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光夏》瞬华月息

21、Chapter 21

　　“你很开心呢。”
　　“啊看得出来吗！你听我说哦，今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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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倒在一片废墟中。
　　他对着少年伸出手，少年立刻握住了他的双手，死死咬着牙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只是认真地等待男人开口。

　　而最终男人什么都没说，把视线从少年的身上移开，慢慢地看向了远方。
　　他回忆起了过去的一幕幕，露出了笑容，然后永远闭上了眼睛。

　　感受到男人的手不再有力气，少年紧紧地握住，放开。
　　他对着男人深深地鞠了一躬，抬起手擦了擦眼角，坚定地朝太阳的方向走去。

　　屏幕一黑后staff的列表开始滚动，影院只有断断续续的抽泣声。这部电影最感人的地方就是结局作为男一号的主角牺牲，而男二号继承了他的愿望走向光明。
　　不管看几遍都还是好想哭。

　　羽生凉就是看哭的观众之一。她捂着脸，眼前已经朦胧得看不清任何事物。

　　柳莲二无奈地笑笑，从书包里拿出手帕递给她，轻声安慰，“没事的没事的。”这部电影比他想象中有意思得多，也难怪凉那么喜欢了。
　　“我还是、无法接受杰克死呜呜呜……”凉擦擦眼泪，语气里满满的委屈。
　　“他解脱了。”莲二认真地过了一遍剧情，也颇有些惆怅。

　　“是这样没错啦……”越想越难受，凉捏着手帕坐在原地想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缓下来。
　　柳莲二叹了口气，伸出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本来是想让她开心的，没想到看完居然是哭着出去的么。

　　银幕上的字幕滚动也到了最后，随着右下角浮现出的Fin影厅也一瞬间亮堂了起来。少年看了眼还在抽泣的凉，想了想还是准备拉她站起身。
　　“好了没事的，等等我带你去买点东西吃好吗？”
　　“哎？……呜呜。”听到少年的话她愣了愣，意识被慢慢拉回现实，她抽噎着吸气，有些犹豫地看着少年。
　　今天他到底怎么回事……虽说他平时就很温柔，但今天温柔过头了？

　　柳莲二注意到了她的迟疑，笑了笑，从她紧攥的手中拿回了手帕。他抬手给她擦去眼角边残留的眼泪，“再哭下去你今天晚上87.65%都睡不好了，眼睛会很涩痛。”

　　“嗯、嗯……谢谢莲二哥哥。”确实如此，她现在已经感受到眼睛很难受了，再这么下去晚上真的睡不好了，这么想着她又深深吸了几口气。

　　——“该死，杰克为什么要死啊！我无法接受呜呜！”

　　就在这时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从前排的位子传来，几乎是同时两人把视线转了过去，非常眼熟的黑藻头正在一边吸着鼻子一边不满地擦眼泪，拿着书包起身准备离开，“但果然还是第二部最棒了啊——比第一部和第三部都好看太多了！杰克！”

　　“……赤也？”

　　“哎？”猛然被点到名的小黑藻迅速抬起头朝他们的方向看了过去，本来就圆圆的大眼睛睁得更大了，他不敢置信地指着两人，“哎哎哎？？小凉，柳前辈，你们怎么在这里？”

　　……
　　这还真是预料外的情况。柳莲二忽然很想感慨，周围都是这样让人担心的孩子他只能成熟点，妈妈总说他少年老成，可他也没办法啊。

　　凉也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能够遇见自己的后桌，这也太巧了吧……她扭头看了眼自家竹马，少年的表情把无奈都表现出来了，她叹气。
　　总感觉碰上赤也，接下来会更加奇怪的。

　　“难道柳前辈是在和小凉约会吗？”切原赤也抓了抓卷卷的黑发，小心翼翼地问道。
　　“赤也，用手指着别人是不礼貌的行为。”柳莲二的声音恢复了冷静，他淡淡地瞥了学弟一眼，小黑藻秒怂地放下手指并在下一秒果断道歉。

　　“对不起，柳前辈！我会注意的！”

　　哇哦，没想到赤也居然那么听话……莲二哥哥今天温柔过头她都忘了他也是传说中的立海三巨头……不好惹啊不好惹。
　　“是吧，我和莲二哥哥在约会来着，赤也呢？”
　　“啊我今天本来想去买游戏但是卖完了，就去游戏中心打了几局世纪末拳王，然后路过影院发现居然有这部电影，我可喜欢它了就再重温一遍！啊……要不我们先出去吧，”切原赤也看到门口已经站了一会的扫地阿姨，不好意思地鞠了一躬，熟络地跑过来，“哇你哭了？难道说也是因为结局吗？我真的看几次都无法接受。”

