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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第九章 曾经沧海 ...

  •   伊兹密有些喝多了,眨眼的速度变得很慢,长睫毛下美丽的眼睛叫人看得心碎。
      他懒洋洋地笑了一下,半跪在他面前的美人顿时被电得魂飞魄散,迅速低下头,脸像被火烧一样。
      伊兹密伸出纤长的手指,勾起美人的下巴:“你多大了?”他的声音像月亮安静的光华,又带着寒风一般的冰冷。
      他身上特有的兰花香气混着凌冽的酒气向美人环绕而来;下巴被抵着的地方能感觉到他手指细腻的温度。美人早已神志不清,方寸大乱,小鹿在心口砰砰直跳。
      “我……我今年16了。”她吞吐道
      伊兹密若有所思地重复道:“16……”
      那是她初次遇见他时的年纪……
      “真是美好的年纪。”伊兹密松开美人的下巴,轻轻感叹,他好像在回忆里遇到了谁,脸上洋溢着微笑,却叫人看着忧伤。
      美人被伊兹密浑身散发的神秘气息迷住了,她大着胆子自我介绍到:“殿下,我是塞浦路斯国王进贡给您的……”美人顿了一下,似乎在想用什么样的词语来表达“床宠”比较合适,“……礼物!”她说。
      “我叫维娜。”
      伊兹密挑挑眉,心领神会,只是淡淡一笑,美人的心就被夺了去,甘愿为他奉献一切,甚至是未经人事的纯洁身体。
      伊兹密重新阖上眼:“知道了,下去吧。”
      这么快就下逐客令?!刚刚他还勾起自己的下巴,分明对自己是感兴趣的,美人心有不甘,半跪在伊兹密面前不肯离去。
      “怎么还不走?”伊兹密又重新睁开眼。
      美人用求助的目光向后看了一眼,只见艾斯里从她身后闪出来,躬着身子说:“伊兹密殿下,既然是塞浦路斯国王进贡给您的礼物,得拆开看看才和礼仪啊。”
      伊兹密酒劲还没过,头晕得发沉,他手一挥,衣袖拂过下面莺莺燕燕一众美女说:“每天有这么多进贡的美女,难道每一个我都要拆开看吗?”
      “原来殿下是挑花眼了。臣帮您精挑细选了几个,准有合你意的。”艾斯里拍拍手,一群美人袅袅婷婷的围了过来,环肥燕瘦,各有其美。
      “殿下,这是我的家乡黎巴嫩酿造的葡萄酒,请您品尝。”一位绝色美女一边往伊兹密的杯中倒酒,一边抛媚眼
      同时,另一位爆乳美女柔软的小拳头已经轻轻地敲打在伊兹密的腿上:“殿下,这样可还舒服?”
      而这边一双芊芊玉手将一颗葡萄放在他嘴边。
      “不用了,你们都退下。”
      伊兹密摆摆手,美人们三三两两退到一边,踌躇着该不该离去,抬眼看看伊兹密,又看看艾斯里。
      伊兹密慵懒地趴在软软的靠垫里:“行了,都回家去吧,你们想要什么?珠宝?华服?金子?拿了奖赏回去找个钟爱的男人嫁了,在这里得不到幸福的,懂吗?”喝醉的伊兹密说话的声音也比平时大,女孩们吓得不敢回话。
      艾斯里见状,深深叹了口气:“你这是何苦?今宵有酒今宵醉,忘了那贪慕虚荣的河神之女吧,为了埃及继承权和神女之名抛弃你的她根本配不上你。你看看,神官们才刚张贴出伊兹密王子选妃的皇榜,就有多少女孩前来甄选?这么多美女,你一个都看不上吗?世界上最浪费的事是什么?就是为了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这女人就是这么回事,要多尝试,才能知道哪一个合适自己啊。”
      艾斯里拉起身边的维娜往伊兹密怀里推,“留下一个,或者都留下?”
      维娜顺势软软的摊倒在伊兹密怀里,伊兹密却用酒杯指着艾斯里笑道:“艾斯里,你以为我是你吗?说什么为我办选妃大典,其实是你自己想找美女吧?我劝你悠着点,注意身体。”
      “让殿下担心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男女之事乐趣无边,可叫人忘了痛苦。”艾斯里双手插在衣袖里,向前微微一躬。
      维娜适时地扭着身子贴到伊兹密身上:“殿下,我什么都不想要……”她娇羞地将侧脸贴在伊兹密的胸膛,“我爱你,只想得到您的宠幸,哪怕只有一次。”
      “你爱我?是吗?”伊兹密好像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倒在靠垫里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笑够了,伊兹密醉醺醺地指着自己的心脏说:“不是我不想爱你,美人,只是这身体的快乐解不开我心里的痛……”
      ……
      ……
      凯罗尔的求救声在空旷的寝宫里回荡,她把乌纳斯、塔沙、蒂提所有人的名字都叫了一遍,却没有一个人去救她,她是埃及王妃,她在尽一个王妃的义务,为什么要去救她呢?
