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当原著遇上苏文》绯瑟

27、领悟（微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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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后剑气冲霄，有着纵横睥睨的威势，陆小凤只觉得身在冰窟一般。
　　他不是没有一搏的勇气，只是那剑意实在压得人踹不过气来。

　　“你为什么不回头？”
　　西门吹雪的声音在下一刻落在他耳边，恰似一道惊雷劈在他的头上。

　　陆小凤怅然一叹，然后慢慢地回过了头。
　　他回头的时候仍是在笑的，可惜那唇边的笑容简直比哭还难看。

　　可他万万没想到西门吹雪忽然收回了剑。

　　陆小凤只觉得身上压力骤减，呼吸又恢复了顺畅。
　　他抬起头，刚想问些什么，却看见对方忽然背过了身子，似乎正要离去。

　　陆小凤不由诧异道：“你不戳我了？”

　　西门吹雪挑眉道：“你很希望我出剑？”

　　陆小凤讪笑了一声道：“因为我刚才已经清醒了，所以你才没有戳下去？”

　　西门吹雪却不答话，只将目光移向楼下的二人。
　　而当他一眼瞥到苏沁云的时候，剑眉扬了一扬，目中森冷至极。

　　苏沁云仿佛被这一看给刺到了一般，霎时低下头去，不看人不看景，只默默地躲在白衣剑客身后，像极了寻求庇护的小兽。
　　他实在不知哪里得罪了这位从来没见过面的叶孤鸿，但既然已经得罪了，便没有必要让对方更加厌恶自己。
　　他一向都懂得趋利避害的道理，也知道此刻寄人篱下，不能给自家的庄主惹上更多麻烦。

　　陆小凤却仿佛吸取了教训，连一眼都不敢去看楼下的苏沁云。
　　他只有些好奇地瞅着西门吹雪，唇角一扬道：“若我刚才还没清醒，你难道还真的会一剑戳下去？”

　　西门吹雪只道：“你觉得呢？”

　　陆小凤先是一愣，然后干巴巴地笑了几声，摊手道：“我开玩笑的，你可别当真啊。”

　　西门吹雪唇角似扬非扬，眼中如有微光星火闪烁。

　　“你不诚。”

　　陆小凤看着他，忽然笑了。
　　他笑得畅快，笑得开怀，笑得无所顾忌。

　　但笑到最后，那笑声却渐渐小了起来。
　　小到最后，笑已变成了他的眼底的一抹叹息。

　　“都是玩笑话，结果西门把苏沁云的玩笑话当了真，你也把我的玩笑话当了真。”

　　西门吹雪微微眯眼道：“你在替那个人难过？”

　　陆小凤道：“难道我不该为他感到难过？”

　　去了一个刘慕仙，又来了一个苏沁云。
　　为什么被影响心智的总是西门吹雪？

　　这两个人看起来毫无关系，可却又相同地拥有影响人心的能力，实在不能不叫人疑惑。

　　而且苏沁云明显比前者更加难以对付。
　　他时常摆出一副与世无争的面孔，可这人做下的事儿却很难和无争二字联系到一块儿。
　　可别人偏偏都一面倒地向着他，而且还无意识地宠着他，其中做得最厉害的只怕就是他的那位朋友。

　　西门吹雪只道：“你难过，可那人却可能乐在其中。”

　　陆小凤目光沉痛道：“西门吹雪不可能乐在其中。”
　　这个人宁愿去死，也绝不可能愿意过着被人操控当提线木偶的日子。

　　就算操线的人是他亲近信任之人，也多半不会例外。

　　西门吹雪道：“我早已不把他当做西门吹雪了。”
　　所以陆小凤也不该把那人当做是西门吹雪。

　　可惜陆小凤却好像不能这么去看，也不愿这么去看。
　　他只苦笑一声道：“他们就快来了，可我却忽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两人了。”

　　其实他不想面对的只有苏沁云一个人而已。

　　经历过刘慕仙的事后，他本对自己已经很有信心。
　　可到了现在，他却并不能保证自己不会对苏沁云产生别的想法。

　　西门吹雪却只说了一句：“晚间梅林见。”
　　说完这句话，他就纵身一跃，广袖如鸟翅般轻起，悠悠然地落在了对面的楼顶上，再几个起落间便消失在陆小凤眼前。
　　这个人飞起来的时候，倒不像是乘风而飞，而是与风融为一体似的。

