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话 情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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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并没有让人望而胆寒的场面。
但就是因为这样，才更加让人担忧不安！
偌大的官道上到处都是了包袱行李，撞毁的马车彼此挨着，混乱的物品洒成一片。干渴的血迹，胡乱仍在一边的金银财宝，摔碎的精美陶瓷。
就像是一阵狂风席卷了一个村子！
太阳不知何时躲进了云朵里，天色阴沉了下来，风刮在脸上似乎有些刺痛。不知道是哪个孩子的纸鸢，断了一边翅膀，被风吹得东倒西歪。
苏末跳下马，看着前方的路皱眉。官道虽然不窄，但他们并非都是独体，还有装物资的马车。他们要想继续往前走，必须要把前方撞翻在一起的几架马车挪开。
苏末突然想了什么，正好看到不远的林文笙。
“阿文。”苏末走到林文笙身边，问道：“我们的物资还剩多少？吃的，包括用的，不用太详细，大概估算下。”
林文笙回道：“粮食大概够我们吃上十天。”他并不负责后勤，但现在食材方面他着手的比较多，自然多少了解一点。林文笙见苏末皱眉，以为是自己没说清楚，连忙道：“其实我也只是瞎猜，具体的还是去问傅将军……”
苏末摆手，笑了笑：“没有怀疑你，我只是在想些事情。阿文，你才不要谦虚，我记得之前莫焱不是让你负责后勤了吗？”
林文笙双手揪住了下摆，小声道：“小的何德何能。”
“你的意思是说，莫大将军眼拙，看错人了？”苏末故意说得很严肃，见到对方瞪大眼睛无辜的样子，笑嘻嘻道：“逗你的啦，现在帮我做件事。”
林文笙很是无奈：“先生直接吩咐就好。”
苏末看了眼清理官道的众人，又来回看了几下混乱的路面，“你和傅胜男带一组人去搜集那些遗留的物品，能用上的就留下，多点也没关系。”前途未卜，温饱是末世生存最基本的条件。
林文笙理解了苏末话中的意思，拜别了苏末，去找傅胜男。
马车的废墟被清理的差不多了，其中有一部分士兵被傅胜男领走，剩余又抽出一组分散在四周，警惕观察周围的情况。
苏末环顾了一周，没看见莫焱的身影。拦下一名小兵，问道：“看见大将军了吗？”
小兵脸色灰败，眼圈下方凹陷的明显。小兵被苏末叫住时有一瞬间的愣神，然后便低下头，恭恭敬敬回道：“大将军骑马去了前方。”
“前方？”苏末看了眼没有尽头的官道，再回头时只有小兵的背影。眉头不自觉皱起，苏末摸了摸自己的脸，眼睛盯着小兵离开的方向。
是多心吗？
苏末沉思，刚才的小兵脸色很差，灰白的没有一丝生气。说话的时候也一直低着头，现在仔细想想，呼吸似乎比正常人稍微沉重点。自从偷偷隐瞒伤情的事情一再发生，现在他们都很注重事后的个人检查，按理说应该不会遗漏的。
虽是这么想。
往回走的苏末突然调转了方向，朝刚刚的小兵走去。
“你等一下，我有事问你。”苏末站在一步之外说道。
正在和同伴收拾官道残局的小兵停下动作，以弯着腰的姿势侧过头，从苏末的角度看过去，小兵这个眼眶里大半都是白色，配上青灰的脸色，犹如活死人。
“先生有事？”小兵恢复正常的弯腰姿势，态度与往常无二。
苏末低下头，想再看仔细点，毕竟被误会是丧尸不是件令人愉快的事。
周围的其他人不时看向举止奇怪的救世主。