　　“我也是！我希望杰克和托比能够一起走向未来啊！”
　　“就是啊！好不容易才逃出去，为什么要死呢！”

　　黑发少年握紧拳，大眼睛里又浮上了一层水雾。然而很快就被肚子传来的叫声猝不及防地破坏了气氛，他脸红了一下，飞快低下头。

　　“走吧，我请你们两个吃点东西。”
　　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不让人省心。柳莲二认命地想道，不管怎么说他始终是前辈，不可能就这样把赤也敷衍过去，虽然是有点超出预料，也在可控制范围内吧。
　　看了眼和赤也讨论剧情的少女，对方恢复神采的灿烂笑容让他也不自觉弯了弯嘴角。

　　她开心就好。

　　>>>

　　离晚饭点还有一会，不适合吃太多。柳莲二给两人买了章鱼烧先垫垫肚子，还去旁边的自助贩卖机买了两瓶饮料给他们。

　　“哇，柳前辈居然会买碳酸饮料！”赤也震惊地盯着柠檬汽水，又抬头看看前辈，不知不觉多了几分警戒，“你真的是柳前辈吗？”
　　“现在不在训练，难得一次。”柳莲二好笑地敲了一下赤也的脑袋。

　　“呜……对不起！”赤也毕竟怕他，乖乖道歉。

　　笨蛋赤也。
　　凉耸耸肩，用竹签叼起一个章鱼烧，吹了几口气就往嘴里送。她细细地咀嚼着，说起来也挺难得在网球场以外的地方看到网球部的人……

　　莲二哥哥在和赤也确认他有没有忘记明天的安排。此时夕阳已慢慢出现，比看电影前多了几分浓重却同样温暖的橘色。
　　两个少年就在这样的颜色下商讨训练计划，莲二哥哥一如既往笑得温和，还有对学弟的包容和认可。而自己这个后桌一改平时睡觉的姿态以及学英语的苦恼表情，非常主动元气。
　　看了心里也暖暖的。
　　凉咽下口中的食物，忍不住笑起来。他们真的是很喜欢网球呢。

　　真好啊，真羡慕他们能够一直在努力做自己喜欢的事。

　　没有过多关注他们的话题，凉站起身用手敲了敲后背，活动脖子缓解身上的酸痛。
　　真暖和啊。总感觉心情也很轻松。她靠着长椅背面，马上就要下班高峰了，路上的行人都在匆匆忙忙往家里赶。明明每个人的脚步都看上去很急促，但仔细数却有种谜一样的和谐。

　　吃完后她顺手把盒子折叠好，这附近没有垃圾桶，等等再找个地方扔吧……顺手拿出手机点亮屏幕，空空如也的信息栏让她眼神黯淡了下来。
　　妈妈……

　　“小凉，什么时候有空要不要来我家打游戏啊？”少年元气呆萌的声音，他毫无顾忌地笑着拍拍凉的肩膀，把脑袋凑了过来。“柳前辈，我可以借她吧？可以吧可以吧？”
　　“你不要问我，问她。”莲二偏过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赤也。”

　　“嗯？”

　　凉定定地盯着他的脸看，直把天然呆的切原赤也都看到了不好意思和本能察觉到危险的地步。“干、干嘛啦小凉……”

　　深吸一口气利落地下了决心，凉伸出双手，在少年圆鼓鼓的脸颊捏了一把，感受到触感时她满意地握了握拳。
　　嗯早就想这么干了……还真是比想象中还要软。

　　“我和莲二哥哥已经商量好了，暑假你补课的时间延长到三个小时，我连辅导书都给你买好了，做好觉悟吧。”
　　“什么？？骗人的吧！！”赤也立刻转过头可怜巴巴地看向莲二，然而后者脸上那熟悉不容反驳的表情让他一秒绝望。
　　他抱着脑袋，双手不停抓着乱糟糟的头发，“小凉，三个小时太长了，能不能短一点啊，求你了，我请你吃饭好吗，你说什么我都听，求你了！”

　　“驳回。”

　　“啊啊啊啊你们都太狠了！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赤也鼻子一酸，看上去更加可怜兮兮，还想抗议几句时目光却忽然被其他东西勾去。他张了张口，“咦……那个不是宫城学姐吗？”

　　凉听到这个名字也愣住，循着赤也的方向看过去，“啊，真的是亚希学姐！……哎？”

