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与撒旦》寻月

61、第 61 章

　　“丹尼尔，我能怎么办？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能让所有的人都满意？”
　　“对不起，阿月，我不是想怪你，只是我看到若冰的样子很难过。或许时间长了，他就会好了。”
　　“帮我多照顾他，丹尼尔，我现在除了心沂的事，还要照顾我爸爸，真的没有心思再去顾其他人了。”
　　“我明白的，你也别担心了，伯父他应该会很坚强的。”
　　“医生有说他可以回家住吗？”
　　“还要再观察两天，如果一切正常，就可以回家休养了。”
　　“我想爸爸一定是个好哥哥，他是太疼爱姑姑了，所以才会关心则乱，导致姑姑的离家出走。他现在这么后悔，我想姑姑知道了，也不会怪爸爸的。”
　　“玉儿跟她的母亲都是善良的人，知道有人这么关心她们，也不会有什么遗憾的了。”
　　“丹尼尔，是你陪着表姐走完了她人生的最后一个历程，我想她不会有遗憾了，这都要谢谢你。她没有白活，而且比姑姑幸运，因为爱她的你是一个专一的人。”
　　“所以你也要幸福，为了所有爱的人，不要让他们失望了。”
　　“我会尽力的。”可是真的能把说的和做的都一致吗？或许我会比姑姑更让爸爸和妈妈以及我的好朋友失望。
　　“妈妈，爸爸怎么样了？”水冰月和丹尼尔来到病房门口，就碰到水木依萍出来。
　　“阿月，丹尼尔把事情都告诉你了吗？”
　　“我都知道了，妈妈，你们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
　　“现在都已经迟了，我现在很担心世杰的身体，如果他再出事了，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妈妈，你不要着急，爸爸不会有事的。丹尼尔，你能陪我妈回去吗？”
　　“我要在这里照顾你爸爸，即使回家我也会呆不住。”
　　“妈妈，你相信我吗？我保证会给你一个恢复自信的爸爸。丹尼尔。”
　　“伯母，我先送您回去吧。这里有阿月，如果连您都病倒了，那您让阿月怎么办，您和伯父是她最亲的人，你们中的一个人出事，她都会很难过的。”
　　“阿月，好好劝劝你爸爸，不要让他太自责了。”
　　“我知道该怎么做，您先回去吧。明天早上再来换我吧。”
　　等妈妈和丹尼尔走了以后，水冰月从窗口看到爸爸躺在病床上，他好象一下子老了很多，不再是那个跟自己的女儿说笑的父亲了，而是一个孤独的老人。
　　“爸爸，我来了。”她真的不敢相信爸爸会变得这么苍老，他还是那个健谈的爸爸吗？
　　“阿月，爸爸没事，别担心，好好照顾你妈妈。”要不是当初自己的霸道，可能小月就不会去世了，阿月就会见到她的姑姑和表姐了。
　　“爸爸，我知道我有一个姑姑，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她叫水世月，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你跟你姑姑一样，有时候都会少一根经，不过即使闯祸，都会让人啼笑皆非。”
　　“像爸爸说的，好象我像姑姑比较多，怪不得我总觉得我为什么既不像爸爸一样精明，也不像妈妈一样聪明、贤惠，原来都是有遗传的。那姑姑长得漂亮吗？”
　　“她很漂亮，但更多的是可爱，有时候还有点鬼灵精，经常惹你爷爷奶奶生气，但是他们最宠爱的还是你姑姑，有时候让你爸爸我也有点嫉妒。可是你爷爷奶奶很早就逝世了，那时候我刚进入社会，既要养活自己，也要养活你姑姑，同时还要供她念书。
　　那时候你姑姑很伤心，可是她很坚强，没有让我花很多心思在她身上，因为她知道我要养活自己和她，已经很累了，她不能再让我烦心了。你姑姑是一个很善良的人，虽然当时环境很困难，可是她还是装得跟以前一样开心，甚至家里的一切都是她自己一个人在做，她都没有叫苦。
　　后来我工作很努力，也就是在林氏企业里得到了现在的总裁的提拔，做了一家分公司的主管。因此家里的环境也好了，小月很开心。在我们搬新家的那天，她跟我说她以后赚了钱要给我买一所很大的房子，而且还要跟我住在一起，等我老了，她就养我。我当时很高兴，虽然她的话有可能不会实现，但是我依然笑着对她说，哥哥以后一定会赖着你，让我的小月来养我。
　　可是现在一切都不可能了，是我害了她，如果不是我当初那么坚持，她也不会离家出走了。“水世杰在女儿面前流下了眼泪，他此刻不是一个精明能干的总经理，而是一个失去了亲人的可怜人。
　　“姑姑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可是上天对她太不公平了。爸爸，玉儿是姑姑的女儿，她的生命里少了我们这些亲人，但是她在死的时候没有遗憾，因为有一个很爱她的人在她身边，她是为了她心爱的人而死，虽然她的人生有缺陷，但是她仍然感谢上帝让她在生命的最后一段路程中认识了丹尼尔。”