曲晟手上抱着士兵们刚刚上交，他们正急需的药材，路过苏末时，不解问：“先生……”
一直不配合的小兵，在听到曲晟的声音后突然站直身体，瞪着眼看向曲晟。苏末正聚精会神的分辨，被小兵突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还差点撞到自己的鼻子。
“你怎么……”苏末的话在看到对方的眼神时自动消音，那瞪圆的双眼里绝对不是震惊，那满满的恨意和不甘让人望而胆寒。
可为什么呢？
曲晟警惕起来，自然地将药材放到旁边人的手里，另一只手去拉苏末：“先生看到大将军了吗？我正好有东西要上交给他。”
“哦！”苏末快被曲晟拉住，刚配合踏出一步，骤变发生。
那满眼恨意的小兵突然从腰间抽出短刀，比曲晟先一步挟持住苏末。短刀刀刃抵在苏末的颈脖处，只要小兵一抖手，苏末的脖子就会出现一道血口子。
一下子，所有人都惊呆了，居然有人挟持救世主！
曲晟阴沉着脸，大将军外出，唯一手握权力的将领傅胜男又在另一边，现在这里几十人反而都是最普通的士兵。曲晟迫使自己镇定下来，冷冷开口：“你准备做什么？”
小兵呵呵笑了起来，“我准备做什么？别搞笑了，是你们准备要对我做什么吧！”
刀口对着自己的脖子，说不害怕那是假的，但现在苏末唯一能做的，只有保持身体平衡，不至于出现意外。听到小兵的反问，苏末面无表情说道：“你受了伤为什么要隐瞒？”
众人的表情更加意外。
曲晟皱眉。
小兵的笑声戛然而止，握着短刀的手也开始发抖，就在苏末快错觉脖子有点痛，小兵又恢复到之前的样子，喉咙发出咯咯的沉闷笑声，“为什么你会知道？我如此费心费力的隐瞒，为什么只被你看了一眼你就发现了？为什么？”
苏末叹了口气：“其实我只是觉得你脸色不好，并没有百分百确定你受伤……”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小兵并不愿意听苏末的说辞，他抬起眼狠狠盯着曲晟，灰败的脸色，凹陷的眼眶，预示这人状态越来越差，“为什么只有你？凭什么？所有人都死了，为什么你还活着？你以为那件事谁都不知道，呵呵……”
男人的笑声越来越大，狰狞着脸扫了一片目瞪口呆的众人，“你们都不知道吧，被你们看似神圣的医师，他才是最早被怪物咬伤的，你们站在他身边，就不怕他哪天突然变成之前那只怪物一样，在你们毫无防备的时候咬断你们的脖子？”
现场一片安静，随即开始窃窃私语，原本呆在曲晟旁边的士兵们渐渐走开。
曲晟并不理会其他人的变化，他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苏末，脖子边的刀。
就在现场气氛极度诡异时，苏末也跟着笑了起来，就像听了一个笑话，笑的很纯粹，清亮的笑声显得格格不入。
“你笑什么？”小兵语气凶狠，另一只压在苏末肩上的手逐渐施力，疼的苏末脸色跟着发白，渗出冷汗。
苏末扯扯嘴角，提高嗓音：“我笑你胡说八道！”
“我没有。”小兵情绪激动，刀刃划破白皙脆弱的皮肤，溢出一丝血迹。
“先生！”曲晟身体前倾。
“都不许过来，不然我杀了他！”小兵赤红着双眼，拉着苏末后退好几步。
苏末不为所动，继续道：“你就是在胡说，明明知道自己被丧尸所伤，却存心隐瞒下来，现在还在这妖言惑众。被丧尸咬伤，哪怕抓伤一丁点，结果都会被感染，末世这么长时间，你们难道都瞎了眼看不到？”
众人听苏末这么一说，都开始犹豫，毕竟被揭穿隐瞒伤情的是小兵。
本来还自信满满的小兵，见众人的眼神变了又变，心底渐渐冰冷，神情也渐渐狂躁起来。他说的都是实话，为什么都不相信他？就因为这个少年是救世主？就因为他现在被怪物咬了？