　　街道对面的少女背着包，以不自然的速度在往前走，脸上少见地露出窘迫的表情，隐隐还能听到她在说不要和放开我。而导致这个情况发生的原因就是在她面前还有个少年，此时正拽着她的手腕，对她的控诉充耳不闻，只是拉着一直走。
　　而这个少年，怎么看也怎么眼熟。

　　“仁、仁王前辈……？”赤也先反应过来。
　　“好像是他……”

　　被拽着的栗色短发少女试图用另一只手去掰开少年的束缚，却怎么也掰不动，她一边不甘心地喊着少年的名字，脚下也踉跄了几步。
　　察觉到少女脚步不稳，银白色头发的少年这才停下来，还是没回头。
　　少女喘息地按着心口在说些什么，太远了也听不太清楚。

　　“亚希学姐和仁王前辈吵架了吗？？？”赤也不可思议地拉着凉，他平时对这个学姐的印象还是很好的，温柔有亲和力很照顾部员，做事面面俱到，他也知道他俩是青梅竹马感情一直特别好，可是现在这个情况看上去好奇怪？？

　　“……”
　　果然今天好奇怪，怎么回事，到底今天是什么日子？？接连不断地撞上奇怪的事情堆积在一起。凉不安地看了眼后面的竹马，莲二的脸上也有一些惊讶，却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波澜。

　　“柳前辈，我们要不要去劝架啊？”
　　“没事，你们不用管。”莲二并不打算介入，他若有所思地看着不远处的队友和经理，然后把视线转回自家孩子这里，想了想还是补充道，“就当没看见吧。”

　　赤也皱紧眉没有明白，还在苦苦思索为什么不能去劝架。
　　凉怔了怔，倒是很快就知道了自家竹马的用意，她飞快地拉住小黑藻，笑得灿烂。“赤也，那我先把辅导书给你吧。”

　　“啊啊啊！不要！！”

　　凉无视赤也的抱怨强行打开他的书包塞了进去，然后对着后面的莲二俏皮地眨了眨眼。后者愣了愣，回以一个带有感激的温柔笑容。
　　嘛，她也不懂亚希学姐和仁王前辈这个状况，但莲二哥哥肯定有自己的想法。而且那是那两人自己的事，他们去管反而会更尴尬，这个她还是能理解的。
　　这里听莲二哥哥的话就当没看见好了，就是不知道赤也这个天然笨蛋能不能做到。

　　最终赤也还是不得不接受自己的暑期补课安排，委屈地抱着书包和他们道别。
　　看着小黑藻那颓废的背影，凉无奈地摊开手。其实这个后桌挺可爱的，和他相处一点也不累，作为朋友来说很喜欢他的性格，要是再长点心眼就好啦。

　　和莲二一起去拿了定制的餐具，两个人也踏上了回家的路。
　　拎着一堆东西真有点吃力，幸好这里离柳家也不远。往左边还能看到大海，夕阳逐渐消失在海面上，只给大海留下更为沉重的深色。
　　可海风很舒服，凉不自觉地开始摇头晃脑哼歌。

　　今天一整天都很梦幻，但还挺开心的，可能是因为好久没和莲二哥哥玩那么长时间，一起逛街一起看电影还一起吃东西，感觉就像回到了小时候。
　　她看着走在前面的少年脸莫名一热。摇了摇头，她小步跑上去嘻嘻一笑。

　　“我都忘记问了，莲二哥哥觉得那部电影怎么样呀？”
　　“嗯？还挺好看的。能够理解你为什么喜欢它。”

　　“是吧是吧，你如果想看我还有推荐哦！”

　　少年眼角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好。”

　　“说起来已经挺晚了，要不要给梓纱阿姨打个电话呀？”
　　猛然想起这个问题，本来就说买东西，结果还看了电影……是不是不太好。

　　“没事，我跟妈妈发过短信了。”莲二安抚道，他看了眼有些气喘吁吁的凉，“要我帮你拿吗？”
　　“嗯？？不要小看我！”凉立刻挺起胸脯一脸我还行的姿态。

　　莲二好脾气地笑笑，没有坚持。
　　街道两边的路灯已经点亮，将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夏天的夜空星星挺明显的，晚上也和白天不像是一个季节。

　　流的汗已经停止，衣服却还是贴得有点难受。
　　凉拨了拨刘海，走在前面的少年一直都是这么气定神闲的样子，不急不躁，这点从小到大他都没变过，不管是时间还是季节的流逝对他来说似乎没有影响。
　　就是长高了很多。最初跟在他后面跑的时候他就比自己高一点，现在都快一个头了。男孩子这个年纪长得是快呀……赤也也一直在长高。
　　真羡慕男生，她也想再高一点。

