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27ALL归属》蒸式鸽德

19、Chapter19 回归

　　回到卧室，算是放下重担的把自己扔在床上闭上眼。三天都快过去了，彭格列初代中没一个人来找他。难道他们这么介意我的身份吗？而且连D都没有出现，总感觉有些莫名的不安啊……
　　迷迷糊糊一觉睡到了晚上，直到霍姆斯亲自来敲门，他才清醒过来。速度洗了个澡就被霍姆斯催促着赶去聚会。
　　聚会在家族内的花园中举行，人确实不多只是纲吉这几个月比较熟悉的人。大家都知道霍姆斯和Coiel不是喜欢阶级礼仪的人，这场离别聚会很轻松象是朋友之间的普通聚会。每个人轮流与Coiel说上几句祝福再敬上一杯酒就够了，一轮下来纲吉也喝了不少。
　　其中平时与纲吉最亲近的塔伯祝福的话说到一半就哭得稀里哗啦的，就这么一手扯着纲吉的西装下摆一手横在脸上哭了。哽咽着的紧咬着下唇，压抑着哭声。
　　他不敢要求让殿下带他一起走，也不想最后还给殿下留下一个爱哭鬼的坏印象。
　　但他忍不住，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睛里冒出怎么都止不住。用手擦了好多次，却越擦冒得越多。最后破罐子破摔，干脆一胳膊挡住脸就这么稀里哗啦的哭了。
　　自从他被殿下从贫民区的垃圾堆里救出来的时候，殿下就是他的神明！他的信仰！殿下就是他的一切！
　　殿下是那么优雅高贵，不同于贵族的刻薄狠厉。也不像其他人称赞的太阳耀眼的让人不能直视，而是像西西里岛的天空，温和的包容着我们。
　　而如今他连远远注视殿下的愿望都变成奢侈了吗？眼泪越发停不下了……
　　“小家伙，不要哭了。一直哭会长不大的哦~”
　　哭的视线模糊的塔伯感觉被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象是即将被神遗弃的信徒，就此从小声断续的呜咽哽咽转化成嚎嚎大哭。
　　分别已经是一个既定的事实，纲吉也不知怎么安慰他，只是一遍一遍轻拍着他的后背。
　　塔伯是他从贫民区救出来的孩子之一。
　　遇到他的时候他正躺在满是垃圾的巷角，充满绝望和死寂的眸子无神的望着被阴影覆盖的巷口上方。
　　路过那里并不是他的本意，只是一个歼灭目标恰巧慌不择路的逃到了贫民区，而他正好在那条巷子里把人截住而已。如今的泽田纲吉已经不是必须要用死气丸和手套才能点起火焰的少年，为了迅速解决目标而不波及无关人员他点燃了火焰。
　　也就是这样塔伯看到了一生当中最绚丽的焰色，澄澈的火焰点亮了昏暗的小巷。
　　他看着那个点燃火焰的身影，象是神明在宣释他的权威，整个世界在这一刻通通破碎只有他才是真切的存在。
　　【神子……来拯救我了吗？】看着越走越近的焰色，整个饿了不知多久的身体不受控的颤抖起来。完全没有想到宛如神明的那人会向他这种卑劣肮脏的垃圾伸出双手，也是这样温暖的怀抱。这一刻他认为他被神救赎了——温暖的，明亮的，他是要被神明带往极乐的天堂吗？
　　【如果这是梦，就让我一直做下去吧。即使这一刻马上死去我也没有半分怨言了。】
　　把一切感受狠狠的哭出来，塔伯第二次在纲吉的怀中失去了意识。
　　“Coiel，要不你把小塔伯一起带走吧……”可怜的孩子都哭得窒息了。
　　一片寂静的花园中也只有霍姆斯说话的声音回荡。
　　纲吉低着头神色平静的抱着怀里的孩子，半响。摇了摇头，“我要去的地方，除了我自己不可以带任何人。”
　　“唉~”眼见没有一丝可能霍姆斯也只好不再提。本来气氛就沉重的聚会也就这样草草结束了，看着纲吉抱着塔伯离去的背影，霍姆斯想：这也许是他最后一次看见他了吧？如果不是抱着不会再见面的决定以Coiel的性格也不会走得这么决绝，他这个朋友最后能做的却只是默默的看着他的背影祝福……
　　把塔伯带回了自己的房间盖上被子，用温热的毛巾慢慢擦拭着他满脸的泪痕。
　　不说珍重，不说再见，就这样默默地离开吧。本来就是孑然一身，走的时候也分外干净。
　　天际已是一片璀璨的星光。
　　慢慢走过熟悉的街头巷尾，最后几个小时要怎么过？要去彭格列总部看看吗？
　　【不，还是算了。这几天他们都没行动，这不是表明的态度吗？】步伐缓慢而坚定的走过了通向彭格列总部的路口。
　　“还是直接去找复仇者吧……”清冽的嗓音也带上了苦涩，他被初代们嫌恶了吧。想来也是，被未来世界的子孙大言不惭的说要跟自己做朋友，这种自大的话果然让他们厌恶了。