凭什么？
小兵身体开始发抖，苏末听到对方的呼吸也跟着急促。他察觉曲晟看过来，眼珠往右移动了几下，曲晟微不可查地点了下头。
小兵感觉喉咙像是被火灼烧般刺痛，身体在不自觉抽搐，连拿刀的手也有点不听使唤，他就要变成怪物了，他就要死了！
小兵突然发狂的吼叫，他踹上苏末的膝盖窝，把苏末压在地上，苏末疼的闷哼出声，“老天爷不公平，为什么曲晟可以不用死？为什么就你是救世主？明明都一样是人，为什么最先冲杀怪物的是我们？为什么我们就得保护你们？我们活该死吗？不公平不公平……”
挣扎地苏末一愣，脑海闪过破庙里在自己面前倒下的身影……
小兵的脸狰狞的恐怖，他压着苏末，举起短刀就要没入少年的心脏。
咻。
羽箭穿过小兵高举的手臂，身体被往后猛地一带，摔在地上。短刀脱离了掌控，在空中转了几圈后，朝着正翻身的苏末飞下去。
“先生小心。”曲晟飞扑上前，用手拦下飞过来的短刀，短刀改变了方向，插-进了土地。苏末连忙起身查看曲晟的伤势，刀刃在手背上割开一个大口子，血流不止。
等林文笙和傅胜男闻讯赶过来时，事情刚刚结束。
林文笙看见曲晟满手的鲜血，立马从衣服上撕下一块长条为其包扎，满心焦虑：“怎么还在流血，你不是大夫吗？快把血止住啊！”
当事人却一点也不担心，他微微一笑，反而安慰对方：“没事，一会就好。”
“哪里一会就好了！”林文笙突然提高了嗓音，惹得众人不禁侧目，顿时红了脸不再作声。
苏末见是手臂受伤，也放下心，说道：“阿文，你带曲晟去换药，这样光用布包上怎么行。”
“恩，现在就去。”林文笙不顾曲晟的劝说，拽着他离开。
等浑身放松下来，苏末才感觉浑身散了架的疼，特别是脖子和膝盖窝！视线停在刚站定的双腿上，苏末慢慢抬头，迎上莫焱面无表情的脸。
只一眼苏末就低下头，没办法，脖子太疼，他担心继续这么仰着，脖子会断！
莫焱蹲下，皱眉道：“胜男，药箱。”
没一会，傅胜男就拿来了药箱。
莫焱扶苏末在路边的石头上坐下，发狂的小兵已经被绑住收押下去，傅胜男去处理善后，其他人井然有序地继续做吩咐下来的事。
苏末坐在石头上，莫焱蹲在地下，所以要仰着脸给伤口擦药。金疮药涂到伤口，疼的苏末缩了一下，火烧火烧的疼。
为了分散注意力，苏末寻找话题：“你刚刚去哪里了？”
“先别说话。”莫焱拿捏着手上的力度，仔细地擦药，然后包扎。
苏末讨了个没趣，闭上嘴。
等一切弄好，莫焱道：“感觉怎么样？”
“不怎么样！”苏末老实回答，脖子上开了个口子，虽然不怎么深，但被纱布包了几圈，又火烧火烧的疼，实在是不好受。
“你活该。”莫焱冷冷道：“谁让你自作主张的！”
“你……”苏末气的站起身，又疼的重新做回石头上，他揉着膝盖窝，挨了那么一脚，肯定都青了。
但一事归一事，莫焱那一箭救了他的命！
苏末别过脸，咳嗽清清嗓子，道：“那个，刚才谢谢你。”
莫焱冷眼相看：“谢我什么？”
苏末瞪了一眼：“谢谢你救我一命！”
莫焱：“我没有名字？”
苏末有种杀人的冲动：“谢谢莫焱大将军救命之恩！”
莫焱长身玉立：“如何谢我？”
“你！”苏末气结，这人绝对是故意的，瞪着这张英俊的脸，苏末突然一挑眉，眯眼，嘴角上扬。他往前走几步，右手搭上莫焱的肩，凑近男人的脸，略带调戏的口吻，说道：“在下无以为报，以身相许如何？”
没有从男人漆黑的双眸中看到惊讶，苏末微微失望！
谁料，莫焱执起苏末的右手，黑眸里映出苏末呆愣惊讶的表情，勾出一道非常有魅力的微笑，“一言为定！”
