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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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一天没有吃东西的我现在已经饿得前胸贴肚皮了。
站在裴垣俞家门口看见里面还是没有开灯，刚刚一激动和郭奕清出去喝奶茶完全忘记没有他家的钥匙。
自己是猪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身上没有一分钱的我站在裴垣俞家门口默默地抬头看着死无生气的大别墅，这种感觉不是“凄凉”二字能表达出来的。
要是韩迩在的话就好了。
不知道他回来了没有。
算了，就算回来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说真的，就这样毫无戒心地住进了裴垣俞家，明明和他不是朋友更不是别的什么关系，对他这个人一点也不了解，今天还听说了他是郭奕清死去的哥哥生前的情人而且结过婚。
真的结过婚么？他家可是一点女人存在过的痕迹都没有。
百无聊赖地翻了翻手机，倚在大门旁边的石墙上，随手按了下墙上的门铃。
“叮咚——叮咚——”
天儿可真冷，北方的冬天真的能要人命啊。
“哐——”
嗯？
听见有响声，诧异地回过了头。
裴垣俞正穿着他上午临走前的西装站在门口，一脸疲倦地看着我。
“啊，不好意思，原来你……你回来了啊！哈哈，哈哈。”尴尬地干笑两声：“也不开灯，我以为没人呢。”
他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下头就转身走回屋里了。
对于检察院调查了他什么我也不敢问，只知道如果回来了的话就是好的了吧，应该是没事了吧。
我讪讪地跟在他后面进了门，一句话不敢再说。
在黑暗的房间里什么也看不清，忘记玄关处是有台阶的，就这么僵硬地直挺着走了下去，一个踉跄，撞到了裴垣俞身上。
“对……对不起！”我慌张地道歉。
“郭奕清来过了。”第一次，他用这种冷冰冰的语气问我。
“郭奕清？对……对啊，来……来过了。”原来他知道郭奕清啊。
“你认识她？”
“嗯，她是我原来画室的学生。”
想想也应该知道吧，自己最最心爱的人的亲妹妹。那这么说来，他应该看过那封信了吧。
真是好眼神！这么黑也能看清还读出了寂寞的感情！
或者是一回家开灯读完信顿时悲伤了就把灯关上来个“就让我一个人在黑暗中独自哭泣”？
这家伙还真是非主流。
“吃饭了么？”就在我沉浸在自己无尽的意淫中时，他却回头轻轻问了一句。
“啊？没……没呢。”这么难过的时候还惦记着别人的温饱，难怪郭奕清的哥哥会喜欢他，其实看看郭奕清就知道他哥哥是什么性格了，我要是女的绝对把裴垣俞奉为男神。
“刚刚停电了，没法做饭，出去吃吧。”
……
原来是停电。
我点了点头，突然意识到他可能看不见，连忙应了声“好”。
“刚才去哪了。”
结尾那个字，是哽咽着说出来的……
我听得清清楚楚。
他一直在强忍着。
不知道会忍到什么时候。
只是不想在别人面前流泪。
因为他是裴垣俞。
韩迩口中的“裴老大”。
Liliso-y所有员工眼中的神。
“其实我不饿，不吃也可以，嘿嘿。”我摸着已经凹进去的肚皮，心中叫苦连天。
这种时候就不要再提什么要求了。
他都快要哭了，真的是看了郭奕清哥哥的遗信了吧，还真是可怜。
“你这人总是这样说不饿就不吃了，所以才会大病不好小病不断。”裴垣俞的声音听起来很烦躁。
什么？拜托我可是很健康的，什么时候生病了。
“我……我什么……”
“总是不听别人说，不是告诉过你我和她离婚之后就找你么，这么急着往楼下跳？”这句话几乎是他吼出来的。
“我……裴先生……”
“算了，昨晚那个地方还疼么，对不起我太用力了。”就在我不知所措，急的抓耳挠腮的那一刻，就被搂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我听见裴垣俞平稳的心跳声，以及那句从很久之前就想要说出来的，悲伤的。
我好想你……
真的好想你。
无论过了多久。
一想起来，我还是会很没出息的哭。
对不起，都怪我。
都是我的错。
都是因为我不够勇敢。
所以，我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躺在冰冷的棺材里。
什么也做不了。
我失去你了。
所以我什么也没有了。
你知道么。