      仆人们躲在门外听,不敢进去,生怕惹了曼菲士的不快。可尼罗河女儿的哭喊声这样惨烈,真的不会有事吗?

      刚擦完地的米达文提着水桶路过长廊,看见凯罗尔的寝宫门口聚集了一群人,隐约感觉不妙的米达文,立刻扔了水桶往凯罗尔寝宫的方向跑去。
      渐渐清晰的哭喊声,让米达文煞白了脸,意识到出事了,她冲到寝宫门口,对仆人们大吼:“快开门!”
      仆人们面面相觑,有些为难。
      “你们这群狗奴才!平时尼罗河女儿是怎么待你们的?!现在她在向你们求救,你们听不到吗?!”
      米达文的话像一把利刃剖开人的良心,塔沙犹豫了片刻,还是颤抖着拿出钥匙,米达文一把抢了过去,打开门,冲了进去。
      掀开重重布幔,便看见曼菲士压着凯罗尔。凯罗尔仰着头奋力哭喊着,脖子和额头上青筋暴起,全身绷得紧紧的,痛苦至极的样子。
      米达文瞬间失去了理智,她拿起手边的花瓶,用尽全力向正在作案的曼菲士头上砸去。
      曼菲士只觉脑袋一阵巨响,眼前突然一黑,天旋地转。
      米达文趁曼菲士倒地之际,扑上去抱起凯罗尔:“蜜儿!蜜儿!你怎么样了?没事吧……?”不觉自己故作镇定说出的话全是哭腔。
      凯罗尔剧烈地喘息着,全身紧绷,不停地在发抖,呆愣片刻之后,发现来人是米达文,抱着米达文就声嘶力竭地哭起来:“米达文……米达文……”
      米达文慌忙地用床单裹住她裸露的身体,发现自己也在发抖。
      “没事了,没事了,有我呢。”米达文自己的眼泪都流不停,还在奋力安慰她。
      这时,曼菲士慢慢爬起来,他扶着剧痛的脑袋,所见的景物都是一片猩红,血顺着额头流下来,染红了他的一只眼睛。
      仆人们此时也冲了进来,看见曼菲士额头上的血,也是一阵慌乱。
      “王!你没事吧?!”
      侍卫们叫嚷道:“大胆米达文!胆敢袭击曼菲士王!”
      “杀了她!”
      “杀了她!”
      “……”
      逐渐清醒过来的曼菲士,瞬间炸了,他猛地踹开为他包扎伤口的太医,大步向相拥的两个女孩走过来。
      “米达文!你胆敢这样冒犯我!”曼菲士拔出身边侍卫的剑,“看我今天留你不得!”
      凯罗尔立刻紧紧抱着米达文挡在她身前:“你要杀她,就先杀了我!”
      曼菲士气得发抖,握着剑的手青筋暴起:“凯罗尔!别以为我舍不得杀你!你今日对我的违抗已经揭示了你的叛变之心!”
      叛变?!凯罗尔愣在当场。
      米达文也豁出去了,冲曼菲士毫不畏惧地说:“曼菲士王杀人如麻,杀我们两个区区小女子,就像捏死两只蚂蚁一样容易,也算不得什么英雄!”
      曼菲士气急,挥剑向米达文劈来:“我看你是活腻了!”
      凯罗尔转身抱住曼菲士的腰:“曼菲士!看在她在比泰多地牢里救治你,不顾一切为你求情的份上,饶了她吧!都是我的错,你有气冲我来!曼菲士!”
      曼菲士的动作顿住了,握着剑僵在那里。
      凯罗尔跪在地上,抱着曼菲士的腰,小声抽泣着说:“你让他们出去,你不就是想跟我□□吗?我跟你做,你动作轻点……别,伤着孩子……念在米达文曾经不顾一切救你的份上,饶她一命吧。”
      曼菲士全身的火焰在听到这句话后都尽数熄灭,心中的悲凉令他想哭又想笑。
      沉默了长达一个世纪之久。
      他突然大吼道:“全部人都给我滚出去!”