咦？？？？？？？？
这回答一定是哪里不对！！！！！！！！！！！！！！
话说另一边，卫贤明和段千凡，以及神秘少女跳进酒坊的地洞，想不到另一头居然是城外树林。
重见天日的段千凡兴奋地手舞足蹈。
卫贤明却紧皱眉头，谨慎提防：“感谢姑娘救命之恩，但我兄弟二人有要事在身，就此告别，他日有缘相见，再答谢姑娘！”
少女空洞的眼毫无情绪，见对方久久没有回答，卫贤明只能拉上段千凡，拱手告别。
“我们就这么走了？”段千凡朝少女看了一眼。
卫贤明手上用力：“我要回城墙找我二哥。”
“开什么玩笑！”段千凡挣脱卫贤明，一脸不愿意，“我好不容易逃出来，我才不要回去，而且我们进城那么久了无音讯，我猜，他们肯定早就离开了，谁会笨的等死！”
“有人会。”卫贤明低声呢喃。
“你说什么？”段千凡没听到。
“走不走随你。”卫贤明说完不再看任何人，快步往城边驻扎的地方走去，下一秒，前路被阻，他惊讶少女速度之快。
少女指向卫贤明，又指向段千凡，语气生硬道：“你，你，收了我东西，要保护我。”
卫贤明看了眼手上的宝剑，递到少女面前，严肃道：“还给你，我要去的地方很危险，不适合保护你！”
少女没有接宝剑，指着自己道，“我，卫灵。”黑乎乎的手指再次指向卫贤明，“你，卫贤明，我要跟着你。”
“卫灵？”卫贤明沉思。
这少女说话干瘪生硬，就像刚刚牙牙学语的孩童。酒坊地窖下的隧道，除了父亲和那位，不可能再有第二个人知道的，莫非……
卫贤明看着少女的灰眸：“你娘是谁？为什么你会在地窖？”
卫灵歪头作思考状：“娘？娘是什么？”少女想了想，说道：“女人，放我，进地窖。”
卫贤明走近少女：“那个女人呢？”
这次，卫灵回答的很快，嘴角甚至带着欢快的笑容：“死了，我杀的，第一次，她求我。”
从少女有记忆开始，那个女人就一直无视她，不和她说话，就连一记眼神都不曾给过。她总是被关在屋子里，除了女人，她很少看到其他人，就算酒坊的伙计们看到她，也只会绕道。她最喜欢小鸟飞进屋里，那样她一整天都不会无聊。可是那天，女人居然抱住她，告诉她地窖下有个地道可以通往城外，只要能顺利到达酒窖，他们就可以获救。
少女很开心，因为女人第一次抱她，对她笑，和她说话。
他们进到了酒窖，同时获救的还有一个酒坊伙计。
但是很不幸，女人和伙计都被怪物咬到了。
酒窖里的食物很充足，他们三个吃上三个月都足够。
有一次，女人乘伙计熟睡后把他绑了起来，并偷偷地告诉少女，在最里面的一面墙有个机关，只要触动机关就会出现一个地道，可以通往城外，但是条件是，只能等他们都死了，少女才能出去。
伙计比女人先一步变成怪物，女人看着伙计狰狞的面目，平静地把少女搂紧，非常温柔的说：求你，杀了我。
于是，少女杀了她。
因为，这是女人第一次求她，她很开心。
然后，卫贤明一众跳进了酒窖，杀了那个变成怪物的男人，于是，她就可以离开了。
卫贤明并不清楚少女的经历，他只知道父亲在许州有个地下红颜知己，但父亲碍于自己的颜面，为了保住他那夫妻和睦，一生一双人的名誉，女人是个秘密。父亲暗地里用权力和财力，买通了关系，在许州城下挖了一个可以通往桃花酒坊的地道，以便私会。
卫贤明在很小的时候，无意间从父亲口中听到。
想不到却是今日活命的契机。
但他料不到的是，他居然会平白无故冒出个脑子似乎不太好的妹妹。
段千凡不清楚他们之间弯弯绕绕，见少女要跟着卫贤明，当即劝说道：“姑娘，他去的地方你不能去，很危险，会死人的。”
卫灵面瘫地盯着段千凡，然后转向卫贤明，“你去哪，我就去哪。”
