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言叶集]Luv Letter》瞬华月息

3、Fragrance

　　[Fallen]

　　从杜王町东北方的别墅区到任职的龟友连锁百货公司并不远，选择开车就两个街道红绿灯，而吉良吉影更偏向步行。

　　开车是不错，但步行会给他生活上的平静感。

　　从家门口出来迎着清晨的风前行，走在最为熟悉的上下班道路，街道两边的店夹杂熟悉的吆喝和开张声，面包和咖啡的味道飘散在空气中，时不时还会冒出公交车和自行车的叮铃铃，还有若远若近的犬吠，学生起早上学的招呼，这些无一不让他感受到平静和安宁。

　　只不过今天的空气里似乎混杂着一丝陌生。

　　夹着公文包，他下意识地抬眼看向源头——在公司斜对面的街道新开了一家花店。因为和他去公司以及公园用午餐的方向相反，他平时并没有特意留意过那里，印象前几天还是空店，现在就已经有了归属吗。

　　虽说和他没关系，他对此更没兴趣，不过日常中的细微变化都有必要记下然后融入接下来的日常，因此他认真伫立多看了会。

　　门口簇拥着许多五颜六色的花，在墨绿色的橱窗映衬下显得很明媚。悬挂在最上方的店牌是圆木，倒是更添几分绿色气息，上面用安瑟尔字体刻着店名。

　　Poisson Rouge，看清楚时他微微一怔。
　　这个词不是英文，是法语，意思是「金鱼」。一家花店却以动物命名，还挺别出心裁。凝起神，在大片绿植后面似乎能看到一个纤细的身影在忙活，风起把店内的气息弥漫在空中四处飞扬，于他也不例外。

　　是很清新的花香，说不清什么花，甜郁和清香并存，缓缓通过他的皮肤没入到神经，意外令他感到安神。

　　午休或者下班可以过来看看。

　　[Rest]

　　午休时到常去的面包店选好今天的午餐，难得走了反方向去花店。
　　距离越近那股沁鼻的香味越明显，靠近才发现店内还摆放着不少精致的小瓶子和香囊，里面有的放着烘干的花瓣，有的则是液体状。

　　靠近微微低头，从香囊和瓶子里传出的香气让他神经有所舒缓。虽然并不是一开始他闻到的气味，但他不讨厌这一类东西，打理和点缀房间以及保持得手之物清洁时都很能派上用场。

　　香囊繁复和简单的花纹种类都有，看得出绣工了得。如果是店长自己制作的，那说明她是十分手巧的人。
　　这一点让他提起些许兴致。

　　正应他的心思，从后方的花卉丛里忽然传出声音。

　　——“哦？是客人吗？”

　　[Aim]

　　手中抱着花束的女性对他露出甜甜的笑容，以他的审美来看是非常面容姣好的女性，目光落在她怀抱花束的双手上更是心微微一动。

　　她皮肤很白皙，手亦是如此。
　　明明从事这工作，手上却完全没有被花卉根茎和刺划伤的痕迹。指关节分明，手指修长，没有涂指甲油，但手腕戴着的黑色链子越发衬得她的手干净得如同白玉。

　　是他喜欢的类型。

　　隐去隐隐作痒的指甲把双手负在身后，他把冒上来的本性往下压。现在大白天，店里有其他客人，周围还有行人，不行。

　　“小店刚刚开张，还需要客人多多支持，现在买那边的瓶子和香囊还可以买一送一噢。”她爽朗地笑道，“我叫伊澄泉，客人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中的花束置回花瓶内修剪起枝叶来，在空中左右移动的白令他本能勾起嘴角，又很快察觉克制般地闭上眼冷静。

　　“吉良吉影，”他照常露出温柔谦和的笑容，不让对方发现丝毫不对劲，偏头示意挂在最里面的香水瓶，“请给我那个，谢谢。”

　　[Gem]

