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
第六章
这日一早。
“喂？什么事？快说！我很忙的！”
“索索，我……今天不能回去吃饭了。”
“今天也要很晚回来吗？”
“不，我尽量在八点前回去。”
“好吧。林缵缵我想吃你公司那边的话梅了。工作顺利，拜！”
她挂了电话抓起外套冲屋里喊道：“妈，我上班了。”
门响了一声，听上去是锁门了。
胡蝶缓缓睁开双眼，无神的望着天花板。看了看表，发现不过九点。悄悄打开门探了探头，跑向女儿的屋，轻车熟路的从衣橱下摸出一个信封。拿出里面的信件和照片开心的笑着。
坐在女儿的梳妆台前，看着照片中年轻貌美的女人和英俊伟岸的男人，再抬头看看镜中掺着白发的中年人。
眼泪，蓦地掉了下来。
安泽苇宛如身处仙境，梦幻的不可思议。
她竟像小女孩儿一样情难自禁、喜形于色了。
对面这个具有诱惑力的男人不知不觉中侵占吞噬了她的心。
“听说这家餐厅味道很不错，店面虽然比较小，倒是很精致。”她笑着，夹起菜。
林缵尝了一口，亦道：“不错。”
“没想到又在公司里遇到你，”顿了一顿：“两年多前的事真是谢谢你了。”
“是么？你还记得。”
“是啊，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毕业了，我却成了一个老女人。”她嗟叹。
“安小姐风姿绰约。”
“谢谢。”浅呷果汁，开门见山：“你现在单身还是？”
“结婚快一年了吧。”林缵回答地漫不经心。
安泽苇暗自把掌心掐红，慢慢放松，挺了挺腰杆，震惊之余展露优雅笑容：“我可以冒昧的问问是什么样的人吗？”
“普通的一个人，活的有些稀里糊涂，也很懒。”
“好像……挺可爱的？”
“对，像火一样，很热烈的一个人。”
静静听着，眼里的情感暗波涌起：“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从出生就认识。我们在一起二十多年了，也不知道哪天……”他勾起唇角，笑的深情，“她就成了特别的。”
猛地忆起：“是四年前从医院里，那个女孩？”
“你说四年多前？是她。”
“那时候的情景你记得？”蓦然欣喜，心中燃烧希望之火。
“那个时候陪她遇到很多事，永远也不可能忘记。”
经久不变的,是他祸国殃民的笑脸。
笑意越来越明显的将他和安泽苇疏离。
以笑拒绝别人的人，最是坚定而专注。
安泽苇自是明白。
她又喝了一口果汁，不着痕迹的将杯子放在他的旁边。
林缵跟着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把它放在了与安泽苇的相反的地方。
安泽苇眯了眯眼。
但她很聪明，脑中早就百转千回。
这样的男人，对她而言如同香水、尤物对男人的诱惑。
林缵亦是无意中诱惑到了她。
林缵回家时依言带回了很多话梅，他乐于索索满足的笑容。
他并非笨男人，当安泽苇用各种各样的理由发出邀请时，明不明白只是他愿不愿意的事。
他选择了装傻。
想到一个人时，总是在第一时间联系到其笑容。
安泽苇的笑容端庄，沉稳，何时都胜券在握。没有男人不会欣赏。
索索的笑容没有任何的修饰，永远随心而发。
本不该拿作比较，可是安泽苇的笑容是让人看在眼里的；索索的笑容，也只有她的笑容是装在自己的心里。
毕竟，少年时，心中已将她珍藏。
出神之际，唇边一丝酸酸甜甜萦绕，恍然回神，笑言：“怎么样？好吃吗？”
“嗯。”
应完，客厅忽然传来断断续续的琴声。索索向嘴边送入话梅的手忽然顿住，她缓缓放下手，空了片刻，“你动过衣橱下的那个信封吗？”
“没有，怎么了？没了吗？”
“不是。只是好像有人动过了。”
“你会不会动过忘了？”
“不，不会，”转目光向他，“和那个男人有关的东西我永远不会碰。”
林缵揉揉她的脑袋，又亲亲她的脸颊，方道：“你永远都是口是心非的逞强。已经三年了吧？那个人出现都有三年了，你早就放下了怨恨，只是不敢面对自己。面对很难我知道，可是你怎么不愿意尝试。”
“因为我不愿意尝试。”作答直截了当。
“你已经在尝试了。你父母年轻时的照片还有那个男人所有的来信，你都找回来还把它们收藏了。除了你还能有谁解释这是什么意思。”
“从前事实的是不能改变的。”
“改变不了的东西就先接受，然后我们再尝试一点点的转变。如何？”
嘴边也尝到了酸甜，索索忍俊不禁，环抱住林缵：“你倒真像个父亲。”
“而且是一个好父亲。”他释然地笑，许是……还有希冀。
“对了对了，刚刚的话题还没聊完，”忙正色：“我觉得妈……她恢复了记忆。”
“真的？！”
“不是很确定，你看，她慢慢认出你和我，小姨家还有你家里的人，她都不会总是混淆，甚至能记住人名了。可是……不会偏偏忘了那个人吧。毕竟，他是爱恨都到骨子里人啊。”
琴声慢慢停止。
“也不对，不止这些。林缵缵，有时候我感觉，妈她什么都知道。”
歪歪头，拿起话梅的手被拉住，林缵温柔的看着她，说：“你看，慢慢都在好转。找个合适的机会我们一起去找一家医院吧。”
“好，我问问姨夫有认识好的医生吗。”愉快地跳下椅子，到门口又停住，看上去欲言又止。
回头望望他，还是想说出来：“我们认识差不多二十五年了吧。”
“嗯。”
“林缵缵实话说，我这样说你不要太介意。有时候……我真不喜欢你的笑。虽然以前我老骂你红颜祸水，可是，我真的真的不喜欢你的笑容。你总是在笑，喜欢是笑着的，讨厌也是笑着的，悲伤是笑着，委屈也是笑着。我甚至……甚至有时认为你像神，什么样的问题都能解决。男孩不能像女孩一样随性喜悦又哭泣，我知道，可是你……你就不能在我面前自在一点吗？遇到不喜欢的人或事就拒绝，委屈了可以抱怨，在我面前你没有必要保持完美。我们是夫妻啊，生活都是货真价实的，你不用为我打造城堡，我不是公主也不期望骑士。我……”
背对着他像是赌气，欲言爱却又封口。
“谢谢你，索索。”
笑也许是他改变不了的防卫，但这次毋庸置疑。
现在是、以前是，只要是在她面前就永远都是。
索索是林缵无时不刻的幸福。
她的存在即是。
“我去看看妈，你先洗漱吧。”
她也笑了笑，回望着他。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