卫贤明头大，他是一定要回去城墙那边的，但是带上卫灵的话，难免会麻烦。但在得知对方并不可疑，又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后，他怎么也不放心把他单独留在这里。
“你听他说了，你如果跟着我会遇到很多危险，甚至可能会死掉，你还要跟着我？”卫贤明再一次强调了事情的严重性。
卫灵眨了下大眼睛，笑了笑：“我很快，可以逃。”
少女的速度卫贤明见识过，见对方执意也不在犹豫，虽说现在他们出了徐州城，但不保证城外现在也安全。
段千凡见少女真的跟着卫贤明走了，急得原地转了几圈：“好啊，你们都不怕死，你们厉害，我自己走！”段千凡反方向走了几步后突然转身奔向离去的两人，多个人多份力量，他才不要独身一人什么的！
很快，卫贤明就找到了他们之前驻扎的地方。
一路走来，除了零星的几只丧尸，他们并没有遇到大面积的威胁，看来，许州如今真的可能是座死城了。徐州城四方大门从外面被封的死死的，除了炸毁墙壁，丧尸能出来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原本五万人马的驻扎地，现在荒凉的几乎看不见人影。
粮草已经吃尽，兵器盔甲被随意丢弃，上面甚至堆积了厚厚一层灰尘。已经没有守营的士兵，只有城墙上隐约看到身影活动。
“喂，有人吗？喂……”卫贤明高声大喊。
段千凡被突如其来的吼声吓了一跳，几乎立马过去捂住同伴的嘴，紧张道：“你不知道声音能吸引怪物吗？”
卫贤明拍开段千凡的手。
见对方不在呐喊，松了口气。
可是，下一刻：“喂，喂，喂，有人吗？喂……”
少女的叫声更加震撼，更加响亮，回音缭绕。
段千凡：……
卫贤明：……
城墙上的人终于有了反应，没一会，绳梯从上面丢下来，三人依次爬上去。卫贤明几乎刚一落地，就被圈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令人怀念的熟悉嗓音在耳边响起：“贤明，二哥就知道你还活着。”
再次感受到亲人的气息，卫贤明几乎潸然泪下。
一边的段千凡正沉浸在亲人团聚的感动里，突然衣服被拉扯，他看过去，发现扯他衣服的正是好友的便宜妹妹。
段千凡：“怎么了？”
卫灵指指前方，天真无邪：“我也要。”
段千凡：……
众人收拾好情绪，卫贤明看着二哥身后的渺渺数人，问道：“其他人呢？”
卫子卿摇头笑了笑，“十天前就已经确定许州是死城，救援折损了一万七千人马，另外一部分派去疏散百姓，剩下的我让他们自行选择，要么走，要么留下陪我等死，现站在我身后的四位，是我同生共死的兄弟！”
卫贤明肃然起敬，对四人拱手抱拳。
卫子卿看着弟弟消瘦的脸颊，心疼道：“接下来有打算吗？”
卫贤明抿紧唇：“回多隆找父亲？”
卫子卿笑得讽刺，他眺望国都方向：“我一直没等到增援，你以为他还相信我们活着？”他那个贪生怕死的父亲，这时候只会躲在国都，怎么会估计他众多儿子当中的两个！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段千凡忍不住叫嚷起来。
卫子卿扫了众人一遍，神情异常严肃：“众位可愿意信我？”
卫贤明率先点头，段千凡卫灵和她算是一伙，另外四位也是卫子卿的心腹，所有人都听着带头人的打算。
