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之刃(异能)》鬼姬·溟

34、34 魔鬼教官

　　有了遥控器，自然可以一有空闲时间就跑出去练习飞行操作。
　　想到这里，便对莱因的好感直线飙升。
　　肯把这么棒的东西借给他用，完全不加约束，想一想便会觉得这人真是豪爽极了！
　　就算偶尔有某些方面不太正常，那也完全……嗯……可以……无视。
　　刃在某方面而言，实在是相当的沉不住气，在当天晚上便睡不着觉，要去尝试着自己驾驶飞行器，于是都懒得绕远从学院正门走，直接抄小路捷径跳墙，拿着那小小的遥控装置跑掉了。出门时格雷早已经在床上睡得死去活来，完全不知道他出门。雪狮倒是十分警惕的从被子一瘸一拐钻出来，睁圆了眼睛看着他。
　　刃将食指放在吹遍，对它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然后，就那样带着雀跃无比的心情一路飞檐走壁的奔跑！

　　夜晚的波塞多尼亚城，看起来与白天时候很不一样，沿着石板行道修葺的石墙上，散发着光芒的蓝色晶石被分散镶嵌在各处，这使得这座城市一到了夜晚，看起来就仿佛沉在了一片深海之中。天空是黑暗的，但周围一切却笼罩在蓝色之中。

　　刃手里握着小小的遥控器，顺利通过了入口处识别器的扫描，走进那片空旷的停放各种飞行器的地方，非常顺利的一眼认出了属于莱因的那一架。

　　“嗨！好久不见，我知道你一定想念我了，美人！”刃凑上去轻轻拍了拍这架金属质感的飞行器。
　　它真的是有种让人说不出的漂亮，简直就像他的主人那样，散发着一种自然的……华丽高贵的光芒。
　　“美人，我会很小心的爱护你，千万不要紧张！”刃对着根本不会回应的飞行器喃喃低语。然后，他按下遥控开关，看到驾驶室的舱门打开，便轻快的跳了上去。

　　与之前操作的顺序一样，启动了控制舱内的主机，整个空间便开始瞬间发出光芒。
　　这一时刻，无疑是最让人感到心情美好的。刃觉得，他爱上这光芒了……

　　他像之前莱因教给他的那样，坐上驾驶位，然后让安全装置启动、固定自己的身体。调整操作板的角度，控制飞行操作版面。不同于第一次的忙乱，这一次是缓缓的匀速升空，然后随着高度矫正飞行角度，以一种非常平稳的速度开始向前飞。
　　于是很快的，波塞多尼亚城的夜景尽收眼底，俯瞰下去，那些发光的晶石点点莹亮，就像一片漂浮于深海中的星光，美得让人叹息。

　　……
　　“刃，在这种深夜里还跑出来驾驶飞行器，是该说你贪玩，还是说你用功好呢？”
　　“莱因？？？！”
　　刃的目光原本一直注视着操作显示板，忽然听见有人跟自己说话，倒是愣了一下。仔细分辨才发现是左手边的一个单独分开的显示屏幕，是导航指挥以及呼叫对讲用的显示屏幕，而此时的对讲波段正显示是私人模式。

　　“是我，很意外吗？”
　　“当然……很意外！差点按错飞行控制键……”刃被对面那银发美人微微挑眉的好看动作弄得稍一愣神，按键差点按错，不敢再去分心，低头略显忙碌的操作着控制版面，喃喃说道，“我要专心看前面，你忽然出现，我会顾不过来。这个本来就微控键很多，不好操作的。”
　　“那你可要好好适应这个一边对讲聊天，一边平稳操作飞行的模式，因为考核的时候，考官就像这样，不断的在显示屏幕的另一边给你出难题。”
　　“真的？”
　　刃看向显示屏幕中莱因的影像，如果莱因不告诉他，他大概真的不会想到考核操作是这样的情况。
　　可是……就算真正考核的时候，显示屏的对面会有一个考官跟自己说话，却也一定不会是像莱因这样美貌得让人无法专注的家伙！没什么可担心的！

　　刃只听见莱因对他说：“考官会通过视频对讲方式与你聊天，还会在对话的过程中，一边让你回答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一边要求你做出各种复杂难度的飞行来。”莱因说，“比如……我们现在尝试一下进入模拟考试的状态，我现在要求你将飞行高度升至两千米高度，然后向下俯冲到一千五百米然后再贴紧地面低速飞行一千米，再急速升空到三千米，然后再打开防护控制装置，设置好远程接收讯号……”
　　“喂喂，等一下说慢点！莱因，你要考虑到我是一个新手，这是练习！”