在这一刻，我觉得郭奕清的哥哥其实是很幸福的，不管离开人世多久，都一直会有人用尽他全身的力气去爱着他，为他掉眼泪。
家人也好，情人也罢，起码，还是这样毫无保留的把心掏给你看。
你知道么。
“放心吧，他会知道的。”我轻轻地说。
“嗯……”
不用客气，我知道，这也是我的未来。
你只是让我提早知道了而已。
我不会去学郭奕清的哥哥跳楼，更不会像裴垣俞这样用永远去纪念一个人。
因为我本就什么都没有。
“今天是圣诞节，也是，他的祭日……”
我大吃一惊，今天是郭奕清哥哥的祭日？
“我想去看看他。”
我点点头：“好，我陪你去。”如果你一个人不够勇敢的话。
走在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都穿的格外喜庆，不知道还以为是过年呢，几个化妆品店都在门口摆上了圣诞老人的玩偶，看起来像高中生的小情侣们手拉着手愉快地走进了成人旅馆，开始了他们新的一年的恋情。
我坐在裴垣俞的车里，头倚着车窗，百无聊赖地看着外面的人群，一阵困意涌上来。
我打了个呵欠，眼皮开始打架。
“先吃饭吧，你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吧。”这时候，裴垣俞软软的声音传来，却让我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过啦。
“不，不用。”我摇了摇头：“墓园一般很早就关门了吧。”
“他不在墓园，在龙凤山庄。”
龙凤山庄？
“我，我真的不知道，我没参加过什么葬礼之类的。”我尴尬地解释道，怕自己再说错话惹的他不高兴。
“没关系。”裴垣俞手握着方向盘，目不转睛地盯着前面。
接着，车里一阵沉寂。
对了，刚刚我从检察院回来的时候，韩迩给我打电话了。”漫不经心的一句话。
却让我的心猛地一颤。
韩迩……
“哦……”我倚着车窗，看着车窗上映出自己的一张囧脸。
“不想知道他说什么么？”
我看了看裴垣俞，坐正了身子：“他说什么管我什么事。”其实人还真是虚伪的动物，明明很想知道，明明一听说韩迩给裴垣俞打过电话，就很想知道韩迩和裴垣俞说了什么，有没有提到自己。
“你和韩迩，其实在一起了吧。”
我看着前面黑夜中的红灯，就像夜幕中一只有着血红色眼睛的妖怪，看的人毛骨悚然。
“没有。”我闭上眼。
韩迩妖艳的脸却浮现在我的脑海中。
好想他。
“没有最好。”软糯的声音，就像每说一个字都要反复咀嚼过很多次。
我睁开眼，歪头看着他，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没有最好。
“我知道，韩迩是你事务所里影响力最高的男模，所以，这么恶心的事你也不想让他发生影响韩迩的声誉吧。”明明是自己说的这句话，却想哭。
“恶心的事？”裴垣俞皱了皱眉眉头：“你指什么。”
我把身子转向一边，窝在座椅里：“两个男人之间的。”
说完这句话，我就后悔了，明明知道他有多喜欢郭奕清的哥哥。
果然不出我所料，车里又是一阵尴尬地死寂。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过了好久，等到绿灯都不知亮了多久，一直到转换到下一个红灯时，他终于缓缓开口问我。
“不，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慌张地开口想解释。
“我知道，只是你不知道。”裴垣俞挂上档，踩下油门，车子终于开了出去。
“我不知道，不知道什么。”我像个白痴一样。
他和韩迩一样，竟说我听不懂的话。
“你不知道韩迩有多复杂，不知道他的家庭有多复杂，甚至不知道你自己有多复杂，你把所有的事情都忘了，所以，最好没有。”裴垣俞的语气第一次听起来这么严肃。
我不知道自己有多复杂。
我把所有的事都忘了。
是什么意思。
“对不起，我不太明白，你能具体说明一下么，我忘记什么了，我自己也感觉好像是有什么忘记了。但我真的想不起来。”
裴垣俞突然腾出一只手，摸了摸我的头发：“没什么，我随口说的。”
他越是这么说我就越是在意了！什么嘛！下次用正常人的思维和我说话好吗？！
我撇撇嘴，“嘁”了一声。
“韩迩有个弟弟，你知道么。”裴垣俞笑着开口道。
“弟弟？多大了？”这家伙真的有弟弟么？家里的长男都这样，那他弟弟不得上天啊。
“比他小两岁。”
“韩迩多大。”
“你连韩迩多大都不知道？”
“嗯……”
裴垣俞看着我，无奈地叹了口气。
“二十七了。”
不是吧，二十七？为什么反倒我看起来比较像二十七，他二十五的样子。
