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二之荼蘼落尽 古剑二故事续篇》紫***莲

71、花楼遇兄弟 人生初见时

　　场子中央飘逸的锦袖飞舞着拂过看客的眼帘，殷红宽大的裙裾被身段窈窕的舞娘转出一波波红浪，逗引着台下的纨绔子弟竞相将金银丢给一旁笑吟吟的鸨娘。
　　“哎哟——”一个男人，手中拎着酒壶，歪歪倒倒的朝场子走来，不觉间撞向夷则的肩膀。早已是喝的酩酊大醉，头上华贵的缎带不安分的从高耸的发冠越到前面，浮浮的挂在有着几分俊秀但略显年长的脸上。
　　“是你——”相互间皆是英目瞪开，异口同声，一个目眦间闪着寒光，一个有些躲闪。擦肩而过，拎着酒壶的男人瞬间清醒，望着夷则走向鸨娘的背影，脑子里泛着疑惑，李焱竟也会来这烟花之地……
　　那是李显，夷则亦是同样想着，他会来这烟花之地。那，阿阮……

　　“把所有的姑娘都叫来！”夷则递过一个荷包，鸨娘打开一瞧，眼里立刻泛发着金光。
　　不多时，各色的莺莺燕燕便都被叫喊了出来。夷则目光掠过，没有阿阮，难道会在……

　　夷则在李显发愣的目光中，转身出门。寻得隐秘的一处，一个转身跳跃，翻进万花楼的后院，灵巧的躲过来往小厮的视线，进入内院寻找。就连私藏新入行丫头的地下密室也已仔细搜寻，却都没见着阿阮的身影。没有找到，便是好消息，夷则稍稍松了口气。刚离开万花楼，迈出脚触到一团黑乎乎，毛茸茸，软绵绵的东西，俯身一看，竟是阿狸！
　　“阿狸怎会在此？”夷则将阿狸抱起，它的眼中早已是饿的没了神。
　　“阿阮呢？跟丢了？”夷则问道。
　　“喵——”阿狸轻声答道，夷则立刻会了意，它也在找阿阮。
　　“想来阿阮应在周围没有走远。”看到阿狸没精打采的样子，夷则才发觉自己也是一天没怎么吃东西。

　　厚重的绣花紫色帘幕从华屋的穹顶直直的垂落，仙鹤铜灯里正燃着明亮的烛火。两旁的宫娥静静的站立着，保持着端庄的仪态。李显迈过光滑的台阶走了进来。帘幕后面传来略显厚重的女声，“显儿这么晚了为何还要来母妃这里。你们都下去吧。”
　　“诺……”宫娥们躬身徐步后退。
　　“母妃，母妃……”大皇子李显走了进去，“我在万花楼看见了李焱……”
　　“哦？这有什么？！”贤妃不惊不怖的应声，“显儿啊，听母妃一句话，安分的做好自己的亲王，其他的多想无益……”
　　“可是，我不甘心！”李显紧握着拳头。
　　“有什么不甘心的？”贤妃依然保持着端庄的仪态，“论势力，你不如老二。老二是正宫所出，外祖父是我朝最大的番国国主；论才学武功，你不如老三。你外祖父只是一介文臣，虽然对朝廷些功劳，但是母妃不得不为整个家族的安危着想……我不会让你外祖父卷入这无益之争里面……”
　　“……”李显被母亲的话噎得微怒，儿时的情景一幕幕浮现。自己无论是多努力，父皇总是会夸赞弟弟要多些。用在他身上的词，永远是庸懦，愚钝。
　　“你回去吧，勿做他想。以后若是有机会，再做打算亦是不迟。”贤妃起身毫不留情的走向内殿，心中隐隐作痛，他能理解自己做母亲的心吗？

　　晚风送来几朵红云，幽蓝的天幕依稀有几颗早早探出脑袋的星星。抱云堂的老板娘伸了个懒腰从内室走了出来，心里盘算着，正月里正是挣钱的好时机，现在可不是睡觉的时候。一抬眼看着满店的客人不由的高兴起来，再看看趴在那儿睡觉的阿阮，顿时怒意涌了上来。扭头对一旁的小厮递过一个眼神。
　　“阿阮姑娘，阿阮姑娘！”小厮摇晃着伏案睡着的阿阮。
　　“……起来干活？呃……好……”阿阮迷迷糊糊的抬起头。

　　饭馆里，阿狸很快就吃饱喝足了，然后跳到夷则身上不时的去挠着他的手。
　　“很想阿阮，是不是？我也是。”夷则摸了摸阿狸的小脑袋，“我们快去寻找。”
　　一出门，阿狸便开始努力的四处嗅着，搜寻阿阮的味道。夷则紧紧的跟在它的身后，生怕漏过了从他身边经过的每一个女子。