　　莱因却含笑应声：“时间不等人，新手，我可是非常严厉的导航员，服从命令是你唯一的选择！”
　　“见鬼，好吧……长官大人！”
　　刃无可奈何的听从莱因的导航指挥，只觉得他简直就是故意刁难自己。这架飞行设备他一共只架势过一回，当时也还完全没有能够熟悉所有的操作按键，以及除去飞行之外的各种功能，但是在今天这一晚上的飞行训练当中，莱因似乎就希望他能够一下全部掌握所有的控制模式，像一个熟练的飞行驾驶员那样，既游刃有余的完成他的飞行要求，又能应对自如的和他聊天。
　　这让刃感到左支右绌，为了怕错漏百出丢人现眼，他简直就是打起了一百二十分的精神头，双手在操作台键盘上忙个不停。各种操作，微调，控制，忙的应接不暇，嘴里还要不停的应付那个与他说话的莱因。
　　当然是不是的……还会因他的一个眼神或微笑莫名其妙分神几秒，完全HOLD不住场的手忙脚乱着。
　　甚至就这样马力全开的状态，莱因竟然还很不满意，
　　他说：“刃，你完成我要求的这一系列操作，总共用了五分零四十二秒。”
　　“那又怎样？”刃不解，难得他一点错漏都没有出，仅仅是在做飞行角度和各种微调的时候耽误了一点时间而已。

　　“怎样？”莱因却笑道，“我要求你必须在三分十二秒之内完成这些，所以，你的五分四十二秒，被判定为……不合格！”

　　原本以为，手中拿了飞行器的遥控装置，趁着夜晚偷偷流出来驾驶它在夜空里自由飞行，再俯瞰夜景什么的，会是一件相当愉快的事情。
　　然而没有料到，这种愉快的心情，生生被扼杀在了一晚上的魔鬼式训练当中。
　　刃完全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很是优雅美好的莱因，竟然在开启了导航员模式之后，会这样的吹毛求疵，各种要求，零零碎碎，而且完美主义，一切都必须做到他所规定的程度，否则就算做不通过！严厉得简直让人炸毛！

　　可偏偏一切又是以为了刃的考试为前提，为了他好，所以进行模拟测验，为了让他通过，所以把飞行器交给他使用，为了让他适应正式考核时的气氛，所以从现在开始一切便必须严格要求……像这样，各种各样的前提条件罗列下来，让刃怎么好意思吐槽抱怨腹诽。甚至或许应该是感激莱因的如此刁难才对，于是，只能咬牙切齿的努力完成各种要求……甚至还面有菜色的保持礼貌微笑。

　　“还差了五秒钟……”显示屏幕的彼端，莱因面无表情的，用他那独有的冰冷质感的嗓音对刃说道。

　　“不是吧……五秒钟也……长官大人，可不可以通融一下？”刃□□练了一个晚上，眼看天空已经蒙蒙亮，就算再有活力，在这种训练强度之下，也难免感到精疲力竭了……已经失去了晚上翻墙出来时候的那种愉悦感觉，兴奋点完全没有戳到，现在只剩两个字，好困！

　　“一秒都不可以。”长官大人就像冰山转世，机器人投胎，教条死板的要命，完全不懂何谓人性化，无情的说道，“之前已经讲好，这一组动作最低完成标准是三分十二秒，你做不到就是不合格，既然不合格，就必须继续训练，不能回去睡觉。”

　　“我……”刃摇了摇已经不甚清醒的脑袋。
　　不是吧……真的还要再来？！！
　　“明天我不困的时候一定可以做到我发誓？”

　　“今天的训练当然要今天完成，明天还有其他任务。更何况，说到做到，难道不是基本原则？”莱因说，“不然，你以为我整夜不睡是为了陪你做游戏？”

　　“好吧……我再来就是……”刃瞬间蔫头耷脑无话可说，只好驱动飞行器按照莱因的要求，做地面匀速飞行。然后准备起飞拉高再升空。重复着先前那一系列的坑爹高难度飞行动作。
　　即使刃是神圣联盟所属的中尉军官，但其实，因为他的特殊身份，其实并没有经历过诸如此种军事化的严格操作训练。
　　并且，他所作的那些训练里，也没有这种过度刻薄魔鬼教官。
　　居然连区区的五秒钟都要斤斤计较。
　　刃的心中，一边不断吐槽，一边努力做到手疾眼快的飞行操作。恨不能变异成东方神话里的阿罗修、哪怕长成三头六臂的奇葩品种也认了，此刻困得已经快要闭着眼睛按操作键了，忽然觉得自己现在终于能够体会格雷口中所谓的那种，不睡觉会觉得马上就要死掉的感觉了……

