祝福，成功例子如舍脂。如果阿修罗王明确拒绝她并让她另找对象，说不定就因爱成恨黑化了，爱情这东西蛮邪乎的。

　　“那些乱七八糟事情你不需要想太多，你现在身体还虚弱，放宽心好好调养，其他的交给我和你妈就行了。”纵然菇凉披上尊星王的马甲，但孩子在父母眼中永远是孩子，如今他仍年富力强，可以为女儿撑起一方天地，不愿让她为这场黑暗的权谋忧心。

　　“嗯，我知道。”

　　人心有亲疏之分，神久夜吞噬尊星王，获得她的记忆，却并未过多受她的感情影响，单纯是看过《圣传》而对孔雀和九曜抱有好感，然而跟自家老爸和皇太后比起来，这丝好感显得微不足道。
　　说到底菇凉跟九曜不熟，孔雀又不是菇凉的亲儿子，菇凉把他们当成一个比较喜欢的角色来看而已，怎会为他们而反对老爸和皇太后的计划？

　　爱情没有公平不公平，阿修罗王本就出色，九曜不是唯一被吸引的爱慕者，他不可能一一去回应。
　　九曜是自己决定先把预言告诉阿修罗王，想证明她对阿修罗王有用，换取一点点关注。倘若她预言到对阿修罗王不好的未来，阿修罗王不去见她，她绝对敢冒险潜进阿修罗城来，无论如何都要告诉阿修罗王避开危险。
　　如此卑微又执着的奉献之爱，谁也阻止不了她，阿修罗王都不能。菇凉顶多站在女性立场上感慨同情一下，不至于怪自家老爸利用九曜，她纯属送上门来求被利用。

　　倒是翻阅尊星王的记忆后，神久夜感怀尊星王临终时的慈母之心，有些心疼孔雀。在不与大计划冲突的前提下，她为孔雀争取到一点利益，比如让阿修罗王指点孔雀去东方。

　　一来东方气候宜人，环境优美，百姓亲切好客，文明程度较高。孔雀从东方走遇到坏天气或打劫的概率较小，不用担心吃不饱穿不暖的问题。孔雀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衣食方面不能亏待。
　　二来东方将军持国天是尊星王的亲信，说是脑残粉都不为过，因为他既有能力又忠心，尊星王把他派到天帝身边，介于某些原因尊星王对天帝隐瞒此事，天帝一直以为持国天是自己人，放心地提拔他做了东方将军。哪怕孔雀长着堕天之眼和魔族特有的紫眸，只要他亮出尊星王给予的锡杖，持国天必定会帮助他暗中行动。

　　反正四方结界外都是魔族的领地，只要达成目标，阿修罗王不在意孔雀走哪边。
　　考虑到持国天未来可能成为己方战力，阿修罗王不希望他手下在与魔族的混战中损失太多，一旦起战事，他会和吉祥天一起设法说服天帝从北方调遣部队增援持国天。
　　现如今天帝有心朝北方将领高层开刀，北方将军多闻天必死，届时北方的部队顺理成章收编进持国天下属，又可为己方增添战斗力。待时机成熟后，再让持国天把多闻天的“死因”透露出去，不怕北方军士不对天帝起异心，造反也就顺理成章。

　　天界的光鲜背后，是和人间一样的算计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