也就是说，他弟弟和我一样大。
我点点头。
“他弟弟现在在英国，是他后妈和他爸爸的孩子，马上就要回来了。”
“嗯，然后呢。”
“他爸爸是入赘的，你知道么，凭借他后妈的力量当上了院长。”
“你这么爱打听别人的事啊，长舌妇。”我瞪他一眼。
“随你怎么说，可是你知道么，等他弟弟回来以后，他就要从家里搬出来，遗产也没有他的份。”
话一说出口，气氛立马就变得更尴尬了。
听裴垣俞的意思，好像我是冲着韩迩家的钱去的。
“那又怎么样，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
“一个是从英国牛津大学毕业的高材生，一个是国内三流大学毕业现在还在吃青春饭的，你说社会会选择哪个。”裴垣俞脸上笑意不减，但这个时候，我有点搞不懂他的笑容里到底包含着什么。
“你快闭嘴吧你！什么叫三流大学毕业，什么叫社会选哪个，我管社会选哪个，我只要韩迩，韩迩以后没钱大不了我养他，裴垣俞你好歹也是个成年人，下次别说这么不负责任的话，老子看你心情不好才答应你陪你去看你情人你倒来劲了，韩迩好不好轮不到你来说，停车！”我怒吼一声猛地站起来忘了是在车里，撞的我大脑一阵眩晕。
“坐下，前面有摄像头。”裴垣俞皱着眉头，也没看我。
我气汹汹地坐下，不去看他。
“喂，韩迩，你听到了吧。”突然，裴垣俞说了这么一句。
我回过头，看着他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打着方向盘。
“笨蛋。”手机外放后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刺耳。
我大吃一惊，夺过手机，看着上面显示为“22：43”的通话时间。
我诧异地看了看裴垣俞，又看了看手机：“韩迩？”
“这可是韩迩让我这么干的，跟我没关系啊。”裴垣俞回头温婉一笑。
“这……”我还是没能反应过来，智商本该如此么。
“裴老大，我已经到了，你还有多长时间。”韩迩的声音又从手机里传出来。
“我已经到大观园了，马上就到了。”
“什，什么……”我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傻眼看着一部手机一个人。
“谢了，一会儿见。”电话挂断的声音。
什么情况，为什么有种被卖了的感觉。
“这一路，光是红灯啊。”裴垣俞自顾自地停了车。
“我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要带我去哪。”我扯扯裴垣俞的袖子，一脸痴像（我是这么觉得）地看着他。
裴垣俞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打着节奏，接着回过头，用力地抱住我：
“许沈，节日快乐。”
我闻着他身上香皂的香味，到现在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知道，一会儿就能见到韩迩了。
我推开他：“都说了不过圣诞节了。”
“我可是从小一直过。”裴垣俞在我嘴角轻轻一吻。
我呆呆地看着他。
“有些事如果真的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他又摸了摸我的头发。
我机械地点点头。
“就像你说的，就算他是穷光蛋，也要一直喜欢他。”
绿灯亮起，裴垣俞的车子开始缓慢行驶。
没错，真的很慢。
“你呢。”说真的，我不知道这个“你呢”到底是什么，是问的什么。
“我一会回家，这么晚了，山庄也关门了。第一次祭日，却没能去看他，以后不会了。”裴垣俞微微一笑，在我看来，却很苦涩。
“谢谢。”我看着他深刻的侧脸，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道谢。
也不知道开了多久，车子终于在一处偏僻的咖啡厅钱停下。
然后，我看到了穿着深灰色大衣，头发拢到耳后，有着妖娆丹凤眼的……
韩迩。
站在黑夜中，围着那条毛茸茸的大围巾。
“下车吧。”裴垣俞淡淡的说道。
我惊异地伸手开车门，却感觉不小心压到了什么硬物，抬手一看，是裴垣俞的手机，通话结束后，自动跳转到桌面的……
我的照片……
不对，不是我的。
只是和我长得很像的一个人罢了。
我想我知道这是谁。
所以他才对我这么好。
在天堂要快乐。
因为有人一直在……
看着你呐。
你听见了么。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