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家人》穿靴子的兔子

48、番外——禁闭者与瓢虫

　　汤姆·里德尔又在被关禁闭了——这对于孤儿院的孩子们大多是个好事，虽然这个时候小小的克劳迪娅正在冥思苦想一件事：为什么汤姆总是喜欢欺负人呢？难道被他推进小河里的那个新来的小胖墩汤姆真的如他所说，‘长的就很像应该被欺负的沙袋’？
　　克劳迪娅一直在为汤姆的禁闭发愁，虽然她也悄悄的跟夏洛克夫人说过，也向科尔夫人求过请，但是也完全没法帮汤姆减免一点禁闭。为什么的减免而不撤除？因为克劳迪娅也觉得汤姆做的实在太过分。

　　她还记得她曾经因为不忍心看汤姆一个人捂着肚子缩在床脚而为自己的小伙伴绝食抗议过，结果科尔夫人真的让她禁食一整天，而且还延长了汤姆的禁闭时间，后来科蒂才知道那是因为汤姆点着了厨房仓库才被罚禁食，他的一把火烧没了整个孤儿院上下半个星期的口粮，之所以被隐瞒了下来是夏洛克夫人不想让孩子们再去担心。从那之后科蒂就发誓绝对不会再做这样的傻事了，汤姆大多都是自作自受，最多是在禁闭里去掉不能吃饭这一条，一定得让他长记性。

　　现在，科尔夫人已经交代了下来，不许麦蒂安娜再去求情，求容易心软的夏洛克夫人也不行。如果再去，就让科蒂和汤姆一起被关，不许吃饭，禁闭结束还要把院子里的落叶扫干净。每到秋天时，扫叶子是克劳迪娅最讨厌的事，这甚至比被关禁闭还讨厌，因为它们总是怎么扫也扫不干净，而且最重要的一点还是，她了解汤姆是不会帮忙的，有时还会故意将她扫好的叶子再洒出来然后指着她哈哈大笑。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科蒂才会感受到其他孩子口中所说的“里德尔实在是太过分了！”的感觉。在两年前，五岁的小科蒂还一度以自己有个比自己小了三个月却比自己更能引人“注意”的“弟弟”开心着。

　　“你反省过了么，如果你原因道歉的话我就再去帮你求一次科尔夫人。”克劳迪娅小步子蹭到汤姆的卧室门前，汤姆就被关在了他的卧室里。
　　其他人被关禁闭，多都是被关到阴暗潮湿的禁闭室里的，也就只有汤姆可以得到仅仅被关在卧室禁足的优待。因为别人的卧室都是两个人到三个人一间，若是被关在卧室里则会影响其他孩子的日常生活。他本也有个比他大上几岁的室友，可是自从这家伙六岁以后，他的身边里就怪事不断，有几次差点把他那室友烧死，于是不得不变成了独居。
　　现在，汤姆的卧室，除了克劳迪娅基本没有谁是愿意进去的。人在那都容易有生命危险，这是他的前室友给那件寝室的评价。后来又有人补了一句，除了克劳迪娅，这是小小的克劳迪娅骄傲的地方，有好几次眼看着就要伤到她却又在她身边停下，小姑娘将此看做了友情的证据，哪怕汤姆从来都不承认。

　　“你没必要去求她，我可没让你这么做。”隔着门，屋里的男孩哼哼唧唧的说着，“如果你当时不帮那个小胖子作证说是我把他推下去的，我也不必关这个禁闭了。”
　　听见汤姆这么说，克劳迪娅也堵起气来，“你差点要了他的命！”尽管克劳迪娅偶尔也会纵容汤姆的各种恶行，并且竭力帮他隐瞒掩盖，但是在这样有关原则性的问题上，克劳迪娅从来不会放松的。也许这也是在那个暑假，里德尔无论如何都要除掉克劳迪娅的原因。

