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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你好,少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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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是安澜县与松阳县的交界处,林荫重叠,清风徐徐,好一派清静安宁之象。不远处,一位穿着白袍头戴帽子的书生缓缓走来,许是近来天热,那人拿出手帕细细抹汗。
“站住!”
一道喝声惊破颇为宁静的氛围,只见五个手持大刀蒙着面的大汉一字排开。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载!”
中间那个大汉中气十足地哄到,而后另外四人接下去:“若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呀、呀、呀”
树林间依稀听到不受干预的鸟儿在吟叫。
“噗——”
突然树上响起一道突兀的声音。
被打扰的大汉们顿时脸红目赤——被气的。
“树上是那个道上的混小子,给爷爷我出来!躲在树上算什么好汉!”树下的大汉叫嚷着,今天这生意做不成没关系,可被人这么明目张胆地取笑,对他们来说还是头一回。这要传出去,他们以后还怎么在道上混下去。
“我在这睡午觉,你们该干嘛就干嘛。”树上的人似乎懒懒地松了松身子,树枝被晃得吱吱叫。
“哼,算你识相!”大汉掩饰地咳了一声,又转过去对那白袍书生威胁道:“爷爷劝你还是识相点好,不然你这俊俏的小脸可是要毁在爷爷的刀下了。”
“就是,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们可是‘安澜五虎’!走这条路得留下买路财那是祖宗留下来的规矩!”
“那个……”白袍书生慢慢地开口,声音柔和如清风:“小生是进都赶考的书生,万请各位……各位……”
书生似乎找不到可以形容的词语,后边的仆人赶紧凑到耳边说话。
“哦,万请各位好汉刀下留人。”
“瞧你衣着光鲜,怕也是个富家子弟,啧啧,你叫爷爷都没用!赶紧把锦囊叫出来,否则爷爷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好厉害,老大居然会说那什么后语了。”
“对啊,这么文艺的老大真是让人不习惯,对吧刘子。”
“靠啊,说好不准在外面这么叫我的,要叫我白虎兄,这才有气势!”
大汉话一完,后面四个人便开始嘀嘀咕咕起来,气得大汉用力拍打最近的那个人的脑袋。
“老大,我没说你坏话。”
被打那人委屈地捂着被打的地方,每次都是他最倒霉,要不下次换个顺序站。
“闭嘴!”
大汉咬牙切齿地又拍了一下。
“那个……”书生又用手帕抹了抹汗,似乎有点搞不懂眼前的情况:“小生还要赶路,今天就先告辞了。”
“谁让你告辞了!”大汉气急败坏地用刀砍向一边的大树,奶奶的,干这行数十年还真没见过一个人被打劫还那么淡定的人。
莫非……他是个武林高手?
啊啊,也不是不可能,上次不就是劫错人,得罪了柔风派的那群娘们吗?真他奶奶的,一群娇滴滴的妹子打起架来居然那么勇猛,踢人的劲头更是可怕,刘子可是整整三个月没敢下床的。
可是这人看起来……那个什么无捉鸡的力,应该不是什么高手……吧。
“快点掏钱!不然……”另外四个大汉会意地走上去围住两人。
大汉满意地看到主仆二人惊慌的表情,对嘛,被抢劫的人没有应该被抢的那种表情他们这些去抢劫别人的人怎么可能继续露出那种抢劫别人应该有的表情嘛。
咦,为什么刀拔不出来的?
顺着有些年头的大刀一看,看到刀刃被两根细细的手指轻轻夹住,顿时往上看。
俊美的脸上一副没睡醒的表情,微微张开的眼睛直直看向大汉:“刚才是你用刀……”
少年用另一只手指了指被他夹住的刀,又指了指旁边的饿大树说:“然后看向这颗大树?”
“是又怎样?”大汉吞了吞口水,声音弱了不少,用力想要抽回自己的武器,却怎么也挪动半分。
“赔钱。”少年摊开手掌放到面前,目无表情地勒索:“精神损失费,就三两好了。”
这难道就是传说之中的黑吃黑?!
“老大?”本来背对着的几人都不清楚状况,见到自家老大被人勒索,纷纷掏出武器冲了上去。
“老大,我们来救你了!”
本来还想掏钱的大汉愣了愣,这下真是什么虎难下了!
“呀——”
“碰!”
“啊——”
“碰碰!”