　　下班回家的路上脑海内一直都浮现出花店女主人的那双手，搅得他无比心痒。

　　放在背包内的小瓶子散发出和店内如出一辙的香气，想象牵着对方的手，把这份香气奉献给她，让她触摸自己的脸庞，和她一起吃饭，一起洗澡，一起睡觉。
　　光是这样想象就让他浑身颤栗，难以抑制兴奋和大脑释放的多巴胺。

　　恰好距离上个目标得手已经过去一周，已经逐渐散发出异味。
　　或许是时候分手了吧，他漠然地想道。

　　灰烬消散在空气中时他只是微微蹙起眉，内心毫无波澜。

　　通常他都会在得手后相处几天再开始考虑购置匹配的戒指佩戴，此刻却开始提前考虑——戒托做成爱心形状的红宝石戒指应该很适合她吧。

　　[Ragtime]

　　作为过着平静生活的普通上班族，最初挑中龟友连锁百货公司就是因为它的朝九晚五制度。
　　五点准时下班，他步伐加快再次来到花店。还没走到门口就闻到那股熟悉又遥远的香气，还有昨天没有的音乐声。

　　是夹杂弱拍和切分音的钢琴乐曲，听上去有些年头，不像古典音乐。

　　“这个是雷格泰姆，吉良先生。”
　　伊澄泉弯着眼角笑道，“昨天买回去的好用吗？”

　　“嗯，很不错。你喜欢雷格泰姆啊。”
　　即便他对此并不没兴趣，也没追根究底的意思，可每次了解对方的姓名和嗜好后再动手才是他的一贯风格。

　　“我最喜欢斯科特·乔普林的Fig Leaf Rag。”她似是猜到他的心意歪歪头，眼底泛起几分奇异的光彩，嘴角边的弧度轻扬，直视他的双眼。

　　这种神情和动作不陌生，稍稍一怔后恍然，明面上依然保持不动声色。
　　原来如此，他一直都很清楚自己有着长相上的优势，明明他总是刻意降低存在感，从小到大主动对他表示好感的女性还是不少。
　　想必她同样是对自己的脸有了好感。

　　这不是什么坏事。
　　那这样的话他就可以更自然地提出邀请，约她去别的地方，在确定周围没人的情况…甚至可以直接约到家里去，然后顺着气氛握住她的手——

　　——接着就像平时那样就行了。

　　“你知道吗，吉良先生？雷格泰姆起源的背景。”她轻轻压低声音。
　　“我不清楚，伊澄小姐可以说说。”
　　果然人还是不说话时最可爱，在得手之前他比平时更为耐心，思索着这个话题结束后就可以自然而然地进行邀约。

　　“当时有很多赚取微薄工资的黑人钢琴演奏师，整天连续弹琴提供背景音乐。其实几乎没人会留意他们到底弹的什么，所以他们就尽情对古典音乐进行改编和变奏。”

　　看来她真的很喜欢呢，那等到之后他还得专门去买雷格泰姆相关的专辑放给她听听，这样她一定会更开心吧。

　　他心不在焉地想道，只觉脑内变得眩晕，眼前的双手一会离他很近，一会又离得很远。

　　——“我想当时的客人肯定都和现在的吉良先生一样，完全没有留意状况吧。”

　　[Abnormal]

　　随着这句话的最后一个音节落下，他蓦地失去重心，没有想象中那般和地面接触，而是软软地坐在木制摇椅上。
　　后面还有个靠垫，很好地进行稳住缓冲。

　　抬起眼试图伸出手，周身却如同被抽离所有的力气，完全动弹不得，意识逐渐离开大脑还留一些清醒，面前的女性和他拉开几步距离，还能听到她婉转俏皮的声音。

　　“吉良先生脑子里想的事情真可怕啊，竟然喜欢手到这地步，我是知道我的手很好看啦。”
　　“但很意外居然能在杜王町遇到和我具有相同能力的人，没有白来。”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嘛，”身影慢慢凑近，语气轻松带着调侃的笑意，“你肯定有很多疑惑，没办法，为了保命我只能先麻痹你，现在的话应该看得到吧？”