　　她也许会是个优秀的帮凶，但是也是个不太靠谱的守密者，除非能遇到件足够改变她本质的事。

　　就这样，两个孩子隔着门，心里互相埋怨着，嘴上却什么都不说，屋里和屋外都是静悄悄的。

　　好吧，每次有这样的耐力战，先败下阵的都是克劳迪娅。她总觉得她应该是个姐姐，照顾着所有的孩子以回报夏洛克夫人，而且克劳迪娅始终把汤姆当做朋友，虽然汤姆嘴上不饶人，但是从不真正伤害就是证据，克劳迪娅曾经就是这样想的。

　　克劳迪娅席地坐在了里德尔卧室的门口，背靠着门板，敲了敲门，“你在里面干嘛？
　　“看一只虫子。”屋里男孩的声音有点发闷。

　　“什么虫子。”
　　“是一只瓢虫，它的壳被翻过来了。”

　　“它死了么？”科蒂的好奇心成功的被它挑了起来。
　　“没有，它一直挣扎着翻过来，但是一直都没成功。”里德尔轻笑了一声，又到“我一直在关注它，已经关注了半个多小时了。”

　　“一直都没翻过来？”
　　“对，一直都没翻过来。”

　　“那你为什么不帮帮它？你用手指轻轻一碰，它就得救了。”克劳迪娅仰起头想了想，她觉得她说的是没错的。
　　“为什么要帮它，任它自己挣扎着不好吗？不是什么东西都值得去帮助。不过现在它挣扎的已经没有刚刚开始时那么有力气了，连动作都变慢了，难道要死了吗？”

　　说到这，又是久久的沉默，科蒂还是很忌讳死这个字眼，死就代表着再也见不到家人了。夏洛克夫人一直告诉她她的妈妈很爱她，但是她死了。

　　“哦，讨厌的！”时间已经又过了多半个小时，在这期间，科蒂一直靠着门乱想着些稀奇古怪的事，连蜘蛛爬到了她手上都不知道，待她发现时，蜘蛛都快爬到她衣服里了。她站起身，将蜘蛛抖了到地上，说了这么一句，又向蜘蛛踩了一脚，蜘蛛顿时变成了一条尸体，再也不能去招惹她了。
　　“你还在外面？”他的话里带了几分吃惊。

　　“嗯，刚刚碰到一只蜘蛛，我真讨厌它们。”其实也说不上讨厌，只是因为死的话题她的心情实在不太好。
　　“我以为你早就走了呢。”男孩说了一句，就再回到了沉默。

　　“你还在看瓢虫？”隔了一会，科蒂再次说了一句。
　　“对，我看它几乎没什么干劲之后就将它翻了过来，然后马上再翻回去，它的干劲就好像又回来了，再次开始将它的小细腿向着天上蹬，好几次都是这样，它太滑稽了，不过是又给了它一点希望，它就又开始发疯，多蠢。”

　　他们就这么漫不经心的聊着，时间又开始流逝，这次仅过了十分钟，里面的里德尔就开始质疑到，“难道这家伙死了？怎么一动不动了？”
　　“也许是死了。”科蒂说。想来，换成是谁被这样折腾，下场都不会太好。

　　男孩没有立刻回答，又过了几秒，惊喝到，“下作的东西，竟然敢装死！”
　　“怎么了？”科蒂问道，但是里面的男孩并没回答她，只是在自言自语着。
　　“不是喜欢装死吗？那就继续装吧，我就让你这样一直仰着身子慢慢蹬你的腿吧，直到你真死了为止！哼……”
　　外面的女孩几乎能想到他这时的神情，肯定又是那种扭曲中的得意。

　　“里德尔，你这样做是不是太残忍了！”科蒂听到他的话，不禁又想抱怨他几句。

　　“门口的那只蜘蛛怎样了？”里德尔还是不回答她的话，只是问起了蜘蛛。

　　“什么蜘蛛？”
　　“就是你说的那只。”

　　“被我踩死了。”她的语气极其平淡，踩死一只虫子，这是一件多普通的事。

　　听到科蒂的话，屋里的男孩又笑了，而且是极其开心的笑。
　　“所以说，克劳迪娅，我们究竟是谁比较残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