　　心里的那些沉重，那些无法讲述的悲伤和苍凉让他无力摆脱，但在未来他还是有一群不离不弃，生死与共的朋友在等着他的回归。
　　对，他还有一个爱人。想起把拐子架在自己脖子上表白的云雀，平静如湖水的脸上如春风拂面，带起足以融化一切阴霾的柔和光芒般的笑容。
　　自己从来就不是孤独一人在前行，伙伴们一直在用各自的方式支持着自己。
　　直到现在也会觉得不可思议，十年的时光如浮云般流过。从废材无知的自己到染上墨色污浊不堪的自己，还有那些一开始就陪伴在身边的朋友们也从没放弃过自己。
　　那时接受不了这样的自己有意识的疏离他们，也许他们的心情也跟现在的他一样吧？我真是太蠢了……
　　脚下的步伐不曾停下。
　　天旋地转……光怪离陆的画面……指环……复仇者……视线里铺天盖地的火焰……充满爱意和疯狂的眼神……
　　无力的感觉充斥着全身，努力想睁开双眼却似乎被拖进更深处的黑暗。意识混混沌沌，时而清醒时而迷乱，我是在哪里？我是谁？为什么会这样？好累……
　　混乱的意识已经疲惫不堪，他不知道是什么支撑他到现在，即使是这种情况下他连自己是谁都忘了，却不肯放弃最后的底线。
　　一旦放弃就会失去，即使不知道那是什么。但能支撑他到现在的东西，肯定很珍贵吧？
　　【不想……不想失去……】
　　现实总不会遵从想象那般美好，意识的乱流里他最终连最后的清明也失去了。
　　时间可以很快，也可以很慢。再次恢复意识时已经不知道过去多久了。
　　诡异的失重感，意识逐渐回笼。
　　似乎什么都没失去……
　　好奇怪……
　　依旧睁不开眼睛，但意识已经很清醒了。记忆也没丢掉，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见了？
　　焦急的情绪逐渐上升。
　　什么不见了？！很重要！是什么？！快点想起来！！
　　这是一场空虚的梦魇，象是从高空坠落，失节的心跳让人慌乱，谁能叫醒我让我离开这个噩梦？
　　时间过了太久，激荡的思绪逐渐平复又陷入麻木。
　　在黑暗中即使睁开了眼睛所看到的也还是黑暗。
　　我在这片黑暗中呆了多久？好像很长，又好像是不久。我清楚的记得我是谁，我是彭格列十世。我是泽田纲吉。我是人人畏惧黑手党教父，我是大家信任的朋友……
　　不断的回忆着记得的东西，又有什么东西在慢慢流失？抓不住的，即使再努力的去挽留，失去的东西还是像渗进沙子里的水，无影无踪。直到最后连水沾染过的痕迹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这片死寂的黑暗里隐约出现了一抹光线，本能驱使着他靠近，飞蛾扑火的投入光线里。
　　最终眼前一片耀眼的光明。
　　“能再坚持下去吗？！装置有反应了！！分子在凝结，是纲吉！”激动的男声吸引了他的注意，是正一吧。
　　【我是在时空装置里面吗？】
　　在场的人很多，都是认识的。
　　正一，白兰，尤尼，迪诺，炎真，XANXUN和瓦利安诸位。彭格列十世守护者和里包恩。
　　自从他出现，现场就陷入了一篇诡异的宁静。
　　【似乎哪里不对？这么久不见是不是该打个招呼？】
　　举起手挥了挥，试图在脸上勾勒出一个笑容不过失败了。身体有种轻飘飘的感觉，哪里不对的感觉更强烈了。
　　抬手附上胸口，没有心跳。
　　【原来我死了吗？】明明是震撼性的消息，但即使知晓后也没有带给他任何一点波澜。
　　感情也缺失了吗？果然没有波动。
　　轻松的穿透装置，回头看看自己的身体正安然叙静的躺在半透明的装置中。
　　“这是怎么回事？”里包恩越众走到了前面，降到冰点的语气总算是打破了僵局。
　　“我也想知道呢~”白兰眯着眼睛笑着，刚才与尤尼过度使用大空火焰有些虚弱但不曾影响他的气场。
　　“阿纲先生现在觉得怎么样？”尤尼眉头紧锁，之前预支的未来让她知道找回纲吉的办法。但弄成这种情况绝对不在她的预料之中。
　　正一已经肚子疼的站都站不稳了。
　　“纲吉君！！你……”炎真似乎急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大垃圾，还活着吗？”这种情况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是还活着。
　　“师弟……怎么变成这样了？！里包恩快点想想办法啊！”即使罗马里欧在场迪诺还是被里包恩一个眼神给吓住了。
　　瓦利安和守护者们都很安静，神态各异。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