　　衷心希望这是今晚的最后一次模拟考核。

　　好在这一次飞完之后，刃突破了生命极限，他凤凰涅槃般的觉得自己已经顿悟了生死。
　　谢天谢地的想着，这片土地上最伟大的海神波塞冬眷顾了他，让他敢在最后一秒钟完成了莱因临时说出的一套飞行项目组合动作。终于是过关了。

　　本以为多少会听到一句赞美，毕竟这才仅仅是他第二次实际驾驶飞行器。
　　结果却只听到莱因优雅又略显冷淡的说了四个字：“勉强及格。”

　　这一句话让困要死的刃几乎就呕出一口血来！
　　“什么叫——勉强及格？”
　　强行将困倦疲惫驱逐出境，刃被挑起了无穷的好胜心。

　　莱因轻笑：“所谓勉强，需要解释？”

　　隔着显示屏幕，那微笑神情，都美丽极了，优雅极了。
　　简直可说是高高在上，藐视众生。
　　身为神圣联盟的军官，哪能被这个长着一脑袋长长银白毛的变种人看不起！
　　为了他的阵营荣誉感，也不能就此罢休——无论对方知不知道他是联盟军官。至少为了让自己心里上找到平衡感，于是，刃对莱因说：“明天晚上我一样还会来练习的！一定会完成你所有的题目，我们约好，不见不散！怎样？”

　　于是，只见显示屏幕里，彼端的莱因原本正坐在书案前，正低头看几页纸，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看起来似乎很忙很专注，听见刃的话，便又优雅从容的抬起头来，冲着屏幕里的刃笑了一笑。

　　他说：“好啊！必定奉陪。”
　　那一笑，带着十分的华丽，因为太好看，以至于让刃过后回想起来的时候，也说不清楚究竟他那时看着自己的态度，究竟是不是带着轻蔑以及逗弄的。

　　总之，因为不甘心被人看轻，所以有了第二天的约定。
　　可是第二天晚上，原本信心十足的刃，在刚开场热身的环节里，就被莱因打击到完败了。
　　他简直没有见过如此会刁难人的家伙，明明几项简单的操作的方式，被他口中说出，再额外加入几组要求之后，简直就要让刃瞬间在操作板上忙到翻天。手忙脚乱不足以形容，他是恨不能自己也变异一下，生出个三头六臂来才能够用！
　　莱因那些题目刁难人的程度就是，不但需要他记住所有操作按键的功能，手速够快，头脑反应够敏锐，应变能力够强，甚至还需要他将各种组合类型的操作按键配合到天衣无缝分秒不差然后再分秒必争……

　　刃甚至觉得，他这根本就不是在训练一个飞行操作的考核项目。有谁开飞行器会这样，一会儿打开防护罩一回再关闭，然后配合这一下子从高空五千米俯冲向下再接近地面一百米的位置再迅速高飞，不但要急速一下子飞起来，还要做各种不同程度的旋转翻转绕飞障碍再瞬间转向绕回去，绕回去不说，还要必须配合着打开近远光灯以及各种彩灯，回应飞行指示语言等等等等等……
　　总之，结果就是，又□□练了一个晚上的刃，腰酸胳膊疼手抽筋，一边被打击到毫无自信，一边又在蓬勃旺盛的好胜心驱使之下，约战了第三天。

　　就这样连着十几天过去，每天每天晚上都与莱因在飞行器的显示屏幕中会面。
　　从最初的□□持被各种刁难，到渐渐习惯了这个魔鬼教官的态度，再到适应了他的节奏，能够应对自如的完成他给出的麻烦题目。再到一边完成训练题目一边和他自然而然的聊着天说着话……

　　“莱因，你看，我现在的操作技术是不是已经很棒了？！”刃一边熟练的操作着飞行器飞在海平面上，一边心中难免稍稍有那么一点踌躇满志的感觉。
　　他现在不但可以自由驾驭飞行，甚至觉得即使是潜入海水中去做各种高难度复杂操作，应该也能够控制得宜了。
　　“你自己觉得呢？”
　　“我觉得……”刃想了想，十分不谦虚的说，“专业级的水准也不外如此。”
　　莱因正在屏幕的彼端伏案工作，他似乎每晚如此，勤奋的一边工作一边兼职做刃的魔鬼教官。他闻言失笑，抬起头来看刃，“你倒是不谦虚。”
　　“这种事情，是努力的成果，不需要太过谦虚吧！不然我岂不是白白被你操练了这十几天？”
　　这话说完，刃也愣了愣。
　　其实，这一切，也不过仅仅只有十几天的时间。
　　但一切，却又宛如一个世纪那样，漫长，疲惫，愉快，仿佛……永远也不会到达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