卫子卿转了个方向，双眸在阳光下莹莹生辉：“我听到传闻，当日从天而降的少年竟是救世主，现在他们应该在赤益附近，或许我们可以走一遭镜国。”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苏末一众并没有找到可以安全休息的村镇，于是众人决定扎营。四周早已派了士兵探路把守，经过白天的事件，虽然众士兵都没什么反常，但苏末还是明显感觉到不一样。
在末世里，人心只会变得越来越麻木。
众人解决了晚饭，各自分批休息。
苏末坐在蹿火边，对着唯一证明自己身份的手枪发呆。冰冷的触感，仅剩的一颗子弹，苏末拉开保险，又撤了回去，来来回回几遍后，骂了句SB无聊。
“这是你们的武器？”莫焱在旁边坐下。
苏末对莫大将军白天开的‘玩笑’还没缓过神，以身相许什么的囧囧有神！
苏末把手枪递过去：“要摸摸看吗？”
莫焱：……
莫焱翻看着手枪，认真问：“手枪怎么打？”
苏末：……
莫非他们现在讨论的话题少儿不宜！！！
苏末透着火光，带着怀念的眼神看着大将军手里的枪：“如果你在我们那，一定是个神枪手，说不定都可以去参加奥运比赛，夺得金牌为国争光！”
莫焱摆弄着手里的东西：“这和弓箭，以及弩的原理是一样的？”
苏末挠挠头：“大概吧！”
莫焱：……
救世主一点都不靠谱！
深夜，每个人疲惫了一天，正是深深沉入休息的时候，莫焱悄无声息地睁开了眼睛，与此同时，傅胜男满面焦急地出现：“将军，四周涌现大批丧尸。”
莫焱起身披上外衣，皱眉：“怎么吸引过来的？”
傅胜男：“不知。”
莫焱：“通知其他人了吗？”
傅胜男：“已经传令下去了。”
莫焱往外走，傅胜男跟在身后：“先生那边怎么样？”
傅胜男瞅了自家将军一眼，回道：“曲晟和林文笙已经做好准备。”
莫焱摸摸白毫的鬓毛，正准备翻身，突然被窜出来的苏末一下子拦腰抱住。莫焱不动神色：“先生在做什么？”
苏末喘着气说道：“刚刚阿文说有丧尸群过来了？”
莫焱点头。
苏末神色焦虑：“快，让所有人弃马分散躲好，不要发出任何的声音，我们没有理由会引来大批丧尸，唯一的原因就是倒霉碰上了丧尸流，这些丧尸只是漫无目的的大批行走，只要不引起他们的注意，我们就能度过这次的难关。我们的目标太大，大批逃走绝对会引起他们的注意，赶快。”
苏末的话不无道理，对这些怪物，苏末毕竟了解的多。
莫焱：“胜男，去传话，立即执行。”
傅胜男领命下去，莫焱见对方孤身一人，面无表情问：“林文笙和曲晟呢？”
“我说我来找你，让他们先躲起来了。”苏末总算缓过一口气。
众人得到指示，趁着黑夜，很快将自己藏匿好。战马被士兵们放走，似乎明白士兵们的意思，战马踢了踢前蹄，跑进了黑夜里。
蹿火被熄灭。
黑夜安静的诡异。
轻轻的，不同寻常的声音响起。
众人屏住呼吸，眼睛注视着四周变化。
苏末和莫焱藏在一颗大树后面，白毫则安静地窝在土坑里一动不动。苏末黑夜的视力并不好，借着明亮的月光才勉强看到一排排穿过官道的丧尸，目测大约有上五六百只。
苏末感觉到自己剧烈加快的心跳。
丧尸群渐渐从众人眼前跑开。
趴在丧尸群上方的正好是一个年轻的士兵，可能第一次看到这么一大群丧尸涌过，身体不自觉的发抖，双腿发软，如果不是拼死抱着树干，恐怕早就掉下去被丧尸啃光了。虽然知道紧抱不放手，但在心理强烈的压迫下，生理发生了变化。
无意识地尿湿了裤子。
丧尸群末尾十来个丧尸不知是闻到了气味，还是听到水滴滴在树干上的声音，渐渐脱离丧尸群，反而慢悠悠地往回走。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话 情深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