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重写】》书三江

2、第 2 章

　　施九抓了把霍小楼的衣服：“小楼，那轿中坐着的竟然是丞相容玉。”
　　“不会吧”霍小楼站直身子看着远去的软轿摇头道：“容玉不是抱病吗？”
　　“我不会看错的。你怎么这么笨。”施九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往日里你我二人避上朝堂的惯用伎俩是什么？”
　　经施九这么一说，霍小楼顿时茅塞顿开，一击掌，恍然大悟道：“谎称病！原来他真的是装病！还一次次拒我于门外。回头我一定去皇上面前参他一本。”
　　“只怕是皇上心里早就明如镜了。你瞧他不是明目张胆的出现在街市上吗？百官何其多，你只是其中一个，还是个从来没有见过他长什么样子的。刚刚那顶轿子，为官久的应该一眼就能认出是谁的。容玉现在在朝中的地位无人能及，朝中大小事务皇上都要先问过他，他装病只是给百官的一个不上朝的说辞罢了，实则，皇上比谁都清楚。”

　　大爷的！居然有这么大的黑幕。
　　霍小楼暗咒一声。

　　而人群中果然有人认出了容玉的轿子，开始呼喊
　　“那……那是相爷啊——”
　　“原来是相爷，相爷真是个大好人。”
　　“是啊，相爷一直帮助我们，从来没有嫌贫爱富过。”
　　百姓议论纷纷，施九转头一看愣在那里的霍小楼，她嘴巴起码能塞下一个蛋。

　　天色已暗，街道之上燃起一丝灯火。
　　长乐坊内早已聚满宾客，霍小楼带着窦碧与施九一踏进门就各奔东西。
　　一个冲着酒香跑去，一个冲着二楼那嘶吼声。
　　吃喝嫖赌，长乐坊都有。
　　施九是个酒量不怎么好的酒鬼，偏偏霍小楼是个赌鬼。
　　同朝为官，这二人关系好到像苍蝇和屎。

　　八角大楼里人来人往，施九灌了几口酒只觉无趣，便蹭上二楼在人堆里去找霍小楼。
　　霍小楼正撩着袖子，翘着大腿，正满面红光的在那鬼叫：“丞相必胜！丞相必胜！丞相必胜！”
　　太过专注的她没有发现有张脸正缓缓贴近她，然后在她耳边吹了口气：“喂，又在斗蛐蛐？”
　　霍小楼正在兴头上，冷不防被这句话吓的尿都差点滴出几滴来，她刚站直身子就看见二皇子一脸奸诈的站在她身后。

　　“我靠！殿下，你真的会吓死人！”
　　二皇子挥挥手，散了散人群，斜坐在赌桌上，觑了眼霍小楼的黑色小蛐蛐笑道：“听说你这蛐蛐逢赌必输。”
　　“是啊是啊，可厉害了。”人群中有人插嘴。
　　二皇子一笑，老奸巨猾：“这样，我也与你赌一把。”
　　“我不赌。”霍小楼摇摇头拒绝道。
　　谁不知道二皇子出了名的精打细算，奸诈到一文钱都要打算盘记账。
　　“你……怕了？”
　　“呵呵……有点。”霍小楼双手别再背后，准备拿起蛐蛐溜之大吉
　　蜀王挑眉：“哦？我有这么可怕？”
　　你要是不坑我钱你就不可怕，霍小楼脸上堆着十成十的假笑：“只是敬畏您。”
　　她一壁说着，一壁飞快的从蜀王身侧跑了出去。
　　二皇子将她这些小动作淡淡收纳眼底，在她跨步的那一刻，伸出一只脚来横在前面——
　　“哎哟……我的屁股……我的丞相。”
　　霍小楼轰隆一声跌倒在地上，手中的蛐蛐也跑了出去。
　　丞相跑了，霍小楼也顾不得疼痛，目光追随着丞相，趴在地上匍匐前行，在众多的脚步中寻着她的宝贝大丞相。
　　丞相跐溜跐溜的跑着，霍小楼趴着在后面追。
　　终于——
　　周围的人群稀疏了些，丞相也停了下来。
　　霍小楼松了口气，正要伸手去拿，一只穿着金丝镶边黑靴的脚却落在了丞相的身上，停留片刻，又抬起。
　　丞相来不及痛苦的呻吟一声就已经被踩的五脏具出。
　　我靠！
　　霍小楼看着地上那具尸体，此刻的心情已经不是一声我靠能形容的了。
　　“站住！”她从地上爬起来，一声怒斥，震的周围的人都向她投来目光，而前方的靴子也停了下来。
　　她从地上爬起来，还没开口，前方的人就问了一句：“你……是在叫我？”

　　说话的是一个极为俊美的男子，那人执着一柄素面描金的铁扇子，身着大红衮云长衫，一头黑发随意的绑在后脑，落下来几缕，勾勾绕绕的擦着他的脖颈，而那双美艳的凤眸正静静的注视着霍小楼，手中铁扇子正一下一下的拍打着手心。

　　“当然是在叫你！”霍小楼三步并两的走到他面前：“你杀了我的丞相。”
　　“我杀了你的丞相？”
　　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一般，周围的人都低笑出声。
　　红衣男子更是弯起唇角，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你再说一遍，我杀了谁？”
　　“丞相！”
　　“可是我。”他展开双臂垂眸巡视了自己一圈，愈发疑惑：“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吗？”
　　霍小楼忽略了他的话，一下将手中已经香消玉碎的大丞相举到他眼前：“我战无不胜的大丞相就死在你的脚下，你说怎么赔我？”
　　“原来……”他双手抱臂，似笑非笑的看着霍小楼：“怎么陪？陪你吃饭，喝酒或者……”身子一倾，凑近霍小楼的唇边，距离不过分毫：“陪你睡觉？”

