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五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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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日跌入云端，毫无晨光照射的大地被毛毛细雨淋湿了，就连最温和的枫树也落下最后的叶子许默着伤痛。
黑木灵柩的四角被身着黑衣的起灵人抬起，他们行走在风雨中，依靠细雨沙沙缅怀着亡灵。
遗像端坐在花堆中央，照片上的孩子笑得纯洁可爱。
灵体被抬走了，空留所有人身着庄严的黑衣傻傻站在原地。
阿道夫像是还没有反应过来似的，他困顿地睁着眼睛看着灵柩被慢慢抬走直至消失在视线里。
莉兹落下泪水，缩在一旁的角落里哭泣，尽力让自己不发出声音来。
艾司站在草坪中央，保持着当初洛伊斯沉睡入棺时的那种姿势，甚至连神色都一模一样，如同见过一切切生生死死后的麻木。
西羽小心地将一束雏菊放在遗像旁，自顾自地说着：＂对不起……我没能救你……对不起……＂
这突如其来的死亡像是冲破了水匣的泄洪，即便此时再悲痛，也会随着时间的荏苒渐渐变得无人问津，可能它将只在偶尔提及之间让人感怀。
但是就在此刻，这种悲伤是揉碎肺腑的——来自心灵的压抑和沉重。
这是阿道夫的弟弟尼克多的葬礼。
这个男孩年仅十七岁，作为一名优秀的年轻战士，与肺癌抗争到了最后一刻。
这个孩子勇敢而坚强，他下一年就能升格为墙外调查人员了，或许阿道夫退役后还可以接任他的任务。
但突然恶化的病情夺去了他的生命，所有的一切都化为了虚影。
艾司扯下几欲要扼制住他呼吸的黑色领带，他烦躁地解开扣子直直向琉源的房门走去。
＂……咳……咳咳……＂还没走进，房间就传来令人难受的咳嗽声，那发自胸腔的呜鸣太像垂死的挣扎了，听得艾司身体僵硬得厉害。
＂快把药吃了吧，刚刚杰森说过你以前在他那检查身体的结果了，不知道为什么你心脏那里的百叶斯放射线零零星星布满了全身。＂西羽将水杯递到琉源手上，温和地解释着，＂不过你相信我，会没事的。爸爸虽然是中医，但我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你恢复健康。＂
在未来，所有人的体内都会植入一种便于检查身体的疫苗，这种疫苗对身体毫无害处，生病时医疗机械会接受它所散发出的百叶斯放射线，这种放射线在哪里，哪里就有病变，而它越明显病变就越厉害。
如今，琉源全身都布满了病变的消息，虽然射线较为暗淡和狭小但仍令人忧心仲仲。
琉源没有说话，而是乖巧地接过杯子，喝起苦涩难闻的中药来。
艾司脸色阴沉地走到了门口，冷冷地说：＂西羽，你过来，我务必要和你商量一件事。＂
西羽点了点头，将蜜糖塞进琉源的手里，走了出去。
＂明天……＂艾司见西羽走了，便侧头紧盯着琉源迷茫的脸，声音缓和了一些，＂不要出差错。＂
＂好的，伯爵。＂琉源微笑着，攥着蜜糖的指尖用力到泛白。
走廊渐渐传来争吵声，即使两个人都极力压抑着声音，但怒吼出的词语却被琉源听得一清二楚。
＂吸血鬼＂＂永生＂＂反对＂。
仅仅这么几个破碎的词语就让琉源知道了他们争吵的原因。
＂不行啊……＂琉源含着蜜糖喃喃着，蜂蜜的甘味道在舌尖弥漫开来，这能确认他还活着。
＂……不行，绝对不可以……＂心脏像是对他说的话作出反应一样隐隐发出热量，那温暖的感觉看似在鼓励他，却令他有种被猛然掏空的钝痛。
清晨在天空铺陈开鱼肚白的亮光，缓缓升起的太阳蒸发着出沁人心脾的露水，秋风比前些日子更加凉爽了，雨水的冲刷使空气变得干净透明。
这样的日子，无论是谁都会有一份好心情吧。
琉源忐忑地坐在椅子上，他昨晚派人放了一封信在了瑞希以前居住的B城的房子里，不知道被她看见没。好吧，现在或许是＂它＂了。
＂琉源，出来吧！伯爵让你快来草坪上！＂菲林的声音透过窗子，从楼下传了进来。
琉源打开窗子应了一声，迅速下楼跑到了草坪上。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草坪上并没有瑞希，才小声喊了一句：＂伯爵？＂
艾司侧头看了他一眼，惊讶地发现他此时虽然脸色苍白但精神抖擞，眼睛明显泛着异样的光彩，完全不像一个病重的人。
＂快来了，邪灵。＂艾司摩挲着手上的权杖，轻声说着。
瑞希早在今天早上就委派了一个邪灵给他＂送信＂，虽然那封带血的信被他塞进了那人被砍翻的天灵盖里，但他现在心情依旧非常糟糕。
琉源的身体一僵，脸色瞬时白得像一张纸。他扶着一旁的菲林，吃力地坐了下来。
＂你还好吧，琉源……＂菲林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关心地看着他的眼睛，轻柔地安慰。
＂……嗯……＂琉源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努力平息着突然涌上来的不适感。
然而，他感觉到风在那一秒内顿时止住了，像是翻腾的水被瞬间凝结在了半空。
就连空气也像是被施压了极强的重力似的，压得人喘不过气。
耳畔传来＂嗡嗡——＂的轰鸣，就像哀怨的鸣笛，刺激得耳朵生疼。
琉源心里一沉，扯着菲林的袖子低声在他耳边嘱咐着赶快回大宅，自己则缓缓站了起来。
菲林摸了摸头，完全不知危险的降临，快速走进了房子里。
＂你身体还是不舒服么？＂艾司问着，眼睛却警觉地看着周围。
＂不用担心我，伯爵。＂琉源咬了咬牙，暗自给自己注射了调配好的药剂。
风流在下一个瞬间骤然变得急促，冲撞得他几乎晕了过去。
瑞希的声音温和优雅，从风眼处渐渐传来，带着邪灵的幽怨和可怖，而她的样子浑浊不清，几欲将他的视网膜染成了黑色。
——琉源。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