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染半城》大大傻缺

6、冰释

　　探子给姬晋白报来的消息便是夕月与里耶淳一同在书房度过数日，两人举止亲密，常传出笑声。书房内情形无法查探，但在室外，里耶淳面无悲色。若夕月触景伤情，泪流不止，里耶淳便会拥夕月入怀，想方设法逗弄夕月。镇南王府上下不见前几日肃杀之气。
　　姬晋白听到这些消息，心里的怒火蹭蹭上冒。他以前认为只是夕月对里耶淳怀有春心，如今看来他里耶淳对夕月也不尽如坊间传言是当做女儿般疼爱。疼惜夕月之人不少，可夕月偏偏对里耶淳情潮暗涌，想来，里耶淳也是下了一番功夫。且看现今两人相处情形，哪里有丈夫丧妻之痛，哪里有父女共同怀念母亲之感。全然是男子呵护疼宠心上人的做法。夕月对里耶淳有意，这样的做法可以理解，可自比作夕月父亲的里耶淳的做法可别有韵味了。毕竟这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女儿，是北临国尊贵无双的公主，岂能容你里耶淳自比父亲。想来，里耶淳虽是武将，但不乏谋略，心中对这形势如明镜般。这些传言不过是故意放出掩人耳目的手法罢了。姬晋白以前派人调查里耶淳并无重要收获，而他亦没深究。如今看来是必须要好好的查探一番了。
　　姬晋白的人都没有查到任何有价值的消息。这只能证明，里耶淳要么纯净如纸，要么藏满猫腻。里耶淳显然是后者！
　　十日很快就过去了，一大早，姬晋白偕同姬晋楚带进军亲自到镇南王府接夕月回宫。夕月自然是依依不舍。看到姬晋白时，面色微变，略显得尴尬。姬晋白知道夕月还在在意之前的事，便没有怎么开口。问礼，寒暄，道明目的都是姬晋楚一手包办的。夕月其实在这十天很多次想到姬晋白，她很想他，但是一想到他之前说的话做的事，她就怎么也不舒服。想到回宫和姬晋白也是冷淡相处，又觉得今天姬晋白脸色不豫肯定是不愿意来接自己。夕月就更加不想回宫了。可她刚开口想要在镇南王府多留几天，姬晋白脸色更臭了。“不准，夕月，你贵为一国公主。虽和镇南王情同父女，但你们毕竟身份有别，且父皇还在宫中等你，你再待在镇南王府实在不合礼数。”姬晋白几乎是咬着后槽牙吐出这些话。
　　听到这些，夕月还想说什么。姬晋楚开口了：“夕月啊，你和父皇的约定已经到期了。父皇自你从神宫归来还没与和你好好吃一顿饭。他老人家近几日老是咳嗽，昨天还没有上朝，这是十几年来的头一回。你还是早点回去看看父皇。况且，我和你太子哥哥都很想你。你不在，宫里面真真是没有意思极了。”“什么？父皇病了？请过太医了吗？严重吗？为什么不早说呢。”夕月听到她父皇生病且病到无法上朝，心中着急万分。她听说，她的父皇十分勤于政事，从不无故缺朝。自父皇登基以来，只有在她的母妃仙逝时颓废过数月。自那以后，父皇即使是伤风了都坚持早朝，今天竟然病到无法早朝。“五哥，我现在就跟你和哥哥回去。”听及此，姬晋白眼中的阴霾消散一些。夕月走到里耶淳面前，刚要开口告别。里耶淳先说话了：“月儿就早点回宫吧，皇上一定很是思念你。我这里没有大碍，你留在这里的东西我找人收拾好就给你爱送进宫，你先随太子和五皇子回宫吧。”说完，“慈爱”地摸了摸夕月的头。
　　夕月点了点头，率先出了门。里耶淳一直若有所思的看着姬晋白，而姬晋白亦不避不让直视里耶淳。两人眼神交换间已有无数信息交流过。姬晋白眯一眯眼，转头跟姬晋楚说话。两人和里耶淳告辞后也离开了镇南王府。