　　咔嚓，咔嚓。
　　霍小楼只觉得有一团天火降下来，烧的她那张曾经奇厚无比的脸红的发烫，烧的她那颗宝石心都碎裂成无数块，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脚下一软便往后跌去。
　　一双手及时勾住了她的腰，男子笑：“傻。”

　　二皇子撑着赌桌一副看戏的样子，匆匆找来的施九拨开人堆，一见红衣男子，顿时吓得屏息：“相、相爷。”
　　“容玉？”霍小楼一惊，一把推开他：“你不是抱恙吗？”
　　容玉转了两圈扇子，对施九颔首一笑：“施太医。这位……”手中的扇子最终指向了霍小楼。
　　“大名鼎鼎的国师，霍小楼。”二皇子走近容玉，对霍小楼咧嘴一笑，“得了，你们玩儿，我还有事。”
　　说完大摇大摆的走下了楼。
　　“原来你就是素未谋面的国师大人。”容玉对她一抱拳：“久仰大名。”
　　“这下谋面了。”霍小楼眼睛一眯，微微退了半步：“相爷抱恙两个月，早朝不上不说，还闭门不见客。今天真不知道是哪阵妖风，把相爷都吹来了。”

　　“早闻国师占的卦精准无比，长安刮起了妖风，国师还需要问在下吗？”
　　很奇怪，这位丞相素有黑面罗刹之称，可是他一直都是面带微笑的，虽说那笑容有三分不羁七分风流，可却和什么黑面罗刹搭不上半点边。

　　霍小楼不说话，只盯着容玉看，容玉摆出一张亲切的宛若春风的笑容，眼睛四下扫了一圈，伸手摸了摸脸，问道：“国师为何一直盯着本相看？”

　　“本座只是在想，妖风什么的，相爷应该不会怕的。”
　　“哦？”容玉挥开扇子扇了扇：“何解？”
　　霍小楼看着他那副故作十分好奇的脸，假笑道：“相爷是天煞孤星的命，只怕是妖怪见了都要跑，妖风什么的，还足矣惧怕吗？”
　　“那……”他合上扇子，啪啪的打着，绕过长桌走近霍小楼：“妖怪见了都要跑，国师为何不跑？”
　　“因为本座是除妖的。”
　　“哦——”容玉抬起头，拉长了尾音，戏谑的望着她：“我一直以为国师只会钻研阴阳五行之术，想不到还会捉妖——厉害，厉害。”顿了顿，他又笑道：“而同样的，本以为国师一介巫婆，定是个七老八十的丑八怪。不想，却是个青涩的小苹果。想来，味道很酸吧。”容玉说着，眼神朝霍小楼平平的胸前扫了扫。
　　“你妹！”霍小楼的额头顿时青筋暴起，抬手就要朝他打去，却被轻而易举的抓住了手腕：“我没有妹妹，开个玩笑而已。我对你这样的，是不感兴趣的。”说完轻笑一声松开霍小楼走进雅间去，红袍转身的那瞬间，简直是风华绝代的魅。

　　“相爷一向风流成性的。”施九看他进屋后凑了上来：“听说他在长乐坊都有专用的贵宾房，他这人放浪形骸，床上了无数，更别谈调戏姑娘了。你别与他计较了，小苹果。”
　　“臭婆娘！你叫我什么？”霍小楼看着施九忍着笑意的模样，朝她屁股上飞起一脚：“他杀了我的丞相，我不会善罢甘休的！走着瞧！”

　　翌日朝会，诸臣鱼贯而入，齐整而恭谨的站在自己的本位，等待着君主的降临。
　　几位皇子着一身王侯衮冕，垂青珠九旒，配王侯朱绶，纷纷立于左右侧的首次位。施九则站在中列第三。而与本应与霍小楼并肩站着的的那个位置，自她上任来，一直都空着，那是丞相容玉的位置。

　　未几，传来太监长呼：“皇上驾到——”
　　群臣敛衽跪下，视线中走来一双衮着金边镶着明黄龙纹的翘头屡，行至霍小楼面前的时候微微一滞，又抬脚登上玉阶。三呼万岁之后，上方传来声音：“免礼吧——”

　　太监扶着一个圆滚滚的黄色大肉球，肉球刚一坐下便对靠前站着的霍小楼挤了挤他那陷在脸上肥厚之中却布满精光的小眼。
　　暗号对了数回，霍小楼自然知道他什么意思，无非是问丞相容玉一事。
　　“唉——”霍小楼抚了抚额，悠悠的叹了口气。
　　胖子一眼明了，垂丧着气摊在龙椅上，片刻不见人上奏，便道：“诸位爱卿既然无事，就退朝吧。”胖子挥了挥手起身欲走。
　　“等一下好吗？”犹如一颗石子砸入碧波。大殿门口，容玉一袭红衫，烈烈如火。
　　“容、容卿……”胖子一见容玉，顿时两眼放光，一副欣喜样，装的十分到位。
　　百官纷纷作揖：“相爷。”
　　都说容玉是大奸臣，权力不容小觑，今日一见这架势，还真是那么回事，他狂妄的居然连朝服都不穿。
　　霍小楼看了看胖子，她最搞不明白的是皇帝为何偏要屈于容玉的淫威之下，凭他的那个体型，压死两个容玉都不在话下。
　　莫不是——
　　皇帝见色起心？

　　“臣，有事起奏。”容玉敛袍跪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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