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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国产性喜剧 ...


  •   “怎么才来!”领队冲着匆匆赶来的孙立白抱怨,“半小时前就该进闸了!”
      孙立白点了下头,没有说什么。他出门前收拾得太急,背后的包重心有点向前倾,跑起来很吃力,现在托运已经来不及,上飞机以后看有没有余暇重新打包。
      闸口前到处是人,不时有进闸和出闸的行人横穿他们这支小小的队伍,领队在干扰下艰难地又点了一遍名,小朋友们不但嘴里答“到”,还把手举得高高的蹦起来生怕他看不到。来往旅人觉得他们可爱,微笑着总要多看一眼。
      有个亚麻色头发的老外排在隔壁通道的队伍尾端,朝这边瞟了一眼,眼睛亮起来,跑过来举着个相机叽里哇啦地想要拍照。
      “no!”领队毫不客气地拒绝了他,“sorry,no picture!”一边像赶鸭子那样把嘻嘻哈哈的小朋友们赶进闸口。
      孙立白落在最后,那老外拍不到照片,抱着相机失望地嘟囔个不停,看到他从身旁擦过,居然伸手揪他的衣领。
      孙立白反手箝住他的手腕,立即放开,退了一步举高双手,低声道:“抱歉。”
      “唔嗯!”那老外痛得龀牙裂嘴,左手揉着自己的右手腕,偏还能挤出一个比哭更难看的笑容,兴高采烈地大声嚷嚷:“功夫!功夫!”
      领队在背后叫了一声,孙立白倒退着进闸,顿了顿,忍不住又回首朝送别的人群望去。
      人头涌涌,男女老幼,因为这边的热闹,几乎所有人都将脸转了过来好奇地张望。
      孙立白自嘲地摇摇头,不再留恋地转身,快步穿过狭窄的安检通道。

      “所以,丫这算拔吊无情的节奏?”尤思尖刻地说。
      “咳,”沈嘉齐听不下去,斯斯文文地纠正道,“始乱之,终弃之。”
      一个意思。尤思赠他个白眼,何田田没有应声,转头去看楼下昏昏沉沉的河水。
      她只是打了个电话给尤思吐槽,不成想结果变成尤思和沈嘉齐合伙来吐槽她,是嫌她不够倒霉?
      沈嘉齐还算有良心,带着尤思大老远开车去接何田田,避免她刚破身就去挤地铁或者打车——破财,杭州出租车的起步价真是贵得离谱。
      沈嘉齐买的房在运河附近,那一片是他惯常的活动区域,所以他直接把人拉到河畔的茶楼,挑了一个适合谈话的包间。
      结果三个人都饿得够呛,既没兴趣谈话也没兴趣喝茶,沈嘉齐要了一份意式肉酱面,何田田和尤思一人叫了份炒饭。
      茶楼的茶和饭菜都不怎么样,唯一值得称道的是地理位置,紧邻河边,一侧窗户打开便能眺望河景吹拂河风。不远处未知年代的石桥上人来人往,原木和胡桃色的仿古建筑群环绕四周,行走其间的人们却穿着五颜六色的现代服饰。河道里仍通行货真价实的客船,不时有船经过,船舷划开的水波泛着厚厚的白沫,有点像拿铁咖啡的奶油泡,浓稠得看不透表层以下。
      何田田想不通这样的河景有什么值得欣赏,好在河水到底是活水,泛着一股土腥气,不像公司的风水池那样臭得死气沉沉。
      “别不吭声,说说,这事儿你怎么想的?”尤思继续主持谈话节目,摸出烟盒,散给何田田和沈嘉齐一人一支,沈嘉齐打火为两位女士点烟。
      何田田深吸了一口,差点呛到,尤思抽的三五是蓝皮,和她惯常抽的白皮味道有些不同,她又抽了一口,适应下来。
      “没怎么想,”她又转头看肮脏的河水,“我觉得我出门没带脑子。”
      沈嘉齐安慰地拍了拍她。
      尤思抽了小半支烟,往吃剩的炒饭盘子里弹了弹烟灰,又道:“要姐们帮你报仇不?”
      沈嘉齐也道:“他是喜福来工作室的,如果需要,我可以跟他们老大谈一谈。”
      “不用了,”何田田心里感动,又有些好笑,“说到底人家没逼我,是我自愿的,出来混这么久,早该知道世上没有只占便宜不吃亏的事,别弄得好像我被强了好吧?”
      她想了想,补充道:“再说我看他也是第一次,咱们算门当户对,谁也没占谁便宜。”
      “门当户对”不是这么用的,沈嘉齐手指动了动,闷着头抽了口烟,强行制止自己去纠正她。
      尤思扔掉烟头,紧接着又点了下一根,她脸色肃穆,看起来比当事人何田田还要重视这件事。
      “他是处男?”
      “嗯,应该是,第一次连往哪儿捅都不知道,除非他以前只捅男人。”
      “带套了?”
      “带了,酒店送的套子小了点,我看他挺不舒服的,不过还是戴了。”
      “做了几次?”
      “两次……三次?怎么着算一次?完成度100%还是开始读条就算?”
      “三次?”尤思倒抽口气,嘴里叼着的烟差点没摔下来,沈嘉齐手一抖,烟灰直接掉到了蓝白格子的桌布上。
      “你站起来!”尤思命令,等何田田莫名其妙地起身,又道,“走两步。”
      “再走两步。”
      “喂!你演小品哪?”
      沈嘉齐憋着笑,起身去找服务员再要一壶茶,尤思不敢置信地眨着眼,问道:“你这位处男一次五分钟?三分钟?不,一分钟有吗?”
      肯定不只五分钟,但何田田不敢肯定,她那时候的昏头昏脑,只知道自己被颠得厉害,就像被翻天巨浪裹胁着命由天定的溺水者,哪里还顾得上计时。
      尤思“啧啧”有声,对孙立白的谴责似乎全变成了同情,“一晚上三次你还能走得这么正常,那小子有唇膏大吗?你确定他捅破了那层膜?”
      “……”何田田感到一种国产家庭剧瞬间变身美产性喜剧的落差,她不敢接尤思的话头,只好再去看河水。
      尤思还在念叨个不停,话题已经彻底歪到对孙立白性能力的批判与置疑上,身为另一名男性,沈嘉齐保持了高贵的沉默。
      何田田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毕竟尤思是替她不平,她却有点想为孙立白辩解。因为她记得他帮她按摩,他长长的手指徘徊在她每一寸酸疼的肌肉和不听使唤的骨头上,指尖微凉,搓热了药膏以后又有点烫,经过每处的地方都带起一股滚流,那暖乎乎的热流渗入她皮肤表层,烘软她的血肉筋络,引导那些累散了被颠得七零八落的骨头各归各位。
      即便他不爱她,他也是很好很好的,何田田撑着下巴有点遗撼地想。
      即便他不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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