　　抱云堂里阿阮则被要求坐在店中跟着绣娘绣花，浓浓的倦意让她不时的点着脑袋。若是有人要制作成衣，老板娘便招呼阿阮来量定尺寸；若是贵妇前来买衣，阿阮自然便成了天生的衣架子。生意实在是太好，老板娘笑的合不拢嘴，不停的招呼着。
　　“阮丫头，快来给太尉府张小公子量一下尺寸。”老板娘拿着软尺，示意阿阮过来。
　　阿阮有些不情愿的放下手中的针，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接过软尺的瞬间，头脑一下子清醒，要给别的男人量尺寸，阿阮还是第一次，有些迟疑，紧张的接过软尺。一旁的小红一觉醒了过来，看着眼前的情景有些愠怒，不安分的吼了两声，阿阮忙上前安抚。为了学点手艺，为了给夷则做双鞋子，我这也算是自食其力吧，我豁出去了！阿阮在心中给自己打气，闭着眼睛，拿着软尺开始丈量。
　　当量到腰间的时候，阿阮做出要抱张公子的姿势，而他正用色眯眯的眼神看着她的脸蛋，馋涎欲滴。
　　“姑娘，你可真是美的不可方物啊，小生有幸，不知姑娘可愿意到府上喝口茶？”张公子趁机搭讪。
　　“不行。”阿阮一口拒绝，手中的动作也慢了下来，“很快我就要回家了，我家人还在等我。”
　　“那怎能推却小生的一番好意……”张公子伸出手顺势搂住阿阮的细腰，宽大的手掌在阿阮的后背游移着。
　　“放开，放开我！”阿阮立刻涨红了脸，恶心之感顿涌心头。挣扎着，奈何无法撼动对方的力量半分。
　　“姑，姑娘，跟我走吧……”张公子陶醉着，语无伦次的说着。

　　“住手！”突然一个利落的男声从天而降！惊吓中的阿阮睁大眼睛张望。原来一位身材高俊的男子出现在她面前，有力的大手正抓住了张公子揽住阿阮腰肢的手，高高的拎起来。
　　“你你你……你是何人？”张公子受到了惊吓，头上华丽的发冠也歪了点。

　　“你——怎可对这般猥琐之人的行径坐视不理？！店家就是这般对待不谙世事的弱女子？！若是名节有损，老板娘可付得起责任？！”男子面向老板娘一脸铁青。
　　“这，不知这位爷有什么能耐可以这样跟我说话？你是她什么人啊？想英雄救美吗？她还欠着我的钱呢！”老板娘毫不示弱。
　　“这，这位公子……多谢你啊。”阿阮小声的开口，同时福了福身，“我没钱买东西，所以在这里边学手艺边打工……”
　　“对啊，她是这里的小工，给爷量尺寸有何不妥？多管闲事！”一旁的张公子听闻阿阮的话，仰起头一脸的傲气又爬了上来，“我可是太尉府的大公子，你是哪里来的下贱厮？！”
　　那男子不再说话，坚毅的脸上毫无表情，动作干净利落的从腰间摸出一块令牌。
　　“骠、骠骑，大、大将军？”张公子顿时口吃，心里这下明白了，眼前这个人正是孔尚书之子孔烨磊，乃当朝骠骑将军。
　　“什么？张、张公子，您没认错吧？”老板娘立刻慌了神色，她心里明白的很，这两位主子可都是不好得罪的神仙。于是赶紧笑吟吟的开口，“阮姑娘，你倒是说句话啊，我没有亏待你吧？管你吃喝，不过就是使唤你做点小活。两位公子都是来买衣服的吧？我这儿有上好的货色，民妇定然为公子们挑选最好的！啊呵呵呵……”
　　“你是……骠、骑、将、军？除了他，其他人没对我怎样……你就别为难他们了。”阿阮回头瞧瞧身后在一起做活的伙伴们，望向孔烨磊的眼神里满满的尽是乞求之色。
　　“这……”孔烨磊起初只是打抱不平，根本没注意身边这个娇小的女子的容貌。当阿阮用期待的眼神望向他的时候，心头一颤，似乎感觉自己的心突然变的柔软异常，仿佛轻轻一碰就会融化。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过。想到他们这是在利用姑娘的美色，转头再望向脸上写满得意之色的张公子，以及满眼势力的老板娘时，孔烨磊的怒火又窜了上来。他知道那些拐弯抹角的话，他说不出来；即便是说了，自己木讷的性格，定然是说不过他们的。
　　“跟我走！”孔烨磊一把抓住阿阮的手腕，蛮横的想要将她拉走。“我带你去别处买！”
　　“啊？”阿阮一时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他死死的拽住，“不，不行啊！你……你放开我！”
　　孔烨磊没有要放开的意思，力气大的吓人。

　　“啊——夷……夷则？”一个行色匆匆的男人突然闯入这家店。没注意前方的状况，孔烨磊与阿阮一同撞到了夷则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