　　他想必也是懒得再看见那两人。

　　陆小凤听着耳边传来的脚步声，微微眯起眼睛，唇边带起一丝苦笑。
　　下一瞬，他也跟着飞身而起，掠过好几重房檐，消失在了远处。

　　没有西门吹雪在他身边，他也是不敢轻易接近苏沁云的。
　　但至于这白衣少年为何不会受他们的影响，陆小凤已打算要好好问一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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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梅悄悄地吐着蕊，却藏不住脉脉冷香，压不下千般美色。
　　梅枝苍劲而有力，在清清寒寒的月光下中弯成一道道苍凉的曲线。

　　西门吹雪已在梅林等了一会儿。
　　而当他看到陆小凤的时候，他的身上似乎带着一叠厚厚的书卷。

　　陆小凤先是朝着西门吹雪微微一笑，然后伸手甩了甩手中的纸卷，眉角眼梢里是飞扬的笑意。
　　他看起来比任何时候都高兴，而这高兴的理由大概只有一个。

　　西门吹雪只眉头一挑，道：“你查到了什么？”

　　陆小凤本想说出来，但又轻轻一笑，卖了个关子道：“你一定猜不到我查到的是什么。”
　　经历了这么多奇事儿，这个人故弄玄虚的本领还是不减分毫。

　　西门吹雪睨了他一眼道：“是刘慕仙或者苏沁云的身份？”

　　陆小凤微微一愣，只好叹道：“果然瞒不过你。”
　　他将书卷往地上一放，道：“我去问了我一个和刘家很熟的朋友，他告诉我刘慕仙小时候落过水，还差点淹死了。”

　　西门吹雪道：“可他并没有死。”
　　他若是死了，许多事都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陆小凤笑道：“他不但没死，而且被救上来以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西门吹雪眼中目光一闪。

　　陆小凤的眸色也随之微微一暗，似乎隐隐有几分幽光起伏。
　　“落水前的刘慕仙可是个性子沉静的老实孩子，跟生人连话都不会多说几句。可落水之后，他却好像忽然变得活泼好动了起来。”

　　西门吹雪的眸子微微眯起，道：“他是在哪里落水的？”

　　陆小凤低下头，面容肃然道：“惠州的沉玉河。”

　　听到那个词之后，西门吹雪的眼中忽然精光大盛。

　　“惠州？”

　　陆小凤无奈道：“没错，沉玉河就在那山洞旁边，河水与山洞里的潭水是相通的。”
　　他眸光一转，又道：“不过这也不能证明什么，重要的是刘慕仙的变化。我看他落水之后便已经被人掉了包，真正的刘慕仙只怕早已经死了。”

　　江南刘家是富庶之家，若是能做刘家的四公子，便能一辈子吃穿不愁。
　　或许是有人起了歹心，害死了在河边戏水的四公子，然后将面貌相似之人与真正的刘慕仙掉包，就此瞒天过海。

　　陆小凤把这番推论说了一下，西门吹雪却淡淡道：“若是为了钱财，何不直接绑架勒索？”
　　陆小凤的这个推论在他看来还是有很多漏洞。

　　陆小凤一愣，又道：“或许背后那人要的不单单是钱财，而是刘四公子的身份。”

　　西门吹雪道：“可这身份也并不是十分贵重。”

　　陆小凤摇了摇头，道：“与寻常人家比起来已经足够贵重了。”

　　西门吹雪摇了摇头，神色坚毅道：“还是不对。”

　　陆小凤叹道：“无论如何，这假刘慕仙与苏沁云一定是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人，而且他们都收到了同一方的指令来接近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微微皱眉。

　　多年筹谋，难道只是为了让刘慕仙成为万梅山庄庄主的夫人？
　　但这天底下不可能有如此可笑荒谬的计划。

　　陆小凤对此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让刘慕仙成为那人的夫人，那神秘莫测的幕后主使又能有什么好处？
　　莫非他就是想看着刘慕仙和苏沁云将那位绝代剑客玩弄于鼓掌之间？

　　西门吹雪忽然看向陆小凤，道：“你说他落水的河与山洞相通？”

　　陆小凤点了点头，正想说什么，却见西门吹雪眼中忽地一闪。
　　他似乎是想起了初见刘慕仙之时，对方听到他说了对剑道的领悟，差点就脱口说出“城主”那两个字。
　　可那个时候，万梅山庄的主人根本未曾见过叶孤城。

　　他知道得实在有些多了，多得远远地超出了西门吹雪的预期。

　　所以下一瞬，西门吹雪眼中光芒大盛道：“他们或许和我来自同一个地方。”

　　陆小凤忽然怔住，然后猛地跳起来，面上的神情像是他被一道惊雷劈过一般。
　　他指着西门吹雪，几乎是用一种不可置信的声音说道：“你说什么？你难道和他们是一样的！？”

　　话音一落，西门吹雪忽然冷冷地瞪着陆小凤，面上看着阴沉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