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攻]竹马遇上程咬金》禄存子

7、入宫

　　天还未光，朱简珏就被抓起来洗漱穿衣，而后被朱父拎着入宫，还未入宫门，朱父拉着睡眼惺忪的小包子一遍遍地念着：“…崇文馆隶属东宫，是绝不可胡闹的地方。日后不可睡懒觉，卯时要在思齐斋等着…要听学士的话，让你念书就好好念，莫要顽皮，莫要惹事…皇宫不比家里，犯一个错就要打几十板子…还有，三殿下不同你的小友，不可没大没小，要真真尊敬殿下…”

　　包子原本还耸拉着脑袋、双眼迷蒙地看着鱼贯而入的官员，听着老爹侈侈不休，终于受不了地说：“爹，你怎么跟娘一样唠叨个没完？我知道该怎么做！”

　　“是谁昨日还在闯祸？不都是为你好！”朱父气得吹胡子瞪眼，入了宫门和等在那里的大太监会了面，取出包袱里装笔墨砚台的小包，才将大包袱交给大太监，大太监和朱父说了几句，让两个小太监将大包袱抱走了。朱父转身对朱简珏说：“今日下了学会有人带你到住处，穿戴的衣衫鞋袜都在包袱里，你娘都帮你分好了。皇宫不比家里，莫要…”

　　朱简珏都快哭了：“莫要顽皮，莫要惹事，日后不可睡懒觉，要听学士的话…爹，这些话你昨晚都说了百遍，我都倒背如流了！”

　　“…每月都有休沐的日子，不用太想爹娘，爹娘都安好…进宫要照顾好自己…”朱父说着说着声音哽咽、老眼湿润了。

　　然年幼的朱简珏完全没有体会到老父的不舍，见路过的官员频频往这边看，不耐烦道：“知道了知道了，爹爹快上朝去吧！”

　　“不急…我先看你过去。”朱父蹲下身子，替宝贝么子整理好衣襟，又说道，“记住，不可胡闹，要听学士的话，让你念书就好好念…”不等朱父说完，朱简已经拎着小包火烧屁股地跑开了，一个小太监忙跟上去。

　　朱父站起身来抹抹眼泪，将大太监请到一边，后塞了几张银票过去：“劳烦胡公公了，我那小子着实顽皮，还请安排个通透的小厮…”

　　长着一双狐狸眼的太监看了看银票的面额，不动声色地收下，笑道：“朱大人还请放心。”说罢扬长而去。

　　此时天色蒙蒙亮，恢弘无比的皇宫曝露在晨曦中，沿中柱线是一连串的高大殿堂，四周配以环绕殿室，碧瓦朱甍，丹楹刻桷，随处可见的花丛悄然开放，裁红点翠间藏着望不到边际的幽幽走廊，真是说不出的威蕤华丽。

　　朱简珏兴奋得找不着北，眼角扫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忙跑过去喊道：“灵安！你什么时候到的？”

　　让小太监带着走的陈灵安一见小胖墩，也很高兴，抱起肉包子笑道：“我昨儿下午到了，你呀，还是这么莽莽撞撞的，入了宫来可要好好走路，撞到人就不好了。”

　　才被老父念了一个晚上加早上，见着心上人又被念，朱简珏不高兴了，正要不服气地说什么，一旁的小侍人急道：“两位公子，二殿下到了，您等要行礼！”

　　朱简珏扭头看去，果然是有三个七八岁的孩子往这边走来，后边跟着一堆侍从。中间那个男孩穿着雀蓝色的袍子，腰间围着银玉带，下坠水色玉佩，同色银线镶金绣梅花的外衣，外衣下摆是金镶玉滚边的祥云纹路，华贵无比。朱简珏还要再看，就被陈灵安压下头行礼，待三人走近，隐隐听到交谈声。

　　“…对了，殿下，您昨日说那官员的笑话，还没说完呢？听到一半，臣念了一宿啊。”一个面容秀丽男孩笑着问二皇子。

　　“那是皇祖父在朝时的一个官员，”二皇子微微一笑，“皇祖父对那个官员说，‘别人都说卿是朕的狗，卿觉得呢？’”

　　另一个少年笑道：“这可有趣，颇考验臣子啊，二殿下，那臣子是如何回答的？”

　　二皇子讥诮道：“那官员说，‘那臣可要多谢过他们的赞美了！’，皇祖父就奇怪了，问，‘这怎么是赞美呢？’，那臣子回答道，‘好叫陛下知晓！狗，见主而摇尾，礼也；见贼而扑咬，勇也；见险而护主，忠也；猎物以报主，义也！嗅味而寻踪，智也！说臣是陛下的狗，那可是无上的赞美！’是不是挺巧妙？”

　　跟着二皇子的两个少年正要说什么，就听得旁边“噗嗤”一笑，二皇子豁然回头，见着两个男孩跪在道旁，其中一个圆滚滚的娃娃正惊慌地捂上嘴。

　　二皇子眯着眼，看着这个不知礼数的野小子：“你笑什么？”

　　陈灵安赶忙道：“回二殿下…”

　　“住口！本殿没问你！”二皇子喝止陈灵安，又盯着朱简珏，眼神锐利起来，“回答，你笑什么？”

　　朱简珏抬头，这才看清了面前男孩的长相，肤色微黑，眉毛浓密，五官没长开却隐隐有了刚硬的轮廓，尤其是被那双鹰一般冷冽的眼神盯着，真是浑身发冷，紧紧地跩着陈灵安的手，直觉告诉他，要是不回答，日后会被眼前的人整死的…朱简珏想了想道：“那个官员说的，就是狗有五德，他如同狗一样对皇上效忠，过后皇上很喜欢他，对不对？”

　　二皇子冷漠地扫视朱简珏，才慢慢说道：“过后，皇祖父把那官员杀了。”听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结局，也听出二皇子话里嘲讽的口吻，朱简珏低头不语，被陈灵安拉住的手紧了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