　　说起来，他的后背看上去更可靠了。
　　……不过他一直都很可靠。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在想我的青梅竹马今天是不是被外星人换过了。”

　　一如既往不用回头都可以察觉，这个人的确不好惹。凉撇撇嘴，回答道。

　　少年脚步顿住，忽然意识到了要点，他转过身把东西轻轻放到地上，表情诧异，“你忘记了？”

　　“啥？我忘记什么了？咦，难道你真的被外星人换过但是把我的记忆削除了？？”凉警觉了起来，看着少年在书包里摸索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你你你想干嘛？”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对方从包里拿出的是个包装精致的小礼盒，他抬起头看了看她，然后笑着让她伸出手。
　　凉眨眨眼，放下手中的东西懵懵地照做。
　　莲二拉住她，把盒子放进了手心，推了过去。

　　“生日快乐，凉。”

　　他的声音依然温柔，就像是夏日的夜晚最柔和的一缕风。

　　“我不擅长挑礼物，这个是宫城同学和精市一起帮忙挑选的。但我没想到你居然忘记了自己的生日……”少年的语气听着有些不好意思，此时的他看上去倒像是符合这个年纪。
　　“我记得你以前说过生日想看电影去游乐园和要一个大蛋糕，蛋糕家里买好了，等等回去就有。游乐园今天是没办法了，等全国大赛结束后我再带你去吧，抱歉。”

　　“……凉？”

　　凉怔怔地听完，握着礼盒的手紧了紧。
　　他这么一说她是想起来了。她的生日时间有点尴尬，六月的最后一天基本上不会放假，也很难会凑巧碰上双休，但小学放得早，去游乐园玩个半天再去吃个大餐和蛋糕是没问题的。只有那么一次正好是周六，爸爸妈妈一大早就带着她和哥哥去游乐园，然后又一起吃了晚餐和蛋糕，最后去看了场电影才回家。

　　晚上回家时莲二哥哥和真澄姐姐也过来送她礼物祝她生日快乐，莲二哥哥说她很开心，她当时确实很开心，就滔滔不绝地拉着他说了一整天发生的趣事。
　　那是她最快乐充实的一个生日，也是记忆里最后一个一家四口都在的生日。

　　后来妈妈工作忙，最多赶回来给她一个吻和祝福。爸爸和哥哥会准备好生日宴会，游乐园如果有空还会去，没空就去不成了，但当时因为爸爸和哥哥都在也还好，她也不在意，去看完莲二哥哥和贞治哥哥的比赛后他们会带她去简单庆生，回去再吃蛋糕过一次。
　　再后来莲二哥哥离开了，还没来得及过那年的生日她就和贞治哥哥告别，爸爸和哥哥在这天也不在身边了。

　　所以渐渐地她也就再也不在意怎么去过生日。

　　可是……
　　她忽然觉得心口堵得难受，眼睛又开始涩痛起来。

　　他居然都记得……
　　原来是这样啊，这下她全都明白了。

　　“……谢谢你，莲二哥哥。”抿了抿唇，最终只能说得出来这么一句话。说完的瞬间就感觉眼眶一热，一股发涩的温热不受控制地涌出，鼻子酸得很。

　　少年轻轻地叹息，走到她的面前。
　　稍稍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抬手摸摸她的头，语气是哄小孩子的宠溺。“我看你今天睡不着的概率要提高到93.57%了哦。”

　　“我、我知道……”她赶紧擦去眼泪，低着头闷闷地扯住他的衣服。“莲二哥哥。”
　　“嗯？”
　　“能不能让我抱一下？”

　　莲二愣了愣，随即无奈地笑笑，张开双臂。“好。”
　　凉毫不犹豫地抱住他的腰，脑袋在他的怀中蹭了蹭。他身上总是有很清新淡雅的气息，让人闻着很安心。
　　这么想着她又用力地搂紧，“莲二哥哥，谢谢你的礼物，我真的很开心！”

　　似乎没想到对方的力道忽然加大，少年耳根飞快地一热，他有些手足无措地拍了拍凉的肩膀，碰触的瞬间感受到对方身上的微颤，他了然地勾起笑。

　　“回家吧，凉。”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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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写完啦XD
第一卷结束了！接下来就可以开始着重感情线了（虽然还是慢热
仁王和亚希那段，之前也说过亚希是另一篇的女主，如果这篇能顺利完结就开出来写亚希和仁王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