      一屋子的人逃一样迅速退了出去,只留下曼菲士、凯罗尔和跌坐在地上满脸颓然的米达文。
      曼菲士用手臂擦了擦挡住视线的血流,静静看着凯罗尔缓缓站起身来,看见她赤着脚,裹着床单站在地上,头发凌乱,刘海挡住了她的眼睛,只能看见她脸上干掉的泪痕,她的气息是慌乱的,身体在发抖。
      突然,曼菲士发疯一样开始砸屋里的东西,凯罗尔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听着周围一阵乒乒乓乓地乱响,发泄完之后,曼菲士砰地摔门出去了。
      世界终于安静下来,凯罗尔脚一软,无力跪在地上,米达文从地上爬过来,抱住她,哇哇就开始哭。
      周围一片狼藉。
      凯罗尔心里被什么堵着,悲伤弥漫了整个世界,而她却哭不出来。
      她以为他们可以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她以为只要你情我愿,那段错误就可以修复,是她太天真了。虽然她和曼菲士努力拼合着碎片,小心修复着他们之间的爱,但终究躲不过现实的拷问,他们之间的矛盾就像她赤裸裸的身体,被现实无情地揭开后,只剩下羞耻、愧疚与伤痛。
      ……
      ……
      尽管米达文及时进来制止,凯罗尔的□□还是出血了,她吓得不轻,赶紧唤来御医。御医诊断后说是她有滑胎迹象,要小心养胎,一个月之内不能下床,否则胎儿有保不住的危险。
      凯罗尔躺在床上不敢动,米达文忙前忙后地照顾着她,每一样汤药她都亲自为凯罗尔熬,又为她端来,喂她喝下,生怕她腹中胎儿遭人暗算。
      凯罗尔却心系着被关押的路卡和奈斯,央求着乌纳斯去为她打点着,不要让他俩受罪。
      乌纳斯看着凯罗尔苍白而虚弱的脸,捧着蒸汽腾腾的药碗努力微笑说自己没事的样子,想起刚才她声嘶力竭地向自己求救,自己却没有进来救她,心里有说不出的愧疚。他连声答应凯罗尔会照看好路卡和奈斯。
      凯罗尔这才安下心来,疲惫很快袭来,她不知不觉睡着了……
      ……
      清风拂过夜空,银月以迷离的光线,穿过幽暗的树林,静谧的光辉倾泻……
      一片庞大无边的流动光点在夜空中跳跃,上升,似坠落的银河,似倒退的流星雨,让一整片璀璨的星空都黯然失色。
      无数天灯从身边升起,像跳跃的星光,像飞舞的萤火虫,流光逸影,犹如幻境。

      他的身影在一片明黄的流萤光点中出现,微笑着看着她。
      她告诉他,她很害怕,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想他可以抱住她,安慰她,他却像没听见一样,固执地在天灯上写下自己的愿望,只是他身边再也没有那个金发女孩了。
      她伸手去触碰他,他的身影就像飞舞的萤火虫一般,散了。
      她一遍一遍喊他的名字,可他却依然如幻影一般,抓不住,挥不散。
      熟悉的场景让她压抑到喘不过气来,哭不出来,咽不下去,经久不散……
      ……
      一直到半夜,曼菲士才回来,凯罗尔已经睡下了,向御医打听了她的状况,他担心她,晚上偷偷来看她。看见她挂着泪痕的虚弱睡颜,他心里一阵愧疚,明明错的是她,为什么他却要愧疚,曼菲士讨厌自己的懦弱,为什么对她总是狠不下心。
      月光下,他轻轻地抚摸她的脸,直到他摸到她的眼泪,直到听见她在梦里反复呓语着一个人的名字,曼菲士的手僵在那里。
      ……
      凯罗尔在梦里反复扑向那个飘散后又聚合,聚合后又飘散的身影,哭喊着他的名字。
      她忽然听见一个梦境之外的声音,他哽咽着,悲伤地问她:
      “既然你那么爱他,为什么还要选择回来?”
      …………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只有凯罗尔一人。
      对于那个梦,和自己在梦里的表现,凯罗尔是不愿意承认的。她可以不去想他,可以在遭遇危机时,不呼喊他的名字,但为什么还是摆脱不了这种如影随形的渗透?
      有些人你以为你已经忘记了,其实没有,他们一直躲在你心底的角落,就像黑暗中的光,在光明中你看不见他,在黑暗无助中他们无处不在,揭露她辛苦粉饰的太平,在午夜梦回时将她打回原形。
      只是那梦中突然出现的悲伤呢喃,为什么听起来那么像曼菲士的声音?
      凯罗尔捂着眼睛深叹一口气,心中的悲凉难以言喻。

      至这一次事件之后,她和曼菲士分居了,曼菲士再也没有去过她的寝宫,就是白天也不来。她养她的胎,他忙他的政事,两人的生活似乎没有了交集。
      尼罗河女儿失宠的消息逐渐蔓延开来……
      …………
      …………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9章 第九章 曾经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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