“少侠、少侠饶命啊!”
不一会功夫就被揍得鼻青眼肿的‘安澜五虎’就纷纷跪地求饶了,最近怎么老是出事不利啊,老是遇到这种人。
几个牛高马大的男人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述说自己家里有多困难,什么‘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未出生的孩子’都说出来了。
“现在是四两了。”‘少侠’淡定地蹲在五人面前伸出手,没有多大起伏地声音悠悠响起:“刚才的运动费加多一两。”
“是是是,应该的应该的!”老大从怀里掏出三两银子,隔壁的大汉识趣地贡献出一锭银子放到那手上。
少年拿到钱之后也不管松了一口气的大汉们,以及呆在一边还是没有弄清状况的主仆二人,朝着小路的方向离开。
眼见少年的身影快不见了,原本还奄奄一息的大汉们立刻站了起来,狰狞地笑着逼近主仆二人。
没想到刚才那个小白脸武功那么厉害,真是失策,不过没关系,这里不是还有两只肥羊吗?宰了他们那四两不就拿回来了吗,嘿嘿。
“你们不要这样做,这样做是不对的,我们应该靠自己的双手去赚银子。”白袍书生看着他们越走越近,还在努力地劝说他们回头是岸。
“嘿嘿。”老大一把抓住书生的手,扯过别在他腰上的钱袋子,用手掂了掂重量,虽然不多,但也有个七八两了。
“瞧瞧那个有没有。”老大示意刘子去搜那个仆人的身。一个进都赶考的富家子弟哪里有可能只有那么几两银子,一定是放在那个穿布衣的仆人身上了。
“喂。”又是那种没有用力说出来的懒洋洋的声音。
五个大汉一震,刚才打在身上的伤口蠢蠢欲痛。
“少侠还有什么事啊?”
老大哭丧着脸问道。
“给,刚才那锭银子值二两。”说着又伸出手,掌心上是一两银子。
这种状况谁敢要啊?
“不、不用了,这是小的给您的返还费,我们这就告辞告辞。”老大做了个文绉绉的动作,对几个兄弟使眼色准备开溜。
“这位好汉,你刚才拿的钱袋子还没还给小生呢。”那书生出言提醒道。
老大表情一痛,要钱还是要命?这是一个问题。
“嘿嘿,这位小兄弟可要保管好钱袋子啦,今天遇到的是咱么兄弟几个,下回可没那么好运气啦哈哈哈。”
假惺惺地笑了几声将东西交给书生,一伙人又风风火火地离开。
此处是安澜县与松阳县的交界处,林荫重叠,清风徐徐,好一派清静安宁之象。只见三个人站在路中央,默默相对。
“那个,小生牛有才,是进都赶考的书生,这是我的书童牛逼。刚才谢少侠仗义相助,小生感激不尽。”书生做了个揖,脸上尽是感激的微笑:“小生无以回报,唯有小生写的诗词赠予少侠,忘少侠笑纳。”
言罢,从怀里掏出一张白纸,上面写着“漏雨打油诗”。
少年好奇地接过,看了看上面的内容,不甚感兴趣道:“这个……能不能换包子?”
“小生才疏,怕是无人愿买。”书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红着脸说。
“嗯……”少年听罢就更没兴趣了,随意将纸还给书生:“还你,不能换包子。”
“少侠原来想要的是包子。”书生收好自己的打油诗恍然大悟,原来自己报错恩了,恩人喜欢的原来是包子。
幸好没以身相许。
“少侠不如与我同行,小生在下个村子买包子赠予你,这样可好?”
少年低着头思量一下,觉得这不失为一个好主意,便点头应允。
“还未知少侠高姓大名?”
“陈亦晨。”
“原来是陈兄。”
“好奇怪的叫法……”
“陈兄的名字好生别致,怎么念都是一样的。”
“你的也不差,牛有才……”
“家父愿小生做个有才之人,是以如此取名。”
“你家父才对得起那个名字……”
“家父名为牛冲天,其实小生私下还是很喜欢家父的名字的。”
“……”
“不知陈兄要什么馅的包子,肉包子还是菜包子?”
“嗯……只能二选一吗?”
“不不不,小生不是这个意思。”
“那我都要。”
两人的身影愈走愈远,徒留一阵鸟叫声,不知忧虑地响起。
对了,还有一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