　　路上，姬晋楚以夕月好久没有见到姬晋白为借口让夕月和姬晋白同乘一辆马车，自己躲到另一辆中享受清净。夕月开始不愿意，被姬晋白一把拉进马车。马车里铺了厚厚的垫子，又在上面铺了狐狸皮缝成的毯子，还焚了香，并放上暖炉，车厢里又暖和又舒适。上车后，姬晋白松开夕月手腕，端坐一旁，不发一言只是盯着夕月看。夕月开始还装得住，也端坐着，学着姬晋白也盯着他看，渐渐地就被姬晋白盯得脊背发毛，不由得移开了眼。此时姬晋白开口了。“怎么？做了什么亏心事，连看我也不敢了？”夕月听闻，心中不由得一火。“你姬晋白对我说那些话，我不追究就不错了，今天还气我！”想到这里，夕月冷冷的睨了姬晋白一眼搭腔道：“我还能做什么事，不就是勾引我的姐夫么。”说完，又想起之前姬晋白骂她贱还顺带侮辱她母妃的话语，又想到自己之前还不争气的想他，便觉得自己真的是很贱，心里万分委屈，不由得眼眶就红了，眼泪盈了满眼。
　　姬晋白听到这句回话就知道夕月还在生气自己一时的气话。其实他自己也不清楚当时怎么就对自己疼爱了十几年的妹妹说出了那样重的话。这大半年的，他早就后悔的肠子都青了不知道多少回。难得的姬晋白没有回嘴而是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他原本就打算先低头的，要不是镇南王妃仙逝，他早就和夕月和好了。况且，现在夕月情况复杂，自己如果再和夕月闹别扭，那可真是亲手把夕月往里耶淳的怀里推。这是他宁可不要面子，不要里子也不愿意见到事情。
　　“月儿，你。。。你。。。还在怪罪哥哥么？”姬晋白语带委屈的说。夕月没料到姬晋白会这么说，本来她都做好了要和姬晋白大吵一架的准备了。姬晋白这么一说，她反而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嗯，哥哥，我，其实，我。。。我已经不怪哥哥了。只是哥哥说那样的话，我很难过。回宫后，哥哥也不理我。我以为，哥哥还生气呢，就，就。。。”夕月，断断续续的回答，期间还小心翼翼的抬头看几眼姬晋白。姬晋白早就被这委屈的口吻折磨的心疼，又看到夕月小心翼翼的眼神，心就跟被上了绞架般的疼。“月儿，哥哥不生气。哥哥对月儿那样，是哥哥不对。哥哥只是当时震惊，才说了气话。月儿不要放在心上。”姬晋白赶忙表示自己没有生气。“那，我回宫以后，哥哥为什么一次也没来看我？”夕月反问。“呃，这个。。。月儿回宫当日哥哥就像去看你来的，但是你一直躲着我。后来在花园见了你，你又对我不理不睬。我，心里气不过，原本打算冬至去找你的，结果。。。”姬晋白说不出是自己太子面子心理作祟，便含混过去了。夕月一听，也想起自己在花园故意给哥哥脸色来着。顿觉自己理亏。她其实知道姬晋白心气很高，又是太子，自然不容易低头。也就没有点破姬晋白的含混不清。“恩，哥哥，我以后不会了。那哥哥原谅我吗？”夕月说完，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就低着头。姬晋白忙说“哥哥没有生月儿的气。”说完，伸手拽过夕月揽入自己怀中。
　　许久没有抱过这个软绵绵的小人儿了，姬晋白此刻软玉温香在怀，惬意的一叹。伸手捏了捏夕月的脸蛋，笑着对上夕月的眼，认真的问“这么久没和哥哥见面了，月儿有没有想哥哥呀？”夕月也是很久没有在姬晋白怀里待过了，一被揽入怀，那种熟悉的安全感就袭来。这是父皇，五哥甚至是里耶淳都无法给她的那种安定温暖的感觉。夕月微红眼眶，展臂环住姬晋白脖颈，头靠在姬晋白肩头，娇娇软软的说“想！月儿很想哥哥！”说完，不知为何感觉一丝羞怯，将头埋在姬晋白肩颈处。夕月说想的时候，姬晋白半个个人就酥了。此时，夕月娇羞的躲在他怀里，他整个人就软了，要不是坐在马车里，他铁定双腿一软直接倒地。他感觉到夕月似乎有点不同了，以前他们也会互相表示思念，但夕月从来不会害羞。但是这羞怯却着实取悦了姬晋白。使得他说话不禁更加轻柔温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