　　“玉儿她应该跟你姑姑一样，本应该有亲人陪着成长的。却因为我让她失去了美好的成长回忆，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在育幼院长大。在她生命最精彩的时候，却也是她生命最暗淡的时候，而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爸爸，如果要怪就该怪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是他让姑姑未婚生子，是他毁了姑姑的一生。虽然您逼着姑姑堕胎，可是姑姑知道您是为了她好，所以她才选择离开，不要您为了她而被人指指点点。就像您所说的，姑姑是一个善良的人，即使到死，她也不愿拖累您。您是她最亲爱的哥哥，她视您如父，不论如何她都不会怪您的。”
　　“我知道她不会怪我，可是我却不能原谅我自己。在这个世上，我是她最亲的人，连我都不能包容她，还有谁会包容她呢。”
　　“可是您认为姑姑愿意看到您现在这个样子吗？爸爸，除了姑姑和表姐，您还有我和妈妈，我们难道不是您的亲人了吗？您可以为了姑姑而躺在这里，难道妈妈和我就不会了吗？我不是不让您为姑姑的事内疚，如果内疚越多，那姑姑和表姐就可以活过来了，那我和妈妈愿意陪着您一起为姑姑的事内疚。我知道我的话有点绝情，可是爸爸就当是为了我和妈妈，您振作一点行吗？”
　　“我知道你的话很对，可是我的心里真的很不舒服，只要一想到你姑姑，我的心就会揪起来。”
　　“爸爸，姑姑有跟您说过，那个男人长得什么样吗？”
　　“小月什么都不肯说，只告诉我们他是一个有妇之夫。”
　　“爸爸，姑姑既然去世了，但您要保重自己的身体，我和妈妈都会担心您的。既然我们已经找到了姑姑和表姐，虽然她们生前我们不能为她们做一些事，但是我们能把她们的牌位跟爷爷奶奶的放在一起。就当做是姑姑和表姐回到了我们的身边，她们再也不会孤单了。”
　　“阿月，你比爸爸想得周到，你让你妈妈去做吧，这种事毕竟是长辈来做比较好。这样我的心也会好受一点。”
　　“我长得大了嘛，当然知道该为姑姑和表姐做什么事。我让妈妈去休息了，明天早上她来换我。”
　　“阿月，这里有医生和护士，你也回去吧。爸爸会坚强起来的，因为爸爸还不能倒下去，为了我的阿月，爸爸会努力的。”
　　“不了，爸爸，我还想知道一些关于姑姑的事，虽然我没有机会见到她了，但是从您的描述里我也能知道姑姑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您能再跟我多讲一些吗？”
　　“你想知道什么，爸爸都说给你听。”
　　“我经常听别人说外甥像舅，虽然我不是外甥，姑姑也不是舅舅，但是不知道我和姑姑长得像不像呢？”
　　“你呀，跟你姑姑比，你比姑姑漂亮多了，不过咋一眼看，还是有很多相象的地方，比如你笑的时候，跟你姑姑笑得一样灿烂，还有你撒娇的时候，跟你姑姑一个动作，爱装无辜，老是把你爷爷奶奶气得哭笑不得。不过最像你姑姑的地方，就是你的眼睛，一模一样。但是你比你姑姑更滑头。”
　　“爸爸，您是在夸姑姑呢，还是在夸我呢？”
　　“当然是在夸你啊。”
　　“爸爸您再说一些关于姑姑的事，只要是跟姑姑有关的，我都想知道。”
　　“你姑姑从小就喜欢花，不过她最喜欢白色的花，而且还要特殊香味的那种……”水世杰滔滔不绝地向女儿述说关于妹妹的一些事，好象又回到了过去，一点一点地回忆着往事，直到说到她出走前，一下子又回到了二十几年后，再也不能见到自己的妹妹了。想到这里，他又沉浸在悲痛中。
　　水冰月没有阻止父亲继续悲伤，她知道失去亲人的痛苦，因为她们也是她的亲人。或许只有爸爸才能深切体会，那是因为爸爸看着姑姑长大的。
　　虽然姑姑没有见过我，表姐也不认识我，但是我跟爸爸一样遗憾，我的悲伤并不会比爸爸浅。我想知道的已经知道得差不多了，只有等待机会了。
　　“爸爸，您要悲伤不要自己一个人躲着悲伤，我和妈妈都会陪在你身边的。”
　　“爸爸不悲伤，我的阿月真的长大了，知道会安慰爸爸了。”水世杰看着女儿的眼睛，就像是在小月一样，可是她再也回不来了。
　　“阿月不能一辈子躲在爸爸的羽翼下，阿月也要学会怎样保护自己的家人。”
　　听了女儿的话，原本是该感到欣慰的水世杰，却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可又说不出是什么。他没有多想，因为他知道阿月是一个善良的女孩子，不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
　　在女儿的支持下，水世杰总算没有再自怨自艾，比刚开始好多了。确定父亲的身体不再有大碍后，水冰月回到了林心沂的家里。不过林心沂比以前好多了，不再耍小孩子脾气了。其实她也明白心沂为什么要那么做，只不过是让她放心不下他。