　　看到什么？
　　他有些迟钝地循着她所示意的方向看去，在花店最中央的小花园，花卉环绕出四方形，有只漂亮的红色金鳍金鱼正在里面尽情地遨游。

　　那里没有水。

　　声音越来越远，意识陷入黑暗前最后的念头缓缓在脑内炸开。

　　Poisson Rouge，原来是指这个吗。

　　[Naked]

　　当那个西装革履的精英上班族踏进店内的第一秒起，伊澄泉就被吸引住了。

　　长得符合她审美是一个原因，更主要的是她惊喜地发现这个人和自己一样，都是拥有特殊能力的人。这件事说来话长但简单，某天她忽然发现自己具备这个能力，还有别人都看不见、只有她才能看见的金鱼。

　　和普通的金鱼不同，它不需要借助水源就能存活。
　　它亦不会离开自己，而有它在身边她能听到周围人的心声——当然，仅限三米范围内。因此她热衷四处旅行开设小店，听听踏进店内客人的心声观察人类。

　　她选择接近吉良先生，当他的视线落在自己的双手时刹那间涌现的想法猛地吞没了她。

　　第一次遇到这种人。
　　诧异后借由修剪枝叶掩盖异样，对方越发露骨的念头刺激着她的神经，令她不由自主地抿紧唇，随之浮现的却是无法遏制的兴奋感。

　　多年来遇到的客人都是普通人，哪怕是再优质的帅哥都没什么意思——这不是刚巧吗，她期待许久的挑战。

　　[Climax]

　　“怪就怪你重心都在怎么杀了我，无暇思考别的。”
　　低头亲吻已经昏睡过去的男人额头，是和想象中别无二致的气息，吉良先生和表面的人设差不多，把自己打理得整洁干净，肥皂和沐浴露是最为清新的那类，还掺杂淡淡古龙水，极为好闻。轻轻吸气，贪婪地多吸了几口，她伸出手去解他的衣扣。

　　西装三件套解起来很方便，轻轻往两边拉开，面前的景象让她眯起眼睛舔了舔下唇。

　　“吉良先生还真是对自己负责，每天都有好好锻炼吧。”

　　手指在他身上来回轻划，坚实有力的触感带动满意的笑容，泉把脑袋搁在他的肩膀，顺着下摆去解拉链，手中的动作始终没有停下。

　　“不说话的你更可爱了呢，吉良先生。”

　　“虽然你可能只是看上我的手，”跨坐在对方身上时她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拂去他额上因为生理反应泌出的细汗，搂住他的脖颈贴耳低笑。

　　——“但彼此彼此，我看上的也是你的脸和身体。”

　　“之前有句话忘记跟你说了，现在听不到没关系。”
　　“谢谢款待，吉良先生。”

　　[Ending]

　　杜王町今天一如既往平静。
　　照常步行于上班路上，感受着平时的日常，内心平和的同时吉良吉影觉得有隐约的烦躁。

　　他总觉得自己忘记了很重要的事。前两天他在自己家中醒来，身上微妙的不适感无比让人心痒难耐，明明和往日没什么区别，衣服整洁，家务都井井有条地早已完成。

　　可他完全想不起来在入睡之前他在干什么，又想干什么。

　　之前那个她被焚烧成灰烬，那他应该找到了下一个目标——毫无头绪。

　　他明白他不应该如此纠结于一件事，这样会扰乱他过平静的生活，毫无胜负欲和探究的求知欲，不去烦恼任何事，这是他生活至今的最高准则。

　　反正没有到夜不能寐的程度，或许只是他自己想多，不是什么大事吧。

　　深呼吸时没入腔内的隐约香气让他若有所思地站在原地，本能地抬头望向某个方向，那里有家小店，还是待出租状态。

　　说来那天他醒来时闻到了同样的香气。

　　然而源头无处可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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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伊澄泉（Isumi·Izumi）努力取得很荒木味
是想要手反被骗了身的中年社畜先生。
其实之前就想写了，但一直拖到现在，目的就是忌日快乐！（缺德
小标题的英文首字母连起来就是fragrance，我想了好久（？
建议搜索Saint Privat的同名歌曲Poisson Rouge边听边看h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