　　“阿月，伯父怎么样了？”
　　“我爸他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要再休息几天，就会没事了。”
　　“那你该放心了，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我知道，可是我心里还是很难受，为什么姑姑这么好的人，会遇到那样的男人？她本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而且她不该这么早过世。”
　　“看来你姑姑的事对你的影响很大，阿月，答应我，不要让你姑姑的事改变你原来的自己。”
　　“你说什么话呢，我还是原来的我啊。只是……”
　　“你该不会对我失去信心了吧？你该知道我不是那样的男人，是不是？”
　　“即使是，我也不会像姑姑一样为了那个臭男人，离开自己的家人。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为姑姑讨回公道，她不该这么浪费了自己的青春。”
　　“阿月，你有没有发觉自己好象有点变了？”
　　“你才变了呢，难道你不认为我该为我姑姑讨回公道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好象比以前凶了一点。”
　　“你以为我要讨回公道是要杀了那个臭男人吗？”
　　“……”
　　“我快被你气死了，我会为了那个臭男人去犯法吗？亏你想得出来，我只不过是要质问他为什么那么无情，为什么在我姑姑怀孕的时候，他竟然像一只乌龟一样，不敢站出来为我姑姑说话。难道这样也不可以吗？”看着他默认的样子，她真的会被他气死，到了今天，难道他还不了解她吗？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
　　“你最好不要说出来，省得我发火。”为什么爸爸当时会不知道姑姑跟什么人交往呢，难道连一次面都没有见过吗？
　　“阿月，我想出去走走。”
　　“我带你到公园里去吧，那里人多也热闹。”她知道他也是关心她，不该把气撒在他身上。“我知道我最近的脾气差了点，对不起。”
　　“傻瓜，如果你要出气，我情愿你把气撒在我身上，而不想让你去危害别人。”
　　“你把当什么了？我又不是会随便发脾气的人，如果是，那你的脾气还真好，没被我骂死。”
　　“这才是真正的阿月，虽然有点娇气，但是还是一个可爱善良的女孩子。”
　　“难道我什么时候不可爱善良了吗？”
　　“不，你什么时候都善良可爱。”
　　“油嘴滑舌，你再说话，我们就不用出去了。”
　　“大小姐，那麻烦你了，请带路。”
　　“大少爷，不客气。”水冰月握着他的手，她何尝不知道他是在安慰她，可是如果不找出那个男人，那姑姑不是太委屈了吗？而表姐本该和自己一样，有疼爱自己的父母，有关心自己的朋友，甚至有喜欢的男朋友。可这一切都没有了，为什么那个男人可以美好地生活着，却让姑姑和表姐来承受痛苦呢？
　　即使不能讨回公道，她也要知道那个男人是谁，虽然找到他的机会很渺茫，但是她是不会放弃的。
　　“心沂，谢谢你来看我这个老人。”水世杰已经回到了家里，但对于妹妹的事还是耿耿于怀。但是在人前还是装做若无其事，不想让家人和朋友担心。
　　“伯父，我该早点来看您，可是我行动不方便，所以直到现在才来看您。”
　　“没关系，我现在的身体很好，阿月和她妈每天逼着我吃营养品，补药，就算我不想好，也得好啊。“
　　“爸爸，您别得了便宜又卖乖，要不是妈妈让您吃药，您能好得这么快吗？还把我和妈的好意当作是驴肝肺，真是没良心。”从厨房里出来的水冰月一进客厅就听进她爸爸在说她的坏话了，真是不浪费时间啊。
　　“爸爸错了，还不行吗？”
　　“如果想让我原谅您，那您把这杯参茶喝下去吧。”
　　“真是没办法，有你在家里，我不想喝参茶都不行啊。”
　　“爸，您该高兴有我一个这么关心你的女儿。心沂，你说对吗？”
　　“我跟伯父有同感，你不是也让我经常吃这个、那个的吗？”
　　“原来不只我一个人受到你的毒害，还有一个比我更可怜的。”
　　“哼，你们两个不知道感恩的大老爷们，亏我对你们这么好。爸，我是您的女儿，您竟然也不帮我说话，我不理你们了，我去帮妈的忙。”水世杰看着女儿走进厨房，又回头看看心沂，如果他没有出事，不知道现在大家都会是什么样子。最重要的是女儿要快乐，他就没什么可操心的了。
　　“心沂，阿月在你家还好吗？有没有给你们添麻烦？”
　　“伯父，您放心，阿月在我家很好，至于麻烦，是我给她添了很多麻烦。她每天都很细心地照顾我，而且每天都想办法让我开心，让我有事情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